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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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忍下的淚,隨著他一句句言語,再不由她控制。 她至此時才知,情意早已滋生,那份難過,是因為不舍。 舍不得離開他,舍不得遠離有他相伴的時光,舍不得結束這行程。 作者有話要說:有大半章是前一陣寫的,今天整理了好久,一并在這章放出來了。 ☆、第042章 顧云箏毫不猶豫地搖頭,“不要。” “為何?” “你給的東西,我都不要。” 要不起。 欠誰的都可以,利用誰都可以,他不行。說不清緣由,就是知道不行。 霍天北輕輕笑了,“的確是,我給你的,不論好壞,你都不肯要。” 顧云箏心酸難忍,卻不想多說什么,緩緩轉身,“那,我回房了。”身形一頓,將徘徊在心頭許久的話說了出來,“你好好歇息,眼底都是血絲。日后,對自己好一些。” 以后我對你好一些,你此刻高興一些,好不好? 她曾說過的話,毫無預兆地跳入心頭。那一刻溫柔婉約的女孩的樣子,清晰地浮現在腦海。 他的心,沒來由地抽搐一下。 那是疼么?是因為她而生出的疼么? 她丁點的好意,他都不能忘卻。 他盡心的善待,為何她就看不到? 她抬腳要走的那一刻,他展臂將她帶回懷里,深吸進一口氣才能言語:“別急著走。” 想冷靜地對待她,卻還是很快失去冷靜,他啞聲問她:“云箏,你的心是什么做成的?”怎么就焐不熱? “你有心么?”終究是不甘。 他的唇落在她眉心、眼瞼,“假的,這些是假的?” 他吮了吮她唇瓣,“這也是假的?” 他扣住她腰肢,“你把你自己當什么了?” 末幾句詢問,透著迷惘、無助,和脆弱。 “和我做戲的感覺好么?什么都發生過了再逼著我放手,感覺好么?”他沒輕沒重地揉了揉她臉頰,語聲倏然頓住。 她臉上有淚。 她哭了。 一路上忍下的淚,隨著他一句句言語,再不由她控制。 她至此時才知,情意早已滋生,那份難過,是因為不舍。 舍不得離開他,舍不得遠離有他相伴的時光,舍不得結束這行程。 顧云箏不無慌亂、尷尬地抬手拭淚,試圖別開臉。 霍天北卻捧住她的臉,指腹滑過那淚濕的臉頰,“為何?” “我——”顧云箏吸了吸鼻子,垂眸輕輕彎唇,“我什么都沒有,只有云凝、熠航。你說你余生的路,攔路者死——是我曾猜測到的其中一個結果。我再添什么都是天大的負擔,你累,我也累……如果你來日與云凝,或是與祁連城生死相搏,我該如何自處?” 她有些語無倫次,但是他聽懂了。他將她抱在懷里,反復摩挲著她的長發、鬢角。她一直是個孤單無依的孩子,想要的很多,怕的更多,所以情愿雙手空空。 “可你要去哪里?”霍天北低聲問她,“你獨自離開,能去哪里?給你人手也不要,要做什么?” “我不會有事,也不會試圖將熠航帶走。我知道你是真的疼愛他,我也不會照顧他。”顧云箏盡量自己語聲輕松一些,輕輕推他,“早晚有這一日,不如早一些。你一定會將云凝送到京城,我曉得。” 霍天北不肯放手,“我想你了怎么辦?” 低啞溫和的語聲卻帶來刺痛感,她悶聲道:“那,就想想我做過多少讓你堵心的事。” 他聲音更輕更柔,“那你呢?不會想我?” 顧云箏揚起臉,阻止淚水掉落,“我會多想想做過多少讓你堵心的事。”她語氣中終于有了深濃的歉疚,“我……根本不會照顧孩子,也不是特別喜歡孩子。看到了可以哄一會兒,幾日不見也不會很記掛。這些你該看得出。我不想……也不敢……生兒育女。” 沉默一會兒,霍天北問她:“日后也沒得商量?我等你想要敢要了,也沒得商量?” 顧云箏訝然抬頭。 “回答我。” 顧云箏很沒底氣地道:“分明是你要讓我走,只差直接把休書扔給我了。” 些許晨光透過窗紗入室,她的容顏映入他眼眸。霍天北輕笑,“你就這么聽話?” 顧云箏小聲道:“生兒育女,我覺得是件怎么想怎么沒必要的事。” “以往我也這么想,現在——有沒有皆可。”霍天北苦笑,“我只是氣你事先不與我商量,事后也無一句解釋。” 顧云箏凝視著他墨黑的眸子,抬起手來,手指描摹著他容顏的輪廓,“現在算是解釋了么?