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還好,人倒是沒變太多。 “長孫充容既然拜了娘子,那接下來便也拜我們了吧?!遍L孫穎跟著王嬋話剛說完,就聽到旁邊傳來一聲嬌笑,長孫穎不用轉(zhuǎn)頭就知道誰在說話。 皇后還沒張嘴就敢隨意插話,看起來蕭淑妃的囂張也沒變,壓根兒就沒把皇后放在眼里。 長孫穎沒有說話,只是垂手站在那里,面帶微笑的看著王嬋。 這里畢竟是皇后的地方,她倒要看看蕭淑妃唱什么戲碼。 王嬋抬頭看了看蕭淑妃,一臉的麻木,顯然也是習以為常,“既然蕭淑妃張口了,長孫充容,你也不必大熱天的跑到各個宮室去見她們了,就在這里一并見了禮吧?!?/br> 王嬋一本正經(jīng)的說出這種話,蕭淑妃的臉色就有些不大好看了。她在這里折騰完長孫穎,當然還想在沒有別人的地方好好羞辱她一番,皇后這樣干預(yù),豈不是反倒是讓長孫穎撿了便宜? 長孫穎一看皇后都在明著幫自己,拿不準她的態(tài)度,謝恩之后卻是假意推辭道,“娘子厚愛,真是令我惶恐至極。這樣固然少了諸位夫人的勞碌,但恐怕,禮數(shù)上有所缺失吧?!?/br> “娘子心慈,充容又守禮,這真是我大唐的福氣?!弊谕鯆茸笫诌叺囊粋€少女笑瞇瞇的張口了,“長孫充容,你服侍陛下再先,無論是年紀還是輩分上,都當?shù)闷鹞覀兊木粗?。如今我等尺功未立,不過是僥幸才比你位份高,若當真妄自尊大,一本正經(jīng)的坐在那里受你朝拜,這臉上實在是掛不住。如今娘子這提法卻是極好,你朝著我拜一拜,敬我一杯酒水,這既全了禮儀,卻也不失我天家的和睦,想必就算是陛下知道了,也會高興的很呢?!?/br> 長孫穎看著她做的位置,便知道是盧貴妃。她今年不過十六,是在自己走后那年間才入宮的新人,當初雖然是良媛,但是等著李治登基為帝后,冊封卻是越過了蕭淑妃,直接位列于四夫人之首。外頭傳言是因為她特別招皇帝待見,但是就李治本人對長孫穎的招供,卻是出于另外一個原因。 她是皇后的人。 盧貴妃的母親的meimei嫁的丈夫就是王皇后姑姑的兒子,除此之外她還有個小姨的堂姐就是梁國公房玄齡的夫人,所以背景不可謂不深。 但遺憾的是盧家本身,卻沒有什么特別出色的人才和高官,所以拿著李治的話來說,是一個用的極其放心的人。 “皇后說希望我立她為貴妃,我琢磨著也是,蕭淑妃鬧得太厲害了,能有人治治她我也清凈。”這便是李治的原話。 “可你是皇帝,你不喜歡誰,還不能自己出手整治?”長孫穎不得不承認,自己心里頭是有些醋了的,他對著蕭淑妃寵溺太過,而這個盧賢妃又是水蔥兒一樣的年紀,他能不動心? “我不喜歡的人多了去了,我能把人都砍了啊?!崩钪我娭源?,反倒是放心了,敲著她的頭說道,“再說一地有一地的規(guī)矩,只要她不犯大錯,那便是你們女人那邊的事情,我不好隨便插手的。” 大老婆跟小老婆掐架,他扯進去做裁判,那他這個皇帝是什么形象?婦聯(lián)隊長?長孫穎想想,也就釋然了。 有著李治先前的“招供”,長孫穎倒是還知道其實這幾個女人他沒有碰過,懷了他孩子的兩個女人,跟著前面的劉氏等人一樣,也是身份卑微的宮女子。為何如此做,他也給了長孫穎合理的解釋,“沒有孩子出世會很麻煩,對我跟你都不好。不過我現(xiàn)在千頭萬緒的,也不想被任意一家綁了手腳,所以他們的女兒我是都不會沾的?!?/br> 不得不說,這些話還是一定程度上安慰了長孫穎,讓著她見著這些人都從容了許多。先前李治說盧貴妃是站在皇后的人,她還將信將疑,畢竟就算是親姐妹也可能鬩墻,何況只是有姻親關(guān)系。