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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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雙成那個人……”燕襲沉吟道,“與她相識的人,她都會開罪,顧衡也不會例外。”沉了片刻,又道,“這件事侯爺、夫人若是想知道原因,我可以設法查查看。” 顧云箏看了看霍天北。 霍天北點頭,“也好。” 燕襲拱手道辭。 顧云箏從丫鬟手里接過茶盞,送到霍天北手里,問道:“你對燕襲作何打算?” “我能盡快找到你,他功不可沒。”霍天北說出自己的心緒,“日后讓他在賀沖身邊當差,無差錯就留著,有二心就只能除掉。你平日有什么事,還是可以直接吩咐他。” “再好不過。”顧云箏建議道,“他該是想追隨你,不妨讓他將手下的花名冊交出來,你也見見那些人,能夠為你所用的話就好了。” 霍天北笑著搖頭,“他追隨的是你,這些事你著手去做就是。” 這是他想不通的一件事,不明白燕襲為何如此。也懷疑過燕襲對她生情,念頭閃過就打消——實在是沒有這個跡象,再者她是當事者,若發現這苗頭,不等他做出反應,她就已經疏遠燕襲了。 顧云箏和他有著相同的疑惑,“日后讓賀沖留心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心里總是不踏實。”她因為先前的事,已做不到信任燕襲。 “嗯。”霍天北原本有心叮囑她平日里多加防范,此時聽她這么說,自然放下心來。 晚間,有人來報:蔣晨東率領一千兵馬,正日夜兼程趕往此地。 霍天北要的就是這個結果,命將士不需介意,靜待蔣晨東抵達。 兩日后的清晨,蔣晨東到了戟城城外。 聞訊后,霍天北即刻起身。 顧云箏幫他穿戴整齊,問:“沈燕西有沒有跟來?” “過來了。” “那你們——” “該了斷的了斷,日后為敵。至于沈燕西,想來是有意留在蔣晨東身邊。”霍天北笑意悵惘,“緣分本就如此,有聚就有散。” “看開些。” “放心。”霍天北攬著她到了床前,“你再睡會兒。” “嗯。” 出門時,賀沖命人將付雙成帶上,隨霍天北一同去往城頭,邊走邊道:“屬下搜腸刮肚地詢問付雙成,收獲不大。只要事關蔣晨東,她就毫無反應。曾問她是否與顧衡有jian|情,她點頭又搖頭,叫人看不明白。” “付雙成這些是非,要守口如瓶,她為何變成這幅模樣,也不需讓蔣晨東得知。” 賀沖想了想,明白過來。 霍天北不怕蔣晨東誤會、痛恨,既然已經敵對,沒必要提醒對方身邊有心懷叵測之人。 命運是公平的,蔣晨東曾如何對待別人,來日也會走上別人走過的路。 到了城頭,賀沖帶人將付雙成綁在木樁之上。 付雙成急切地望向城下,尋找著蔣晨東的身影,隱約看到她最熟悉不過的那道身影,視線變得模糊,幾近崩潰地哭了起來。 一支帶著信件的雕翎箭穿過冷風,咄一聲嵌入旗桿。 信件言簡意賅:男人爭斗,不該殃及婦孺,望手下留情,將人交給我處置。 霍天北看罷,冷冷一笑,命人回信:“讓他來見我。” ☆、第053章 (修) 同一個清晨,燕襲游走在戟城一條街上,將所見之人一個個細細看過去。 這條街上聚集著一些流離失所、衣衫襤褸的百姓。是在剛才,手下告訴他,昨夜看到了一個人,疑似顧衡。 