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jié)
“楊?”長孫穎一愣,慢慢的咂摸起這個姓氏來。 這個時代不比古代,姓氏和郡王連在一起的,尤其是能嫁進皇家的,無非就幾個大姓,只要能知道她的名字,便也能知道大家有什么仇或者恩了。 但是這個王妃,竟然姓楊?長孫穎簡直不敢相信,過了一會兒才悶悶的問著纖云,“弘農楊氏?” “是,正是弘農楊氏。”纖云點了點頭。 “可是為什么呢?吳王的母親不是,”長孫穎一時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弘農楊氏也是世族,又是先朝皇族,這份家世的確配得上皇室,但問題是李恪的生母便是先朝的公主,他如今娶得又是楊氏,李世民給兒子這么安排了婚事,真心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啊。 他到底是想弄死李恪,還是想逼死李治? “吳王殿下當日處境尷尬,楊氏主動提親,陛下覺得不錯,但是便諾了。”纖云小聲的解釋道,然后看著長孫穎奇怪的眼神,便補充道,“這事兒當年宮里頭穿的沸沸揚揚,說什么的話都有,奴婢也是從姑姑們那里聽來的。楊氏雖然也是弘農楊氏,但并不是最主要的一支,況且大家都覺得吳王殿下此生就要老死封地了,所以才&” “哦。”長孫穎應了一聲,卻也瞬間懂得了楊氏的身份,估計跟自己當初一樣,也是作為棄子存在的。她是楊氏,嫁過來身份是夠了,作為了棄子,并不能為吳王帶來多大勢力,便既不會引起注目,卻又顯示了皇帝與楊家對他的仁慈和關心。 那既然大家同病相憐,她便更沒有理由恨自己了啊?長孫穎在心里頭默默的想著,要說現(xiàn)在她混的可比自己好多了,雖然身為諸王妃比她這內命婦矮上一頭,但是她關起門來卻可以自己當家做主,比自己這受氣包可得意的不知道哪兒去。 所以她為何用那樣憎惡的眼神看著自己? “昭儀為何忽然問起楊氏?”纖云見著她低頭不語,想了想問道。 “其實也沒什么,只覺得她像是不怎么喜歡見到我一樣。”長孫穎提起這個,然后笑著搖搖頭,“罷了,也是我多心,反正大家以后都是老死不相往來的,所以也沒甚要緊的。” “大約是因為吳王進京,要替代長孫相公的職責,所以吳王妃覺得心虛,不大好意思見昭儀吧。”纖云想了想,這么解釋道。 “呵呵,”長孫穎輕笑了一聲,不做言語。 她還不至于分不清厭惡和避讓的區(qū)別。 “對了,”纖云看著長孫穎,忽然輕聲說了一句,“席間我看到吳王妃與武婕妤又說又笑,似乎極其投契。要不要遣人去問下武婕妤是否知道?” “她的母親出身弘農楊氏,她與吳王妃能攀上關系也不奇怪,”長孫穎近乎于本能的說道,“不必麻煩她了,武婕妤的人情可不好欠。” “你們這么看著我做什么?”長孫穎一抬頭,看著她們都奇怪的看著自己,心虛的問了了一句,暗想難道自己說錯了什么話。 “昭儀不知道吳王妃的出身,卻知曉武婕妤的出身,”纖云看了一眼長孫穎,然后飛快的垂下了眼,“所以奴婢們略微吃驚了些而已。” 相比較武婕妤這種不起眼的人,哪怕吳王妃再低調,身份也比她高,所以正常人打聽消息都是從大到小的。 “哦,我以前聽人提起過武婕妤的父親,所以,所以略有所知而已。”長孫穎隨口搪塞著,心里頭卻道自己的大意。 武媚娘的家世,在后代被人們翻來覆去的研究掉了個底兒,別說父母了,就是姐妹侄子也都一清二楚,但是在這個時代而言,她不過是個小人物。