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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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下面的奴才不經(jīng)心犯下的罪,你們倆使勁往自個兒身上攬什么攬?”孝莊只覺得頭疼得厲害,可這劍拔弩張的,又不能聽之任之僵持著,只得出聲打個圓場,“都杵在那作甚,還不入席?這會兒月圓人圓的,把月餅端上來罷,也都應(yīng)應(yīng)景,圖個來年吉利。” 既然太后開了口,兩人便順從地起身,各自歸位。皇后心里忐忑,如何用得下吃食?只不時地悄悄打量著順治的臉色,生怕再出什么差錯。孟古青則懶怠理會,徑自地揀了歡喜的菜品糕點,偶爾還側(cè)身同身邊伺候的塔娜私語幾句,一派悠然自得,看得順治險些咬碎了牙。 在座的都是心思靈敏之輩,如何看不出順治的不悅? 剛用過月餅,應(yīng)了賞月的景,還未等鶯歌燕舞、百花爭艷的戲碼上演,順治便陰沉著臉甩袖退席。 中秋盛宴,卻是虎頭蛇尾草草了事,甚至,連敷衍的功夫也沒好好做過。 孝莊嘆著氣,也無力再說什么,擺擺手,便叫大家散去了。那些精心裝扮以求獲得皇上青睞恩寵的,隨著順治的離去,也失了精氣神,神色懨懨地各自回宮了。小博爾濟吉特氏越發(fā)謹慎了,這場中秋,是她為后之后主持的第一次盛宴,卻落得這般慘淡收場,但對于孟古青,自己名義上的姑姑,卻又不敢生怨,只盼著皇上莫要因此挑出自己的不是來。 順治的不待見,早在孟古青意料之中,自不會放在心上,施施然地同孝莊請安告別,便帶著塔娜回西苑靜心齋了。回到自家小院,頭一樁事,便是歪在貴妃榻上,吩咐塔娜開庫房,翻箱倒柜,將這屋里屋外所有的器物都檢查一遍,把那些兒有丁點不妥的盡數(shù)打包,一股腦丟回內(nèi)務(wù)府去。 聽聞她宛若無事人地回去,似乎心情還不錯,剛回到乾清宮不久的順治,只覺得嗓子眼直冒火,氣得連砸了三個杯子,還猶覺不夠,瞅著御案上高高摞起的奏章,猛地一揮手,盡數(shù)撒到了地上,噼噼啪啪的,滿地狼藉。 還未等消氣,又聽內(nèi)務(wù)府來報,說是靜妃把一應(yīng)著色的瓷盞首飾布料都搬回內(nèi)務(wù)府去了,末了,還恭恭謹謹?shù)貑枺骸把巯履切﹤€物什都堆在院子里,奴才們不敢擅自處置,還請皇上示下。” 示下? 這分明是那個女人在跟朕示威! 順治板著臉,俊臉黑得都跟涂了墨汁似的,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么一句話來:“她不要,難道朕還求著她要?” 吳良輔見機不好,連連給那總管太監(jiān)使眼色,那太監(jiān)也不是個蠢的,連忙跪安告退。待到殿外,才愁眉苦臉地道:“吳總管,您說這事……主子的事,做奴才的哪敢隨意主張啊。” 吳良輔也知道他的不容易,主子打架,遭殃的從來是這做奴才的啊,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聲道:“好生收著,莫要磕壞了角角落落的,往后,總會有好去處的。” 目送他惴惴地離開,吳良輔也忍不住嘆了口氣,心里更是祈禱著,我的靜妃娘娘喲,您就行行好,消停些,別再出什么岔子了。剛抬起腿要邁過門檻,卻聽屋里一陣噼里啪啦的響動,心里更是愁緒滿滿,壓了壓心思,快步進殿。 