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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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知道這個所謂的蠶神是什么怪物,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用這樣邪性的方法請來的,絕對不會是什么正神,恐怕,和蠶族膜拜的蠶神也是相去甚遠的。 只是,四郎依舊有一點想不通:小黃鳥來傳話時,明明說小文君已經醒了過來,蠱也被胡恪逼出來一部分,只剩下喜脈的問題還沒有解決。怎么小文君的生魂還被困在這里呢?而且是忽然出現的。這么想著,四郎就把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 木偶這次沒有立即回答,過了半天才說:“我自己也不甚清楚。一開始被抓來拘在這里時,天天早上有侍者給人偶換上新的白沙罩衫,后來我就漸漸感到自己肚子里好像是懷孕一般,有了胎動。 從此以后,我每日都迷迷糊糊的昏睡。也不知道那樣子過了幾天,忽然聽到有人喚我名字,接著有股藥香飄了過來,自己便不由自主隨著那個味道飄回了家,就好像是夢醒了一樣。 可是那之后,我白天在家里,晚上睡著以后,還是會在不知不覺中回到人偶身體里。一來到這,就有婦人給我換上白紗罩衫,然后把我甕在蜀錦堆里,床下還燃著火盆,而我肚子里胎動的感覺越來越明顯……” 四郎這才明白,為什么自己前幾日做夢時,有時能看到青紗帳后的影子,有時候又看不到了。難怪胡恪明明已經逼出了小文君體內的蠱,但是小文君依然有喜脈在身。這其中涉及巫族人神秘的蠱術,并非醫藥可以解決。 四郎和木偶一問一答,雖然都壓低了聲音,但在安靜的蠶房里還是顯得十分突兀。可是那群負責養蠶的女人卻充耳不聞,木偶般各自做著手里的事情。 看到這些女人,木偶低聲哭泣著,狂亂地語無倫次起來:“胡老板,我知道您一定是有大本事的人,請你救救我。我不想變得和她們一樣。她們都是孕育了前面幾批蠶神后,就變成了這幅鬼樣子!不,那不是蠶神……那是沾上就甩不掉的惡鬼……魔鬼想要控制整個江城人!我還年輕,我不想死……不想死……” 兩個人正在說話,墻上忽然裂開一道小門,門外有慘白慘白的陽光流瀉進來。一個黃衫少年手里拿著一個短笛跨門而入。 他一進門就皺起了眉頭,斥問屋里的女人:“怎么屋子里有生魂的氣息。” 和四郎擦肩而過的那個村婦僵硬的走了過去,甕甕地說:“大人,并無其他人進來。大概是最近來的這個蠶母生魂殘留的氣息吧。” 黃衣少年有些不快:“兩個蠶族又來找主人的麻煩了。你們把這里看守好,一只蚊子都不許放進來。本來這批蠶神們也早就該出世了,只要蠶神越來越多,整個江城、甚至整個人間都會是我們的天下!只恨那只狐貍多事!”說著,他的聲音漸漸低沉了下來,似乎在自言自語:“這回也……得個教訓!主人顧忌……,我就讓臨濟宗的禿驢去對付……” 屋子里的女人紛紛僵硬的跪在地上,木頭人般,既不會說話也不會動。 四郎尖著耳朵,努力想要聽清楚最后幾句話,一時忘記了閉氣。 黃衫少年用力抽了抽鼻子,說道:“不對,有生魂進來過。”說完一揚手,寬大的袍袖里彈出一個東西,對著四郎躲藏的床榻射了過來。 四郎急忙往后退,退后一步就是床榻。四郎退到床沿邊上時,忽然感到自己背后被什么東西猛地向下一拽。他匆忙間自然站立不穩,朝著堆滿錦繡的床榻栽倒下去。 