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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謝桓再胡思亂想下去,江景行底氣頗為不足道:“我明白我這次莽撞才任你數落,你可別不要面子,到時候打起來別怪我啊。” 這才讓謝桓找回一些熟悉的江景行味道,勉勉強強點頭暫放下狐疑。 佛宗內院的廂房和內院環境一樣簡樸,不存在什么敗絮其外,金玉其中的驚喜。 簡簡單單一張床,一張桌子四個凳子和一側供人小憩的臥榻,上面擺著幾案方便看書寫字。 所以說當謝容皎、沈溪、玉盈秋、方臨壑、李知玄和被謝容皎解救下來的和尚一起擠在廂房里的時候,就顯得非常擁擠。 沈溪甚至還好脾氣地從自己房間里再搬出兩條板凳過來,以便人人有座。 不知是白瓷香爐里噴出的香煙太粗劣還是人太多擠得難受的緣故,渾濁氣息逼得李知玄淚流不止:“所以說眾位佛修前輩是被困在地牢里無法脫身?” 佛修點頭。 沈溪、方臨壑與玉盈秋是在半路中碰上的,他們相識,又恰好琢磨到一點無印的不對勁,索性結伴前來浴佛會。 謝容皎前腳提溜著佛修準備去找李知玄,后腳沈溪在廂房里和李知玄敘舊。 方臨壑想得最少,回得最快:“何必畏懼魔修的鬼蜮伎倆?若有來犯,一劍斬之即可。” 玉盈秋向廂房后一指,涼涼堵他一句:“那有勞方兄倚劍為我們打通去地牢的路。” 一路行來,沈溪對這樣的場面早見怪不怪,橫豎安撫人心穩定局面這套他在書院里做慣的,熟練開口勸道: “兩位皆是一片好心,稍安勿躁。依我淺薄之見,魔修出入地牢必有憑證,不知謝兄可問過他們憑證一事?” 謝容皎抬手翻出兩塊腰牌:“沈師兄所料不見,憑證在此。” 李知玄木愣愣開口,帶著一如既往的不合時宜:“所以說我們是決定要去地牢里救人了嗎?” 三道目光向他射過來。 方臨壑簡略說道:“搭救同道,義不容辭。” 玉盈秋彎唇一笑,若有所指:“人自然是要救的,只是現在不是時候,若一昧懷著一往無前的心思妄動只怕把自己搭進去。” 隱隱的味聽得李知玄頭大。 沈溪最中肯,溫和道:“方兄和玉仙子說得不錯。佛修師兄們定然是要搭救的,只是眼下我們勢單力薄,修為不足,搭救不成把自己賠進去是小事,最怕惡化局面。” “所以說我想著能否讓那兩個魔修代為遮掩,借著憑證進地牢看一看諸位前輩是否安然無事,商量后再做對策。” 魔修一朝失足在八極劍下,眼見著要成為長久苦力,十分凄慘。 李知玄下意識感嘆道:“沈兄真是大有古人之遺風。” 能看著玉盈秋方臨壑兩人杠到現在忍住沒暴打他們各八十大板,還時時不忘為他們圓場說話,當然很君子。 殊不知方臨壑玉盈秋那點針鋒相對,對在書院長大的沈溪來講簡直是濺不起半點浪花的小打小鬧。 “我問過魔修流程。”謝容皎將令牌放在掌心掂了一掂,“地牢門口守著一位摩羅心腹,誓死效忠于摩羅那種,修為在大乘境。普通魔修身上令牌僅能入地道,真正入地牢要以大乘身上令牌為憑,通過摩羅陣法。” 玉盈秋若有所思:“若單單一位大乘的話—我與謝兄合力,也不是不能強殺之。” 全然當了她剛剛嘲諷方臨壑只知道靠著劍往前沖,不肯動一動腦子。 “只怕殺大乘動靜太大,會為人所覺。” “若在陣法之中,以摩羅能為布置的陣法,應當不會令波動外傳引人注意。”最先拍板的是謝容皎:“玉仙子不介意以身犯險的話,可以一試。” 玉盈秋道:“有送上門來的大乘給我練手,何樂不為?” 語氣狂妄得很。 方臨壑目光一動,被玉盈秋看在眼里,隨口假惺惺道:“方兄莫可惜,畢竟大乘不是等閑之輩,終究是以我和謝兄的戰力前往更保險。說不準陣法遮掩不住動靜,滿內院撲上來的魔修要方兄代為解決,有的是架打。” 玉盈秋不過瞎編一氣,沉默到現在的佛修倒真情實感發聲,感動道:“三位不必以身犯險,浴佛會前魔修當不會動我們,三位不如等圣人回來再做商議?” 幾人:“” 他們頭一次見著比李知玄還好騙的人。 不過李知玄不發聲可能還真是因為信了玉盈秋的話,單純興奮有架可打罷? 五人竟出奇一致異口同聲:“不必!” 沈溪溫和含笑,李知玄摩拳擦掌兩眼發亮,方臨壑與玉盈秋對視一眼后方臨壑低頭擦劍,玉盈秋嘴角微撇。 謝容皎面無表情,“師父他忙著解決摩羅鎮西軍那邊,未必趕得回來,況且佛宗師兄生死大事,耽擱不起。” 江景行已為他們引去大頭火力,他怎么好意思連這件事情也辦不成? 那他有什么資格奢望站在江景行身邊? 至于解決佛宗一事后,究竟是質問江景行一通坦白心意,還是跳過流程直接拔鎮江山,卻是謝容皎還沒想好的。 第79章 西疆佛宗(十三) “恕我多言一句。”謝容皎低頭理好鎮江山劍尾的穗子, “我與玉仙子進地牢風險甚大, 若被發覺,多半波及到在場諸位, 諸位可曾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