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看著蕭良娣如此理直氣壯的說出這句話,長孫穎一時還以為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呢,她仔細的看著蕭良娣的臉,確定她是在命令,而并非向她請求。 身邊的宮女們聽到蕭良娣的話,也當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她們沒聽錯吧,蕭良娣這是要搶長孫良娣的屋子? 論出身,她們都是大家閨秀。論位份,兩人都是良娣。論受寵,都是深得太子寵愛的。她的資歷比著長孫穎晚了三年,她是哪里來的底氣跟長孫穎叫板,讓長孫穎給她讓位的? 長孫穎沒想到蕭良娣今天來找她是這個原因,她揉了揉頭,然后呼出一口氣,平靜的說道,“這事情我做不得主,你讓大娘子來跟我說吧。” “我已經跟她說了,她讓我跟你商量!”蕭良娣理直氣壯的說道,話里頭有那種從小被寵溺大才慣出來的蠻橫。 長孫穎不知道王嬋是在什么場合下說出這句話的,但是很顯然,她不愿意過多的攪合進這趟渾水里,所以直接準備讓她們倆自行商議。 “這事情沒什么好商量的,”長孫穎吸了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不能被她氣得失去理智,然后才回答道,“殿下讓我搬我就搬,殿下不讓我搬我就不搬。” “你怎么,”蕭良娣沒想到長孫穎骨頭竟然這么硬,當下惱怒的還要說什么,便見著長孫穎提高了嗓門吩咐道,“繡兒,我累了,送客!” “是。”劉繡等人在一旁看著蕭良娣早就不順眼了,得了她這句吩咐,立刻就走上來扶起了她,然后另外幾個人走到長孫穎跟蕭良娣跟前,用著身子隔開了蕭良娣與長孫穎,恭恭敬敬的對著蕭良娣說道,“我家良娣要休息了,蕭良娣你請回吧!” “哼,長孫穎,你也不要太自大了,你當我真動不了你?”蕭良娣騰的一聲站起來,沖著長孫穎叫道,“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乖乖照我說的做,我,” “送客!”長孫穎面無表情的說道,然后扶著劉繡的手走到了內室。 拜著蕭良娣所賜,她接下來半天的心情糟到無以復加,老實說她長這么大,哪怕以前性子一直懦弱,可也沒有人敢這樣對她,簡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不過她并不覺得蕭良娣是個沒有腦子的人,她既然敢如此囂張的對自己,那就肯定有她囂張的本錢,難道她依仗的只是她的姓氏? 長孫穎一直想不通這個問題,所以等著晚上李治回來時,她跟著李治吃完飯去消食,便忍不住問起了李治一個問題,“在你心目中,蕭良娣是個什么樣的人?” 她終于開始吃醋了?不過這反應也太慢了吧?李治聽著長孫穎的疑問,第一個念頭竟然是欣喜,第二個念頭才是,長孫穎好端端的問起蕭良娣做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寫好的東西忘記保存了,所以大綱跟章節都沒有了,郁悶了很久……終于重新寫了一遍。 ☆、第81章 說客 說來慚愧,李治對于蕭良娣的印象無外乎兩個,一個長得挺漂亮的女人,一個是挺有用的女人,除此之外,便無其它了。 一般男人對于這樣的女人,并不排斥與她們接近的,看上去賞心悅目,處起來輕松怡人,不用想那么多,也沒那么累,況且還有政治紅利,何樂而不為。 唯一有點心虛的,便是他對著蕭良娣太好時,總會有些覺得對不住長孫穎,于是便在心里頭畫了一條線,想著處處要對長孫穎多一分才是。 所以有時候,李治自己心里頭也會討厭那莫名其妙冒出來的感覺,覺得似乎束縛了自己一樣,所以便會想刻意的擺脫掉這種束縛,但遺憾的是他最后還是會不由自主的回道這里。 按照他的想法,長孫穎向他打聽蕭良娣,他應該厭惡長孫穎才是,只是可惜他實際上的反應卻是興奮的嘴角都忍不住翹了起來,鬧得長孫穎一頭霧水,“九郎你笑什么?” 難道李治就這么喜歡她,以至于提起她就笑容滿面?