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楊逸就這么一直走著,直到走進了森林的深處,他找到了一處被高大古樹包圍著的小小的一塊盛開著花朵的草地,那里魔力元素十分的充足,他便停住了腳步盤腿坐了下去,開始了今晚的冥想。 路易斯公爵悄無聲息的在樹木之中穿行,他的收獲不錯,跟在他身邊的兩只獵狗的背上已經(jīng)掛滿了獵物。滿意的笑了一下,他收起弓箭和匕首,打算離開這座森林,這些獵物已經(jīng)足夠他吃上幾天的野味了。 這時一直在前方探路的一只黑色獵狗跑回了路易斯公爵的身邊,它對著一個方向刨著土地,這表示著它在那個方向找到了不該出現(xiàn)在這座林子里的東西。路易斯公爵舔了舔嘴唇跟在獵狗的身后跑向了那個地方,或許今晚他不會閑著了。 在這種帶著危險的地方楊逸是不可能完全陷入冥想的,所以很快他就注意到了樹枝不同尋常斷裂的聲音,他警覺的睜開眼睛四處觀察著。 在樹枝斷裂聲更清晰一點的時候,一支箭從楊逸的正前方射了過來,他立刻扭頭躲避,卻發(fā)現(xiàn)有兩只眼睛閃著綠光的大家伙從他的兩側撲了過來,他連忙向后一滾,一邊從鐲子里抽出了一把手槍。如他所預料的一樣,在他滾向后面的時候他的身后也有一只大家伙撲了過來,他抬起手槍瞄準著扣動扳機。 “停下!” 一聲急促的喊叫響了起來,三只大家伙立馬乖乖趴在了地上,這可救了它們自己一命,楊逸喘著氣從地上爬起來,手里的槍指向了聲音發(fā)出的地方。 “西德尼,我不知道你是如此喜歡這片森林,喜歡到夜晚都要睡在它的懷抱里了。”路易斯公爵站在一棵大樹的樹枝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楊逸。 “你為什么會在這里?”楊逸問道,大晚上的倒底為什么森林里會這么多人。 “這應該我問你,為什么在這樣的夜晚你會出現(xiàn)在我、的森林里面呢?”路易斯公爵笑著問道,一面從樹上跳了下來。“這里倒底有什么寶藏吸引著你一次一次的進入這里,這里倒底有這什么秘密,這可真是讓我好奇。你建議告訴我嗎,西德尼。” “如果我對你說我只是想在這里抓只紅狐貍回去好冬天做件漂亮的圍巾,大概你是不會相信的。”反正已經(jīng)被抓到了,楊逸干脆就耍起了無賴。 “不,親愛的,我想紅狐貍火紅的皮毛一定會把你美麗的臉蛋襯托的更加完美的。”路易斯公爵說道,“正好,我今晚就抓到了一只漂亮的紅狐貍,我想你一定會喜歡的。” 一只紅色的小羊羔一樣大的紅狐貍被扔在了楊逸的面前,那狐貍的身上并沒有什么傷痕,但是原本長著雙眼的地方卻只剩下了兩個血糊糊的黑洞。楊逸看了眼笑容顯得異常親切殷勤的路易斯公爵,只想罵一句變態(tài)。 夏爾并不是什么有本事的年輕人,他人生的前二十幾年一直都在享樂之中度過的,以至于他的父親突然死亡帶給他更多的是對自己未來如何是好的慌亂而不是對自己父親去世的悲傷,他甚至有些怨恨父親欠下這么多的債務。夏爾很清楚他的伯父不喜歡他,看葛朗臺家的模樣他們家也不會有什么錢來幫他償還債務,他覺得自己未來簡直一片黑暗,他真的一點不像去印度那個蠻荒的地方參軍用生命來搏前程。 這個時候艾德里安.德.波旁的這封來信無疑是遞給了他一根救命稻草,所以就算他和艾德里安.德.波旁的關系只是在幾次宴會上遇到的臉熟的朋友,他也愿意去相信他,實際上倒不如說是相信他的姓氏,德.波旁,這個姓氏現(xiàn)在雖然已經(jīng)衰敗了很多,但它在貴族全里依舊舉足輕重。 德.波旁一脈在三百多年前建立了波旁王朝,他們的旁支家主一直被封為孔代親王,在一百多年前他們的封號變?yōu)椴ㄅ怨簦@樣一直持續(xù)到拿破侖一世時期孔代中男系最后一代被處決,在那之后孔代繼承人的封號就變成了侯爵,目前的侯爵屬于路易.