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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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京城的云凝,一日也沒閑著。她身在宮中,頭號勁敵便是皇后,首要之事自然便是扳倒皇后及其黨羽。 云凝那副早已被自己弄得此生都難以生養的身子,在與皇后的較量中起到了作用——皇后見云凝日日得寵,又不知其原有,自然會設法將麝香等物送到云凝身邊。云凝便將這機會利用起來,且將事態逐步激化,讓皇上開始厭惡皇后。 說起來,那昏君不論怎么說,對云凝還是有一點真心的。自云凝進宮到如今,日日在云凝宮中就寢,誰惹到他的寵妃都會予以嚴懲。這樣一來,皇后的好日子自然是到了盡頭。 昏君在得知云凝的身子難以懷孕之后,不但沒有嫌棄,反倒愈發憐惜,認定皇后已經惡毒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雷厲風行地把皇后打入了冷宮,根本不管前朝會不會因為廢后而生波瀾。 只是,宮中爭寵勝敗容易分出,重臣卻不會輕易被波及?;屎蟮狞h羽想要鏟除,還需時日。 而云家冤案,這么久可算是毫無進展,負責查案的官員不過是每日欺上瞞下。早就料到了這些,顧云箏聽了還是氣悶不已。 至于霍天北,命封地官員妥善安置流入西域的災民、流民的同時,開始招兵買馬,麾下將領日夜練兵。 他說過,男人都有野心。而在這種世道為官為將,與其耿直愚忠,自然不如逐步穩固自己的地位,增加自己的羽翼。 誰都看得出,天下就要陷入動蕩不安的時期,到了那一天,沒有人會管你是忠臣是jian臣,只在意你會不會威脅到別人,結局不過是強者勝弱者死。如此,顧云箏情愿他做梟雄之首。 除了這些,顧云箏還得到了關于祁連城的一些消息。 這日上午,她剛聽青杏說完祁連城的事,祁安便過來請她去醉仙樓一趟。 如今祁連城找她必然有事,她爽快應下,即刻前去。 祁連城要說的是靜寧公主的事情: “我在民間找了幾個紈绔子弟,據說有一位與侯爺眉宇有些相似,公主很是中意,便將那人留在了身邊,一路上走走停停,游山玩水。那人巴望著做當朝駙馬,平日里當然是對公主百依百順,到西域邊界時,兩人已然難舍難分?!?/br> 顧云箏聽得啼笑皆非,“那后來呢?” “后來,公主帶著那人回往京城去了?!逼钸B城笑道,“你日后盡可心安了?!?/br> 顧云箏道謝,心里想的是,所謂情意,在有些人心里,原來是很容易就變心的。轉念又想,也對,一見鐘情走至相濡以沫的有情人,從來是可遇不可求,再說那位活寶公主變了心最好,否則,頭疼的可就是她與霍天北了。 隨后,祁連城又道:“此次請你過來,也是為了道別?!?/br> 來之前,顧云箏聽青杏說了,云凝一番動作之后,受益最大的人就是祁連城——隨著皇后被打入冷宮,當初無影覆滅的事被人翻了出來,力求讓皇后在冷宮里耗盡一生。 昏君不會反思自己當初為何聽從皇后讒言除掉無影,只會在這時對皇后爆發雷霆之怒,命人尋找在那次事件中僥幸逃生之人,要為他們翻案昭雪。 有了這前提,再加上云凝適時地道出祁連城當初的救命之恩,祁連城回京為官之日自是指日可待。 這一次,祁連城算是運氣不錯。因為霍天北的目的是將整個西域控制在自己手中,不會由著祁連城長期留在這里發展勢力。在爭斗發生之前離開,于情面、前景都無壞處。 此刻,顧云箏笑問:“是不是要回京?” 祁連城頷首,“的確是?!彪S即神色微黯,“一個人一輩子求的東西,可多可少。如今我只能求一條不可撼動的官途。來日不得已之下,興許會與霍天北為敵?!?/br> 顧云箏笑意溫和,“明白?!?/br> “男人之間的爭斗,不可避免,我也只是先一步設想到了最壞的局面——但愿不會。”祁連城看住她雙眸,“如果我說,我到何時也不想你為難,甚至想護你周全,你相信么?” “……”相不相信都無用的事,也就不需回答了。她看看天色,“我該回去了?!?/br> 祁連城也不挽留,“來日京城見?!?/br> “好?!?/br> 走出酒樓,上馬車之前,顧云箏駐足望向樓上。 一扇窗大開著,祁連城就站在窗前,也正凝望著她。 這便是塵世緣,不論情分深淺,總是聚散無常。 她笑著揮手道別,踏上腳凳,上車回府。 ** 冬日的夜色總是早早就降臨。霍天北回往正房時,下起了雪。鵝毛般的雪花紛紛揚揚,隨風飛舞在天地之間。這樣的場景,使得每所院落的燈光都充盈著暖意。 走在正房的抄手游廊里,春桃上前稟道:“侯爺,夫人在小廚房呢?!?/br> 霍天北便尋了過去。 暖暖的燈光之中,顧云箏正在做春卷,是今日章嫣教給她的。