武士彠活著都不算什么人物,如今已經死去十幾年,更不會為人所知了。 長孫穎在心里頭告誡自己千萬可不能再犯這種錯誤了,然后就丟下這個話題,匆匆的回宮。 **吳王歸京的一系列慶祝過去了之后,京城里才安靜不久,便又到了晉陽公主出府兼入道的典禮,才沉寂下來的京城也就熱鬧了起來。公主入道不僅儀式盛大,而且當時祭祀用的東西都會發(fā)給百姓,其中不乏金銀器以及綾羅綢緞,這些都是可以當做錢用的東西,所以百姓們對此的熱情可以遠遠超過與其它了。 不過這場儀式對于長孫穎等人來說,不過也就是多了個可以遛彎的機會而已。皇帝不能出席,皇后也不好駕臨,兩人都只發(fā)了圣旨和懿旨來,剩下的就交由四妃帶著一些人跟外命婦們到場,為公主長臉了。 長孫穎得了李治的欽點,縱然蕭淑妃不愿意,也不得不帶她出門。等到了場上,長孫穎也沒有礙蕭淑妃的眼,自己找了個安靜的地方站著,然后眼睛在人群中搜尋。 她今日是主動跟李治要求來的,而來了,也主要是為了找一個人。 “你在這兒替我占著,等有人喊我,就說我內急。”等瞅準目標之后,長孫穎拉了劉繡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守著,然后毫不猶豫的溜了。 “唉,昭儀你,”劉繡冷不丁被她拉到這里,慌張的想要叫住她,可一張口就看到周圍的人都朝著這邊兒望,頓時就縮著脖子乖乖站住了,不敢再聲張引起不必要的關注。 **長孫穎拉著長孫沖一路急行,直到找到一處無人的地方,才推著他走了進去,急急忙忙的問道,“大哥,最近家中可有事發(fā)生?” 她與著長孫家的人不親,就算是有事情想問,長孫家也未必愿意告訴她,或許還會誤導她,所以長孫穎想知道長孫家跟楊家又什么過節(jié),以及長孫家最近有沒有什么不對勁兒的,就只能問長孫沖。 可偏偏長孫沖入道了,不會進宮,整天跟著人談玄論道,她想找人也沒辦法找,只能找到這個時機。 晉陽公主的入道儀式規(guī)模宏大,道門中人盡出,皆為她祝福,長孫沖既然入了道門,也未能免俗,有很大的幾率出現(xiàn),所以長孫穎從剛才就在找他,這會兒果然讓他找著了,她看著眾人都在望高臺上的晉陽公主,便直接把哥哥拉到后面來講話。 “事情?”長孫沖聽得一頭霧水,“你是指什么事?” “不同尋常的事。”長孫穎也不好說是覺得李治會對長孫家下手,只能顧左右而言他,“我在宮內也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只聽著吳王進京,父親位置受到了影響,有些擔心。” “原來是這件事啊。沒什么可擔心的啊。”長孫沖很不以為意的說道,“父親可是皇帝的舅舅,又位列人臣,吳王這種程度的人怎么可能懂得了他的根基,就是吳王司空的位置,還是父親因為要編書,所以特意主動請辭讓給他的。” “哦,”長孫穎聽了這話,心里頭悶悶的,也不好多說什么,只能撫著胸口問起了另外一件事,“那咱們跟楊家,有沒有什么仇怨?” “楊家?弘農楊氏?”長孫沖本能的就皺了眉,“他們家都沒什么人出仕了,還能有什么仇怨。” 因為李家跟楊家原本就是親戚,所以李氏當權后,縱然是砍了隋煬帝,卻也不可能對剩下的楊家人追究,況且公主都入了他后宮,他還能說什么,所以各方權衡之下,卻是以著朝廷缺人為由,對著楊氏故舊一并重用。 