不過如今見著盧貴妃跟皇后唱雙簧一樣的擠兌蕭淑妃,便知道李治不是哄她了。 既然有人把梯子搭好了,那長孫穎就樂的輕松,當下便對著盧貴妃敬酒,盧貴妃飲盡之后,她便執(zhí)酒站在了蕭淑妃面前,為著她將酒倒?jié)M,然后笑瞇瞇的看著她。 不得不說同樣是低頭,這樣的方式卻是爽多了。 蕭淑妃咬牙切齒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將著酒杯端起來一飲而盡之后,重重的拍在了桌上。 這世上的事情最怕的就是徇例兩個字了。長孫穎對著蕭淑妃是行全禮還是半禮,不僅要看蕭淑妃自己的愿意,更要看比她大的那些人意思。既然貴妃都飲了酒,輪到她這里的話,她若是不飲,只能說明她自己氣量狹窄,卻是怪不了其它人的。 有著這個頭,長孫穎一路敬下去,便沒有人敢為難她了,一個個不管是愿不愿意,都乖乖的端起了酒杯。 長孫穎一路敬過去,等著比自己高階的敬完,便是輪著別人給自己敬酒了。王皇后將所有人都等到了,這會兒那么一輪,卻是幫著她省了不少力,避免她再一處處拜訪了。 王嬋如此貼心,讓長孫穎有些受寵若驚。她跟王嬋雖然從來都不曾交惡,但是卻也沒什么深情厚誼,這般為她考慮,王嬋可不是什么熱情的人啊。 不過想歸想,長孫穎面上還是感激的涕淚交零,等著宴罷之后,皇后特別的將著她留下來,又很是親熱的說了一些話,無非是什么“我知道你與陛下情誼不一樣,他嘴上不說,心里頭也是極其想你的,如今你既然回來了,便全心全意的服侍陛下即可。若有人為難與你,不必給她臉,直接報給我處置,有什么事情我都替你兜著?!?/br> 王嬋是個謹慎的人,是個不欲多事的人,為何今天卻如此一番常態(tài)的維護自己?長孫穎覺得總不能是因為自己瞬間開啟了金手指一樣,變得人見人愛了吧? 懷著這種種疑竇,長孫穎心事重重的出了門,剛走了不遠,便見著前頭有一麗人帶著婢女朝著自己走過來,似乎在等自己的樣子。長孫穎微微一愣,只記得她仿佛是朝著自己行禮中的一員。 這個時候接近自己,肯定有所圖謀。長孫穎不自覺的就放慢了腳步,站在路邊等她。 “奴婢武媚娘,在這里等候充容你多時了。”待著那人朝自己走進,微笑著對她行了個禮之后,大大方方的做起了自我介紹。 “什么,你叫什么名字?”長孫穎聽著這名字,只覺得仿佛被一道閃電劈過,整個人都不好了。 武媚娘?她怎么會如此毫無預(yù)兆的出現(xiàn)在李治的后宮之中? 武媚娘站在長孫穎面前,也露出了驚訝之色,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長孫充容,也聽過妾身的名字?” ☆、第161章 碰面 不得不說,不論在歷史上武則天如何的赫赫有名,但是現(xiàn)在的武媚娘,仍然只是宮中一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 來到這個時代,長孫穎不可能不在乎她這樣一個boss般的存在,但無論她怎么打聽,周圍人都所知甚少。自從在馬場一見之后,她便再也沒有在李治身邊見到武媚娘的出現(xiàn),李治口中也從未提過這個人,所以日子一久,她便以為武媚娘已經(jīng)被蝴蝶的翅膀扇到了歷史的灰燼中去,卻沒有想到她這么頑強,竟然不顯山不露水的給出來了。 不過,長孫穎聽著她自報家門時的有些恍惚,是婕妤,而非她記憶中的昭儀,可以看出李治的確是對她不上心的。 但既然如此,她又為何會出現(xiàn)在李治的后宮之中? “充容竟然認得妾身?”