與此同時,四郎的耳邊響起rou被燒熟的嗤拉聲,似乎有什么東西撞到了自己畫出的五芒星上…… 等四郎再次睜開眼,便發現自己再次回到了有味齋里。 初夏時節,繁花滿園,槐木森森。槐樹間偶然現出來一束黃色的尾羽。有味齋的后院顯得十分安詳靜謐,與剛才宛若鬼蜮般的蠶房大不相同。 四郎看到自己好端端的躺在槐樹下的涼席上。一席絲綢被子被人拉起一個角,搭在自己胸腹之間。床榻上的人似乎睡得不是很舒服,翻來覆去的折騰,終于啪一聲,連人帶毯子摔到了地上。 四郎迷迷糊糊的走過去躺下,然后就猛地醒了過來。 這頓午覺睡得極不舒服,四郎醒過來后,只覺口干舌燥,全身都不爽利。他裹著毯子,怏怏地坐在地上不想動彈,仔細回想著夢中的場景。 不知是不是因為剛才偶感陰邪之氣,此時,四郎的腦袋上支楞起了兩只尖尖的狐貍耳朵。他臉上還帶著涼席印出來痕跡,就那么傻乎乎地坐地上發呆。 自從跟著道士習練術法之后,四郎已經漸漸能夠控制自己的耳朵和尾巴了,不再像起初那樣動不動就冒出來。如今耳朵居然再次不受控制起來,可見那間屋子里的陰氣之甚,也不知道已經葬送了多少冤魂在其中了。 “嘎嘎嘎~”小黃鳥本來在院子的樹木間跳來跳去捉蟲子吃。親眼目睹了四郎從床上滾下來的場景。它先是不可置信地愣了半晌,然后就毫不客氣的放聲大笑起來:“本來要睡覺的妖怪就很少了,睡個午覺還會摔到地上的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說完,忍不住笑得打跌。 四郎:笑點真低_||| 因為四郎早上說過想要吃涼粉,忠犬二哥默默記在心里。趁著四郎午睡的時候,閑著沒事就在廚房用豆子加水磨漿。 綠豆做出來的黃涼粉,豌豆做出來的是白涼粉,而蕎麥做出來的則是黑涼粉。二哥有力氣,推得石磨轉的飛快。 磨出來的三盆顏色各異的漿水被槐大接了去,放在鍋里煮,煮好后再點上石灰水。有二哥在,四郎午睡還未醒,三種顏色的涼粉已經攤晾好了。劉小哥在一旁幫忙切塊,只等著四郎起來,親手加些調料就可以吃了。 他一時聽到后院先是傳來什么東西墜地的聲音,然后就是小黃鳥的大笑,心里擔心四郎,一閃身就移出了廚房。那速度快到了什么程度呢?旁邊的槐大只看到一道殘像留在自己眼前,不由咂舌:“這也太緊張了一點,在有味齋里還能出什么事?” 二哥一到后院,只一揮手,笑得掉下樹干的小黃鳥就被噤了聲。 “怎么坐到地上去了?”二哥把四郎扶了起來,從頭到尾摸了一遍,立馬明白發生了什么。 捏著四郎忽然冒出來的狐貍耳朵,二哥擔心的皺起了眉頭。“耳朵是怎么回事?你又離魂了?” 四郎雖然是半妖之體,卻沒辦法習練妖族的法術。所以,讓四郎跟著和他頗有淵源的蘇夔習練道術,增強自保能力,這是饕餮默許了的。可是,即使修煉參同契這樣的法門,如此頻繁的出現生魂離體之事也并不正常! 雖然目前還看不來離魂對四郎的身體到底有什么妨礙,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二哥卻止不住擔憂起來。他在識海里搜索了無數的典籍,卻沒有一本提到過這種癥候。 恐怕要等到那家伙醒來之后,才能解決這件事了。二哥有些不高興的想著,平生第一次后悔自己讀書太少。 華陽端著一鍋冰鎮烏梅湯過來。烏梅是用青梅經過栗柴的煙火熏烤而成,不僅能夠收斂止瀉,還能生津止渴,酸梅湯里還加了糖桂花和赤砂糖,酸酸甜甜,冰冰涼涼的。夏日午睡后來一碗,真是叫人神清氣爽,煩渴頓消。 四郎并不嬌氣,雖然午覺沒睡好,渾身都難受的不行。