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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芳會上,兩人發(fā)現謝桓明顯心不守舍。 在江景行和千百樓主你一言,我一語,大多數時候是嫌棄著臺上之人的粗劣修為劍法時,謝桓從不參與他們一聲聲起伏有致,滔滔不絕的喊“慘”聲中去,眼光飄飄忽忽控制不住飄到朱顏身上。 江景行看不過去,嫌他在旁邊拉低自己風度,趕人道:“要是當真喜歡人家姑娘,就借著群芳貼的事情搭訕要近乎去啊!” 姓謝的一張臉一把劍好歹還能看,透個交朋友的意思,應當不會慘遭拒絕。 別看江景行說起來套路理論一套一套的,輪到他自己的時候,手忙腳亂怕是比謝桓更甚。 情之所擾而已。 謝桓義正嚴辭,堅定拒絕:“我看上去像是那種挾恩圖報之人嗎?不去。” 江景行和千百樓主齊齊翻個白眼,相當的整齊劃一。 白眼翻歸翻,好友還是要幫的。 當江景行和千百樓主盤算合計半天,好不容易看似不經意又看似有意地讓謝桓和朱顏兩人能撞上獨處時—— 天知道在人滿為患的群芳會做到這一點有多難。 江景行心有余悸地握緊了八極劍,心道談戀愛真難:“完了,我一時想不出謝桓要怎么做,才能回報我們付出一二了。” 千百樓主很贊同。 他們那時候意氣風發(fā),年輕氣盛,自以為什么都不缺,什么都會握在手中。 現在是這樣,將來也會是這樣。 殊不知莫測兩個字怎么寫。 謝桓憋了好半天,好不容易憋出一句:“不知娘子如何看群芳會桂冠歸屬?” 千百樓主雙眼發(fā)直,不可置信:”我們忙里忙外跑前跑后好幾天,頭發(fā)不知道掉幾把,他就他媽問這個問題?” 千百樓主崩潰喊道:“他們是不是還要各抒己見,討論各家所長,接著為不同見解打起來啊?” 他謝桓是人嗎? “絕了。”江景行喃喃道,“這問題三歲小孩都會答,沒半點懸念。” 他唇邊露出一抹勢在必得的笑,那副樣子若是到街上隨便轉一圈勢必要引來鎬京小娘子的鮮花照臉一通狂砸,出去到謝桓跟前,謝桓八成疑心姓江的故意搶他風頭,兄弟反目。 “群芳會首,舍我其誰?” 千百樓主想打人。 一個兩個,他交友走的是什么人神共憤的破運道? 第131章 謝桓番外(下)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 無論躲在暗處的江景行和千百樓主兩個人再如何扼腕痛心, 長吁短嘆, 該犯的傻謝桓反正是已經犯完。 朱顏愣了一愣, 大約是沒想到自己會被人堵在這里問一個無聊至極的問題。 但她畢竟涵養(yǎng)好, 仍是把它當作一個正正經經的話題來答:“我對參與群芳會的眾位不甚熟悉, 但想來師承國師的那位江家郎君聲譽甚隆,畢竟是有其道理所在的。” “這位娘子真是個妙人啊。”江景行絲毫不吝嗇對英雄所見略同的朱顏贊賞,“至少看人眼光是很準的了。” 千百樓主比他絕望得多, 滿臉寫著垂頭喪氣, 仿佛見到兄弟反目的未來:“完了完了, 不得安寧,不得安寧。” 朱顏答完以后, 禮貌性問道:“郎君攔我為問此事,想來自己心中必定有獨到見解?” “那是自然!”謝桓被朱顏口中的“獨到見解”高臺子一搭, 頭腦發(fā)熱, 想也不想便脫口而出。 只是謝桓自己也是認可江景行奪魁眾多人中的第一, 畢竟他心高氣傲,自認若是生在好時候,也當是叱咤風云,同輩無敵的一位響當當人物。 可惜老鳳陵城主夫人生他時沒留神看黃歷。 謝桓好死不死和姓江的生在一輩,好死不死相識在國子監(jiān)中, 從此便邁上一言不合被二話不說揍一頓的大路不回頭。 江景行奪魁, 謝桓也實在是心服口服的。 然而朱顏既然問了謝桓的“獨到見解”, 謝桓則一心一意死心眼地認為自己定要有點出淤泥而不染,語不驚人死不休的獨到見解,否則則是對不起朱顏費力氣說的四個字。 隨大流地盲狙一把江景行是肯定不行的。 如何能體現得出他與眾不同,閃閃發(fā)亮的靈魂? 謝桓群芳會前忙著在樂游原打獵去,能對群芳會有多少了解?與他對擂的敵手,倘若沒有自報門戶,謝桓甚至說不出對方師承來歷。 他只好硬著頭皮自吹自擂:“我見鳳陵城謝家的那位郎君人中龍鳳,天資不凡,或許可一望魁首之位。” 謝桓越說越順,越說越挺直胸膛,覺得自己說得很有道理。 他謝桓當然是人中龍鳳,當然天資不凡。若不是姓江的出來擋路,鐵定是板上釘釘的群芳會首。 暗處的江景行心服口服:“原來還有這種cao作,是我們太小看他謝桓。佩服佩服。” 千百樓主仍不忘cao心,看他表情已經瀕臨崩潰爆發(fā)邊緣,不可思議道:“他謝桓以為自己在群芳會上是個很不顯眼的無名小卒,人家娘子認不出來他嗎?退一萬步來講,就算人家娘子認不出來,將來坦白身份的時候怎么說?說沒錯,我就是先前那個神經兮兮莫名其妙攔著你往自己臉上貼金的鳳陵城少主?” 千百樓主心力交瘁道:“人家娘子不認為他有病都是真的,哪里還有功夫閑心思搭理他獻殷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