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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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二小姐……”白青直起身來撓了撓頭,“公子不是說了讓蘇二小姐去蕭將軍那邊休息,蘇二小姐怎么這個時候了還站在帳外?” 蘇玉卻沒有直接回答白青的話,反而以食指輕輕點了點自己的嘴唇,壓低聲音道:“我們還是去旁邊說罷,莫要擾了帳內(nèi)的秦大人。” 白青側(cè)過頭去一掃遮掩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軍帳帳簾,搖了搖頭道:“不要緊的,公子正在為蘇少將軍處理傷口,在這種時候什么聲音都聽不見的。” 蘇玉的眸光動了動,隨后輕笑道:“也是,你比我更加了解他。” 白青撇了撇嘴,沒好氣道:“蘇二小姐原先是最了解公子的,白青跟了公子十多年,都比不上蘇二小姐。只是如今最不了解公子的,也是蘇二小姐。” 蘇玉垂了眼眸,沒有說話。 白青雖然嘴皮子利索,但是平日里最見不得別人在他面前這般模樣,秦硯便把握到了白青的命門,沒想到蘇玉也將秦硯的神態(tài)學(xué)了個九成九,剩下的那一點還是因為兩人長得不一樣。 垂下頭低咳了一聲,白青放軟了口吻問道:“蘇二小姐方才叫我,所為何事?” 寒風(fēng)拂過,蘇玉攏了攏被吹散的碎發(fā),問道:“你方從帳中出來,是否知道大哥他現(xiàn)在如何了?” “蘇副將有定元丹護身,更有公子親自執(zhí)刀,蘇二小姐莫要擔(dān)心了。” “這便好。”蘇玉輕吁了一口氣,而后問道,“那他呢?” “誰?”白青心念一轉(zhuǎn),明知故問道。 “秦大人。”蘇玉神色坦然,“自我離開帳中少說也有兩個多時辰,就連炊事的號角也響了好一陣子,卻完全沒見你們誰出來。” 說到此處,蘇玉輕嘆了一口氣:“他是不是到了現(xiàn)在也滴水未進?” 白青原本也在為這件事干著急,自秦硯開始為蘇副將處理寒鐵之傷,已經(jīng)一動不動坐在那里兩個多時辰了。從一開始白青還在暗暗贊嘆自家公子精力好,如今卻急得恨不得能替他喝上兩口水,用上一口膳。只是這勸說的話白青還沒有說出兩句,便被秦硯打發(fā)出帳休息去了。 秦硯這人雖然平日里看起來清朗溫潤十分好說話,只是一旦認(rèn)真做起事來的時候,旁人無論說什么他都是聽不見的。 聽到蘇玉口吻中對秦硯的關(guān)懷之意,白青的態(tài)度也緩和了一些,搖了搖頭道:“其實我在帳內(nèi)備了些吃食,只是公子一直忙到現(xiàn)在,還沒顧得上用膳。” 蘇玉輕嘆了一口氣:“秦大人可說了究竟何時結(jié)束?” “公子他沒有說……”白青回答道。 又一陣?yán)滟囊癸L(fēng)刮過,白青忍不住攏了攏自己的衣襟,甚至能聽到自己上下牙齒凍得輕撞的聲音。 瞥了一眼蘇玉身上單薄的衣裳,白青忍不住道:“夜里風(fēng)這么大,蘇二小姐還是莫要在這等著了,待到公子出來了,我去蕭將軍的帳中通知你們二人便是。” 蘇玉搖頭拒絕道:“我此刻無論去哪里都不可能安心,不若就在這帳外候著。一來這邊有消息可以第一時間知道,二來我方才對大哥承諾一直陪在他身邊,自然不能食言。” 白青看自己也勸不住蘇玉,暗忖了片刻,建議道:“要不這樣,我那里還有一件公子平日里穿的大氅,拿過來給蘇二小姐罷,即便蘇二小姐不覺得冷,好歹可以擋擋風(fēng)。” 