果不其然,便看到一片狼藉,自家主子站在御案旁,陰沉著臉,猶不解氣的模樣。 順治氣得整個人都打顫了,只覺一股邪火在胸膛里亂竄,卻如困獸找不到出路,心里更是咬牙切齒:好一個靜妃! 該死的女人,你既然這般不待見朕,難道朕就非得稀罕你們博爾濟吉特氏么? ☆、第29章 罪魁禍首 “太后,恭靖妃來給您請安了。” 孝莊揉了揉額角,一臉的疲憊:“讓她也進來罷。” 先是皇后和淑惠妃,再是端順妃,現(xiàn)在是恭靖妃,待會指不準庶妃會不會來坐一坐。這是要把所有的博爾濟吉特氏都來她這慈寧宮念叨一遍么? 恭靖妃低眉側(cè)目地進來,待她行過禮,孝莊便指著剛空下不久的繡墩,道:“坐罷。又是什么事,叫你也巴巴地到哀家跟前來說。”不會又是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吧? 恭靖妃微微一滯:莫非先前也有誰來過了?卻來不及讓她深思,垂首低聲答道:“前幾日皇上去了臣妾那,也不知怎的,竟惹得皇上大怒,罰臣妾禁足在宮里抄了五十遍宮規(guī)。唯恐皇上再怒,臣妾日夜不歇,剛抄完便呈上去了,可皇上卻嫌棄臣妾的字不好,叫我……把字練好了再抄……”一想起萬歲爺只隨手打發(fā)了個小太監(jiān),跟自己說什么“也省得叫這等字,再污了朕的眼”,當真是半點顏面都沒給自己留。 以往,萬歲爺雖也不怎么待見宮中的蒙古妃嬪,可大多都是沖著皇后去的,像這回這樣不給臉的,也還是進宮以來的頭一遭。叫她這心里又驚又懼,生怕再有個什么,惹得萬歲爺震怒,若是也貶去那西苑……翻來覆去一整夜,她才琢磨著還是來慈寧宮稟告太后,有太后撐著,想必結(jié)局還能好些。 孝莊只覺腦袋嗡嗡作響,果真不出她所料,又是這等雞毛蒜皮的錯處。御花園里一小太監(jiān)弄壞了一株菊花,是皇后沒有管理好六宮,淑惠妃失手打碎了茶盞,端順妃端上來的湯水太燙,輪到恭靖妃,卻成了字不夠好。大清進關(guān)不過十年,這后宮妃嬪,莫說是一手好字,便是能識文斷字的也不過幾位。如此吹毛求疵,哪里看不出不過是順治在特意找茬? 一個個還都是博爾濟吉特氏! “此事,哀家記下了,待皇上來了,自會同皇上提。你也不必太過多心,皇上日夜cao勞朝事,你們也該多體諒些才是。”孝莊婉言安慰了幾句,便將人打發(fā)走了。 好容易得了些清靜,可剛睡了午覺,還未梳洗好,卻聽外面又來通傳,說是庶妃博爾濟吉特福晉到了。她是孟古青的堂妹,因著孟古青之事,受了不少牽連,孝莊平日里待她也多了幾分優(yōu)厚。 待她回去后,才露出一臉的倦意,嘆道:“你說皇上這又是怎么了?他就這般不待見博爾濟吉特氏?難道我科爾沁的女兒家就這么不濟,讓他厭惡到這般田地!以前起碼在明面上還留著幾分余地,可眼下,竟這般不管不顧了。” 蘇麻喇姑心里也頗不是滋味,卻仍在勸解:“許是皇上心里也存了事,若能弄清楚了,怕是這一切也就迎刃而解了。左右不過是這兩月的事兒,只要能多留心些,總能看得清的。” “你說得極是,眼下,也只能如此了。”孝莊頹然嘆了口氣,言語里難掩苦澀與黯然,“待皇上來了,你揀個得當?shù)臅r候同他提一提,眼下,怕也只有你的話,他還能聽進去些。與我,他從來都是對著來的。” 一時間,屋里沉默一片。蘇麻喇姑也不知該如何勸慰主子,好在孝莊也非尋常人,不過須臾,便又恢復(fù)了一貫的平靜端莊。 