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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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云箏覺出方才手的觸感溫濕,她手勢僵住,隨即在他背部摸索,尋到了后肩胛骨周圍那一塊被浸濕的衣料。 他受傷了,方才被石塊尖厲地棱角刺傷了。 霍天北并不理會她在做什么,繼續蠻橫地親吻著她。 顧云箏的手輕輕移開,無力地落在地上。她閉上眼睛,不再掙扎。 她的安靜、順從,讓她整個人都綿軟下來。霍天北的火氣一點一點消減,與她唇齒間的廝磨也慢慢柔和起來。 逐步探詢,加深這親吻,帶來的是那般美好的感覺,沒有她性情中的涼薄、無情,唯有溫暖、甜美。 她戰栗著,喘息著。 她就在他懷里,不會離開。 中斷這一場糾纏的,是霍天北的手下尋到小路找了過來。 他在人們趨近時放開了她,站起身,“走。” 顧云箏慢慢起身,隨意理了理早已松脫開來的長發,彎腰找到一根銀簪,綰了個圓髻。 眾人走到近前來,霍天北探手取過一個人身上披風,披在身上,“押她回去!”丟下這一句,闊步離開。 顧云箏在一群人的戒備、看守之下,緩步離開此地,神色冷如寞雪。 ** 回府已有一段時日。那一夜,霍天北當即取消行程,連夜返回府中。 霍天北與顧云箏又開始各過各的日子,前者日夜留在書房處理公事及府中諸事,后者留在正房,又做起了醉貓。 此刻,徐默站在游廊中,視線不離在當院飲酒的顧云箏。 過上了被軟禁的日子,換了誰也只能借酒消愁。 他滿腹疑惑,有點同情,能做的只能是盡責地帶著護衛日夜監視夫人。 如今的顧云箏每天日上三竿才起,終日飲酒,吃一點果饌。沒人打擾時安安靜靜,有人上前規勸便會報以冷眼,聽得不耐煩地便會將手邊東西摔在地上。 她不肯說話了。 這一日也如此。 院中的婆子、丫鬟大氣也不敢出,春桃滿面愁容。便是青杏也不敢尋機詢問顧云箏想不想走出這樣的困境。 夜色降臨,顧云箏起身回房,身形有些不穩。到了寢室,和衣躺下。 半夢半醒時,她聽到極輕微的腳步聲入室。睜開眼睛,看到霍天北頎長身形轉過屏風,看著他走近。 這幾日間,這是他第二次在夜間過來看她。上次她發覺時,是他離開的時候,聽到他問她的傷好了沒有——上次她腿部、背部被尖石刺破了幾處。 他走到床榻前,扯過錦被,幫她蓋在身上,靜默片刻,坐在床畔凝視著她。她迅速地消瘦下去,整個人透著消沉頹靡。原來還曾想過,她回來之后會狀況百出,會像她說過的那樣,讓他家宅不寧。可她沒有。她什么都不做了,現在完全是混吃等死的樣子。 對于她這樣的現狀,他比以往任何時候都生氣,卻無從發作。 良久,他打破沉默,“明日起,不許喝酒了。” 顧云箏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霍天北語調沉緩,“這樣下去,遲早是死路一條,你還不如自盡。” 顧云箏取出放在枕下的匕首。 霍天北忍著火氣,伸手奪過,信手拋出去,將她拉起來。 顧云箏一陣眩暈,不由蹙了蹙眉。 “你到底想怎么樣?想要的是什么?” 顧云箏眉宇舒展開來,漾出笑容,“想離開可惡的地方,離開厭惡的人。” 她想激怒他,他的火氣卻有所消減——她終于肯說話了。 “厭惡?”他托起她的臉,“到了什么地步?” 他吻了吻她眼瞼,“不想欠我的——這是厭惡?” 他啄了啄唇瓣,“想殺我,下不了手——也是厭惡?” 她側頭閃躲之前,他捕獲她雙唇,激烈糾纏。 顧云箏無力地掙扎幾下,便選擇了順從,甚至予以回應,吮吻他雙重,撩撥他舌尖,在他氣息變得灼熱時,雙唇滑至他耳際,輕聲說道:“我承認,不討厭你碰我,可是在弄清一些事情之前,我心底始終會戒備會厭惡你。這樣的感覺好么?” “身體能接受,心里不敢接受,更不好過的人是你。”霍天北將她身形抱起,安置在膝上,“我是不好過,有你陪著就好。” 一句話說到了她的掙扎、痛處。她狠狠地咬住他肩頭。 他身形一僵,隨即慢慢放松下來,由著她用這種方式宣泄壞情緒。 