將小黃魚掐頭去尾,只用中間的魚rou。處理好的魚rou用春卷包起來,放到油鍋里炸,到顏色金黃時即可。 專注恬靜的神色,嫻熟的手法,這樣的她——“有時真不敢相信,你會變成現在這樣。”他走到她身側說道。 顧云箏在他說話時才發覺他進門來了,先是一驚,隨后才笑道:“變成這樣是好事還是壞事?” “這還用問么?巴不得你永遠是這樣?!?/br> 偶爾,她也會這么想。 霍天北又道:“明日我得去綏安,估計要十余日才能回來?!彼f話的時候,留意著她的神色,希望看到哪怕一點點的不舍,也希望她會說“我陪你去行不行”。 ☆、第47章 顧云箏垂了眼瞼,繼續忙著手邊的事,“要那么久?去辦什么事?” “四處轉轉,看看民風。把五百精兵送去哪里,分散在幾支軍隊中。” “那——”顧云箏側目看他,“我陪你去方便么?” 霍天北笑意溫緩漾開來,“自然?!?/br> “回房等著,”顧云箏把他往外推,“飯菜一會兒就好了。” 霍天北笑著回房。 第二日一大早,顧云箏吩咐丫鬟幫她手勢行囊,讓春桃隨行?;籼毂弊屗齻兂綍r動身,他去總督府還有些事。 顧云箏去了廚房,讓青杏傳話給顧衡:尋找云家僥幸逃生之人。 這是任何人都不敢承諾期限的事,青杏道:“茫茫人海中尋找,如同大海撈針,且不一定有結果,夫人要等的時日長遠?!?/br> “我可以等。”只要有一點點希望,她就不會放棄。 隨后,她去熠航房里,說了要與霍天北出門的事。熠航撅著小嘴兒嘀咕道:“又要跑出去?這次要幾天?” “十天。十天后一定回來。” “說話算數?” “算數?!?/br> “那好吧,你們去吧?!膘诤酱蠖鹊財[擺小手。這段日子,他有郁江南與章嫣陪著,而霍天北夫妻兩個陪他的時間卻有限,自然也就不是太介意他們離府。 顧云箏笑著回了房里,到了辰時準時動身。 就在走出院門時,祁安過來了,雙手遞給顧云箏一份信件。 顧云箏接到手里,收入袖中。 祁安微聲叮囑一句:“夫人,宮里來的信件,您要盡快看?!?/br> “是么?”顧云箏神色微凝,隨后點頭,對春桃道,“我回房一趟,你們先去前面等我?!闭Z畢,回到房里,將信件取出來凝神細看。 是云凝寫給她的書信,不過寥寥幾句: 近日常在御書房行走,看到諸多絕密信函,確信當初害云家滿門的罪魁禍首是霍天北。得知后每每夜不能寐,為你的恩情,今時已不知該何去何從。夫人若是明大義,殺jian賊,當不勝感激;若是心存疑慮,請速來京城驗看鐵證。 顧云箏如遭雷擊,心沉到了谷底,反反復復將信件看了又看,不愿相信。 怎么可能呢? 不能相信。 她甚至懷疑信件是別人仿造的,可字里行間的語氣是不能夠模仿的,這就是云凝的親筆信。 忽然間茫然不知所措。 該怎么做? 行程已定,在此時阻止或是稱病不去,霍天北一定會追究緣由。 還是要去。 她將書信收起來,又覺得不妥,索性燒掉,夢游一般出了房門。 青杏迎上來,擔心地問道:“夫人這是怎么了?” “沒事?!鳖櫾乒~擺一擺手,之后回過神來,“你也去,也跟我出門。快去收拾東西?!?/br> “是?!?/br> 離府后,霍天北策馬走在馬車旁邊,趕路也不得閑,聽幕僚說著公務。 乘坐馬車的顧云箏窩在軟榻上,閉目思索。 她遇到了生平最棘手的問題。 也懷疑云凝是無中生有,又很快否定。云凝就是有心要借她的手除掉霍天北,也不該選在這種時候——祁連城還未離開西域?;籼毂比羰堑弥耸?,第一個要殺掉的就是祁連城,使得云凝失去最得力的助手。 她只愿意相信是云凝弄錯了,因為他說過,他與云家慘案無關。 到底是誰在騙她? 偏偏又不能與他提及這件事,一旦詢問,他就會想到云凝,兩人就此敵對。 如果是真的呢?她真的不愿意去面對這個問題。如果是真的,她真就要與他同生共死了——殺了他,生涯也再無意義,不如陪他同赴黃泉。 眼下最該做的是去京城,去看看云凝所說的鐵證。 午間,她下車去,吩咐青杏幾句。 綏安是西域三省最貧瘠的地方,趨近時便會覺得地段越來越荒涼,人煙越來越稀少。 時近黃昏,一行人到了一個小鎮。隨行的五百軍兵在小鎮外安營扎寨。 霍天北帶著徐默去小鎮上轉了轉,回到留宿的小客棧,恰逢顧云箏去附近游轉回來。 “無事可做,就在附近走了走?!彼龗熘⑿忉尅?/br> 進到房里,有人奉上酒菜。 顧云箏吩咐人退下,起身執壺在手,拿過他手邊的酒杯,半是玩笑地道:“妾身服侍侯爺一回?!?/br> 霍天北笑問:“今日這是怎么了?” “不是應當的么?”顧云箏將酒杯送到他手邊,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我喝著看,點到為止?!?/br>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