第26節
彼此之間,就這么沉寂了下來! 但沒多久,砰的一聲響,自門口處傳來,一個人影風一般地闖進,沖到凌語芊的跟前,毫無預警地朝凌語芊甩出一巴掌,緊接著,是一陣辱罵,“jiejie,你干嘛這么客氣對她,對付這種不要臉的狐貍精,決不能手軟!” 話畢,又一道清脆的巴掌聲。 ☆、【銷魂纏綿,刻骨的愛】058 “告狀” “筠筠——”李曉彤發出驚呼,趕忙拉住剛沖進來的人。 來人,是李曉筠!滿面怒容,死死瞪著凌語芊,就好像,被奪走男朋友的人,是她! 正處在神思恍惚心不在焉中的凌語芊,突然被這么一攻擊,根本就只有挨打的份,直到兩邊面頰都傳來了火辣辣的刺痛,她才清楚怎么回事,緊接著,發現自己 眼冒金花,身體搖搖欲墜,她來不及去撫摸受傷的面頰,先是趕忙伸出兩只手,分別撐在兩側石面上,使勁的,用力的,總算穩住不讓自己往后倒去。 李曉筠繼續謾罵,凌語芊聽到了生平最不堪入耳的穢言穢語,她們姐妹倆,都長了一張犀利的嘴,只不過,說話的內容不同,方式不同,但目的,都是對她的批判。 憑什么,她們憑什么?不就出生在有錢人家,不就因為能各種幫助到賀煜嗎? 自己呢?當年自己也曾家境富裕,天佑那會還只是一個一無所有的男人,但絲毫沒影響自己對他的愛,深深的愛。 謾罵侮辱的聲音,漸漸遠去,李曉筠被李曉彤帶出去了,凌語芊則流出了悲酸傷痛的眼淚,咸咸的液體劃過她的面頰,帶來了更大的痛,不過,她都毫無知覺,淚水繼續狂流,一竄一竄的,嘩啦啦的,連綿不斷地洗涮著她整個臉龐…… 至于出了房間的李曉彤姐妹,依然拉拉扯扯著,李曉筠邊掙脫著被拉住的手,邊怒氣不減地嚷,“jiejie,你這是怎么了,干嘛把我拉出來,我在幫你打狐貍精呢!” “你那樣會構成傷人罪,會被起訴,要坐牢的。”李曉彤皺眉回答著,繼續握緊meimei的手。其實,她私心里也希望凌語芊得到教訓,但不是這樣的方式。 “我才不怕,再說她起訴更好,我們順便把事情都抖出來,將她如何勾引煜大哥的丑聞流傳出去,看她以后怎么見人。”李曉筠情緒更激烈,直接就想往回走。 李曉彤于是也更用力地把她拽住,好不容易阻止了她,碰巧,電話響起,看到來電顯示的號碼,立即示意李曉筠別動別吵,然后接通電話,面色柔緩下來,嗓音也如常的平靜,“伯母。” “彤彤,在做什么呢?伯母在中華大廣場這邊的蜜蜜餐廳,想和你喝喝茶聊聊天,不知你有沒有空?”電話那端,聲音和藹可親。 李曉彤一怔,馬上道,“行,那伯母稍等我十分鐘,我就來。” 掛斷電話,李曉彤目光重返李曉筠身上,毫不隱瞞地道,“阿煜的mama約我喝茶,這事,暫且這樣,你別再進去了知道嗎。” 李曉筠眼底一抹精光飛逝而過,佯裝單純地提議,“jiejie,不如我跟你去吧,我們把情況告訴煜大哥的mama,有她出馬,那狐貍精死定了。” 李曉彤想也不想便否決,“不用,你還是回去工作吧,這事我自有安排,記住我的話,先別再去找凌語芊,嗯?” “哦!那你自己記得說哦。”李曉筠依然一副為她著想的樣子。 李曉彤不應,帶著叮囑意味給李曉筠留下深深一瞥,直奔向季淑芬約定的地方。 “彤彤,很快哦,剛從酒店出來的吧?”季淑芬一如既往的雍容華貴打扮,親熱地招呼著李曉彤坐在她身邊。 “嗯!”李曉彤柔聲應答,更是笑容滿面。 季淑芬握住她的手,若有所思地注視著,開門見山地道,“這兩天你和阿煜本約好來酒店度假,可昨夜凌晨四點鐘的時候,我看到阿煜從外面回來,我問他怎么回事,他沒說,見他很累的樣子便也作罷,所以,今天約你出來,問問怎么回事。” 李曉彤身體已經僵住,其實,昨天一時意氣離開酒店,她心中仍期盼賀煜回頭找她,哄她,可惜一天一夜過去了都等不到。他凌晨四點鐘才回家,難道是一直跟凌語芊在一起? 想罷,委屈和悲憤頓時又沖上心頭,在季淑芬好奇和關切的注視中,她便大體說出情況,當然,她沒提及昨天好事被撞破,只說賀煜迷上別的女人。 