但是,只不過三兩碗酸梅湯下肚,他就重新恢復了活力。 [既然二哥說是離魂,那么我剛才并不是做夢了?]四郎自己也拿不準,只好老老實實一邊努力回憶,一邊給二哥詳細講述自己午睡時的所見所聞。 夏日的熱風穿過綠紗窗,水晶簾,然后被槐樹茂密的樹蔭層層過濾,等吹拂到四郎身上的時候,已經只剩下絲絲涼意。 四郎被二哥抱上竹床,講完夢中之事后,還是有些介意黃衫少年最后那幾句話,便問二哥:“臨濟宗的和尚很厲害嗎?” 二哥心里一直在想四郎離魂這件事,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只有一個比較棘手,其他都是徒有虛名而已。” 四郎是很信任二哥的,聽他這么說,也不再耿耿于懷了:對方只有一個厲害人物,有味齋里面不只有饕餮這個開過外掛一樣的終極boss,還有很多大妖怪。對了,再加上蘇夔這個道門外援。先不論黃衫少年能不能指揮得動臨濟宗的和尚,就算真的打起來,有味齋的妖怪們也肯定不會輸的。 這么一想,四郎果斷放下了心。他在涼席上滾動了幾圈,忽然翻身坐起來,下意識地想要去外頭大堂晃一圈。 二哥把夢游一般的四郎抓了回來,捏著他的耳朵,冷冷呵斥道:“別亂跑。” 四郎才反應過來,自己耳朵冒出來了,可沒法再出門見人。于是他自己也舉手,傻乎乎的跟二哥一起摸了摸頭上的耳朵。 二哥身子精壯,剛才推磨覺得熱了,就脫下外衫。此時赤裸著上身,只穿一條白綾褲,越發顯得蜂腰猿臂,古銅色的皮膚在陽光下閃閃發光,腰間八塊腹肌歷歷在目。 四郎被二哥捉了回來,此時枕著二哥大腿,忽然覺得這樣吹著涼風看美男也挺好,于是就心安理得的不工作了。美其名曰:偷得浮生半日閑。 說實在的,有味齋做不做這半天生意,其實差別也不太大—— 現在物價飛漲,去年的陳糧被以白家為首的糧商運到遭災的北邊高價賣了,今夏的新麥又都被官府征收去。 雖然還沒有到萬室艱難的地步,但是崇尚華服美食的江城人卻忽然發現:原本不甚在意的糧食不知不覺間緊俏起來。高價買回來的五谷里面,還常常被某而沒有德行的商人摻了大量小石子。 因為居民手頭緊,所以店鋪生意都很蕭條。連一向最為繁華的河市里,也有不少鋪子因為入不敷出而干脆關門歇業。 有味齋自然也受到波及,大堂再不復往日賓客盈門的盛況。不過話又說回來,也虧得如今客人少了許多,不然四郎頂著兩個狐貍耳朵,是根本不敢到大堂去嚇人的。而按照往日的客流量和挑剔程度,槐二幾個壓根應付不過來。 加上現在剛過晌午,正是一天最熱的時候,所以店里空蕩蕩的,一個客人都不見。 長日清閑,不論誰都是會犯懶的。槐二索性把竹簾子一放,只留了幾個木頭傀儡在前面看店。 華陽指揮著小妖怪們搬來石桌石凳,很快就在大槐樹下搭起了幾個簡易小餐桌。 四郎自然和陶二一桌,兩個人面前各擺了注碗一副,盤盞兩副。碗里裝著冒著白氣的酸梅湯,盤盞里分門別類地盛著用井水湃過的新鮮蔬果。 翠綠的小黃瓜發出清新的香味,紅的是前幾日做的櫻桃干,粉白的是五月熟透的水蜜桃,黃色的李子和金杏尤自帶著水珠。 四郎一邊咔嚓咔嚓咬著小黃瓜,一邊單手往三盆涼粉里加作料。 涼粉是蜀地夏令小吃之一,比起北方的涼粉品種更多,制法和作料考究,那種獨特的風味主要來自于作料。醬油和醋是準得放的,蒜泥、熟油辣子、花椒面也必不可少,此外,還要放白糖、芝麻粉和四郎秘制的豆豉醬調味。至于香菜和蔥花,原該由食客自己放,不過,妖怪們各個懶得麻煩,都說自己沒有忌口,讓四郎決定就好。 四郎嘗了嘗細膩涼滑的黑涼粉,覺得五味調和,味道正合適,就點點頭。于是,青溪便進庫房去,很快取出來一套琉璃淺棱碗,每桌擺一只。