武媚娘聽到長孫穎的話,臉上也是一副意外的表情。 長孫穎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了,忙壓抑住心里頭的驚愕,面無表情的點點頭,“我初入宮時,曾和陛下一起在馬場見過你。不過那時太早了,你或許不記得了吧?!?/br> 武媚娘聽著他這話,面上浮現(xiàn)出了一個令人愉悅的笑容,顯得有些受寵若驚,卻又不會讓人覺得她謙卑,“沒想到充容還記得那件事。妾身也記得呢,只是年代久遠,我又身份卑微,不好亂攀交情,所以才沒有提及。” “既然見面,也是有緣,算不上什么攀扯?!遍L孫穎淡淡的說道,然后瞟了一眼她低頭站在那里的樣子,只覺得背上寒氣直冒,遂走了兩步站在陽光下,“你有何事在這里等我?邊走邊說吧?!?/br> “妾身今天來也沒有別的事情,只是拜見下充容而已。充容多年不在宮中,想必對宮中的景致也不大熟悉,妾身愿意為驅(qū)使,替您熟悉熟悉環(huán)境。”武媚娘溫柔的笑著,順從的走在她身邊,保持著與她有半步遠的距離,既不太遠顯得生疏,也不過分靠近。 搞了半天是來當導游的?長孫穎不相信她這么雷鋒,肯定是有別有所圖,當下望了望四周的景色,略一思索便點頭,“皇后放了我這大半天的假,我正不知道如何打發(fā),你引我四處轉(zhuǎn)轉(zhuǎn)可好?” “幸甚至哉。”武媚娘微微一笑,然后跟著身邊的宮女一般走到了她前側(cè)引路。 **武媚娘,還真是一個溫柔到令人意外的人啊,若不是自己熟悉歷史,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哪里想到她會是那般的野心勃勃。 “皇后吩咐妾身的話就是這幾句,充容你應(yīng)該也能體會她的一片苦心?!蔽涿哪镆L孫穎在山上觀景,看著下面煙波浩渺的北海,“若不是皇后提及,宮里頭還有誰記得在洛陽的你呢?” 長孫穎一愣,然后垂著頭微微的笑了,“皇后的恩情,我一直銘感于內(nèi),有朝一日若有機會定不忘報答?!?/br> 武媚娘看著長孫穎的回答,有些意外,卻也有些不滿意。 長孫穎回答的太客氣了。 被流放了兩年的女人,怎么都該惶惶一些才是,正常情況下現(xiàn)在有人伸出粗腿給她抱,她理當感激涕零才對,可是如今看著她的樣子,并沒有十分傾向于皇后。 長孫。 武媚娘想起她的信,不甘心之余,卻似乎有些找到了答案。 誰叫人家姓長孫,她大概覺得哪怕沒有皇后出手,她也能從那個鬼地方出來吧。 這就是世家女的底氣,讓她討厭,卻又讓她羨慕。 有著龐大的家族依托,就算是身處泥濘,卻也總相信自身有翻盤的幾率,哪里像是她,一步行錯,便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同樣是人,命運卻相差的太多了。 心里頭雖然鄙薄,但是既然有用,也就免不了對她多“推心置腹”幾句,“我知道充容是清高的人,可是這宮里頭,清高又能抵得住什么用?你看看徐婕妤,難道想要落得跟她一樣的下場?” 武媚娘口中的徐婕妤便是徐芷,作為李治的第一個女人,也是長孫穎的好友,她如今在宮中已經(jīng)成了邊緣不能再邊緣的人物。大約在以前,她還曾著急過孩子,但是等著宮中的女人越來越多后,她也就越來越安靜,極少出聲,在著史官里呆著的時間比在臥房的還要多。 徐芷一直沒有兒子,也從不拉幫結(jié)派,所以在著宮中十分安靜,許多新來的宮人竟然都不知道她。