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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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退!”霸下大聲喊道。 那邊正在挖洞的一群人都嚇了一跳,趕忙后退。四郎認出來了,這種沙塵應該也是粘液怪的一部分。 “轟隆隆隆——”伴隨著此起彼伏的巨響,那一面的堵塞墓道的所有石頭全都消失了。騰起的暗紅色沙礫沾到殿內的黃金珠寶上,連黃金都被看似不起眼的小小沙礫溶出一個小坑。 暗紅色的灰塵消散之后,遠遠的墓道上便出現了一隊青色的蛇人。 *** 拿著火把一照,墓道里到處是密密麻麻的蛇人,而且還在不停的涌進來。 一行人各出法寶,死守著被粘液怪腐蝕出來的那條墓道。雙方呈現出一種僵持的狀態,血腥的僵持。 新出來的這群蛇人似乎更加成熟完美一些,侍衛們手中的凡刀根本不能破開蛇人的皮膚,只能留下一道淺淺的白色印痕。 持刀砍過去的兩個侍衛反而被蛇人握住刀刃,一把拖了過去,活活撕成了兩半! 霸下的面容冷肅下來,他將胡恪從墓道前面一把推開,吩咐費無忌道:“你帶著他們從我的墓室里走,快走!這些斷龍石撐不了多久的。” “是!”費無忌明白蛇人的厲害:“所有人都跟著我走!” 也不知道他按了哪一處機關,地下忽然裂開一個暗道,眾人魚貫而入。 四郎走到門邊,回頭看去,那三堵墻已經不同程度的開始往下掉落細碎的暗紅色砂石,北邊的一堵墻甚至已經被打通了一個小洞,有蛇人迫不及待地從縫隙里不停的游進大殿。 明珠閃爍如星辰的寬廣大殿內,仿佛有一雙高高在上的眼睛,俯視著底下為了生存而苦苦戰斗著的螻蟻們。 轟——的一聲巨響,另外三面墻終于灰飛煙滅。 霸下的眼睛里,金色的重瞳一閃而過,然后那雙眼睛里的金光越來越濃郁,越來越濃郁,一股強大的壓迫感傳來,幾個侍衛忍不住跪了下去。 霸下慢慢舉起手,想要故技重施,控制著進入殿內的蛇人自相殘殺。而領頭的蛇人緊緊握住自己的長戟,抵抗著那種來自血脈的威壓,雙方再一次陷入了僵持…… “喂——快一點,不趁著現在走就來不及了。你們做事能不能果斷一點?想要害死我們嗎?”陸贄憤怒的咆哮起來。 因為四郎和胡恪遲遲不肯進地道。忠于楚王的費無忌也就不再領著他們前行。 陸贄大聲命令道:“快把我們先送下去!他們要死是他們的事,可不要拉我們陪葬!” 費無忌看他一眼,依舊一動不動。 四郎覺得這個陸贄很是不對勁,簡直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可是這話卻不知哪里打動了狐貍表哥這個爛好人。 胡恪皺著眉,吩咐費無忌:“先帶他們下去吧。我留在這。”說著,他轉身朝著霸下走去:“我已經丟下他一回,怎么能再次丟下他不管?” 四郎趕忙跟上去,申明道:“我也要留下來。表哥不用勸我,霸下是我侄兒,我不可能丟下他不管,不然他叔叔……”四郎的話忽然頓住,他覺察到一個自己可以忽略淡化的事實:地宮已經蘇醒了,女媧的力量達到了巔峰,可是二哥卻一去不復返……不敢再想下去,胖狐貍的心中亂成一團。 貪生怕死是生物的本能。重義輕生四個字寫起來容易,要做到卻很難。 胖狐貍怕死怕痛怕孤單,卻也明白什么叫做雖千萬人吾往矣,什么叫做知其不可而為之。 他傻傻里傻氣的重復叨咕著:“霸下是我侄兒,我可不能將他一個人丟給蛇人,就算力量不值一提,我也該和他并肩戰斗。” “我知道了,你真啰嗦。”胡恪毫不留情的打斷了四郎的車轱轆話。 胖狐貍氣嘟嘟地鼓了鼓臉,又轉頭對蘇道長叮囑道:“師兄,你送他們上去吧。