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
書迷正在閱讀:替身竟是本王自己(雙替身)、你們想抓無慘曬太陽和我有什么瓜系[鬼滅]、[綜漫]戰力天花板竟是我自己、南明副榜舉人、主播被迫營業日常、[綜漫]抽卡嗎抽卡嗎、陛下她不想翻牌子、美人兒、[綜]廢后不易、兩個小孩過家家(高干)
準確來說,是侍立在桑樹上趴著的一條雪白雪白的蠶寶寶周圍。 四郎雖然不怕蟲子,但是也絕對沒有喜歡蟲子的古怪愛好,但是他一見到這條巨型蠶寶寶,也得打心眼里承認這蟲子實在長得有幾分可愛——這條蠶有嬰兒手臂那么長,體型圓胖,腦袋不僅圓,而且特別大,兩只眼睛也是又大又圓。 長得古怪里帶著點可愛的蠶寶寶本來低著頭在啃樹葉,一個漂亮的女孩兒在旁邊,拿著一個鵝毛輕輕拂動他的身體。另外兩個女孩兒跪在地上,從一個玉盆里蘸水,一點點擦拭著那株桑樹,務必保證桑樹上每一片樹葉都閃閃發亮。 四郎看的直咂舌,這哪里是一條蟲子啊?這簡直是蟲大爺! 更奇怪的是,這些絕色侍女似乎都看不到突兀出現在房間里的四郎。只有那條待遇比人還好的蠶寶寶,一見四郎進來,立馬抬起頭,睜大眼睛朝四郎這邊看過來。那雙圓眼睛里滿是期待和渴望。 四郎揉了揉眼睛,他剛才居然從一條蟲子的臉上看、到、了、期、待! 然而,圍在蟲子四周的侍女們一見自己精心侍候的小祖宗居然不吃東西了,頓時驚慌失措起來。紛紛跪在地上砰砰砰的磕頭,有的女孩子磕頭磕得血流如注。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發出聲音或者哭泣。 四郎這些年經過的事情也不少,對任何詭異的場景都已經見怪不怪了,可是這一刻依然覺察出一種違和感——最怪異的事情不是侍女,也不是待遇極高的蟲大爺,而是自己明明聽到了小水的聲音,怎么開門后會來到這樣一個奇怪的房間里呢? 對了!小水。 四郎可沒忘記自己來的目的,他再次瞅了瞅那只奇怪的蟲子,最后終于還是沒有上前,反而轉身出去了。 他剛剛到門邊,就聽到背后的侍女齊刷刷地發出一聲驚呼。四郎急忙轉頭一看,原來是那只巨大的蠶開始吐絲結繭了。 說起來吐絲結繭不是蠶的本能嗎?這么這只卻一副老大不樂意的樣子,一邊吐絲一邊好像在流眼淚? 四郎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運足目力一看:沒錯,的確是在啪嗒啪嗒流眼淚。 四郎簡直被這只神奇的蠶驚呆了,不知為啥想起了老蠶農給他講的那個故事。被女婿搶走心肝寶貝的可憐岳父什么的,才不會有代入感呢!四郎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但是心里卻暗暗想,不知道小水是不是和故事里的蠶寶寶一樣思念他呢? 于是他悄悄走進那只蠶,侍女們對他視而不見,都圍著蠶寶寶團團轉。那只蠶似有所感,微微昂起了頭。四郎伸手摸摸它的小身子,有些疑惑的輕聲問:“你是小水嗎?” 蠶寶寶在四郎手里蹭了蹭,繼續努力的吐絲結繭。 四郎心里暗想:難道還真是小水?他……怎么會變成一只蠶?對了,事情最開始的時候,似乎就是吳娘子在家里養金蠶蠱,周謙之利用艾發才和宋正明的貪婪之心,偷了一只金蠶,然后在白家養金蠶! 當時他就很奇怪,周公子如果真是梁利,只是為了幾個錢財,根本不必這樣折騰,莫非……莫非真是為了小水? 