不過盡管如此,卻也不能說李家人一點都不擔心楊家復辟,之前的厚待只是做個寬厚的樣子而已,等著后面李氏立足了根基,朝廷上人才濟濟了后,便開始逐步的消除楊家的影響,所以楊家無論是任官的人數還是在官職上都受到了很大的限制,一時可能不覺得,但是綜合兩朝來看,就會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高層幾乎已經沒有楊氏說話的余地了。 長孫無忌大權在握,能跟他有沖突的人總是差不多一個重量級的,像是楊家這種舊世家,想要跟他有仇還有難度呢。 “當真沒有?”長孫穎看著長孫沖,有些難過的說道,“哥哥你就好好想想嘛,這個對我很重要。” “楊氏,楊氏,我想想,”長孫沖見著長孫穎態(tài)度很急迫,便也不自覺的就嚴肅了起來,自己在那里走來走去的走了好一會兒后,這才敲了敲頭,“說到這個,好像也是有件事情,不過,這個也很難說。” “什么?”長孫穎聽著長孫沖這么一說,立馬豎起了耳朵。 “這是一件舊事了。我自己在這卷宗里看到過一些,然后因為意見不同,還去問過父親,但是卻讓父親罵了回來。我也是那時起開始無心為官的。”長孫沖想起那些往事,皺了皺眉,看得出來并不是愉快的回憶,但卻也跟長孫穎講了出來。 這件事情發(fā)生在幾時年前了,彼時長孫無忌剛奉命編好了貞觀律,便出現(xiàn)了一樁謀反案,而這這樁謀反案的行使人,便是楊氏的一支。 當時案件審判的很快,因為來告發(fā)的人正是楊氏的奴婢,細節(jié)一應俱全,官軍按照他所供述,很快就找到了罪證,但是最終的定罪卻遭遇了麻煩,那便是來告發(fā)的人,是個奴婢。而按照長孫無忌新編著的貞觀律,奴婢告主,是不具有法律效率的,所以這個人的口供是無效的,大理寺和刑部不能判定楊氏有罪,也無法將罪首問斬。 實際上當時,楊氏是否被冤枉,該不該問斬,都在朝中引起了極大的議論。皇帝也十分頭疼,便向長孫無忌咨詢意見,畢竟他才是法律的專家。結果最后長孫無忌給出了的結論卻是“殺。” 長孫無忌當時的立場跟簡單,不管楊氏是否謀反,不管他家奴婢是否誣告,這都是個殺雞儆猴的好機會。當時皇帝正殺兄奪位,底下非議者頗多,蠢蠢欲動的人也不少,著實需要一件事情來“殺雞儆猴!” 楊氏便是他挑中的那只雞。 有長孫無忌做決斷,改過了卷宗,將著奴婢改為十年前已經自贖為良民,這樣他的口供就具有了效力,那一支楊氏很快就被問斬,而其他不安分的人在見識了皇帝的鐵腕之后,都乖乖的噤聲。皇帝站穩(wěn)了腳跟,這才慢慢開始用禮賢下士,虛懷若谷來刷自己的好感度和名聲值。 長孫沖長大時,這件案子已經過去很多年了,早已被人遺忘。當時長孫無忌很為自己編纂的貞觀律感到自豪,所以在長孫沖對著史書無興趣之后,便教他律法,而長孫沖也是在學習的過程中,在著父親的書房看到了這個案件的原件。他按照律法上的條條框框來套,發(fā)現(xiàn)楊氏罪不至死,可卻又記得小時候看楊氏問斬的畫面,便去大理寺調出了卷宗,結果就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貓膩。 “我曾經拿著這件事去問過父親,結果父親并不認錯,還說律法就是為了維護國家安定而被制定出來的,那他自然也可以因為需要而修改。”長孫沖搖搖頭,“可我認為這是不一樣的。如果我們制定了法律,連自己都不能遵守,還要它做什么?如果隨便就因為自己的利益而篡改,那法又有何存在的意義?” “我那個時候認識到,所有的一切不過只來源于皇帝的一句話,所以我們制定的法律條文,背下的條款都是笑話,便沒有興趣再做這個了。”