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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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迅速處理好手頭的工作。 在這幾天,人雖然還未歸國,每天一束花都會準時送到南梔那。 他終于下定決心脫離團隊,執意移交所有工作回去。 風塵仆仆、提心吊膽之后,在十六樓長廊里見到她的那一瞬間,好像一切都值得了。他想過去用力地擁抱她,訴說思念,最后卻沒敢觸碰她。 他們隔空對視,周遠朝卸下所有不堪,把所有事情都原原本本告訴了她。 空氣陷入長久沉默。 周遠朝緊張地抿了下唇:“阿梔,你還會給我一次機會嗎?!?/br> 還會嗎。 南梔陷入迷茫。 走廊上長風驟起。 風的方向自由又肆意,緊緊包裹著她,像要吹凈心頭薄霧。 南梔倏地抬起頭,眼里波光閃爍:“可是我循規蹈矩夠了。” 她說:“周遠朝,我想去捕捉風。” 第46章 飛醋 被少年喜歡著的感覺。 周遠朝聽不明白什么叫要去捕捉風。 在這句不著調的言論中,他隱隱約約意識到他的小梔子不一樣了。她沒有站在原地等待,而是向他把控不住的方向邁出了一步。這一步,或許就是他們背道而馳的第一步。以后會越來越遠,越來越抓不住。 周遠朝慌了,頹然自語:“我沒有機會了,是嗎。” “不是誰給誰機會?!蹦蠗d很清醒,“或許我們本來就不應該在一起。就算沒有發生那些事,我們不一定能走到最后。這件事我也有錯?!?/br> 南梔說:“我不該用合不合適去評判感情,而是該純粹一點,喜歡或者不喜歡。” 她這個時候過于理智。 周遠朝見過南梔脆弱的一面,柔和的一面。而如今在他面前的南梔,站在夕照余暉里,奶色雪紡襯衣、高腰牛仔褲,只是這樣簡單的打扮都攝人心魄。她干凈利落,大氣端莊,不虛與委蛇,也不再事事好脾氣地遷就。這樣的光芒讓人睜不開眼,周遠朝驀地陷入頹敗,他發覺這樣的自己確實配不上她。 于是聲音趨于寡淡:“你的意思是,從來沒有真正喜歡過我。” “喜歡過吧?!蹦蠗d如實道:“如果你身上沒有我喜歡的東西,為什么要談那么久?!?/br> 周遠朝長久看著她,嘴唇微動:“最開始的時候,你是不是以為是我,把你從劇院里救出來的?!?/br> 南梔默默無言。 他嘆了口氣:“我找到你的地方是在劇院后巷?!?/br> 夕陽照在兩人安靜的輪廓上,泛起了金光。 沉默許久。南梔開口:“我知道?!?/br> 周遠朝面色復雜地看向她:“阿梔。” 他想問,既然你都知道了,為什么不拆穿我的謊言。為什么事到如今還這么心平氣和地同我說話。 最終沒問出口,周遠朝靠在長廊上頹然地點燃一根煙。銀質打火機咔嚓咔嚓響了好幾聲,他花了數十秒才看到煙氣徐徐飄起。煙尾夾在兩指之間微微顫抖,他略帶歉意地說:“抱歉,知道你不喜歡,最后一次了。” 否則他不知道該怎么平靜下來同她說話。 南梔沒有像往常那樣皺著眉躲開,反而揚了揚下巴示意他繼續。 待他吐出第一口煙,她才說:“不管在哪找到的我,不也是一樣救了我么。可是我分得清,感激和感情是不一樣的。所以不是因為你想的那樣我才選擇跟你在一起。那時候的我,應該還是有點喜歡你的。” 周遠朝知道,南梔這么說已經給足了他面子。 從劇院到后巷,從后巷到教會醫院,雖說都是救了人,可他只是舉手之勞。如果劇院是她講述的那樣危險,他不知道身為一個普通人的自己到底有沒有勇氣做這樣的選擇?;蛟S,大概率是只想自保的吧。 周遠朝不愿意正視這個話題,望向別處:“后來呢,為什么不喜歡了?!?/br> 南梔說不清,半年時間不足以耗費一段感情。 太平淡了,他們之間甚至沒有火花。 可她不就是應該喜歡平淡么。 還是數次冷淡和爭吵,消耗了本就不多的熱情? 南梔搖搖頭,她也無解。 可能是在四千米高空一躍而下的那次,也有可能捕捉到風的那一刻,她才懵懵懂懂地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如今再去推演過去,便索然無味了。 沉默間隙,已經燃完了半支煙。 見她不回答,周遠朝低聲問:“那你找到當初在劇場救你的人了嗎。” “也許吧?!蹦蠗d說,“我大概知道是誰。可我沒問?!?/br> “為什么。” “可能人家不想說,也可能我怕一旦明朗,會像我們之間那樣。你覺得我喜歡你另有原因,我也解釋不清。”