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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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已經是周五,周遠朝不會不知道她周末有別的安排。說是周末的飛機,似乎鐵了心地想試探她,到底哪件事更重要。 冷戰(zhàn)后積蓄的不開心像野草一般瘋長。 南梔看著那行字,生硬地回了個:【哦。】 那邊輸入了好幾分鐘,還沒回。 耳邊能聽到木子弟弟在客廳小聲嘀咕:“樓道里好幾個鐵桶,一股子燒過什么的味道。也沒逢清明過節(jié),怎么我們這暖房隔壁燒紙,有點晦氣。” 晦氣兩個字說得模里模糊,提前被木子一掌按回了嘴里。弟弟眨眨眼,木子用眼神威脅他:說的什么瓜皮話。 兩人就這么背著南梔交流了一陣。 南梔只好裝耳聾。 那件事已經過去兩年了,木子還替她諱莫如深。 最后沒再等周遠朝回復,她二度把手機塞進衣兜。備忘錄上,所有的事都有意無意擠到了周日。 *** 周日,南梔起得很早。 她先去遠郊接了母親賀濛。用過早飯后,兩人一同往墓園去看南啟平。第一年是撲簌簌掉著眼淚出來的,第二年再來,釋懷不少。 南梔陪南啟平聊了一會兒,從包里拿出紙巾給賀濛,自己去墓園外邊轉了一圈。 等再看到賀濛,兩人面對面,眼角都是紅的。 賀濛雙手搭在鼻翼兩側揩了下眼頭,問:“今天怎么突然改這么早?” “晚點還有事。”南梔答,“就趕早過來看我爸。” “舞團的事?” “沒有。是周遠朝。”南梔想了想,索性同賀濛講清楚,“他被派去意大利了。聽他的意思會待很久,我去送機。” 賀濛擰眉:“很久?” 南梔:“嗯。” 南梔知道,賀濛肯定在心里盤算結婚的事。才談了半年,她也不知道賀濛是哪里被哄得完全偏向了周遠朝。 之前總打聽發(fā)展得怎么樣了。 周遠朝一走,南梔終于能在賀濛這松開弦。 快中午了。 南梔怕耽誤時間,沒敢多逗留。一路暢通無阻,比預計還早一些抵達機場。 周日機場流量很大。 南梔一出現(xiàn),周遠朝就看到了她。長期舞蹈訓練讓她看起來永遠保持著纖細的少女肩和天鵝頸,身姿曼妙如同她的名字——一株鮮活的梔子。 他的小梔子左手還拎著購物袋,遠遠奔了過來,站定在面前:“箱子還裝的下嗎?給你準備的。” 袋子里是當季衣物,還有一些應急的東西。 周遠朝忽然覺得自己這場試探不是巧合,而是無理取鬧。他溫聲笑了笑:“再裝個你都裝的下。” “我才不去。”南梔偏頭。 氣氛似乎回到了冷戰(zhàn)前。 南梔沒提自己得起多早才能同時趕上兩件事。她看著溫柔,脾氣卻倔。 每次爭吵,都是周遠朝繃不住了先找臺階。 離別在前,如果這時爭吵,他得把壞情緒帶上飛機,帶去意大利。而在他落地道歉之前,她這兒也得憋一出很長的氣。 廣播里第二通播報后,周遠朝俯身親了親她鼻尖。 “得進去了。阿梔,對不起,讓你今天這么累。” 南梔沒出聲,他又說:“不是故意在今天的。真的只是巧合。” 這次南梔點了下頭:“我知道。” 如同往日,又是周遠朝適時服了軟。 *** 從機場到家,只花了半小時。 南梔從電梯間出來,還在回周遠朝的消息。哐啷一聲,驀地被腳底下的噪音嚇到遲鈍。 隔壁家的鐵桶不知道什么時候滾到了她家電梯口。這里兩梯兩戶,但同層兩戶并非完全隔絕,中間有小長廊連通。同在16層,東西不是1601的就是1602的。 南梔想起木子他們來暖房時,還說過樓道里有人燒紙。都過去兩天了,東西依然擺在這。 不知是什么奇怪的心理。 自己家用的時候倒不怕,旁人家燒剩了黃紙留在樓道里總覺得瘆得慌。 南梔不太舒服,多看了幾眼。 她進屋關上門,又從貓眼里看了一會。漆黑鐵桶直愣愣挺在走廊中央,漏風口仿佛長了雙眼,與她目光相接。 幾分鐘后,大門咔噠打開,南梔從里邊出來直奔隔壁。 時至傍晚,天色慢慢陰下來。 長廊半邊浸在昏暗中。 南梔從向陽走到背陰,緊張地抿了下唇,抬手敲門。小一陣過后,里邊沒聽到動靜,她倒是被自己驟起的手機鈴聲嚇了一跳。 是周遠朝的視頻請求。 南梔單手接通,對向自己。 看她似乎在外邊,周遠朝問:“怎么還沒回家?” “到家了。有點事想找一下鄰居。”她反問,“你呢?還沒登機嗎?” 周遠朝笑了聲:“就是馬上登機,所以想著跟你說一聲。” 話還沒說完,鄰居家的門突然打開。 屋里沒開燈,昏沉一片。黑沉的氣氛從走廊吞噬進屋內。 南梔扭頭,在黯淡光線中捕捉到少年凌厲的眉眼和不羈亂發(fā)。手機屏白光幽幽,把來人皮膚襯得格外慘白。 乍一看,不見軀體只剩一張臉。 南梔頭皮都麻了。 她握住手機,聲音收緊:“是人是鬼。” “……” 伴隨頭頂一聲輕響,聲控燈亮了。 少年黑衣黑褲,滿臉不耐。 “哦,對不起。”南梔緩過神,“我是隔壁的……” “關我屁事。”對方仰頭揉了揉山根,手再放下時,眼尾低垂,又是那副煩煩煩煩煩管你他媽誰的表情。 南梔:“……” 她尬住的下一秒。 周遠朝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了出來:“季尋???” 第2章 瘡口 整個人頹廢得宛如喪家犬 “季尋,你在這?” 周遠朝認識她的新鄰居。 南梔舉著手機站在原地,目光在人與屏幕之間來回穿梭。 廣播重復響起,周遠朝登機在即。 他在那頭語速加快:“阿梔,把手機給他,我想跟他單獨說兩句。” 南梔壓住好奇心,將手機遞過去。 少年沒接,眼皮千斤重般微微抬起。眸光掠過手機,落在她身上,像把開了刃的尖刀。 仿佛直到這一秒,他才正眼打量起人來。 南梔也順道打量他。 如果周遠朝是枚被流水打磨圓潤的鵝卵石,那他就是數(shù)九寒天里的冰棱柱。尖銳,不馴,肆意成形。 短發(fā)利落,眼神兇野。 再通俗點…… 南梔默默在心里感嘆,周遠朝看起來更像好人。而眼前這位,嗯…… 渣男臉。 她頂著對方的視線,想法都藏進了肚子里,卻莫名覺得他在不高興。鋪天蓋地的情緒化作雨線,密密麻麻把人澆了個透頂,仿佛置身于瀑布修行。 她心說,你不高興個大頭鬼。 該不高興的是我好吧,攤上這么個鄰居。 南梔想完又放空片刻,對方仍沒挪開視線。漫長的對視直到周遠朝在電話那頭提到什么工作室才結束。 兩句過后,她就聽不到了。 因為某人拿過她的手機反手碰上了門。對話聲戛然而止。 南梔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一臉無語。 門背后。 周遠朝時間緊迫,只能選擇長話短說:“不完成是要付違約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