是不是晚了?” 霍天北眼中有了一點笑意。算解釋么?她只說了不喜歡小孩子,卻沒說為何。可是,似乎也夠了。 他星眸中終于又有了她已習慣看到的暖意,再無前幾日的寒意、冷漠、審視,神色中終于沒了忍耐、怒意和偶爾一閃而逝的迷惘、悵然。她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問他:“還想讓我走么?” 霍天北小小的刁難她一下,“你真想走?” 顧云箏環住他,只是應道:“你不改心意的話,就……” “怎樣?” “多抱我一會兒。”顧云箏深深呼吸,感受著他的溫暖、他的氣息。 “留下來。”霍天北擁緊了她,“與其讓你為禍人間,不如讓你折磨我一個。” 顧云箏笑了,輕輕呼出一口氣。 霍天北微微側臉,雙唇落下,卻是存了幾分克制。 顧云箏心頭微酸,明白他此時克制是因何而起。她迅速算了算日子,含糊詢問:“想我么?” “廢話。”他又氣又笑,“你呢?” “我?”顧云箏一臂勾住他頸部,一手解開他衣帶,“……我舍不得你。” 霍天北稍稍遲疑,有些事真是想想就頭疼嫌煩,只為一時放縱,她再去街頭尋醫問藥,不如相安無事。 “這幾日沒事。”在霍府的時候,青杏是過來人,曾告訴過她哪些日子不需服藥也無事,之后便是打趣道,“難不成你每次都是為了要子嗣?” 霍天北心頭一松,“每次都是為了要……”攔腰抱她走向牀榻,“你。”能有個孩子拴住她的話,也是再好不過——他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顧云箏滿含歉疚地看著他,“再給我些時間。” 霍天北安撫地啄了啄她唇瓣,“有這句話就好。”他就是這種人,有些話和他說明白,怎么樣他也能遷就,反之便是他無從接受的了。 晨光之中,他ji烈地要她。 她低低地喘息著,依附著他,一如極其溫順的貓兒。 ** 日已西斜。 霍天北右臂微動,覺出手臂被懷中人枕著,唇畔逸出心安的笑。 他睜開眼睛,斂目看著她沉睡的容顏。 她這些日子過得也很糟。她留意到了他眼底的血絲,卻不知自己沒比他強多少,小臉兒始終蒼白無血色。今日睡得這么沉,想來也是太過疲憊所致。 他從沒想過真正放手。 認定一個人何其不易,如何能做到拿得起放得下。 便是她離開,他也不會讓她消失在自己眼界。 只是有時候,人與人離得太近便無從估量心中情意。 他如此,相信她亦如此。 想看看自己究竟有多在乎,想看到她哪怕一點點的在乎。 只是無從料到,在他明知只是短暫別離的前提下,也無法忍受看她走。 而他也看到了她的不舍。 這就夠了。 只怕她當真是從骨子里無情的人,只怕再多的付出也不過是一場注定的失望。如果之前一切在她心里并無留下任何痕跡,那他也只能認命,這樣的女子絕非他能夠留下。 門外有腳步聲趨近,隨即響起徐默的語聲:“侯爺,用飯么?要傳令準備啟程么?” 霍天北思忖片刻,“稍后用飯。今日在此地歇息,明日一早啟程。”離京城越來越近了,皇上派來迎接云凝的衛隊就快到了,不需再夜間趕路。 徐默稱是離去。 顧云箏身形微動,清醒過來,睜眼看看天色,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額角,“竟睡了這么久。” “傳飯?” 顧云箏想到今夜晚間不必趕路,眨了眨眼睛,“我們去外面轉轉,看看有沒有好的飯館酒樓,好么?” 霍天北對此無所謂,“行。” 兩人利落地穿戴整齊,步出驛館時遇到了杜若菱。 杜若菱一眼就看出兩人已經和好,垂了眼瞼,恭敬行禮。 兩人俱是漠然頷首。走出一段路之后,顧云箏才問他:“她與沈二爺還隨行,妥當么?” “沒事。”霍天北解釋道,“家族中三起三落后家破人亡,他們不是獲罪之人,無人在意。不似三哥,如今只能留在西域。” “你似乎與郁三爺情分最重,與別人差一些。” 霍天北點一點頭,“大哥如今是商賈,很多時候只認錢財。至于二哥,看起來像是正人君子,偶爾卻是鬼鬼祟祟,不知在做什么。” 見他對沈燕西了解匪淺,顧云箏為之心安,笑道:“你近來讓他時時在眼前晃,也是想知道他到底在忙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