待到順治過來請安,也能淡淡地應(yīng)道:“有勞皇上掛心了,哀家一切都好。” “皇上朝事可還順心?” “不過是老樣子,也無所謂順不順遂,皇額娘不必憂心。”順治淡淡地答了一句,神情間隱隱有些不耐。 孝莊如何看不出他的反感,只得在心里暗嘆一聲,便也不再提朝堂,轉(zhuǎn)而關(guān)心起后宮來:“聽說幾個宮妃近來都犯了錯,叫皇上不悅了?若不是遭忌諱的,皇上也不要太過惱怒,怒則傷肝,對身子不好。” “不過是說了她們幾句而已,就這般興師動眾的,還牽連了皇額娘?”想到這幾日慈寧宮的人來人往,順治心里膩歪得很,臉色也跟著不好了,都是些恃寵而驕的,半點眼力勁也沒有,丁點大的事,犯得著跟太后告狀? “你啊,何必跟幾個女子一般計較?”孝莊真是又好笑又好氣,多大的人了,為帝多年,怎也不見穩(wěn)重內(nèi)斂起來。 “難不成就許她們不待見朕?”一想起那個還窩在靜心齋悠哉游哉的女人,順治就覺得氣不順,把后宮里的博爾濟吉特挨個折騰一遍,可這心里憋的一口氣還是下不來。又聽孝莊這么一說,當即冷哼道。 孝莊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這話的意思,難不成還有誰給你罪受了?在心里將近日里紫禁城里的事飛快地過了一遍,仍覺得并無甚不妥之處。忽的,心中一緊:莫不是因著青兒?可再一轉(zhuǎn)念,又覺得該不會是自己想多了。青兒安安分分地留在西苑,除了那日中秋,從不在宮里路面。便是那日,也無一處不妥。 不對! 孝莊心頭忽有明悟,那日夜宴之上,皇上似乎也一直在針對著她! 只因兩人素來不睦,她便也沒往心里去,如今看來,若無事端,福臨又怎會這般堂而皇之地為難?也稱不上為難,若當真叫她說,還真有幾分較勁的別扭。難道真的是因著青兒?這般一琢磨,孝莊越發(fā)覺得應(yīng)是無誤,可再一想,因著兩人鬧矛盾,卻搞得她這慈寧宮也不得安生,又不免覺得好笑。 只是,究竟又所謂何事,叫兩人起了紛爭? 孝莊琢磨半天,也沒琢磨出個所以然來,索性揀了個風和日麗的午后,擺駕往西苑來了。 親手捧了盞清茶奉上,孟古青順從地在孝莊跟前坐下,笑著道:“臣妾不知太后親臨,未曾置備什么,失了禮數(shù),還請?zhí)竽帧!庇制^對蘇麻喇姑嗔道,“怎也不先差人送個信兒給我,敢情是專門尋我笑話來著。” 她的話,半真半假,帶著幾分埋怨,幾分玩笑,惹得孝莊一陣好笑,啐了她一口,道:“你這張巧嘴兒啊,真真叫人又愛又恨。” “這倒是青兒的不是了,竟忘了蘇麻有姑姑護著,既如此,那我不說了便是。”孟古青掩面輕笑道,眼波流轉(zhuǎn)間,卻多了幾分頑達,“便讓我在這里給蘇麻告?zhèn)€罪,姑姑便放過我這一回罷。” 笑過,樂過了,孝莊忍不住感慨道:“你啊,這性子,倒比先前好了不少。”再沒有以前的盛氣凌人,如同驕傲的孔雀,卻不易親近。看來,經(jīng)歷過些風雨,這性子,還真的磨平了不少,只是,怕這里子,還是又傲又倔,“青兒,你還需記得,皇上,他終究是皇上,你也該多順著他一些,莫要存了什么怨。在這紫禁城里,有誰這心里沒有幾分委屈?便是姑姑,這一日日的,也安心不下來哪。” 孟古青被說得一頭霧水:“姑姑這話又從何說起?自來了靜心齋,我便一步也不曾輕離,除了中秋那晚,便是皇上的面也不曾見過,又怎會跟皇上起什么爭執(zhí)?” 敢情還是場獨角戲? 這等答案,饒是孝莊再睿智明事,也斷難猜得到的。一時間,竟口拙得不知該如何言語。 孟古青臻首微垂,低眉側(cè)目,說不出的柔順平和,卻叫人看不清眼底究竟有些什么,又在想些什么。 