四郎心里忽然涌起了破繭成蝶四個字。對了,小水目前的狀態,不論心靈還是身體,不就是一只幼蠶嗎?也許他和陶二都想錯了,小水之所以會喪失記憶和力量,根本是復活過程還沒有進行完畢! 而周謙之想必一直在白家,用下人的性命豢養金蠶蠱。前面二哥給他講過,金蠶對于蠶族人而言,并不是害人之物,反而因為具有強大生命力而被膜拜,是蠶族人的信仰。 梁利大約是用了什么巫族的秘法,金蠶就是復活杜宇的道具,怪不得當初會莫名其妙指點艾發才偷走吳娘子煉制出來的金蠶蠱了。 那么,這些女孩兒莫非都是金蠶鬼?而自己本來在有味齋后院睡午覺,怎么跑到這里來的?是做夢還是……還是因為睡前習練神功,所以再次導致元神出竅? 事情撲朔迷離,到處都透著詭異。在事情尚不清楚之前,四郎雖然想念小水,也不會貿貿然去把那只正在吐絲結繭的蠶寶寶偷走。況且,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到這里來的,走不走的出去還不一定呢。 不論要救誰,首先他得離開這個鬼地方,回到有味齋,把自己看到的事情告訴二哥和蘇夔。 四郎很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關鍵時刻也不乏決斷力,想通了這些,便不再看那只對他依依不舍的蠶寶寶,毅然決然的轉身走出了房間。 外面是一個寬敞的大屋,裝飾的沒有剛才那間蠶房豪華,也沒有那種肅穆的氣氛。正是四郎這幾天夜夜做夢夢到的房間。 這是江城農家里典型的蠶房。房間靠墻的位置用竹竿搭著一排蠶架,里面有許多女孩子在忙碌,有也已經盤發,做婦人裝扮的女人。 個個臉上都帶著一種奇怪的青灰。這時候已經到了初夏,可是屋中依然生著火苗。盡管如此,四郎依舊感到屋子里涼颼颼的,像是一個大冰窟。只有靠墻一排蠶架被火苗熏烤出一點熱氣。 蠶架上都是空的,最盡頭的架子旁邊有一個垂著青色帳幔的小床。 在夢里出現過許多次的小床,里面究竟有什么? 四郎不知道這滿屋子僵尸一樣的女人能不能看到他?因為拿不準自己的處境,而從門到小床,要跨越整間屋子,所以四郎微微有些猶豫。 他環顧四望,看到那些奇怪的女人,有的在忙著洗刷蠶賈的竹竿和養蠶的蠶匾,有的用粗稻草編織著蠶網。動作都十分機械。 一個女人忽然向著四郎所在的方向走來。她頭上包著一個藍底白花的布帕子。頭發被布帕盤綰在腦后。腰間系著一條二尺長,三尺寬的藍布圍裙。這女人看著不像是大戶人家的侍女,反而像城外水鄉里的村婦。 四郎以為自己被發現了,霎時間驚出一身冷汗,那個婦人漸漸走進四郎,走進四郎,近到四郎可以看到她纖長的脖子上有一塊紫色的瘢痕,同時一陣淡淡的腥臭襲上四郎鼻端。 四郎只得一手捂住鼻子,阻止自己打噴嚏,一手捏著不太熟練的驅邪手勢,腦海里一片空白…… 好在那各村婦似乎并沒有發現四郎。她直接和四郎擦身而過,從四郎旁邊的抽屜里取出一個紅紙包。四郎松了一口氣,確定這些“人”是真的看不到他,于是便盡量屏住呼吸,放輕腳步跟著她走。 村婦似乎膝蓋不太靈活,走路有些一蹦一蹦的樣子,而且身體十分沉重,蹦得地板都發出“砰”“砰”“砰”的單調回響。四郎跟在她后頭,心里感覺十分復雜。 等他們走到那張床邊時,村婦卻用一種和她走路時的僵硬完全不同的輕柔掀開了床幔。