她溫柔地垂下眼,笑了笑,“還是不說的好。純粹一點。” 她這句話等于徹徹底底給周遠朝判了死刑。 夾在指尖的煙蒂抖了抖,周遠朝面如死灰。 沉默抽完后半支煙,他捻滅煙頭,故作輕松地朝她伸出手:“阿梔,希望你,幸福?!?/br> “嗯。你也是?!蹦蠗d輕輕地碰了碰他的手。 他們曾經十指交纏,如今卻是還沒感受到掌心溫度就要急急分開。 周遠朝眷戀地捏了下她的指骨,又叫了一聲:“阿梔?!?/br> 他不知道還要說什么,只知道這么放開手的話,就再也碰不到她了。 叮一聲,電梯停留在十六層。 有個年輕的聲音打破寂靜。 “是不是啊,你那天真的去兒童區玩了?我不信,你老實交代,是不是自己躲哪兒偷偷yy小jiejie呢。還是說跟小jiejie在一起?噢喲,你們到底去哪了?。靠旄艺f說,我回去找找監控。我就不信你沒事會去兒童區。” “你煩不煩。”另一個熟悉的聲音不耐道。 兩道聲音說著在電梯口戛然而止。 南梔下意識抽回自己的手,而后眼皮一抬,在周遠朝眼里看到了了然。他往電梯口望的時候,電梯口那道聲音也迅速擋到了南梔面前。 少年眉目鋒利,眼神兇惡地看著他:“你來找她做什么?!?/br> 周遠朝的目光在兩人之間反復流連,而后淡聲:“沒什么?!?/br> 半晌,他不知出于什么心態,反問:“季尋,你記不記得沒多久之前,你要叫她什么?!?/br> 去他媽的表哥表嫂。 只要一想到剛出電梯見到的畫面,季尋就覺得自己要瘋了,是嫉妒發瘋。周遠朝那樣肆無忌憚地拉著jiejie的手,他看她的眼神就他媽像發情的動物。如果不是傷人犯法,現在這條走廊立即、馬上,會多一個滿地找眼球的瞎子。 此時,少年像座雪山,牢牢擋在南梔面前。 他不說話,身上凜冽的氣息卻一陣一陣往外冒。 南梔只能看到少年單薄挺拔的脊背,他的領口很寬松,從后也能看到一條脊背溝壑隱隱沒入衣衫。他白楊似的佇立,一言不發。 南梔擰了下眉,然后聽周遠朝慢慢說道:“沒別的意思,提醒一下你?!?/br> 對,即便輸了,我也要提醒你,這是我以前的女朋友。 只是碰個手而已你就要發瘋,那你再回想回想。 還記得嗎,在雪山附近的那個晚上,我們住在同一家溫泉酒店。你看到了,不是嗎。她在我懷里的樣子。 周遠朝想表達的,季尋都想到了。 他陷入冰窟,渾身布滿凜冽寒氣。就連同他一起從電梯出來的朋友也噤聲了。氣氛干巴巴的,仿佛隨時都要迎來雨雪風暴。 南梔很輕地喊了他的名字:“季尋。” 許久之后,少年冷冰冰地迎向周遠朝:“我知道,那又怎樣。” 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刺頭又回來了。他一如過往那般,拽得讓人喜歡又讓人恨。那樣不可一世的傲氣,直直向著對方而去,劈頭蓋臉。 似是被他的銳氣折損,周遠朝偏頭看了一會兒南梔,道:“阿梔,我還是剛才的愿望?!?/br> 希望你,幸福。 南梔微微頷首,一直看著周遠朝消失在電梯門后。 身邊忽得有人冷哼:“再看電梯門都破了?!?/br> 南梔扭頭,看到少年面無表情的俊臉,他眼底依舊是寒冰一片:“怎么,我說錯了么。” 某個跟回來的朋友很識時務地往電梯口閃:“你、你們聊?我家里突然有點事,就不打擾了?!?/br> 周遠朝乘坐的電梯剛剛下去,另一部正在緩慢運行。 這位朋友二話不說鉆進了安全通道,立志從十六樓爬下去。走廊瞬間只剩下兩只,是脾氣不太好的某只和脾氣太好的某只。 南梔坦蕩自然,倒顯得吃悶醋的某人小心眼了。 他年輕氣盛,吃醋后勁很大。此時還沒收了爭鋒相對時的銳氣,如果落在旁人眼里,像無理取鬧的小野犬。齜牙咧嘴吠一聲,嗓子眼呼嚕作響,再吠一聲,勢必要把入侵者趕出地盤。 “他和你說什么。”季尋咬了下后槽牙,又問,“他還有什么狗屁愿望?!?/br> 南梔沒有被年輕弟弟追求的經驗。 她只知道如果換作周遠朝,他大概率不會說什么。若是實在在意,那么他應該會在某個恰當的時機不著痕跡提一句。所以換到毛毛躁躁的小野獸身上,她開始還有些無所適從,但是很快,有一股難以言狀的滿足感襲滿全身。 那是種可以感覺到自己正在被熱烈地喜歡著的快樂。 被需要,被占有,被視為世界中心。 雖然一切都還未開始,但她仿佛已經預感到了…… 這就是被少年喜歡著的感覺嗎。 南梔短暫地出了下神,換回少年更猛烈的回擊。 “你還在想他。”季尋使勁攥緊手指,焦躁不安地錘在欄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