長孫穎在心里頭暗暗的想著,頓時感慨男人果然都是管不住自己褲腰帶的家伙。 “沒,沒什么。”李治意識到自己在笑,立馬嚴肅了起來,努力板正了臉說道,“也就馬馬虎虎,普普通通吧。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有些許好奇,隨口一問。”長孫穎聽著他話中明顯有遮掩之意,便覺得他帶著蕭良娣果真不同。他既然把人放在心頭,自己若是再說出蕭良娣今日來的無禮行徑,恐會惹得他厭惡,所以干脆就直接搖了搖頭,什么都不肯說了。 “哦。”見著長孫穎這樣,李治有些失望,他說蕭良娣普通,的確是心里話。雖然她家世容貌皆不缺,但是天底下容貌才情皆不缺的女人多的去了,并不是非要不可。 “她就是有些孩子氣,”他怕長孫穎覺得自己說的少了不誠懇,想了想補充道,“說話做事有時候略微沖動,你雖然比她年紀小,卻比她穩重許多,所以凡事別跟她一般見識就是。” 這也是李治的經驗,跟著某些不講理的人,你越計較自己越生氣,還不如放開任著她們在那里蹦跶,反正有他在著,長孫穎也吃不上虧。 長孫穎聽著這話,心里頭頗不是滋味,但臉上卻仍是帶著笑,剪短的說了一個字,“好” “還要走走嗎?”李治拉著她的手,興致勃勃的往前,“他們說前面的花房里有曇花,就是這兩天開,咱們要不要去見見?” 長孫穎有飯后散步的習慣,李治坐得久了,總會被她拉起來一起,日子長了也都習慣了。不過干走路頗為無聊,所以他總喜歡帶她去看點東西。 “不用,我累了。”長孫穎笑了笑,低下頭看著地上,“咱們回去吧。” “哦,”李治有些莫名其妙,也有些悵然所示,應了一聲之后,卻是跟著長孫穎一起回到了住處。 長孫穎那天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起蕭良娣踢上門來的事情,她一直很冷靜的想這個問題,然后覺得他既然不是當初那個可以讓自己放心撒嬌哭泣的他,那自己也真該“懂事”起來才對。 ** 蕭良娣不是被長孫穎給頓冷臉就能消停的人,她過了幾天果然又來了,氣焰更加的囂張,進門一張口就問長孫穎,“你考慮好了沒,什么時候搬?” “這舊地方我住的挺舒服的,沒有搬家的打算。”長孫穎不卑不亢的說道,委婉的拒絕了蕭良娣。 她們倆都在左右偏殿里住著,房子格局都不大,不過一個是左,一個是右,世人向來認為左尊右卑,蕭良娣大約就是覺得自己住了右邊,則一心想要跟自己換的吧。 不過在長孫穎心里頭也清楚什么能退步什么不能退步,像是蕭良娣這般無理取鬧的他都能退,那后面還有什么不能退的?所以他壓根兒不管蕭良娣的話,直接在她面前裝聾作啞。 “好,你不是要王妃來跟你說嗎?”蕭良娣看著她,仿佛想到了什么似得,臉上露出一個惡意的笑容,“我原本還想給你個面子,私下里商議,讓你主動的搬走,大家面子上也都好看。可誰曉得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自便。”長孫穎說完這句話,然后就不再看她。這種坐看風云的架勢讓蕭良娣好不郁悶,她生氣的瞪了長孫穎半天,然后悻悻的走了。 “我不是勸你讓著她點嘛,你怎么又跟她吵起來了?”徐芷聽到長孫穎跟蕭良娣不合的消息,以著下棋為名過來陪她散心,嘴里頭忍不住嘟囔著。 長孫穎的棋術也就是勉強可以擺棋子兒的程度,要論下棋那跟徐芷差遠了,如今就算是徐芷留著力,她也很難對付,于是捻著棋子在那里專心的對著棋盤,過了老半天才說,“我哪里惹她了,是她逼得我快沒地方住了。” “這是怎么回事?”徐芷顯然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一臉的意外。長孫穎便一邊落著棋子兒,一邊講著蕭良娣要她搬房子的事情說了出來,聽得徐芷咋舌不斷。 “你說,我能讓嗎?”長孫穎將著一顆棋子落在了自己覺得好的地方,然后挑起眉來問她。 這會兒連徐芷也答不上來了。對著蕭良娣退讓是為了避免出現矛盾,但如果退的連立足之地都沒了,那還有什么意思? 一時間兩個人在著那里下棋,什么話都沒說。 “她當初是怎么對付你的?”長孫穎趁著徐芷恍惚,悄悄的偷了她一顆棋子,然后岔開了話題。 