順便告訴陸師父這里的情況,讓他有個心理準備。人族未來該何去何從,也請他早作打算。至于我,你提都別提,就當我跟著二哥已經偷偷離開此界了吧。省得他替我這不孝徒兒難過。” 蘇夔的臉上有痛苦和不舍的深情一閃而過,不過他也知道現在不是推脫的時候,沉默著一言不發得點頭答應。然后就一馬當先地祭出飛劍,在前面開路。 黑胡同本來殿后,卻偷偷從隊伍的末尾溜到四郎旁邊,拉住他的胳膊。 四郎以為黑表哥是來捉自己回去的,戒備的看了他一眼。 黑胡同露出一口小白牙,笑道:“放心,不是讓你不去,而是要和你一起去。” “那你的鄭大夫怎么辦?” 黑表哥聳聳肩:“我要是把兩位弟弟留在這里喂了蛇人,出去我娘能把我活剮了。” 胡恪和四郎對視一眼,都覺得很是過意不去,正待要勸他。黑表哥卻一臉無所謂地說道:“沒關系,反正這次沒有瓊玉膏,我家大夫是沒指望能活著了,我戰死也好,總是和他同生共死,同xue而葬了。” 說話間,表兄弟三個化為三只毛色各異的巨大多尾狐,利爪間寒光閃閃,飛快的收割著蛇人的性命,這些蛇人被霸下控制住,沒有絲毫反抗之力。狐貍們每次一揮爪,就有一大片蛇人倒下。 三毛團打怪打得正爽,為首那名俊美高大地綠皮膚蛇人竟忽然擺脫了霸下的控制,朝著胡恪的爪子看去。 與此同時,霸下卻緩緩地倒在了地上。蛇人如綠色的洪流般淹沒了他。 “不——”花白毛色的老狐貍大聲嚎叫起來,那聲音里充滿了叫人潸然淚下的凄惻和絕望。 ☆、215·大結局3 霸下控制住了蛇人,場面開始一邊倒,四郎幾個殺蛇人殺得酣暢淋漓。引頸待戮的蛇人們跪在地上,全都梗著脖子,目光仇恨的看著霸下,似乎在和他較勁,奮力抵抗著那個讓他們自相殘殺的命令。 正當四郎慶幸局勢被控制住了,一門心思殺怪的時候,耳邊傳來霸下吃力的話語:“快……走……” 猛回頭,胖狐貍驚悚的發現:原本木頭般任人宰割的蛇人們一個接著一個恢復了行動力,開始瘋狂的反撲起來。于此同時,霸下也倒了下去。 三只毛球不約而同地沖了回去,驅趕開那些蛇人。露出中間的霸下,他躺在那里,銀色的長發鋪了一地,原本光澤整齊的長發也被糟蹋得亂七八糟。 胡恪趕忙跑過去半抱起霸下,眼睛瞪得牛眼一般大。他的手微微顫抖地摸了摸霸下的鼻息,又掐了掐脈搏,接著便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一堆瓶瓶罐罐,開始了緊張的搶救。 霸下一動不動地躺在那里,雪白的皮膚幾乎可以看到暗青色的血管。看上去高大強悍得仿佛永遠不會倒的人一旦倒下來,就會給人一種如同天塌了的感覺。四郎心里忽然想到了饕餮,難道新出生的蛇人意志力已經強大到能夠傷害到霸下的地步了嗎?這么說,獨自留在地宮深處的饕餮恐怕…… 四郎不敢再多想,只能轉身幫助霸下他們擋住蛇人的進攻,用殺戮緩解心中逐漸積累的焦躁。 胡恪努力了許久,自己做的良丹妙藥不要錢似的往霸下口里倒。霸下嗆咳一聲,總算緩了過來。 “咳咳咳,別給我喂了。”霸下的手指微微動了動,似乎想要幫胡恪抹去不知何時流出來的眼淚,卻無力的垂落下去:“我沒事,咱們進去吧,我感覺到了,不是侯一峰,那兩個女人才是危險的源頭,她……她們已經到了我的墓室里。在這地宮之中,女媧無處不在,就算是是劃過的氣流都有可能是她的耳目。剛才我不想說出暗道的位置,就是總覺得自己被人監視著,可是后面變故陡生,便只得讓費無忌帶著大家先行一步,可惜最終還是走漏了消息。估計女媧已經知道了那條暗道的位置,進去的人恐怕……” “什么?”四郎和黑胡同不敵源源不斷的蛇人大軍,且戰且退,很快退到了霸下身邊。剛退回來就聽到這話,不由為已經進去的人捏一把冷汗。 “如果連唯一的通道也被女媧控制住了的話,那么我們豈不是完全被困在了這里?”四郎皺起眉頭。 