查爾斯.奧爾良。 這位給夏爾寫信的艾德里安.德.波旁是孔代親王遺留下的旁系中的旁系,他的父親只是一個小小的子爵,因此他一直為自己能夠擁有波旁這個姓氏感到驕傲,而且他向來貫會討好奧爾良侯爵,夏爾覺得他以后很有希望被分封為伯爵。 于是第二天一早拿儂剛剛起來的時候夏爾就梳妝打扮了一番在拿儂奇怪的眼神下出門了,他的目的地自然是索漠城的唯一一家旅館。 第23章 金錢誘惑(十一) 葛朗臺先生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火氣已經(jīng)消退了很多,畢竟他現(xiàn)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那就是馬上找到他的公證人克羅旭先生還有銀行家德.格拉桑先生去尋求如何保證自己的財產(chǎn)最低限度的損失,以及如何搞定那些債權人。 當葛朗臺先生急匆匆的走下樓時拿儂已經(jīng)為他擺好了早點,他邊吃著面包邊問道:“夏爾呢,你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有去檢查過他有沒有自殺嗎?” 拿儂給他倒了一杯咖啡,她說道:“老爺,夏爾少爺不要太好,昨天半夜我去看他的時候他已經(jīng)安穩(wěn)的睡著了,穿著他漂亮的絲綢睡衣。我仔細看了一下,他的臉上倒是一點淚痕都沒有。今天早上他看起來就更好了,已經(jīng)梳妝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門了。” “什么,他出門了,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嗎?”葛朗臺先生問道。 “不知道,他急得就像身后有什么猛獸追著一樣,不過他總不會是出去自殺的,這點老爺你大可放心,沒人會把自己打扮的那么漂亮之后不是躺在床上而是去荒郊野外死去的。”拿儂說道。 “隨便他,這個冷心肝的小子,我真不愿意看到他一眼,他的每一種做派都像是一個嬌小姐一樣,真是讓人厭惡。好在我決心絕不為他多花上一分錢,不然為這種自己父親死后卻好不傷心像個沒事人一樣的人多花錢,就像是把金幣扔到糞坑里去。”葛朗臺先生吃完了他的面包,一手托在桌沿邊上,一手把桌子上的面包屑掃到那只手上,然后把面包屑吞到了嘴里后他說道:“昨天西德尼受了委屈,今天你可要好好的為他坐上一頓好吃的早飯了,你聽到了嗎?” “當然,那么太太和小姐呢,您放她們出來了嗎?” “不,我得讓她們知道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再放他們出來,在那之前你只要準備和我們以往吃的一樣的食物給她們送進房間里就好了。”葛朗臺先生說道。 葛朗臺先生的心里打定主意要給他的妻子和女兒一個教訓,好讓她們明白一下他的苦心,他都已經(jīng)六十多歲了,活不了多久了,而他的妻子才四十多歲,她能活的很久,但如果她不能夠正確的教導歐也妮,那么活的再久也只是白瞎。 至于歐也妮,財產(chǎn)的分配已經(jīng)沒有多少可議論的地步了,她肯定是會得到她母親的遺產(chǎn)的,至于是全部還是大部分這取決于她之后的表現(xiàn)。但不管怎么樣葛朗臺先生必須得讓歐也妮知道該如何的拉攏她的弟弟,即使葛朗臺先生再愛歐也妮,他也不得不誠實的評價一聲他的女兒在聰慧程度上不及他的百萬分之一,她實在有點蠢,而且還固執(zhí)己見不肯接受別人的一點建議。西德尼沒有來之前葛朗臺先生一直為她的未來感到cao心,現(xiàn)在她有了一個血脈相連的保護者,如果她不懂的運用那可真是上帝都無法保佑她了。 