長孫沖看著長孫穎,“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但是在我心目中,我們唯一能與楊家結仇的,大約也就只有這件事吧。” “那造反的那支楊族怎么樣了?”長孫穎聽著長孫沖的這番描述,只覺得心頭一緊。 “都死光了吧。因為當時說只誅首惡,不問其它,所以案件并沒有被擴大,楊氏的其它旁支并未受到牽連,因此也沒有人反對,所以這事情就這么悄無聲息的結束了。到現(xiàn)在估計知道的人都不多。”長孫沖撓了撓頭,然后不解的看著長孫穎,“你問這些事,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第177章 意外 “沒什么,只是忽然遇到了楊家的人,對我好像有些誤會,不是什么大事。”長孫穎搖了搖頭,然后委婉的長孫沖,“你入道后,父親很擔心你,所以你沒事兒就多會回家里看看吧。” “你怎么忽然對家里頭這么,”長孫沖抱著手比劃了下,有些不知道如何形容她的這種態(tài)度。 按照他所知道的的狀況,長孫穎與家里的關系可算不上好。她出嫁前在家里幾乎沒什么存在感,出嫁之后因為長孫氏受到的連累不少,得到的助益卻很有限。 所以別的姐妹說讓他關心父親還尋常,可長孫穎說這話,卻讓他覺得很違和。。 “只有當了父母,才能了解父母的苦心。最近陛下讓忠兒去了前面念書,我們五日才能見一面,心中想他的厲害,才恍然察覺當我們離開家時,父母應該也是這樣子的吧。”長孫穎笑了笑,“父親最疼你,你雖然不能為了他去違背感情的做一些事,可是能讓他多看看,也算是種孝順吧。” “你果然還是那么善良,”長孫沖在心里頭一直覺得自己的這個庶妹是善良且溫和的,所以見著長孫穎這么勸她,很容易就接受了這個設定,點點頭同意道,“我會抽空回家去看看的。” “父親年紀大了,性子難免有些倔強,對你都能如此,他人可想而知,所以若你覺得他有與人齷齪的時候,盡可能的勸著他點。有解決不了的也可以派人送信給我,我畢竟在陛□邊,多少有些用。”長孫穎不能明著告訴長孫沖李治想要動長孫家的手,只能用這種法子提示長孫沖觀察著四周,末了還特意加上一句,“咱們這樣的人家,原本就是別人的rou中刺眼中釘,真是一點兒事兒都不敢有。如今父親年事已高,我們這些也只能依仗你了。” 長孫沖雖然入道,可說實話,哪怕他再方外人,長孫家的烙印也是脫不了的,長孫穎十分怕他當真撒手不管事,所以反復的刷他的責任感。 “meimei果然大了,你說的我都曉得,之前在家中不覺得,如今跳出來看看,也著實體會到咱們家的危險,”長孫沖的態(tài)度讓著長孫穎十分滿意,一點兒都不中二,甚至還褪去了先前的理想主義,跟長孫穎說話時心有戚戚的點了點頭,“其實整個長孫家跟你一樣,都是容若福禍系于一人。” 長孫沖有這番覺悟,讓著長孫穎覺得十分意外,她鄭重的點了點頭,能被人理解的感覺真好。 長孫沖離開之后,長孫穎等了等,確定沒有人之后,這才從著屋檐角落下離開。 “咦,”長孫穎走過前面花叢,看到一旁樹枝上掛落的香囊,忍不住停下了腳步,伸手將著那香囊摘了下來,“這是哥哥留下的吧。” 香囊質地很好,一看就是上品,款式簡單,上面繡著松鶴圖,明顯是男子的飾物。 這地頭剛才就她跟長孫沖站過,長孫沖是世家公子出身,就算是入道,在衣食住行上也不見得有多樸素,所以身上仍然香囊也不意外。長孫穎剛才沒有注意到他身上的小東西,但覺得這東西是他的落下的可能性非常大。 “這等私密的東西,留在外面容易生事端,”長孫穎將著香囊拿在鼻尖淺淺的嗅了嗅,她對于調香一事不太在行,也聞不出是什么香料。 香囊屬于貼身物品,若是被別的女人撿到了,給長孫沖惹出什么桃色緋聞,那大家的面子上都不好看。所以長孫穎略一思索,就索性直接收到了袖子里帶走。 等著長孫穎離開后,過了不久,在不遠處的角落里站著的一個人影走了出來,若有所思的看著她離開的方向。 她慢慢的走過來,蹲在長孫穎剛才撿荷包的那處地方,伸手摸了摸那從樹叢,最后捂著嘴在那里笑了起來。 長孫昭儀,難道沒有人告訴過你,路上見到的東西不能隨便撿嗎? ** 長孫穎回到位置上時,劉繡見著她來,這個人都快喜極而泣了,趕緊退讓到她身后,小聲的說道,“昭儀,你總算來了,那邊兒快要結束了。” “哦。”長孫穎盯了眼前面的高臺,晉陽公主已經換上了道服,正準備授冠。 想到等著一授冠,不管實際上如何,晉陽公主名義上就與著這萬丈紅塵絕緣,不由得就嘆了口氣。 當初她費心心機救下李明達,只是希望那個懂事的小姑娘能夠平安長大,幸福生活,而不是讓她這般紅顏枯骨,行尸走rou的生活的。 可不知道為什么,隨著年紀越長越大,那個懂事的令人心疼的小公主,竟然變成了如今這個猶豫到讓人心疼的姑娘。 她完全理解李治對于李明達的種種優(yōu)待,因為對于這個女孩兒,每個人都會忍不住心疼。 劉繡順著長孫穎的目光望過去,看著晉陽公主低頭任著天師為她戴上道觀的那瞬間,也忍不住遺憾的議論道,“也不知道為什么,公主這樣的年華,卻想不通的做這種事。” “哀莫大于心死。”長孫穎喃喃自語道,她看著晉陽公主低頭的那瞬間,腦中莫名的想起了這句話,以及晉陽公主那天痛苦的聲音。 就算我再愛他,那又怎樣? “呃?”劉繡聽著這話,完全沒反應過來,追問了一句,卻看著長孫穎已經隨著人流走上了前,只得匆匆的跟上去。 晉陽公主的儀式結束后,大家知道她已經很累了,身份不夠的便知趣的放下禮物,該告辭的告辭,該走人的走人。長孫穎原本還想著跟蕭淑妃等人一起回宮呢,沒想到憋了一天的蕭淑妃竟然給她使了個壞,沒有燈她就自己走了。 “昭儀,我們該怎么辦?”劉繡站在她身邊,急的都快哭出來了。 因為是跟蕭淑妃等人一起來的,蕭淑妃都沒有帶太多人,所以長孫穎也不得不削減了自己的婢女,只帶了劉繡出來。同時因為蕭淑妃的“盛情”邀約,長孫穎又沒有到被賜鑾駕的地步,也是搭著蕭淑妃的順風車來的……如今她被擱在這兒,竟然連派去求助的人手都沒有。 長孫穎是皇帝的妃子,身份非同一般,根本不能隨便的去找個馬車坐的,更不可能輕易向人求助。甚至不客氣的說她被外男看一眼都是罪過,不僅是看她的人的過錯,也是被她看的人過錯…… 不管大唐多么開放,宮妃都不可能隨便跟外男勾搭。所以劉繡實在是不能輕易離開她身邊。 因此蕭淑妃她們的這個小手腕,可真拿捏住了她的七寸,讓她困在這里沒辦法。 當然,她應該也不會被困太久,那些人到宮中怎么都會發(fā)現(xiàn)她的“失蹤”,無論如何都會派人來接她的。 只是那樣的話,丟臉也是必然的。 “先冷靜下來,這里畢竟是,”長孫穎也頗為心煩意亂,透過帷帽上的輕紗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人群,沉吟了片刻說道,“你去通知下公主,把我的窘境告訴她,問她借輛馬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