孝莊默默地看了她一會,心中感慨良多。以前的青兒,嬌縱而天真,如一汪清泉,叫人一眼便能看個分明;可眼下,卻把一切都掩在唇畔如水的笑意里,再往下深究,便是這般低眉側(cè)目的模樣,再不讓人有看進她的心的機會。 這樣的孟古青,讓孝莊只得頹然地嘆息著,說不出究竟是好是壞,只讓她莫名地傷感。曾幾何時,她也曾有過這樣的天真美好,只是,漸漸地,卻都埋葬在這座華美而沉重的宮殿里了。 終是,化作一聲長嘆:“世事無常,福禍相依,青兒,你也莫要總沉迷于過去,是時候該走出來,該回來了。” ☆、第30章 請安慈寧 回去? 回哪里去? 送走孝莊,孟古青心中的疑竇更深了,喚來塔娜,問:“近些日子,宮里可出事了?” 塔娜微微一愣,面露幾分不解,看她神色間十分認真,歪頭又回想了一番,略有些不確定地道:“前陣子,聽說皇上發(fā)作了幾個蒙古宮嬪?” 似有一道光華自腦中閃過,孟古青心里咯噔一下,忙追問道:“都是些何人?” “皇……后娘娘、恭靖妃、淑惠妃……”數(shù)了一半,塔娜也覺得不妥,不由抬眸悄悄打量了一眼,只見孟古青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心里更是一緊,“還有端順妃和庶妃娘娘。”這一個個,竟都是博爾濟吉特氏! 難怪太后也坐不住了。 “你可知她們都因何事被皇上訓斥?”孟古青鳳眸微瞇,手指一下一下地叩擊著桌面,淡淡地又問。 塔娜忙凝神屏息,不再胡亂想著有的沒的,如數(shù)家珍地解釋道:“皇后娘娘因著管理不善,淑惠妃打碎了皇上最喜愛的茶盞,端順妃伺候得不好,恭靖妃的字不好。” “竟知道得這般詳盡?”孟古青蹙眉沉吟著,無緣無故,太后怎會來問自己,莫不成因自己而起?可她這一日日地蜷縮在小院里,怎會觸怒順治?只是,這一樁樁摞到一起,若非事關(guān)己身,怕是她也會認為真是自己做了什么圣心大怒的事。 似乎有什么絲線纏到緊要處打了結(jié),孟古青一點一點捋著,總覺得自己像是忽略了什么,難道是嫌自己在這靜心齋,擾了他的興致?可她會留在西苑,亦是圣心□□,不得已而為之,近幾日更未有圣鑾至西苑,若說叫他不順意了,也委實有些說不過去。 思之良久,仍不得要領(lǐng),索性拋之于腦后,若當真與自己有關(guān),早晚,她也會知道的,何必急于這一時兩刻?孟古青悠悠地想著,她如今不過是個無寵的靜妃,卻有太后照拂,這日子怕也糟糕不到哪里去了。只是,既然孝莊來過了,她一直待在院子里不出門,卻也不是個事兒。過幾天,還是去慈寧宮請個安應(yīng)個卯吧。 乾清宮里,聽聞孝莊去了趟西苑,順治的臉上難得有了笑容,只要一想到,那個可惡的女人會跟自己低頭,就覺得整個人都舒暢了起來:“吳良輔,這幾日,你也多留意著些。” 吳良輔忙不迭地應(yīng)是,心里也委實松了口氣,這胡亂發(fā)脾氣的主子伺候起來,委實不容易哪。 不過五六日,便聽聞孟古青離開西苑,往慈寧宮去,吳良輔急急地進殿來稟告。順治略一思索,終是抵不住心中悸動,也擺駕往慈寧而來。 “青兒今日怎會想起來看哀家?”暖炕上,孝莊笑著拉她往身旁坐下,蘇麻喇姑親手奉茶與她,領(lǐng)著一干宮女太監(jiān)退下去了。 “姑姑說得哪兒話?若是無事,便不能來給您請安了?”孟古青雙手接過茶盞,彎眉笑道。 “你的心思,哀家怎會猜不到?怕是心里藏著事兒,還惦著上回哀家與你說的吧。