季淑芬聽后,震驚,目瞪口呆。兒子和彤彤都是有主見的人,她原以為兩人意見不合小鬧小吵一下,料不到事情的真相是這樣!握住李曉彤的手,不禁收緊一些,她急切問了出來,“彤彤,你確定?阿煜在外面真的有女人?那個女人是誰?告訴伯母,伯母幫你做主。” 李曉彤不語,只眉頭深鎖,神色憂傷。 季淑芬于是松開她的手,撥通賀煜的電話,干脆短促地交代了一句,掛斷后,再度拉住李曉彤的手,安撫出聲,“我把阿煜叫下來了,你放心,等下我會好好教訓他,至于那個女人,也將不存在!” 李曉彤抿唇,回以感激的眼神,她向來習慣自行處理問題,極少接受幫忙,何況是這種事,然而,一想起絕色迷人的凌語芊,想起賀煜昨晚凌晨四點才回家,她無法再堅持了,決定就讓季淑芬介入,等下看看賀煜給出怎樣的解釋和反應。 不久,賀煜來了,當他看到李曉彤,不由微微錯愕,但瞬間又恢復鎮定,坐在她們的對面,若無其事地對母親問道,“媽,您怎么過來了?” “媽不過來,還不知道你做了錯事呢!”季淑芬是個急性子的人,不拐彎抹角,既氣惱又無奈地看著賀煜。 賀煜俊顏又是一怔,下意識地看向李曉彤。 李曉彤別過臉,不看他。 季淑芬則繼續氣急敗壞地嚷道,“阿煜,那個女人是誰,趕緊和她分開,不然媽跟你急!” “媽,就這事是吧,那我先回公司了,還有點要事待處理。”賀煜總算再吱聲,醇厚低沉的嗓音毫無波瀾,似乎,母親在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兒。 “什么要事處理,不行,你不能找借口溜掉,你給媽說清楚,那個女人到底誰,你為什么要做對不起彤彤的事!”季淑芬嗓子越來越大,準備繼續炮轟下去,卻猛被李曉彤給勸止,順著李曉彤的暗示,她這才發覺周圍有些人把目光紛紛投往這兒,便暫且作罷,決定今晚回家再談。 “我走了。”賀煜趁機再道。 季淑芬自是不肯,“不行,你才來,至少陪媽吃完午飯再走!” 賀煜猶豫,魁偉的身軀仍挺直地佇立著。 突然,李曉彤站起身,歉意地道,“伯母,我想起還有事,先走了。對不起,下次再另找時間陪您吃飯。” 季淑芬愕然不已,來回看著賀煜和李曉彤,最后,目光停在賀煜身上,語氣無比堅決,“那你送彤彤回去。這次,別再找借口了。” 賀煜再沉吟了下,頜首答應了,朝李曉彤深意一瞥,轉身,徑自往外走。 李曉彤本愣著,經季淑妃催促,終也抬步跟上,惘然的眼眸一直復雜地盯著前面那抹高大冷漠的身影。 兩人一前一后,默不作聲,直到上了車,車子緩緩前行起來,李曉彤再也按耐不住,賭氣道,“我去歐洲的簽證已在辦,下周三之內會弄好,我打算先去蘇格蘭游玩幾天,下周四的飛機。” 賀煜劍眉倏然蹙起,曾經,兩人說好準備去一趟蘇格蘭旅游,然后還去法國南部,想不到,她是這樣的情況之下獨自地去了。 “我從不知道你會這么意氣用事,像個小孩子一樣!”他不禁冷冷地道了一句。 李曉彤稍怔,隨即反譏,“我也一直認為你不像其他富家子那么膚淺風流!”見賀煜不再回話,她更拔高了嗓音,“難道我天生就要處處為人著想,絲毫不能發火?要是對象換成凌語芊,你大概不會這樣說了吧,你一定會覺得很可愛,很惹人憐,然后想方設法哄她吧。” 賀煜眉頭皺得更甚,眸色也更沉。 李曉彤忿恨不甘的雙眼,牢牢盯著他那線條剛毅冷硬卻俊美得無以倫比的側面,稍會,氣焰漸漸緩下,供出某件事來,“今天我去見過凌語芊,對她說過很多話,筠筠還賞了她幾巴掌……” “吱——” 毫無預警的迅猛剎車,即時讓李曉彤停止了說話,盡管身上系著安全帶,可她還是無法控制地往前撲去,差點,頭就撞在了車頭上。 ☆、【銷魂纏綿,刻骨的愛】059 我早就墮入了痛苦的深淵 她連忙坐直身子,語氣愈發忿然,“怎么,心疼了?生氣了?那是她應得的!她敢當第三者,就該做好被打被罵的心理準備!” 