四郎看到她打開紅紙包,掏出一張七寸長,三寸寬的紗布,上面密密麻麻布滿了小黑點。然后婦人猛然折下腰,姿態扭曲的好像要把自己給折成兩段似的。 村婦的上半身探進簾子里,簾子后頭就想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因為四郎站在她背后,有青紗蚊帳遮擋,所以看不到床上究竟發生了什么。 四郎有些納悶,仗著屋里的這些東西都看不到他,等那個婦人離開之后,很好奇的走上前去,挑開了青紗帳。 本來已經做好了看到什么可怖場景的心理預期,但是帳子里面卻大大出乎四郎預料——居然還是空的! 可是,可是,剛才四郎確信看到蚊帳后面有一個影子啊。 四郎把頭探進帳子里東看西看,床上的陳設非常豪華,各種精美的棱羅綢緞不要錢似的堆疊著。 接著,他又把手探進去摸了摸那些綢緞。都是真的綢緞,上好的蜀錦有如水般絲滑的觸感,叫人愛不釋手。 四郎正在疑惑剛才看見的影子去了哪里。忽然,攤開的蜀錦里伸出一雙青白的手,驀地向著四郎的手抓過來…… ☆、93·拔絲蛹4 這是一雙女人的手,看上去柔美而纖細,然而卻白的不正常,在幽暗的簾幕內看過去,似乎還散發著幽幽青光。 雖然屋子里冷的像個冰窖,床榻間卻是溫熱的,蜀錦堆里還帶著淡淡的幽香,就像個深閨小姐的香塌。看上去就很舒適,舒適得叫人泛出困意,幾乎也想上去躺一躺。而那只怪手的出現是毫無征兆的。 一雙奇怪而詭異的手忽然之間從錦繡堆里伸了出來。十指如鉤狀、冷不丁向你抓過來。相信對大多數凡人而然,這絕對稱得上是極大的驚嚇了,也許被嚇哭,嚇暈或者嚇尿都不是不可能的事。 不論是多么大膽的凡人,猝不及防之下被一只鬼手一把抓來,最好的反應也不過是轉身就跑吧。 好在四郎雖然在妖怪中不太起眼,但也不能算是普通人——他好歹是受過道門新星蘇夔蘇道士嚴格專業培訓的實習道士呢。 雖然比起饕餮等大妖怪遠遠不及,但反應自然比普通凡人快很多,至少不會被這種靈異事件嚇得心臟驟停,甚至慌不擇路,陷入幻覺中,鬼怪還沒怎么出手,先自己把自己嚇個半死。 床邊豎立著一捆木頭,似乎是做蠶架剩下來的,因為很明顯都是同一質地。就在鬼手抓過來的那個霎那,四郎飛快的撤回手,一把抓起倒在床腳邊的一根木頭,塞到了那只暴起的鬼爪里。 斜刺里一陣怪風吹來,被四郎撩起的青紗蚊帳消沒聲息地落了下來,于是本來就幽暗的房間更加陰沉。簾幕低垂,四郎現在和一個不知名的鬼怪處于同一個半封閉的空間里。 雖然帳內光線只到剛好可以視物的程度,但四郎自習練道術后,本來就不錯的視覺更加的敏銳。此時運足目力看過去,立刻便注意到:那只鬼手的手指關節處有微不可查的接縫,而且仔細看的話,還能發現手掌上有一圈圈木紋。也就是說,雖然做的幾可亂真,但這只忽然出現的鬼手卻是用木頭削制而成的。 嗯,雖然不知道這是個什么東西,不過既然是木頭質地,那就好對付多了。 剛這么想,四郎就看到那只鬼手摳住手里的木頭,十指成爪,木頭被指甲刮出叫人牙酸的聲音。然后層層堆疊的蜀錦便蠕動起來,本來平坦的鋪面開始向上隆起,似乎有什么東西想要從里面爬出來。 這場景雖然恐怖,但是四郎心里卻有一種直覺:鬼手的主人似乎對自己并無惡意。因為除了一開始伸爪子想摸自己的手之外,錦緞里的鬼怪再沒有了其他動作,只是一直使勁往外爬而已。 不過,單單是蠕動著往外爬這個動作,就已經足夠恐怖了,大概只有四郎這么粗神經的人,才會產生這種感覺吧。 