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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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此刻有點想逃。 就是那種字面意思的逃。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的某人立馬轉身摁開電梯門。她先跨進去半步,再用力扯了扯還落在身后的手腕。 手腕上的力道一點點變輕,那頭悄然松了手。 南梔這才得以逃脫。她站在電梯里,視線若有似無留在那道逐漸變窄的門縫里。門果然沒能如愿關上,有了電梯燈光,她才看清少年的臉。 他眸色很暗,里面醞釀著讓她捉摸不透的浪潮。 唯一能透露出情緒的或許是他平直又冷淡的嘴角。 他是在不開心。 南梔一眼就看出來了。 但比起撫平他的不快,她更想立刻找個安靜的地方讓自己冷冷。 剛才那句話,到底算什么意思。 其實有那么幾秒南梔覺得自己是高興的。在經歷過一段失敗的感情后,南梔有一段時間時常在質疑自己的魅力,質疑這樣平淡無趣的自己會不會再被人喜歡。所以她在心里偷偷高興了幾秒。 但是幾秒之后,她迅速陷入了掙扎。 最后的結論當然是不行。 你抓得住閃電嗎,抓得住穿過峽谷的風嗎。 都抓不住。 退一萬步說,連周遠朝這樣的男人最后不也是一樣,抓不住么。 南梔不想跳一個讓她至今都不知深淺的坑。 看著他進電梯,南梔逃不了,只好強迫自己去面對。她用盡了畢生四兩撥千斤的絕學:“你剛才說的……我也挺喜歡和你一起玩。下次有機會還是可以一起出去,我和木子他們平時也會經常約著出去。玩的話我想還是人多——” “我沒在玩。”少年義正言辭地說。 “……” 電梯里的氛圍像大山似的壓了下來。 她都給了臺階了,對方卻視而不見。 南梔覺得眼皮有千斤重,怎么抬也只能抬到平行。她堅持片刻,聽到自己冷心冷肺地說:“你知道吧,我和周遠朝……” 這大概是個禁忌問題。 只開了個頭,就被少年打斷了。他頗有些煩惱,藏在褲兜里的指節動了動:“我知道。” 說完,他又用斬釘截鐵的語氣說:“你們分手了。” 這不是分手不分手的問題。 南梔想,他和周遠朝是遠房表兄弟關系,這點就算他不承認也始終存在著。如果只是作為鄰居、普通朋友,那都沒關系。可是如果她和季尋之間一旦發展些別的,那是說也說不清楚的尷尬。 才多久之前,她是季尋需要叫一聲表嫂的存在。 即便他從來沒這么叫過。 那樣自由肆意的少年是不會懂自己的想法的。 南梔沒再執著地說周遠朝的問題,而是換了個說法:“你比我小。” “四歲而已。”他答。 要怎樣才能打消他的想法。 或許,或許他只是一時沖動,就像今天的她一樣。 第一次玩跳傘太高興了,說了很多平時不會說的話。 他一定也是一樣。 只是因為今天天氣太好,玩的正合心意。 給他一個晚上時間過渡就好了。 思罷,南梔掩了下唇,長睫低垂:“我困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吧。” 少年低聲:“你在逃嗎。” “沒。我就住在這,我能逃到哪去。”南梔努力讓自己的話聽起來充滿底氣,“但今天玩的太累了,我有些轉不過來。如果你還想說什么的話,別現在。我們各自好好回去睡一覺,明天再說。” “或許回去沒多久你就會后悔說了剛才那些話,不過沒關系,明天起來我就會忘記。”南梔繼續說,“我們還是會和之前那樣。” “之前哪樣?” “像鄰居那樣。” “普通鄰居是不會成天待在一起的。”他冷嗤。 電梯抵達16樓,南梔率先邁出電梯。 