本來,她不贊同meimei打人,然而對著如此冷漠的賀煜,她理智已經無法克制地消失,冷靜也蕩然無存。 車子,重新行使,速度快了許多,把兩旁的景物遠遠甩到后面去。 李曉彤繼續惱羞成怒地痛訴,繼續目不轉睛地瞪著身邊的男人,希望他能給點反應給出回復,希望他叫她停止,說他以后不會再與凌語芊有任何關系。可惜,結果 除了令人失望和憤怒,還是失望和憤怒。曾經,很多人說他無情,說他冷酷,但她一直不認同,因為他給她的總是溫馨和甜蜜。如今,她總算體會到了,他的溫馨和 甜蜜已轉移給另一個女人,一個除了外表便什么也比不上她的女人! “停車!給我停車!我要下車!”她猛地尖起嗓子,大吼出聲。 賀煜卻仿佛聾了似的,穩穩cao控著車子繼續馳騁向前,速度,是越來越快。再過十分鐘,車子進入李家的別墅,終于停下。 李曉彤反而不立馬下車,絕強的視線鎖在他那張毫無表情的俊顏上,感受著小小車廂內的沉寂,感受著他渾身散發的冷絕和無情,最后,在他按下開車門的按制時,她徹底絕望和悲憤,推開車門,毅然走了出去。 背后重新響起引擎聲,車子絕塵而去,兩行清淚,自她guntang炙熱的眼眶無聲地滑出…… 駕車離開李家的賀煜,把車速調到最大,一路狂飆趕回酒店,準備直奔十二樓,奈何忽然到來的一通電話令他不得不調轉方向,朝頂樓沖去。 十二樓。 寧謐清雅的客房,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憂傷的痛。 李曉彤姐妹離開已有一個多小時,凌語芊卻如一座雕像,就這樣動也不動地呆坐在窗臺上。臉上的痛,依然刺辣刺辣的,她沒知覺,沒理會,只反復回憶剛才的情景,純澈痛楚的眸間一直凝著兩滴晶瑩剔透的淚。 房門突然又被推開,這次,進來的是池振峯,高大的身影停在窗臺前,俯視凌語芊,看到她蒼白的嬌顏那清晰可見的五指印痕,心神不由一凜,“yolanda,發生什么事了,你的臉怎么了?” 凌語芊回神,略略抬眸,望著他,不語。 池振峯仿佛想到什么似的,先是震了一震,隨即意味深長地述說出來,“當憑總經理的外表和氣質,總會引來無數女性愛慕的眼光。那些知曉他顯赫家世和超群才 干的女人,更是深深為他傾倒,陷得無法自拔。然而,即便她們再瘋狂,都只是癡心妄想,因為沒人可以取代michelle。興許michelle不是最迷人 的女子,卻是最襯總經理的伴侶。我不敢說沒有michelle就沒有現在的總經理,但我可以肯定地說,總經理在短短三年間能擁有如此地位和成 績,michelle功不可沒。” 凌語芊嬌弱的身子,逐漸僵硬,他這樣說是什么意思?莫非他已看出了什么?已知道什么?他,把她當成那些傾慕暗戀賀煜的一員? “你喜歡總經理無可厚非,可站在朋友的立場,我想奉勸你,別浪費青春!只有賀煜,才配李曉彤,也只有李曉彤,才配得上賀煜,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任何 人都拆散不了,即便是你,也沒資格,沒機會,根本不可能!”池振峯繼續說得語重心長,字里行間卻針針見血,他清楚自己這樣很殘忍,會給她帶來極大的痛,但 長痛不如短痛,他寧愿現在看到她哭她恨,也不希望她將來泥足深陷而回不了頭。 凌語芊渾身禁不住地哆嗦和打顫,巨大的痛如洪水猛獸般席卷 而來。對著池振峯堅定的眼神,她恨不得告訴他,賀煜是她的,曾經,賀煜愛她入骨髓,寵她上天,眼中心里只有她,賀煜還說過,這輩子只愛她,只寵她,許諾過 等將來有錢了,會正式娶她為妻,讓她成為天底下最幸福快樂的女人…… 凝在眼中將近兩個小時的淚水,終無法克制滾出了眸眶,緊接著,是新的淚水,無數的淚連綿不絕,揮如雨下。