當然了,四郎并非傻大膽。他知道現在二哥不在身邊,自己孤身一人,莫名其妙陷入險境中,能夠依靠的唯有跟著蘇夔學習的道術,所以肯定得更加謹慎小心才是。因此,四郎也不敢太過相信聽上去就很不靠譜的直覺。 畢竟,什么都不做,只憑直覺便樂觀的認定鬼怪不會傷害自己……這未免太傻了一點。 鬼手的顏色和紋路似乎都與做蠶架的木頭相同。發現這一點后,其實四郎心中已經有了成算。 他并沒有眼睜睜得傻看著綢緞間的東西往外爬,而是立即咬破食指,以上方為頂點,從右下畫起,一筆連成了一個火屬性的五芒星。 火克木,利用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縱然做不到擊殺鬼怪,但是防身自保是足夠的。這種符咒本來是要用特制的朱砂描畫,但是四郎現在身上并沒有攜帶這些道具,所以只能用血液來替代。五芒星符篆是道士交給四郎的小術式咒紋之一,具有靈體防御,加強封印的效果。 四郎這段時間一直跟著道士學習法術,就算道士不在有味齋里,他也并沒有荒廢,日日習練不輟,終于到達能自己畫符驅鬼的程度,所以此時面對鬼怪才有了一點點依仗,不再像以前那般狼狽。 一氣呵成的畫好符篆后,一個五芒星便浮現在空中,散發出火紅的光芒,然后又漸漸暗淡下去,轉變為一種近乎透明的淺灰。剛好在四郎和床榻間建立了一道無形的屏障。 與此同時,床上的鬼怪已經爬出了半個身子。 說是鬼怪其實并不確切,準確說來,這是一個被下了咒術的木制人偶。四郎根據它已經爬出來的半個身子,估計應該是個少女人偶。 人偶身上穿著一件寬松的白紗布罩衫,沒有束發,所以一頭又黑又長的頭發披散在床榻上,把人偶的臉遮擋了大半。 雖然沒有看到全貌,但僅僅是個背影和半身,已經足夠叫人感受到一種說不來的邪性,一種自人偶渾身上下每一個細節處彌漫而來的邪性。 所以剛才的直覺其實是錯覺吧?四郎這么想著,有些苦中作樂的味道。 “救……救我……”看上去就很邪惡的人偶卻發出嘶嘶的求救聲,仔細一聽,雖然有些怪異,但的確是少女細弱的聲線。 人偶一邊求救,一邊試圖伸手抓住四郎的衣襟。然而它一伸手,空中淺灰透明的五芒星再次發出火紅的光芒,把人偶伸出的手燎出一片黑痕,像是被火燒過的木頭。 似乎畏懼空中的火色五芒星,人偶完全爬出來后,只是趴伏在床榻上,不敢再向四郎爬過來了。 “你究竟是誰?要我怎么救你?”四郎低聲問道,感覺整個撲朔迷離事件中,也許人偶少女就是解開謎團的突破口。 人偶聽了這話,有些僵硬的伸出手,理開遮住臉龐的黑發,露出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怎么會是你?你不是……不是……”四郎驚訝的目瞪口呆,怎么也沒有想到床上的人偶居然和小文君長得一模一樣。或者說,這就是小文君本人?可是小黃鳥今天早上才說過病人已經清醒了過來,狐貍表哥也囑托自己做菜給病人補充營養。那么,小文君她……她不是應該在水井巷的家中養病嗎? 床上的人偶僵硬的點了點頭:“沒錯,我就是水井巷里釀酒的小文君。求你救……救救我。”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四郎迷惑不解,不敢輕易作出任何允諾。 木偶說:“望江樓的老板李大富是我公公。他為人極為好色無恥。我夫君死后,李大富便不顧倫常,幾次三番用言語挑逗我。