齒間有了血液腥甜味道的時候,她松開牙關,抬眼看向他,“你打算一直軟禁我么?” “這要看你。” 顧云箏推開他,倒在床上,翻身向里,不再言語。 霍天北隨著她躺下,拉過錦被蓋上,將她擁進懷里。 她像個木偶一般,全無反應。 霍天北決定還是每夜回來就寢,就算是讓她生氣、被她折磨,也好過讓她一個人悶在這里。她現在這樣子,不知何時就會發瘋,做出傷人傷己之事——的確是想懲罰她,可如果是以她安危做賭注的話,就大可不必了。 “我要你活著,活得越來越好。”霍天北自嘲地笑了笑,“我怕你出事,你不妨利用起來,慢慢達到你的目的。” 她語聲透著倦怠,“為什么?因何而起?” “無從追究。”她性情沒有一點討喜的,牙尖嘴利,涼薄無情,他該讓她從身邊消失。明知如此也做不出,那就只能認了。 ** 翌日,顧云箏沒酒可喝了。徐默進門稟道:“侯爺命人將府中藏酒全部倒進井里了。” 顧云箏忍耐地呼出一口氣。 時近正午,霍天北回來了,站在寢室屏風旁,對顧云箏道:“出去轉轉,帶你去喝酒。” 顧云箏窩在美人榻上,理都不理他。 霍天北好脾氣地笑著,“我抱你出去?” 嚇唬誰呢?顧云箏才不信,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閉上眼睛,手抬起,打了個趕蒼蠅一樣的手勢。卻不料,他真的走過來,抱起她就走。 “你是不是瘋了?!”顧云箏說的是心里話,竭力要跳到地上。 “去不去?” “先放我下來!” 霍天北只重復一句:“去不去?” “去!”眼看就要出廳堂了,顧云箏不想被下人看笑話,只得答應。 霍天北將她放下,卻扣住了她手腕,攜著她的手走出去。 顧云箏恨得暗自咬牙,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徐默、春桃見狀,相視一笑,跟隨兩人走出院落,離開府邸。 馬車直奔暉州最繁華的一條街,街上熙熙攘攘,顧云箏聽著這市井喧囂只覺得吵,小臉兒緊繃,柳眉蹙起。霍天北只當沒看到。 下車之前,春桃將帷帽遞給顧云箏。 顧云箏壞脾氣發作,不接,徑自下車。 春桃賠著笑,幫顧云箏戴上帷帽。 顧云箏摘下來,丟在地上。 霍天北又氣又笑,“這是幾歲的孩童才做得出的事。” 顧云箏理直氣壯地瞪著他。 霍天北倒是大度,端詳著她,道:“罷了,也不是難看的見不得人。” 顧云箏無語望天。 春桃、徐默聽了,險些發笑。 霍天北沒可能在街頭給行人上演鬧劇,攜了她的手,在大堂食客的注目下,將她帶進雅間。 ** 美酒、佳肴、美男顏,換個女人,定是眉飛色舞,顧云箏卻是冷臉相對,愿意看的只有杯中酒。 把酒當成水一樣來喝的人,必是酒鬼。顧云箏現在就是一個活脫脫的小酒鬼,只要端杯就是一飲而盡,喝酒速度之快,完全不輸霍天北這飲酒多年之人。 喝了幾杯,霍天北往她碗里夾了幾筷子菜,“吃點東西,不吃不準喝酒。”這輩子還是頭一遭這么照顧一個人,自己都不大習慣。 這一次顧云箏倒是聽話,拿起筷子開吃,瞥過一盤大蝦,用下巴點了點,“我要吃蝦,你給我剝。”既然愿意在她眼前晃,她就把他當下人使喚。 霍天北能怎樣,只得照辦,把剝好的蝦放在小碟子里,送到她面前,笑問:“還有什么要我服侍的?” 顧云箏見好就收,搖了搖頭。 迄今為止,霍天北覺得她吃飯的樣子最討喜,貓兒一樣優雅悅目。 最后上桌的是熱騰騰的四喜餃,顧云箏吃了一個就放下筷子,目光黯然,似是想到了傷感的事,霍天北注意到了,沒再勸她繼續吃。過了一會兒,問她:“回去?” 顧云箏起身出門。 晚間的酒菜是醉仙樓送來的,丫鬟擺好飯菜時,霍天北回來了。 顧云箏只喝酒。 霍天北一笑,“真打算一輩子醉死?” “醉死不也是美事一樁?” “在我相信你之前,除非我陪著你,否則你不能離開霍府半步。這一點,你不能怪我。” 顧云箏漫應一句:“的確是,你最好把我關到壽終正寢那一日。” “想見什么人告訴徐默,只要不出門即可。”霍天北語聲一頓,“熠航有些想你了,你卻已經把他忘了吧?” “熠航……”顧云箏重復這個名字,垂了眼瞼,慢慢的,臉色有些蒼白起來,之后站起身來,“祁連城還在不在西域?”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