她在走廊上停了停,辯駁:“那是因為我們還有工作關系。” “你是這么想的嗎。”季尋低笑一聲,笑聲聽不出冷熱,“就算加上工作關系,我也沒讓任何人在我家待那么久。” 他想說的是,你別再自欺欺人了,明知道我對你不一樣。 可他又不敢逼得太急,怕把這個膽子不大的jiejie嚇回安全區。 本來是想藏得更久的。 可能是今天一天,他們突破了數次身體上的接觸。也可能是那盞忽然滅了的聲控燈,讓周圍包裹在濃稠的夜里,他突然就變得急不可耐起來。急不可耐地去拉她的手,急不可耐地想約下一次,急不可耐地說出了未曾明朗的心意。 如果再繼續藏起心思,還能藏多久?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夜風驟起,不知道哪家的狗吠了幾聲,對面那棟樓隨之刷刷亮起了一排聲控燈。電梯門一開一合,他們十六樓的燈也亮了。 光線幽幽鋪罩而下,把逼仄難忍的氣氛籠得柔和了一些。 須臾,南梔打破沉默。 她并沒有選擇直面他的問題,又逃了一次:“我不明白你想說什么,但是,我困了。我要回去睡覺了。” 她把回去兩個字咬的很重。 這次沒人再捉住她的手,她逃得很順利。身后的影子似乎失去了說話的能力,他保持緘默,只有目光追著她逃進1602。 砰—— 關門聲在寂靜的夜里被無限放大。 許久之后,1601的方向也跟著輕輕響了響。 砰— *** 南梔靠在門背后,雙手用力抵著。 她知道不會有人追上來,但還是止不住地緊張。今晚的一切讓她有種濃烈的不真實感。她用力甩了甩頭,好像這樣就會把那些不合理都甩出去一樣。 等周圍一切都寂靜下來,她才聽到自己強烈的心跳聲。 敲鼓似的敲在了嗓子眼。 不得不承認,之所以沒有那么言辭激烈地拒絕對方,她也是有錯的。 那些周遠朝都沒給過的感受,讓她產生了一絲貪戀。 被一個小她好幾歲的弟弟表……不,不能說是表白。是被一個小好幾歲的男孩子調戲了,僅此而已。 而后,理性迅速清醒了過來。 南梔仰頭靠在門上,聽到不遠處很輕很輕的碰門聲。 她為自己開解道:只是夜色偽裝下的一時沖動,明天就該好了。 可是到了第二天,她顯然沒被自己說服。 不知對面那人怎么想,南梔出門的時候卻堪比做賊。等電梯的那半分鐘里,余光頻頻往東面那扇門飄。 等成功進了電梯,她才安心。 電梯門即將關閉的那刻,1601的門突然開了。 南梔明明聽到了聲音,第一反應卻是迅速去摁關門鍵。在有人出現之前,她如愿以償快速闔上了電梯門。幾分鐘后,她的手機響了。 g:【你在躲我】 南梔盯著那行字,做賊心虛。 哪有的事……我可沒有……你說什么?信號不好…… 她最終選擇假裝沒看見,快速上車駛離。 后視鏡里,她剛出來的那道電梯口多了個黑色身影。人影沒動,什么多余的動作都沒有,南梔卻知道他的目光始終在追逐車尾。 好在沒有與他碰上。 南梔如釋重負嘆了口氣,她還不知道該用什么態度去面對。 這天對別人來說是普通的一天,對南梔來說卻始終不安。 即便到了舞團,她也不敢放松警惕。 就怕季尋從哪個角落冒出來,問她昨天的事想出了什么答案。 于是當木子的電話來的時候,南梔像見到了救人于水火之中的佛祖。 “你陪我去個地方吧?”木子說。 南梔立馬答應:“好,在哪?我過去找你。” 她倆約在某條路的天橋底下。 南梔開車順路接上了包裹得像要去出演諜戰劇的木子。 木子上了車先摘帽子,再摘墨鏡、口罩。對著鏡子理了理,她才掩不住興奮地說:“今天他生日。看,我叫人買了蛋糕。” 木子說的“他”當然是不能言說的圈內男友,南梔這才注意到她手上還有一個巨大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