我雖然不是什么貞潔烈婦,也沒有為那個癆病鬼守身如玉的想法,可是卻不想和自己公公做下丑事,于是次次都嚴詞拒絕。因為還要依靠我制酒的手藝,所以李大富一直隱忍了下來,沒有動我一根手指。后來我和羅公子好上了,李大富買通我身邊的心腹丫頭,偷去我卓家一張釀酒秘方,便越發變本加厲起來。我感到自己處境不妙,希望能夠在有味齋里沽酒,而不再托庇于望江樓,上次找您也正是為了此事。” 聽到這里,四郎算是知道了上次小文君沒有來得及說出口的請托,可是他依然不明白小文君為什么會出現在此時此地。看她這幅模樣,四郎估摸著,恐怕是生魂被拘在了木偶里。 木偶接著說:“那一日我被李大富派人來叫去望江樓。誰知去了就被他拉著強行索歡。我奮力掙扎,拉扯間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后腦勺被撞得很疼。然后我便失去了意識。 等到再次醒過來時,發現天已經黑了,周圍空無一人。我自己推開門走到院子里,想要回家去。不知怎么回事,我的身體變得特別輕巧,行走間好像在飄動一樣迅速。 走到半路上,迎面遇見一個黃衣少年,另外還有幾個大漢抬著一頂轎子,跟在他后面。 忽然看到這么些陌生男子,我急忙想要避開,卻無緣無故被這個陌生的少年攔住,說‘就是她了吧。’然后抬轎子的幾個男人就上來將我抓住,一把塞進轎子里。 我又是害怕又是驚慌,不停地拍打轎子四壁,卻根本出不去,大聲呼救,也沒有人過來。 就這樣被抬著走了有好幾里路,轎子停了下來,黃衣少年抱著一個木偶站在轎子外面。他看我淚流滿面,還笑著說‘孕育蠶神是你的福氣,你該惜福才對,怎么還哭哭啼啼的。’說著,就把那個木偶向我擲過來。我只覺得身上一重,立時暈了過去。 再醒過來后,我已經被拘在這個人偶里面,不能動彈了。” 蘇道士曾經給四郎講過:人有三魂七魄。三魂分別是靈魂,覺魂,生魂。人的生魂若有毛病,并不會死亡,但是就容易生病或者陷入昏迷中。 聽了小文君的一番自述,再聯想蘇夔曾經講過的道家常識,四郎已經明白過來:那日小文君和李大富發生爭執,小文君恐怕是被撞到了頭,導致生魂離體。回家后才會先鬧頭疼,接著就昏迷不醒。本來,生魂是會憑借先天感應,主動靠近另外兩魂的。只要生魂及時趕回去,小文君也不過是病一場而已。誰知道半路上遇到了周謙之麾下的惡鬼,被抓了回來。 四郎記得,胡恪似乎說過小文君并非懷孕而是中蠱,這么一來,便也正好和黃衣少年的話對上。看來,小文君的生魂被周謙之手下的黃衣少年拘來,施法用木偶困住。 至于目的嘛,黃衣少年自己說是孕育蠶神。小文君無端懷了孕,兩邊蠶架都是空的。想來這個蠶神還正在孕育中, 四郎聽那些來有味齋落腳的蠶農說起過,他們買回蠶種后,需要讓自家女人揾貼胸前,用體溫來孵化幼蠶。這是古時候的一種土辦法,現代人養蠶早已棄之不用,所以四郎剛聽到的時候,還覺得十分新鮮。現在一想,也許這種孵蠶的方法并不只是借用人體溫度而已,養蠶術是巫人發明的,恐怕其中還蘊含著某種巫術。 既然一般的蠶種都需要女子貼身才能孵出來,想必所謂的蠶神孵化條件就更加苛刻了。 這木偶和少女魂魄恐怕都和巫族秘術有關,也難怪四郎一見比真人小一號的木偶娃娃,就覺察到一種說不出的詭異陰森之氣繚繞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