霸下靠在死墻的角落里,虛弱地說道:“這次,我本以為能完全控制住這群怪物。畢竟我的魂魄已經完整了,這群怪物是用我龍族傳承創造出來的,完全受控于我們這一血脈的強者。然而結果卻出人意料之外,我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這群家伙不論是身體還是思想都比以前遇見過的蛇人更加成熟,他們的原體可能是地宮塌陷之前,那群死去的凡人以及媧神宮侍女。經過上千年的演化,終于形成了蛇人中最完整的成熟體,而且還會繼續進化。而且,我一直隱隱約約覺得墓室里面似乎有一股力量在指揮cao縱著這些怪物,幫助他們擺脫我的束縛。我能感覺到,墓中還應該有三個族長的后裔。” “怎么會還有三個……不該是兩個嗎。”四郎有點想不通。 閉目感受了一下,霸下點點頭,肯定地說道:“沒錯,兩個雌性,一個雄性。” 來不及詢問霸下為何用雌性、雄性的稱呼,他們背后的蛇人已經發動了猛烈地攻擊。一排排全副武裝的蛇人仿佛惡魔的軍隊,整齊地從裂開的墻壁上往大殿里涌入。 “嘶——嘶——”蛇人一點一點靠近,發出令人窒息的尾巴摩擦地面的聲音。 三只狐貍并排著站在一起,背后好多根毛茸茸的大尾巴不停搖擺著。 黑胡同反手砍向一個靠近他的蛇人,回頭說道:“這群凡人是瘋了吧?祖先用自己的族人血祭女媧,如今僅存的后代又要用自己的身體再一次迎接女媧降臨人間。這是著了什么魔?” 蛇人雖然很多,但是三只狐貍形成一個剃刀陣,黑胡同打頭,霸下被護在胖狐貍和胡恪中間,一時蛇人也奈何不了他們。 雙方正在僵持間,不知被誰扔在大殿角落里的那個羅盤忽然射出一道刺目的光,天花板上的明珠順次亮了起來,組成一個巨大符篆圖陣,明珠的光芒越來越亮,越來越亮,最后璀璨宛若星子。 兩個女子的身影在這人為制造出來的星空間緩緩浮現,越來越清晰。兩個女人都是目中有雙瞳,身后拖著一條蛇尾。造型酷似女媧。 “宇宙洪荒,天地玄黃,凡人沒有資格做此世之主。混沌,你說是嗎”一道柔和的聲音在四郎耳邊響起。 餛飩是在叫我嗎?胖狐貍看了看自己的影子,覺得自己長得不僅不像餛飩,連餃子也不像!難道這是什么我不知道的罵人話? 胖狐貍趁機舔了舔剛才打架時落下的傷口,大眼睛咕嚕咕嚕亂轉。 這兩個女子飛降到蛇人群中,胖狐貍終于看清楚了,看面容的確是于冰和小魚兩個,可是整體氣質卻已經大大不同了。人首蛇身,背部卻又多出來許多黏糊糊的觸手,看上去詭異又惡心。 于冰從容道:“這一切都是早就注定了的。你就是最后的,也是最寶貴的祭品。用來喚醒我的哥哥。” 胖狐貍心里十分害怕,但還是力持鎮定地喚出飛劍朝她們兩個射過去,可是飛劍卻在半空中著了火。 小魚的眼睛憂傷而慈悲的看著四郎,朝著他緩緩搖頭,然后她的面容忽然一變,饒有興致地說道:“千百年來,你還是第一個敢和我動手的半妖。” 小魚慢慢低下頭,臉上的溫柔笑意不變,她的手在空中輕輕滑動一下,嗤地一聲,胖狐貍背上就出現了一道傷口。 胖狐貍趔趄了一下,沒摔倒。 于冰心疼地看著他,抱怨自己的meimei:“meimei,你小心一點,他的靈魂有大用,身體雖然用不上,但是也不要傷了他的皮毛才好。多可愛的一只小狐貍啊,做成毛手套一定很好看。”說著,于冰揮了揮手,胖狐貍粉白地腹部又出現了一道傷口。鮮紅的血液涌出來,染紅了一大片白毛。 “等等!”胡恪高喊道:“祭品需要的是人魈,所謂人魈,自然是罪大惡極之輩。百里兄弟犯了什么錯?四郎又犯了什么錯?就算是馬家的土夫子和張家的蠱女,雖有小惡,卻也稱不上是罪大惡極。” 被女媧附身的小魚莞爾一笑:“混沌自然不是人魈,他可比人魈珍貴許多哩,用途也比人魈貴重了不知多少倍。至于百里兄弟、馬家和張家的人,雖然沒有大惡,但是凡人之中,最多的還是這樣卑劣但是又算不得大jian大惡之人。