若李治是晉王的時候,或許還有大把的閑情逸致跟她詩文唱和,只可惜李治現(xiàn)在忙于國事,一個人恨不得分成三個人用,于是她的才能也就完全沒了用武之地,很自然的被李治遺忘。 長孫穎在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整天寄情于書畫,等著長孫穎莫名被貶黜之后,她曾經(jīng)不平的上書,卻被皇帝訓斥。若不是有她jiejie在,怕也是要被跟長孫穎一起送走的了。但是那次事件卻給不知情的徐芷留下了很深的陰影,長孫穎曾經(jīng)收過她一封信,說她覺得人世間的情誼如天上的云朵,情濃時看起來遮天蔽日,情薄時就風吹云散了無痕跡。大約那個時候她對于李治僅有的三分情誼也變成了一分,后來不久隨著皇帝的駕崩,徐惠的殉情,她更是徹底的死了心,整個人隱居在宮中深處,幾乎等于出家。 不管徐芷自己覺得自己的日子過得怎么樣,但是在宮中女人的眼中,她無疑是失意的,所以武媚娘才用這個“反例”來告誡她。不過長孫穎聽著她這個例子,看著下面的湖面笑了一下,平靜的說道,“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武媚娘聽著長孫穎這回答,看著她漫不經(jīng)心的笑容,不由得有種話不投機半句多的感覺。 這會兒嘴硬是還沒吃到苦頭,等著受了教訓,就不由得她不選邊兒站了。武媚娘看著長孫穎從容的樣子,心里頭不免有些氣悶,但臉上卻仍然帶著溫柔的笑容,一副受教的樣子,“充容說的極是,我之前沒有想到這一層,說話實在是想當然了?!?/br> 真是好脾氣。長孫穎在心里頭感嘆,這樣都不發(fā)怒,要不然就是心胸開闊堪比海洋,要么就是城府極深。 武媚娘顯然是后者。 “沒有皇后,我回不了宮里。沒有皇后,你也到不了這個地方。咱們都領(lǐng)著皇后的恩惠,”長孫穎抬起頭來,看著武媚娘的眼睛,“以后行事當不忘故主才對?!?/br> “那是自然?!蔽涿哪镉X得長孫穎話中有話,卻不懂她這番敲打是為何而來。 她不是蠢人,如今在著這宮中毫無根基,依附皇后而活,與著皇后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她當然不會對皇后有任何不利。 實際上,若沒有她,皇后早就被蕭淑妃欺負的找不到北了,哪里還有如今的局面。 她原本想著長孫穎與皇帝多少也是少年相交,應(yīng)該有些分量,拉回來聯(lián)合她對付蕭淑妃正好,所以才極力慫恿皇后將著長孫穎接回來,但是如今的樣子,她自己都有些分不清楚是一招好棋還是一招臭棋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回來才一天就不得消停,等跟武媚娘分別之后,回到住處,長孫穎換了衣服坐在那里喝茶,滿腦子卻都是局勢的問題。 在朝廷上,皇帝跟大臣掐成了狗腦子。以自己老爹為首一幫文臣明顯是想將皇帝架空,李治空有皇帝的名字而無實權(quán),于是只能隱忍以待時機。而宮里頭,王皇后跟蕭淑妃對掐,無非是世家利益分贓不均引起的直接表現(xiàn)。王家在世家中空有名頭但無實權(quán),蕭家為首的實權(quán)派顯然想要王家在領(lǐng)頭羊的位置上讓一讓,想讓蕭家再錦上添花的出以為蕭皇后,而長孫無忌,顯然也是這么打算的。但是目前長孫無忌跟王家顯然達成了某種一致,所以才有以王皇后出面接自己回宮的舉動。 后宮之亂,遠勝于朝廷,但這卻是幾方可以縱容的結(jié)果,畢竟朝堂上的男人們爭斗影響太大,誰都不敢輕舉妄動,于是不管內(nèi)里多么波濤洶涌表面上卻都是一派祥和。