但是顯然歐也妮一點也沒有感受到她父親的良苦用心,那些讓她好好思考的訓斥根本沒有一丁點進入歐也妮的耳朵,她一心只想著她可憐的堂弟,為此她甚至有些怨恨她父親的冷漠了。 今天早上歐也妮不到五點就起床了,她一直趴在門口聽著樓下的聲音,等到她聽到葛朗臺先生離開并且在窗口確認了他已經(jīng)走過了街道后,她立刻就像一只蓄勢待發(fā)的小鹿一樣沖出了自己的房門。 “哦,上帝!小姐,您這是在干什么!”拿儂從地上爬起來,看著被撞的翻倒了一地的食物哀嘆道:“小姐,您倒底是在干什么?” 歐也妮太著急著想去看看夏爾的情況了,她橫沖直撞的從房間里跑出來根本沒有想到拿儂在走廊里,連閃躲都來不及就撞在了拿儂的身上。歐也妮的肋骨被拿儂的托盤尖角給撞了一下,她痛的想要驚呼,卻捂著嘴壓抑了驚叫聲,怕被夏爾給聽到,她拎著沾滿了咖啡和黃油的裙擺,忍受著痛苦問道:“拿儂,堂弟他起床了嗎?” “我想小姐你最好先在意一下自己的情況,您把您和太太的早餐打翻了,我想您和太太今天早上只好吃點面包和水果了,咖啡也沒有了,兩杯都被你給打翻了。”拿儂蹲在地板上收拾著那些被打翻的食物說道。 “是的是的,我得在意一下自己的模樣,我竟然沒有梳洗就出來了,哦,我得去換件睡衣再去看堂弟,他要是看到我這個模樣該怎么想。”歐也妮顯然只聽到了拿儂的前半句話,至于早餐什么的,誰會在意。 “小姐!”拿儂的話里不禁帶上了一點嚴厲的口吻,葛朗臺先生在出去之前讓她好好的看著歐也妮,而她也覺得這是對的行為,因此她帶著一點教訓的語氣說道:“老爺還沒有解除您的禁閉,所以您不能出來,您必須馬上進屋,我會給您送早餐的。 “不!”歐也妮哀求的看著拿儂,抓著她的胳膊說道:“拿儂,堂弟的遭遇你難道不知道嗎,他是如此的可憐,他昨天甚至連晚飯都沒有吃,而我卻因為父親不顧情理的禁閉沒能去安慰他,我必須得去安慰他一下。” “我想您不必這樣,因為夏爾少爺在老爺之前就已經(jīng)出門了,就在我剛剛起床的時候,看起來他不會馬上回來的,所以小姐您最好馬上進屋,如果您再出來我就不得不把您鎖在屋子里了,老爺走的時候把那把鐵鎖給我了。”拿儂說道。 這個回答讓歐也妮十分驚訝也十分憤怒,最后她只好乖乖的進了房間,拿儂很快給她端起了早餐,似乎為了懲罰一下這位小姐剛才打翻食物的行為,拿儂只給了她幾塊面包一點黃油,還有一杯牛奶,這足夠她吃飽了,反正她的房里還有一大盤的水果。 楊逸起床的時候覺得頭腦發(fā)脹喉嚨干啞,他昨晚沒有睡好,實際上他根本沒睡上多久,因為昨天在被路易斯公爵抓到之后他就不得不陪著這位公爵殿下在樹林里奔跑了一晚上幫著他捕獵,否則他就威脅要在這森林邊上派上幾十個人看守,并且在森林里放上百八十只的獵狗做巡邏。 路易斯公爵似乎十分鐘情捕獵這項活動,他的身手真是好極了,森林深處那些相互交錯的樹枝,那些盤根錯節(jié)的藤蔓,還有那些半人高的灌木和野草,通通都不能阻礙他的矯健的身影,他就像是完全和森林融為一體的獨屬于夜間的黑暗生物,整個森林成了他的天地。楊逸一晚上都跟在他的身后,看著他一次次的獵殺,他的箭法特別好,幾乎沒有獵物可以從他的弓箭下面逃脫,而每次一旦有獵物倒下,他就會露出一個心滿意足的微笑,那種笑容十分的完美卻足夠普通人看到后恐懼的心臟顫動了。 這是個恐怖的男人,一個理智的瘋子,楊逸用了一整晚得出這個不怎么讓人喜歡的結論,然后在天邊露出第一縷光芒的時候離開了那個單方面的屠殺場,在拿儂起來的前一刻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親愛的少爺,您看起來臉色可不怎么好。”拿儂在楊逸走下樓到堂屋里吃早飯的時候說道。 “我只是有些沒睡好。