顧衡精于喬裝改扮,一般人都不能識破,而且他能隨著穿衣打扮改變步態、身形甚至語聲,這也是顧衡一直游離在眾人視線之外不被擒拿的緣故。 天色還早,人們大多擁著破舊的毯子、棉襖打瞌睡、瑟瑟發抖,不時看看天色,等待著官府施粥的時辰。 最終,一個老人引起了燕襲的注意。 老人花白的頭發亂蓬蓬堆在頭上,眉毛、胡須也已全白,穿著破爛不堪,乍一看像是他把一堆破布全部堆在了身上。 這種人并不少見,尋常人不會愿意多看一眼,燕襲之所以駐足側目,是因老人躺在地上一塊破舊的毯子上,睡得很香甜的樣子。這樣嚴寒的天氣里,便是身懷絕技之人,都不見得能入睡,何況一個老者。 燕襲彎下腰,凝眸審視,片刻后,眼中有了笑意。 老人察覺到了他的注視,睜開眼來,回以一笑。雙眼神光充足,并無一絲睡意。 燕襲道:“起來吧,與我說說話。” 老者慢吞吞起身,施禮后啞聲道:“是。” 燕襲不無欽佩地道:“能把自己打扮成這樣,也難為你了。” 沒錯,這人是顧衡。 顧衡狡黠一笑,緩步跟在燕襲身側,看起來顫巍巍的樣子,“沒辦法,賀沖的人眼都很毒,敷衍一點就會被識破。” 燕襲問道:“你來到這里,是有事要與我說吧?” “是。”顧衡承認,“專程來為你答疑解惑,不想你日后鬧出動靜,驚動蔣晨東。” 燕襲滿意地點頭,“你說,我洗耳恭聽。” 顧衡語聲恢復常態,卻壓得極低:“幫付雙成劫持霍夫人,我實在是沒法子,不論是看著你還是顧豐的情面,都不會看她喪命。見她身體越來越虛弱,我便離開島上,去尋找名醫。偏偏另有要事要辦,便耽擱了回島上的日子。真要回去時,你們已經將島嶼圍了起來。” 這是顧云箏不曾被付雙成之外的人用刑的原因,燕襲不置可否。只有一份所謂的好心,意義不大,顧云箏一度命懸一線,是多少人都知道的。 顧衡繼續道:“至于幫助付雙成,是因她拿捏著我的把柄。” “什么把柄?”燕襲絞盡腦汁也想不出這把柄到底是什么。 顧衡尷尬地輕咳一聲,“你記不記得去年我視為手足的手下喪命那件事?” “記得。”燕襲想起來便啼笑皆非,“你很是傷心,去妓院里住了三日,聽說醉得不成樣子,也放浪得不成樣子。” 顧衡嘆息一聲,“就是那三日間出了事,付雙成那個瘋子去找過我。我是真醉得辨不清東西南北了,把她當成了ji女……” 燕襲不由神色一滯,“你——該不會是睡了她吧?” 顧衡臉上的兩條白眉毛耷拉下去,“不光是睡了,醒后才知道貼身佩戴的傳家玉佩被那瘋子拿走了。” “……”一個醉鬼、一個瘋子、一段不該發生的齷齪事,讓燕襲一時失語,不知該作何評價。 顧衡搖了搖頭,苦笑不已,“是從那次之后,她變得更加不可理喻了,動不動就威脅我,說我若是不聽她的吩咐,她就將那塊玉佩交給蔣晨東,說我強行玷污了她。死我不怕,但是死在這么個瘋子手里,我無從接受,只得對她陽奉陰違。到了如今,我已對她厭惡至極,就趁這次機會把她除掉。” 燕襲沉默片刻,“明白了。你日后怎樣,都不關我的事,只有一點,不要影響到侯爺、夫人。否則,你我這些年的交情,只能忍痛斬斷了。” “日后蔣晨東要我做什么事,我陽奉陰違就是,做表面功夫的時候,及時告知于你,也免得弟兄們自相殘殺。” “這樣我就放心了。”燕襲拍拍顧衡肩頭,“珍重。” “珍重。”顧衡慢吞吞走開。 燕襲徑自回府去見顧云箏,將這些事說了。 顧云箏終于釋然,隨后問道:“你見過顧衡了?”這些都是不為外人道的事,除去顧衡、付雙成,別人不可知知情。 