徐芷雖然淡泊,卻也不是任人搓扁揉圓的包子,當初王妃她都敢動心眼兒,沒道理對蕭良娣這么溫潤,簡直是退避三舍。 “我弟弟。”徐芷揉了揉臉,心不在焉的繼續下著,口氣有些悻悻。 她進宮資歷最老,李治雖然不特別寵幸她,但是也從沒有怠慢,所以蕭良娣一入宮就凌駕在她頭上,她不是沒有意見的。李治之前打了個招呼,也特別賞賜豐厚,徐芷不好拂李治的面子,但是在蕭良娣的面前擺擺老資格,讓她別無緣無故的找自己的麻煩是沒問題的。 但是,令著徐芷沒想到的是,就這樣似乎還捋了蕭良娣的虎須,蕭良娣沒辦法對她做什么,便直接對著她的弟弟下了手。 徐芷一家人都是讀書人,雖然清貴,但不會拍馬屁,所以也算不上位高權重,只是在著史館等地方工作。徐芷的弟弟徐齊聃是在弘文館當職的,本來是撰寫稿文,但是因為有一篇文辭出了問題,莫名其妙的得罪了上官,工作被調來調去,最后變成了負責收拾整理倉庫的。 這事情徐芷起先還不知道,后來見著弟弟郁郁的才清楚。她可以不顧自己,卻不能不顧家人,于是最后只能對著蕭良娣低頭,這才讓著弟弟官復原職。 “你jiejie難道就沒有辦法?”長孫穎聽著這個,只覺得不可思議,徐芷是個硬骨頭,蕭良娣這算是捏在了她軟肋上。 “有什么辦法,jiejie要賢名,哪里能開口說這些話?況且貶也不算打貶,理由也是正正當當,一切都是臺面上的陽謀,一則未必能扯到她這里來,二則陛下也好,殿下也罷,沒道理為著這點小事冒犯大臣。”徐芷嘆了聲氣,輕輕的落子吃掉了一大片,然后有些黯然的說道,“就是這么回事了,認命也罷。” 徐芷聽了默然,這就是豪門望族的實力。蕭家家大業大,為官者眾多,有人人都看得見的三品之上的高官,也有更多的數不清埋伏在各府各衙里的小官小吏們,這些人或許不起眼,但在某些方面,作用卻比宰相還大。 而且隨著江南等地的繁榮,蕭家這種江南望族也變得越發重要,連著皇帝都不敢輕易得罪,又怎么可能為了徐芷姐妹倆去跟著蕭家較真兒呢?所以虧吃了也就只能受了。 這個時候皇帝的權利,遠遠沒有清朝時期一言堂的那種權利,更確切的說是皇帝與大臣共治天下的局面。蕭良娣對付徐芷的手段用的光明正大,若皇帝干涉,那就是為了小老婆而違反朝廷選拔官員的規章制度,那他整個人都會站在所有大臣的對面。不說這事兒能不能辦成,就算辦成了,那也是有理變成了沒理,徐齊聃肯定要背上寵佞的名頭,這對于最好清名的徐家來說,是不可忍受的,所以最終的結果只能是徐芷的退讓。 “忍得一時,說不定以后還有更好的前程。”長孫穎聽著這,也只有這么安慰徐芷了。 “是啊,我知道,所以也就不爭了。”徐芷沒帶一絲煙火氣的說道,只是話語中的冷淡,也只有他們自己能明白了。 長孫穎玩著棋子兒,一時不知道是該下還是該收。 她沒有徐芷那個顧慮,但若真硬碰起來,誰勝誰負,卻是未知。 很簡單,長孫家對她的支持和期許遠遠不如蕭家對蕭良娣的支持和期許,人家是真的有資源可以動用的,但是她就只是個紙老虎,她一點都不懷疑,關鍵的時候父親絕對會放棄自己。 那到底要怎么做呢?長孫穎玩著棋子,徐芷也沒有催她,只坐在一旁陪她發呆。 “jiejie,我想問,”長孫穎想了想,對著徐芷問道,“我不在的時候,蕭良娣娘家有什么人經常出入嗎?” “你想問給她出主意的人?”說道這個,徐芷倒是一點就通,想了想之后卻是搖頭,“這個還真沒。她母親進宮的次數不多,至少比柳夫人入宮的次數要少多了。” 柳夫人是王嬋的母親,王嬋在進宮初期很依賴母親的,但是隨著柳夫人給她出了好些昏招之后,她就對此敬謝不敏,所以柳氏入宮的次數一下子就少多了。不過就算這樣,柳氏還是時時出入宮闈的,其它人品級不及王嬋,自然也就沒那個待遇。 看來,在這點上蕭良娣還是很守規矩的。 那難道是她自己想到的?長孫穎想了想,總覺得這個有點難度。哪怕蕭家送蕭良娣進宮便是沖著那皇后之位來的,哪怕蕭良娣眼中就只有后位,那也不至于如此犀利啊?她入宮沒有幾個月,怎么可能這么快查清楚后宮的狀況,并且用如此精準的手段? 不知道為什么,長孫穎總有種預感,咄咄逼人的蕭良娣并不是最可怕的,最讓人擔憂的其實是她所不知道的人。 “十七娘,十七娘,你怎么了?”徐芷見著她整個人都呆住了,忍不住喊了她兩聲,伸手在她面前晃啊晃。 “哦,沒事兒,”徐芷回過頭來,不好跟人說這話的,于是只能笑著將著棋子隨便按在棋盤某個地方,“我就是在想我要不要搬。” “的確,”徐芷點了點頭,“你說她好像有把握連大娘子也能說動,顯然勢在必得。要真的最后你被逼搬來,還不如先前自己做個讓賢的樣子。” “我再好好想想。”長孫穎呢喃著,正要落子,一看棋盤卻是笑了,“我又輸了。” “啊,”徐芷無意識的掃過棋盤,這才發現不知不覺又把長孫穎給贏了。 “算了,不來了,我腦子笨,一向不適合這些。”長孫穎收了棋子,笑著說道,“咱們還是玩別的吧。” “時間不早了,我還是先回去吧。”徐芷看看窗外天色,“你歇歇腦子,免得等下殿下來了伺候不好。” “嗯。”長孫穎應了一聲,起身送客。 等著送走了徐芷,長孫穎躺在榻上看了半天天色,才想起來有一搭沒一搭的跟著劉繡聊天,“你聽沒聽說宮里頭又個姓武的才人?” “武才人?”劉繡想了想,然后說道,“好像真有這個人,我聽著問道提過。” “哦?”長孫穎沒想到她們分屬不同系統都認識,頓時來了興趣,翻過身子問道,“你跟我說說她的事情?” “她有什么好說的?”劉繡滿臉的茫然,“宮里頭的才人可多了,她在里頭沒什么出奇的,聽說性子不討陛下喜歡,所以除了頭一年還有寵外,其它時候就跟著普通女官差不多。” “哦,那你肯定也不知道她的脾性了。”長孫穎聽著這個有些失望,武媚娘這會兒的確是太普通了,所以專門去觀察她的人很少,長孫穎也實在是打聽不到什么。 “這個我倒是知道一些,”劉繡聽著長孫穎這么問,卻意外的搭口,長孫穎一聽這話,頓時興奮的坐直了身子,然后看著她問道,“說來讓我聽聽?” “聽說她個性雖然不討陛下喜歡,但是在我們這里卻很受歡迎。”劉繡見著長孫穎感興趣,便細細的說道,“我聽著下面人說過,她很講義氣,又熱心助人,出手大方,平常身邊人有這個什么麻煩,都急公好義。有不少人被她幫過,所以大家伙兒對著她都親切的很呢。” 武媚娘身份再怎么低微,卻也是朝廷大員的女兒,皇帝的嬪妃,比著一般奴婢們都是要高出許多的。所以她哪怕低著身子跟這些人好聲好氣的說句話,都能夠讓這些人受寵若驚,更別說給這些人幫忙,大方的借他們金銀了。 人情人情,許多時候都是這樣積累起來的。她有這個耐心,又能拉的下面子,可當真是了不得。 長孫穎坐在那里聽著武媚娘的一些事跡,在心里頭感嘆著,若是將著她與王嬋掉個兒,那估計局面就會大有不同了。 “說起來,她還真是個能人了。”長孫穎一直以為武媚娘的名字極少聽到,便當她還在蟄伏,現在看來確是自己低估了她,她怕是早就潛伏到這里了。 “也就是討個巧,求個生存罷了。”劉繡說起武媚娘,卻也不甚討厭,撇撇嘴說道,“她父親過世了,家里頭沒人撐腰,自己又年紀大了將來有限的很,現在廣結善緣,也不過是為著將來不太難堪。” 說道這里便是宮妃的悲哀了,她們吃穿度用雖然都比宮女好很多,但是宮女服役到一定年限,卻是可以出宮的,而她們卻不管年紀大小,都沒有出去的指望。皇帝死了,哪怕她們正青春,也要青燈古佛的為著皇帝守貞一輩子了。 長孫穎應了一聲,想了想問道,“那你說,殿下知不知道她?” “殿下?”劉繡先是一愣,不過很快的就想到了她的疑問,點點頭卻又搖搖頭,“知道應該是知道,畢竟她在陛下面前服侍,殿下經常遇到的,但至于其它,你卻是想多了。一則不可能,二則沒必要。” “呸,瞎說什么呢。”長孫穎雖然暗地里是想問武媚娘跟李治有沒有一腿,但是聽著劉繡這么“含蓄”的回答,卻是忍不住臉紅的罵了她一句。 “是,奴婢瞎說。”劉繡笑了笑,然后低下頭去跟著她說道,“那些個事其實良媛不用cao心,陛下跟前壓根兒不會斷了人,沒有武才人還有劉才人張才人李才人,根本cao心不過來,不如索性睜只眼閉只眼。這世上有那千日做賊的,哪里有千日防賊的?咱們還是管好自身,只要殿下常到你這里來,只要你肚子里能有個小皇孫,那便一切都好說了。” “我不是在嫉妒,那么多人我都容得下,還容不下再多一個。”長孫穎搖了搖頭,眉間卻始終有憂色,“我只是擔心,有些隱患現在不除,以后怕是成大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