蘇玉這回倒是沒有拒絕,對著白青感激道:“那便有勞了。” 白青的軍帳距離秦硯并不近,這一趟來回也花了大半盞茶的功夫。除了秦硯的那件大氅,白青還拿了一塊已然干得發(fā)硬的rou干遞給蘇玉,撓了撓頭道:“聽方才蘇二小姐的口吻,應(yīng)該也是一直在這里守著,這是我方才從同帳的后勤兵那里要過來的rou干,雖然口感不好,但是吃著頂飽。” 蘇玉的睫毛顫了顫,從白青手中將東西接過,感激笑道:“多謝。” 白青撓了撓頭,青澀的面龐露出一絲羞赧:“這本就是我應(yīng)該做的。” 蘇玉將秦硯的將那件月白色的大氅抱在懷中,大氅衣襟處柔軟的皮毛嵌入指縫中,帶著他身上特有的清新藥香:“你也快些回去吧,這外面確實不算暖和,今日在帳中忙了這么久,你必然也累了。” 白青打了個寒噤:“那我便先走了,蘇二小姐在這邊守一會兒便也去休息罷,睢城不比凌安,夜間只會比現(xiàn)在更冷。” 蘇玉將大氅披在了自己肩上,對著白青點了點頭。 白青向蘇玉行了別禮,剛走了兩步,卻又忍不住停下來轉(zhuǎn)身對著蘇玉道:“有公子在,蘇少將軍一定會沒事的。” 蘇玉的眉眼彎了彎:“我知道。” 不是承你吉言,不是感謝,而是一句對于秦硯帶著無比信任的我知道。 白青微微詫異,被寒風(fēng)吹得紅撲撲的臉上也掛起了憨憨笑意,撓了撓頭,這才轉(zhuǎn)身向自己的軍帳走去。 此時的軍營之中已然萬籟俱靜,營地中將士們因為連日來的苦戰(zhàn),大多數(shù)都在帳中休息,僅有極少數(shù)出來閑逛的,說話聲音也是低聲細語,甚至比寒風(fēng)在耳畔咆哮的聲音要小上幾分。 蘇玉也不知此時究竟是什么時辰了,只覺得距離白青離開已經(jīng)過了許久,天色卻仍是一片漆黑,遠處的群山影影綽綽,完全沒有黎明將至的跡象。 將身上的大氅裹得更緊了一些,蘇玉起身走到秦硯的帳外停住,伸了手將要掀開帳簾,手卻僵持在了半空中。 “罷了。”蘇玉口中呢喃道,將手縮了回來。 哪知話音方落,帳簾卻從里面被人輕輕掀了起來,露出秦硯帶著nongnong倦意的一張臉。 “蘇二小姐?”秦硯闔了闔充滿了細密血絲的眼眸,開口疑惑問道。 蘇玉緊了緊捏在大氅衣襟處的手:“你怎么這時候出來了?可是忙完了?” 秦硯掃視了蘇玉凍得發(fā)白的手指,蹙了蹙眉,攥住蘇玉的手腕一把將她拉近了軍帳。 一股暖意伴隨著淡淡的血腥味撲面而至,眼前軍帳內(nèi)搖曳的燭火本是十分昏暗,但在蘇玉看來卻有些刺目。眨了眨有些酸痛的雙眼,蘇玉匆忙將視線轉(zhuǎn)向床榻,便看到蘇逍依舊維持著平趴的姿勢,秦硯已經(jīng)將他的傷口處理好,蘇玉此刻看不出任何異常。 而蘇逍的身旁是一個盛滿水的木桶,此刻水的顏色已然變成了赤紅色,看起來怵目驚心。 蘇玉轉(zhuǎn)回視線,便直直撞進了秦硯那雙墨黑如淵的眼眸中。 “怎么了?”蘇玉疑惑問道,隨后眼神一凝,“可是大哥他……” “蘇少將軍無事。”秦硯破天荒地打斷了蘇玉的話,定定看著蘇玉,隨后輕嘆了一口氣悶悶道,“罷了,我早該想到的。” 秦硯的聲音因為疲憊而有些喑啞,轉(zhuǎn)身從身旁的矮桌上提了茶壺為蘇玉到了一杯熱茶。 蘇玉卻對著秦硯擺了擺手,將身上的大氅脫下來放到一旁:“你自己留著喝罷,我不渴。” 秦硯笑了笑,將茶盞塞到了蘇玉的手中,轉(zhuǎn)身又為自己到了一杯,坐下來淺淺啜飲了一口,緩緩道:“待到五日之后蘇少將軍醒來,傷口會愈合一些,到時候他應(yīng)該也會好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