華陽也過來幫忙,親手把那盆白涼粉一一舀入碗中。 碧泠泠的琉璃碗映著晶瑩剔透的白色涼粉,不說味道,視覺上就是一等一的享受了。 拌好涼粉,四郎想起廚房里還有新制的綠豆糕,冰窖里也有昨日凍進去的藕絲涼糕,趕忙叫槐大槐二去端出來。這兩樣糕點清涼解暑,正適合現在吃。 綠豆糕是用綠豆粉與香油,桂花,糖霜拌勻后,裝進方屜里,然后使個細簸籮篩一層面粉進去,用銅壓子壓平,劃成小方塊,入籠蒸熟即可。 藕絲涼糕的做法稍微復雜一點。先把鮮藕洗凈去皮,切成細絲,加入糯米粉拌勻。然后將拌好的藕絲面團倒在方屜里,按平按實。拌好青梅、櫻桃干等果粒后,均勻地撒在面團上,稍按一下,上屜蒸熟。蒸熟后還要取出晾涼,若是冰鎮一夜之后食用,口感更佳。 見槐大端著藕絲涼糕走了過來,四郎又取出一壇梅子醬,一盒白糖霜放在石桌上。這是因為涼糕里并沒有放太多的糖,若是覺得不夠甜,吃的時候可以視個人口味,抹上梅子醬或者撒上糖霜。 今年暑熱來的太快。才進五月,熱風便一股股吹來。路上偶爾經過的行人各個汗流浹背,連屋檐下的野狗子都熱得吐舌頭直喘氣。 有味齋小小的后院里廊廡掩映,一派清涼。草木建筑盡力舒展筋骨,投下大片大片的陰影,為小院里的生靈遮擋住了酷熱的陽光。一眾妖怪都聚集在庭院樹蔭下,喝冰飲,吃涼果,享受夏日午后的閑暇時光。 正當妖怪們歡歡喜喜排排坐、吃果果的時候。跟著胡恪的小藥童蹬蹬蹬沖進來,帶著哭腔說道:“大……大事不好了,胡大夫……他,他被一個和尚捉走了!” ☆、94·拔絲蛹5 藥童跌跌撞撞跑進來報信,有味齋里的妖怪都很護短,一聽各個摩拳擦掌,要去收拾那幫膽敢在兇獸頭上動土的和尚。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胡恪那家伙從來不曾害過人,和尚怎會去找他的麻煩?”華陽雖然常常數落胡恪,但是疼愛胡恪的心和疼愛四郎是一樣的。立時跳了起來,一把薅住藥童,質問道。 跟著胡恪的藥童被嚇得戰戰兢兢變回了原形,是一只土黃毛色的野狐,然后它哭著說起了事情的緣由:今天上午,趁著他和小黃鳥回有味齋的時候。李大富帶著幾個和尚突然闖進了卓家,說是有狐貍迷惑他兒媳婦做下丑事,導致小文君不僅大病一場,還珠胎暗結。胡恪本想解釋,卻被幾個和尚不分青紅皂白的圍攻,最后自然落敗被捉。 當時藥童剛好帶著四郎做好的菜色回去,默不吭聲躲在街角,親眼看到為首的老和尚倒提著一只花白皮毛的狐貍離開。藥童也還算機靈機靈,知道將自己混在人群里,遠遠跟著臨濟宗的和尚,最后成功的找到了和尚們的臨時落腳點。這才趕回來報信。 想到夢里聽到的那句模糊不清的話,結合如今的情況,四郎方才恍然大悟:“難怪我在夢里聽到黃衫少年說有只狐貍壞了他好事,因為自家主人顧忌有味齋,所以才打算挑動著臨濟宗的人動手。” 青溪立時問他:“這么說,小主人早就料到胡恪會有此一劫了?” 四郎撓了撓頭:“也……也沒有早就料到啦。”本來四郎并未多想,此時被青溪這么一問,卻莫名有些愧疚:“我沒有聽清楚那個少年最后一句話,開始只以為他要對付的是有味齋,哪里知道他們居然已經對狐貍表哥下手了。” 青溪皺起眉頭:“剛才小主人講述夢中所見的之事,我在旁邊也聽了幾句。我雖然愚鈍,但是這個夢是十分清楚的,大家應該都很容易就能猜想到,那只蠶寶寶就是小水妖。因為結繭是杜宇完全復活的必經之路,所以周公子才費盡心機,害了不少人命,就是為了自己和杜宇雙雙復活。他知道厲害,自然不會來惹有味齋的人。 而他手下有很多惡鬼,并不是各個都足夠聰明聽話的。