燕襲點頭承認,“屬下本該將他拿下,但是,我們畢竟相識多年,交情匪淺,再者真過招的話,我沒把握將他打敗。” “明白,隨他去吧。” 燕襲又問起蔣晨東與霍天北,“依夫人看,侯爺這次會將蔣晨東殺掉么?” 顧云箏分析道:“依我看是不會。他們是曾共患難的兄弟,這次又是付雙成自以為是的結果。先將以往情義切斷,才能為敵。” 燕襲點頭,心里輕松了一些。再怎么說,蔣晨東是他舊主,說起來是曾用錢財誘惑他,卻也幫他在幾年前走出了絕境,如果今日蔣晨東被殺,他也只能看著,心里卻難以接受。 顧云箏問道:“蔣晨東當初是怎么將你收攏到身邊的?” 燕襲如實道:“我自幼與寡母相依為命,與蔣晨東相識那年,母親身患絕癥,我無計可施,只得沿街乞討。是蔣晨東給了我一筆銀兩,還給了我一份差事,母親在一年后病故,對我沒什么不放心的。這是他對我的恩情,這幾年算是還清了,可對他還是不能視為陌路人。” “原來如此。”換了誰,就算是改投他人,也不能就此與當初恩人劃清界限。 燕襲又取出幾本花名冊,“這是如今愿意跟隨我效命于夫人的人員,姓名、身世、精通的絕技都寫上了,請夫人過目。” 顧云箏接過,卻是苦笑,“不瞞你說,這些于我而言,像是燙手山芋。” 燕襲笑道:“夫人當初能設法看清我們能力的深淺,如今也能慢慢看清我到底有無歹意。” 顧云箏笑道:“不論你有無歹意,我都覺得莫名其妙啊。” “有些事真的不需要知道理由,您只要知道燕襲愿意一生做您奴仆就已足夠。” “……我姑且試試。” ** 吊橋放下,蔣晨東、沈燕西兩人策馬進到城內,上了城頭。 烈烈寒風中,霍天北看著兩個昔日兄長步步趨近。 蔣晨東不時側頭看一眼付雙成,滿目驚怒、疼痛。明知道那是他的女人,霍天北竟將她折磨成了這樣! 到了霍天北面前,蔣晨東控制住情緒,平靜問道:“能不能把她交給我?” 霍天北淡笑,語氣毫無商量的余地:“不能。” 他不會告訴蔣晨東,顧云箏經受了怎樣的兇險,險些與他生死相隔;他也不會告訴蔣晨東,付雙成并不是被他折磨成了這樣。 蔣晨東要恨他,那就恨到骨子里。 他處世方式之一,是不給別人給自己留一絲余地。 沈燕西到了兩人身側,試圖規勸霍天北:“天北,我們四個做了這么多年的兄弟,何苦為了一個女人成為仇敵?值得么?” 霍天北笑意轉冷:“我與他成為仇敵,是他處心積慮多年才有的結果。他的女人對我身邊人心懷叵測,我已無心慈手軟的理由。” “……”沈燕西無從辯駁。該知道的,他在路上都已了解,沉吟片刻,道:“那你的夫人不是沒事了么?你能不能讓她過來說句話?興許她并不想置付雙成于死地。” “此事與云箏無關,我心意已決。”不要說顧云箏不會輕易寬恕傷害過她的人,就算是她性情善良到無以復加,他也不會饒恕付雙成。有的錯誤是可以一犯再犯,有的錯誤卻是他無從寬恕的。 沈燕西知道自己是無能為力了,只能寄希望于蔣晨東,希望他能說幾句軟話。興許只有這樣,霍天北才會有所動搖,兄弟情分才不會在朝夕間泯滅。 蔣晨東凝視著付雙成,想聽她說話,可她卻只是發出模糊沙啞的音節。他回頭怒視著霍天北,情緒再也無從壓抑,“你把她怎么樣了?她是不是變成啞巴了?!” 霍天北的語氣寒涼如水:“沒錯,她已經不能再說話,手筋腳筋已挑斷,今日是她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