若不然,就你那憊懶樣兒,能想起哀家這慈寧宮來?”孝莊的眼底含著了然,見她微微頷首,面露幾分赧然之色,也跟著掩面笑了,“你啊,同哀家有什么可生分的。” “那日太后走后,我細細地想過,卻仍不得要領(lǐng)。”孟古青亦是坦然答道,心有疑惑,若能弄明白通透了,總是一樁好事,當即也不再有隱瞞,徑直將心底的不解一一道明,“皇上日理萬機,又怎會想起西苑?更何況,對于我,他從來是唯恐避之不及的。” 孝莊亦是沉默,這些事,在她心里翻來覆去地浮現(xiàn),其間的蹊蹺,亦是她不甚明了的。然知子莫若母,順治的反常也是實實在在不容半分置喙的:“青兒,自你那日留下懿旨,一切便不同了。”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到別的。 孟古青鎖著眉頭不答話,心里卻暗自生惱,經(jīng)歷了這么多,怎還是這般沉不住氣?只顧著圖一時之痛快,竟又帶累了往后。 “這三年來,我真的累了,倦了,再沒心力做什么了,只一心盼著離遠了些,過幾日清靜日子罷了。若不然,也不會求您讓我去五臺山了,只可惜……”菱花窗格子透著星星點點的光亮,孟古青靜靜地看了好一會,方轉(zhuǎn)過頭來,“還請姑姑幫我。” 孝莊平靜地看著她,孟古青亦是一臉平靜,只是,淡淡的神色里帶著深深的疲憊,飽含的堅定卻是那般清晰無比,叫孝莊也不免有些動容。許久,終是一聲長嘆:“終究是我對你不住,青兒,你當真想好了?” “我……” 話還未出口,卻被殿外一陣尖銳的唱和聲打斷:“皇上——駕到——” 順治踩著一地暉華快步進來:“兒子給皇額娘請安。” “臣妾恭迎皇上,皇上萬福萬安。”早在太監(jiān)唱和時,孟古青便已下了炕,無論心里如何誹謗,面上卻仍是一派恭謹之色。待他坐定,便上前行禮。 “沒想到靜妃竟然也在。”順治這才將視線堂而皇之地落到她身上,見她一襲煙色旗裝外罩金粉馬甲,雖不似中秋夜宴那般隆重瑰麗,卻也不若西苑的清雅,心中仍有幾分不渝,語氣也僵硬了起來,“如果朕沒有記錯,這幾月里,靜妃都沒有晨昏定省,沒有給太后請過安吧。” 自順治進屋,孝莊便仔細留意著,今日比以往早來了一個時辰,若只為給自己請安,她是萬萬不信的。事實也未出她所料,剛進屋時還是極開懷的模樣,一轉(zhuǎn)眼,又鬧起了脾氣,孝莊拿著手絹兒捂嘴輕咳了兩聲,掩去嘴角的笑意:“哀家老了,這記性就不好使了。沒想到,皇上竟記得這般清楚。” 經(jīng)孝莊這一打岔,順治再說不出指責的話,握拳在嘴邊,掩飾著尷尬之色,眼神微微有些飄忽,不自覺,便落到孟古青身上。雖未出聲,又在極力抑制,可眼底的笑意卻真真切切,柔軟了倔強的側(cè)臉,不再是隔著層層紗幔的若即若離,仿佛整個人都親近了許多。 叫他也跟著柔軟了許多:“若想笑,笑出來便是。朕又不會說你什么。” 孟古青抬眸看他,眼底的取笑竟叫他破天荒地紅了臉,忙側(cè)過頭去,干咳了一下。見慣了劉徹的威嚴霸氣,忽然瞧見這樣仍帶著幾分孩子氣的順治,孟古青臉上的笑容越發(fā)濃郁了:“我可是有證人的。”說著,便偏頭看向孝莊,玩笑道,“姑姑最是公正,定不會偏袒的,可對?” 正吃茶看戲得歡,不想戰(zhàn)火竟燒到自個兒身上了,孝莊失笑地看她:“偏你最是刁鉆,哀家就是要偏袒,也該護著你不是?” ☆、第31章 廢后手札 離開慈寧宮,順著長長的甬道,兩人慢慢地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