后宮這潭水要淺的多,于是也就被攪得妖風陣陣,什么人都出來了。 武媚娘,無非是最聰明的投機者。長孫穎打聽說她原本跟著蕭淑妃的關(guān)系是不錯的,但是等著新帝繼位之后,她又迅速的抱了皇后的大腿,從著太宗的宮人變成高宗的宮人,成為皇后的心腹加智囊。 有著她在,長孫穎都不知道這潭水是消停了呢,還是動蕩的太厲害了? 長孫穎想的入神,旁邊劉繡卻是急的團團轉(zhuǎn),最后終于忍不住張口,“充容,那個女人的話你可千萬別信?!?/br> “什么?”長孫穎一愣,回過神來看劉繡,不明白她說什么。 “她今天勸你的那些話,句句都是誅心。什么叫沒有皇后你就回不來了?若是沒有陛下的同意,皇后怎么可能會敢叫你回來?她故意句句針對陛下,說陛下對你是如何的輕忽怠慢遺忘,就是想要挑起你對陛下的怨憤。你如今可是身家性命都系于陛下一身,若你對陛下怨恨,稍有輕忽或者失禮,導致陛下對你不再寵愛,那才是真完了。她這用心太險惡了?!?/br> 劉繡這些經(jīng)驗都是孟夫人在走之前教她的。后宮中的女人最大的忌諱就是對皇帝心生埋怨,冷落拒絕皇帝,一旦主子有這種苗頭,她要盡快的掐滅。 今天武媚娘跟長孫穎說話時,劉繡一直都在旁邊聽著,莫說是長孫穎,就是她聽著也在心里頭覺得皇帝特別不是個東西,睡人家的時候就睡了,不睡人家的時候就把人家打發(fā)到看不到的地方直接忘掉,這是把充容當成什么了。但是當她回來驚醒之后,才發(fā)現(xiàn)早就不知不覺被那個女人給帶進溝里頭去了,頓時嚇得一身冷汗。 她是旁觀者尚且如此埋怨皇帝,那充容這個當事人,還不得把皇帝恨到死?。克钥粗L孫穎癡癡的坐在那里不言不語時,她心里頭簡直是有一千把爪子再撓。 長孫穎聽著劉繡一番“忠言逆耳”的苦勸,等她說完了才后知后覺的問道,“啊,她的話,有這個意思嗎?” 仔細想想,好像真的是這樣的啊。武媚娘全程都在給皇后貼金,以及不動聲色的在她面前黑皇帝這個“負心漢”呢。不過可惜她向來遲鈍,竟然沒有領(lǐng)略到這一層,真是讓她白辛苦了一趟呢。 “傻丫頭,別哭了,我沒有在怨陛下,我是在想怎么樣幫他呢?!遍L孫穎回了會輸,讓劉繡擦掉眼淚,然后自己又在那里放空。 幫李治就是幫自己,如今這局面誰都討不了好,想要過安生日子,就不能讓這些人再掐下去。 所以,突破點應(yīng)該在哪里找? ☆、第162章 舊友 長孫穎心里頭焦躁著,表面上卻波瀾不驚,整日安靜的呆在自己的宮室里,除了按時去給王嬋請安外,便再也不隨意拜訪她人,只專心致志的整理自己這邊的賬冊,甄別下屬等等。 這在別人眼中未免有些不求上進,不過長孫穎自己卻知道攘外必先安內(nèi)。她初回宮,這里頭被人插了不知道多少眼線,如果不理順了貿(mào)然行動,只怕自己剛出門消息就被人給賣出去了。 這么忙了半個月,長孫穎升了些人,換了些人,總算把手中的事情理順,才松了口氣。只是這個期間,李治便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劉繡略有些替她遺憾,長孫穎卻知道這是必然的。 這會兒她身上的關(guān)注費已經(jīng)夠多了,還是消停些的好。 李治雖然不來,但宮中關(guān)于他的消息卻不曾少。長孫穎這種足不出戶的都知道,皇帝最近正在“自罰”以求上天平息怒火,降下甘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