哦,現(xiàn)在已經(jīng)八點了,我得盡快去葡萄園了。”楊逸剝了個白煮蛋咬了半個說道。 “吃慢點少爺,您會被噎住的,那是自己家里的葡萄園,您想什么時候去都可以,不用這么趕時間的。”拿儂說道。 “是的,我親愛的堂弟,你大可不必這么趕時間去做那些苦差事。”夏爾突然從外面跑了進來,他的神色看起來有些驚慌又有些興奮,他坐到楊逸的對面,頗為急切的說道:“親愛的堂弟,我在外頭聽說安茹公爵買下了這里原來屬于弗魯瓦豐侯爵的宅子,并且要在下周一舉辦舞會是嗎?到時候我們家也會受到邀請的是嗎?” “是的,我已經(jīng)收到了口頭的邀請了,不過我想你現(xiàn)在大概不合適這么快就參加什么舞會吧,而且按照爸爸的計劃你下周就該出發(fā)去印度了,在那之前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呢。” “是的是的,我知道我現(xiàn)在應該傷心欲絕才是對的,可是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我們不得不為了未來cao心一下。親愛的堂弟,難道你覺得我像是一個適合做軍人的嗎,你看看我的手,這可不是一雙適合拿槍刀的手,我不是一個做軍人的料,而且我也不想離開英國,我們必須想想辦法。”夏爾探著身子盯著楊逸說道,他是如此的急著表達自己的想法,如此急切的想要楊逸了解他的感受,因此他整個人都湊到了楊逸的面前,臉幾乎都要貼到楊逸的臉上去了。 楊逸不動聲色的把自己的盤子往邊上移了一下,避免夏爾說話的時候口水濺到他的食物里,他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問道:“所以呢?” “伯父一定不會準我參見舞會的,所以我希望堂弟你能夠幫幫我,幫幫你可憐的堂哥求求他。”夏爾說道。 “你參加了舞會就會有好前程嗎,難道你認識安茹公爵?” “認識……不不,我是說我認識安茹公爵身邊的人,他現(xiàn)在一定不知道我的境況是多么的糟糕,報紙上并沒有詳細的刊登我們家的事情,我會去請求他幫我在公爵面前美言幾句。” 楊逸很想問他美言幾句之后呢,難道路易斯公爵會好心的幫他換掉四百萬法郎的債務嗎,想都別想。但是楊逸最后還是吞下了這句話,因為他仔細的看了一下夏爾的臉孔,這是一張漂亮又精致的臉孔,一張真正的小白臉,它必定十分的討女人們喜歡,如果遇到一個喜歡同性的男人,估計也一定會相當?shù)挠懴病;蛘哌@就是夏爾沒有說出來的然后。 “我想你最好去求我的jiejie,她比我有話語權的多。”楊逸說道,他一點也不愿意管夏爾的事情,他和老葛朗臺先生的想法一樣,一個為了攀附富貴與自己的親哥哥斷絕了三十多年關系的人,倒底是有多么的沒有良心才會在明知道自己欠下的大筆債務會拖累到自己的哥哥的情況下還厚著臉皮讓自己的哥哥幫忙收拾殘局以及照顧他的兒子呢,他為什么不去尋求他妻子娘家的幫助呢,畢竟從前三十幾年里他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可是堂姐昨天惹伯父生氣了,她被禁足了,又怎么幫我說話的呢!” 感情夏爾知道歐也妮因為幫他說話而被禁足了的,但他卻對此沒有一絲的感動,只想著她被關起來后就沒有利用價值了。 “她很快就會被放出來的,我保證你只要站在她的房門口對她說一句和我的父親道個歉,保管她晚上就被放出來了。”楊逸說道,他吃完了自己盤子里的最后一口食物,然后擦了擦嘴站了起來,“好了,堂哥,我得出去干活去了,你有什么事完全可以和我的jiejie和太太商量,我得趕著去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