有些惡鬼對人類血rou的渴望幾乎沒有盡頭的,這段時間周謙之忙著小水結繭,還要應付前來找麻煩的兩個蠶族,大約沒怎么約束這群惡鬼了。 所以惡鬼們自作主張,要拘小文君的去孕育所謂的蠶神,目的就是用來控制江城人,最后侵占人間界。而胡恪救治小文君,阻礙了他們的計劃,所以惡鬼們視其為眼中釘rou中刺。 小主人不是夢見很多次蠶房嗎?以前次次看不到簾子后頭的人,今天卻看到了。小主人心里都沒有產生過疑惑,懷疑是小文君那邊出了事嗎?就算小文君是個凡人,生死不必由我們來cao心,胡大夫總是小主人重視的人吧?” 四郎:聽青溪這么一分析,自己仿佛真的暴露了智商……t t 其實這也不能怪四郎啦,任何人睡個午覺就離魂,又是木偶人又是惡鬼的,大概都沒法立刻做出嚴密的推理。四郎也及時把夢中的場景告訴了二哥,然后才打算做點好吃的慰勞一下自己,日后誰要來找麻煩,自然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誰知道在自己離魂的那段時間,狐貍表哥就已經出了事…… 四郎沒有繼續做什么解釋,反而態度很誠懇的說:“青溪你真是太厲害了!是我思慮不周。” 華陽過來捏著四郎耳朵,罵他:“不長心的小混蛋!” 二哥一言不發,似乎若有所思的樣子。 青溪似乎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話有些重,此時便緩和了臉色:“算了,情況本來就很復雜,原本也是尋常都遇不上的怪事。”說著便轉頭問藥童:“那群和尚進了城外大佛寺?” 藥童被她的氣勢所攝,忙不迭點頭,滿懷期待的說:“青溪娘娘,我們現在就去救胡大夫吧。” 青溪沉吟片刻,才說:“據我手下的探子回報,因為巫族有人開始和趙太守接觸,所以臨濟宗也派了門內的頂尖高手來江城援助冉將軍。 這還不是最棘手的,最棘手的的就是釋迦摩尼的大弟子——難提密多里也正好云游到此。臨濟宗和尚對著胡恪下手,若是我們反應及時,能夠在路上堵住那群和尚也就罷了,現今他們已經回到了大佛寺中,打起來難免驚動難提密多里。主人自然不怕他,可是不論難提密多里是死是傷,只怕會由此激化妖族和佛教的矛盾。不符合我們妖族一向低調行事的作風,也與主上你的行事宗旨不符。”說著,她似乎玩笑一般嘆了口氣:“若是小主人一醒來就能想到,便省去了我們一個大麻煩。” 華陽打罵歸打罵,還是很心疼四郎的。聽了青溪的話,便笑言道:“瞧青溪娘娘這話說的,難道我們還怕了一群禿驢不成?我在南邊摩羯陀國的時候,禿驢們尚且不敢將我如何,如今又有什么好顧慮的?再說,四郎夢中所見似是而非,他本來就是個傻子,你道每個人都如你一般,生就七竅玲瓏心肝么?” 四郎前世今生都只不過是個普通人,除了做菜有點天賦之外,勾心斗角以及權術謀略等技巧為零。好在他胸懷磊落,也不是小肚雞腸的人。雖然剛才被聰明絕頂的青溪數落,這個呆貨其實并不往心里去。 不過,縱然再傻再天真,四郎也對青溪的態度有了隱隱約約感覺。此時他見華陽和青溪之間的氣氛有些不對,生怕兩位女王繼續吵下去耽誤大事,就想要找個話題引開她們的注意力。 于是四郎插嘴問道:“剛才說的,嗯,難提密多里……究竟是什么東西?”青溪的梵文發音很標準,不學無術的半妖是真沒聽明白。雖然是在引開話題,四郎也是真心求教的。 二哥轉頭看了四郎一眼,漠然道:“不是東西。” 雖然現在是很嚴肅很緊張的時刻,有只倒霉催的老狐貍還在眼巴巴等待救援,但是四郎依然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