你們在凡人界生活過,難道就沒有遇到過嗎?被凡人中間那些細小的,算不上大惡,卻叫人有口難言的惡行弄得心力交瘁。譬如婆婆挑剔媳婦,學堂里的頑童合伙捉弄笨拙的同伴,為了奪寵不擇手段的后宅女子……這些都不是大惡,卻同樣可恨。”說到最后,不像是女媧的口氣,反而全是小魚在說話了。淚珠從半人半蛇的少女眼中流出來,像是控訴又像是悔恨。 其實她說的還有點道理啊。胡恪不知不覺中連連點頭。 “喂~表哥你快醒醒,表哥你不要被洗腦啊!”胖狐貍顧不得舔肚皮上的傷口,努力的扒拉住花毛老狐貍的尾巴不讓他過去。 黑胡同一見胡恪這么不爭氣,頓時怒了,大罵道:“凡人有劣根性,你以為自己是個什么好貨嗎?我呸!妖界叛徒,人人得而誅之。” 黑胡同表哥實在是條漢子!胖狐貍豎起大拇指。 側頭厭惡地看了看黑胡同,于冰的手一揚,一道光束飛入被黑胡同砍倒地蛇人身體內。原本倒在地上抽搐的蛇人又活了過來,猛地沖向黑胡同。黑胡同罵得正得意,完全沒發現危險已經悄悄逼近。死而復生的蛇人們趁著黑胡同分心說話的時候,帶著獰笑舉起了斧頭。 胖狐貍趕忙舉起爪子,將表哥拍到自己背后藏起來,然后用寒光閃閃的爪子去抓蛇人揮動的手臂。 被胖狐貍狠狠地抓了一把,蛇人的手一松,斧頭落到了一邊。胖狐貍奮不顧身地撲過去,和那個蛇人打了起來。憑借著自己故意變得比蛇人還要大一號的體型,胖狐貍大發神威的把蛇人提了起來,然后掄起來打倒了一片蛇人。 這么一來,硬生生把自己拉大了好幾倍的胖狐貍看上去也很有幾分威風的樣子了。可惜好景不長,就在胖狐貍春風得意之時,他的右爪忽然酥酥麻麻的癢了起來,胖狐貍狐疑地抬起爪子偏頭看了看——不僅麻,還迅速的紅腫起來。 少了胖狐貍這只有生力量,場面立時急轉直下。一行四人且戰且退,胡恪護著受傷的霸下,黑胡同揪住不知怎么受傷的四郎一起退向了地道。 然而,地道卻怎么都打不開了。似乎被什么人從里面降下了機關。 兩個女怪和幾乎算是不死的蛇人大軍朝著三只毛球越逼越近。 生死只在一瞬間,雙方距離近得胖狐貍都可以看清楚蛇人黃色的豎瞳,他意識到自己這回恐怕兇多吉少了。沒有意外,沒有奇跡。 嗷嗚嗚~傷口真的很疼啊,涂多少口水都不管用。雖說一直立志做個硬漢派大妖怪,可是臨死前也得允許胖狐貍軟弱一下吧。 胖狐貍啜泣一聲,這一刻,他真的非常懷念二哥和殿下。若是饕餮在就好了,有他在一定輕易就能把眼前這些怪物干掉,有他在自己根本不需要擔心什么。 然而,好夢從來容易醒。現在胖狐貍必須自己充當保護者的角色,再不會有人將他護在羽翼之下了。前有怪獸,后無退路,外無援兵,唯有死戰到底而已。 閉了閉眼睛,等待著蛇人潮水一般涌上來。胖狐貍下了決定——總之,死也要戰死。 *** 蛇人如潮水,踏著死去同伴的尸體綿綿不絕的涌來。 三只毛團盡管悍勇,卻到底抵不過這不要臉的車輪戰。不知打了有多久,渾身都疼的胖狐貍終于筋疲力盡,兩只蛇人過來,拉起他的大尾巴拖動著往出走。 等死的感覺是最難受的。胖狐貍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似乎已經感覺到了有一股魂魄順著自己的傷口鉆進自己的身體里,然后沿著血液擴張,試圖吞噬自己的魂魄。 為了避免靈魂成了別人的踏腳石,連皮毛都被搶走的倒霉下場,胖狐貍瘋狂運轉著妖力,打算自爆。心里有些后悔自己和二哥的離別那樣匆忙,甚至連殿下的最后一面都沒有見到。 正當胖狐貍已經絕望到極點的時候,凄厲的慘叫聲忽然從蛇人打出來的墓道里傳來。拖著胖狐貍的兩只蛇人轉瞬間被砍成了兩端,綠色的血液濺在胖狐貍身上,竟然也是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