如今,天佑(賀煜)終于有錢了,財富多不可計,然而,那些諾言沒有實現,在他心中,已另有了妻子的人選…… 看著她梨花帶雨的容顏,池振峯眼神驟然黯下,彎腰,伸手,修長的指尖輕撫上去,拭下那一竄竄的淚,心疼地低吟,“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責備你,我只是不想 你受傷,一直以來,女人對我來說都是調節緊張生活的附屬物,直到你的出現,讓我心中萌生一種別樣的感覺,讓我懂得什么是珍惜,什么是呵護,什么是疼愛。總 經理真的不是你能愛的人,你愛上他,結果只會墮入深淵,粉身碎骨,這,是我不愿意見到的,是我無法承受的,故我想趁你現在尚未陷得太深,把你拉離這個深 淵。” 尚未顯得太深……當真未陷得太深嗎?振峯,你又可知道,早在三年前我就已經墮入了深淵,這幾年來,我一直都在深不見底黑不可測的 漩渦里掙扎、堅持、努力,即便是……這一刻!我也希望能爬出去,希望能重見天日,但我,做不到!這輩子,我注定只能在這個深淵漩渦里掙扎和折磨,最后痛苦 地死去,徹底地迎來我的解脫。 悲傷的淚,越來越多,多得他來不及抹掉,讓他心如刀割,像是一樣東西在搗動著他的心房,一陣一陣的,揪得很緊,很疼。高大的身子坐了下來,他伸開雙臂,深深地把她抱在懷中,細長彎翹的桃花眼變得更沉、更黯了。 時間,在縈繞的傷痛中消逝,不知多久過后,門鈴聲響,住房部的同事為凌語芊送午餐來了。 池振峯悵然若失地放開了懷中的人兒。 凌語芊滿面淚痕,絕色的小臉越發蒼白和憔悴,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卻是越發的晶亮和透徹。 在同事略微好奇的目光下,她默默吃著飯,完后,同事離去,房內又只剩下她和池振峯。她視線重返他的身上,總算做聲,“你也去吃飯吧。” 低柔的嗓音,帶著nongnong的鼻音,帶著悲慟大哭后的傷感。 憐惜之情瞬間又在池振峯心中油然而生,黯淡依舊的眸瞳定定注視著她,而后,啞聲道,“我抱你回床上吧,下午好好睡一覺。” 凌語芊不拒絕,靜靜任由他將自己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還體貼地蓋上了被子。 “我先走了,遲點再來看你,你記得照顧好自己。”他俯首,在她光潔的額頭印下一吻,這是他第一次吻她,帶著同情、心疼、憐愛……和牽掛。 凌語芊仍緘默不語,水眸晶亮晶亮的,看著他站直身子,看著他轉首,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出去。 孤獨和寂寥,再度朝她包圍過來,還有那絲毫未有減退過的痛楚。她沒有再哭,只是閉上眼,拉高被子包住身體的每一處,繼續投入絕望的悲痛當中…… ☆、【銷魂纏綿,刻骨的愛】060 男人的劣根性 晝夜交替,光陰似箭,不知不覺中已到星期四。 上午十點,g市國際機場的某一處,上演著一幕依依不舍的離別。 “彤彤,去到那邊務必保重身體,記得多給伯母打電話。”季淑芬拉著李曉彤的手,反復叮囑著。 “伯母您放心,我會的,您也多加保重,我一有空就給您電話。”李曉彤同樣滿面悵然和不舍,下意識地掃向一直靜默于旁的男人,可惜,她看到的還是他淡漠無言的樣子,他在想什么?公司的事?或者,凌語芊?不管他在想什么,她只知道,他此刻想的一定不是她。 留意到李曉彤的落寞,季淑芬不禁湊臉過去,低聲安撫,“乖,別難過,給他一點時間,他一直沒承認那事,說明他心中還是有你的。” 確實,不管她怎么發脾氣,怎么質問,他都沒有正面提及那事,既不承認,也不否認,興許,情況真如季淑芬所說?或甚,他根本不把她當一回事,他不屑回應?李曉彤想罷,俏臉仍舊難掩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