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沒等來預期中的夸獎,咕嚕小小地郁悶了一下,但還是乖乖地將那些碎rou和內臟收攏在一起,然后挖個坑埋了。 轉頭看看剩下的那幾只留住全尸的巨鼠,本著不浪費的原則,上爪,開啃。 咕嚕已經很少吃生食了,但這并不代表它不喜歡吃,偶爾逮到小些的獵物,而它又恰好有點餓的話,它就會直接生吃了。麥冬覺得動物吃生食應該是天性,所以便也沒怎么阻止。 但是,麥冬雖然知道它會吃生食,卻沒想到它連巨鼠也吃。 其實這完全是她先入為主了,在她的認知里,老鼠rou是臟的,是不能吃的。雖然現代時也聽過有些地方吃老鼠rou的傳聞,但只將其當成特例,完全不具有代表性,老鼠rou已經根深蒂固地在她心中貼上了“不能吃”的標簽。 但是,不說現代的老鼠能不能吃,巨鼠只是形似老鼠,其實跟老鼠完全不是一種動物,忽略它的長相,其實它跟長毛兔也差不多。 既然如此,為什么巨鼠rou不能吃呢? 麥冬毫不懷疑咕嚕會吃錯了rou,傻乎乎吃了有毒的rou。動物都有天生的避險本能,很少會犯下吃錯東西的錯誤。 念頭在心里轉了一遭,再看看正專心啃rou的咕嚕,麥冬的眼睛豁地亮了起來! “咕嚕,你喜歡吃這種rou么?” 咕嚕嘴里正塞滿了rou,正好是一只出生十幾天的小鼠,rou質鮮嫩可口,聽到麥冬的話,它一口咽下rou,大聲地說:“喜歡!” 麥冬瞬間想起一句話——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咕嚕吃巨鼠rou,那么她一直苦惱的冬天的食物問題就解決了。 巨鼠無疑是很適合養殖的,吃地雜,長得快,關鍵是繁殖能力超強。從母巨鼠兩次生崽來看,巨鼠的生殖周期似乎是兩個月,一窩能生好幾只小崽兒。取個中間值,假設一窩五只好了,那么只要養十只母巨鼠,兩個月時間就會多出五十只小巨鼠,一個月就有二十五只,這樣咕嚕就不用一直吃不新鮮的rou了。而且,如果把沒什么用的公巨鼠吃了,只留下一兩只繁衍,剩下的便全是能生小鼠的母巨鼠,就算最初只有十只母鼠,最后總會慢慢壯大,新出生的小鼠數量也就不止每月二十五只了。 而且看它們連那樣簡陋的廢棄巢xue都能一直待下去的懶散樣子,想來對居住條件也沒什么要求,只要在山洞旁邊再開一個洞xue給它們住就行,或者直接讓它們住在恐鳥一家以前待的那個山洞,到時只要定時打掃喂食就好了。 想到這里,麥冬恨不得馬上就就捉幾只巨鼠來養。 但她在山洞周圍唯一見過的巨鼠群就是眼前已經成為尸體的一家,不知道其他地方有沒有。 想到就做,她很快就把附近的幾座小山都搜索了一遍,但,結局是令人失望的,找遍了所有小山,她連一根巨鼠毛都沒看到。 想想以前也沒在這邊見到過巨鼠,只是上次去河口在對岸看到過,然后不久,山洞周圍就多出了那兩只巨鼠。麥冬猜測巨鼠的活動范圍都在對岸,只是這兩只不知怎么渡了河,然后又在山洞附近安了家,隨后才引出這一系列事情。 巨鼠是一定要養的,既然它們的大本營在對岸,那就去次對岸吧,剛好可以趁機探索一下。 將手邊的事都處理好,再騰出為巨鼠準備的山洞,麥冬收拾收拾行囊,再次踏上了去河口的路。 作者有話要說:為了應付嚴打,jj出了個新功能,邀請讀者審核文章,然后昨天我玩兒上了癮……看了n多平時不會看的*百合紅樓清穿等等等等,有時候還會審到以前看過的文,超級好玩兒。以及還見識了*各種令人哭笑不得的和諧詞,吃|屎、天|朝、太|祖這些和諧也就算了,我便是想不通為什么劉|胡|蘭和玉|器也會被和諧! ps,這章超級肥發現了么! ☆、第七十五章 麥冬早上出發,不到中午便到達了河口。 河口的景象一切如昔,似乎與她前幾天離開時沒什么兩樣。隔著白茫茫的河水望過去,對岸除了一片蔥蘢的草木,便是與岸這邊一樣的各種動物,但在具體種類上還是有些不同的,例如那散落在草叢中,灰色斑點一樣的巨鼠就只出現在對岸,這邊卻完全不見蹤影。 河水湍急,水流裹挾著泥沙匯入大海,水面上下無數獵食者張開牙齒靜靜地等待飽餐一頓的時機,若不做準備貿然渡河,無疑是給這些獵食者加餐的機會。 雖然麥冬會游泳,良好的體力也足以支撐到對岸,但她完全沒有考慮直接游過去,她還沒有能一邊游泳一邊應付河里的鱷魚尖嘴魚的神技。 最好的方法其實是坐在咕嚕身上飛過去,但去的時候還好,以咕嚕的速度,飛過河大概也就是幾分鐘的事,而它可以載著麥冬飛十幾分鐘。但問題是,回來的時候可是要帶著巨鼠的,載著麥冬一個人就很勉強了,再帶著十來只巨鼠完全是強龍所難。 再說咕嚕背上也沒那么多地方來安置巨鼠。 思來想去,還是扎個木筏比較靠譜。 扎木筏不算太難,河岸邊有茂盛的樹林和虬結的藤蘿,木筏的主體和捆扎的工具都能就地取材。麥冬和咕嚕花了半天的時間砍伐樹木和藤蘿,又花了半天的時間用這些材料扎出一個結實的木筏。 木筏扎地很寬大,寬五米,長八米,麥冬躺在上面能滾好幾圈,用的是足有麥冬大腿粗細的圓木,用韌性極好的藤蘿牢牢扎了好幾圈以確保不會散架。 為了方便回來的時候運輸巨鼠,麥冬又用剩下的藤蘿編了幾個簍子。 這些事情做好,天色已經全部黑透,對岸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清,麥冬只好找地方生火宿營,明天再渡河。 勞累了一天,麥冬睡得很沉,湍急的水流聲和夜間動物們稍顯恐怖的鳴吼都沒有驚醒她。 只是在半夜時似乎有什么聲音響起,幽幽遠遠,層層疊疊,水波般一波接著一波綿延不絕,仿佛從極遠的地方傳來,又似乎近在耳旁。 麥冬咕噥一句,翻了個身,埋進咕嚕懷里,轉眼又沉沉睡去。 而咕嚕卻在聲音響起的那一刻就睜開了眼睛。 透過用有破洞的皮毛扎的簡易帳篷,天上星子的點點微光傾瀉下來,落入咕嚕黑水晶般的眸子中,仿佛粒粒碎鉆點綴其中。 它望著帳篷頂部側耳傾聽了一會兒,龍臉上露出似懷念又似熟稔的表情,最后卻又通通化作了困惑。 恰好麥冬翻身滾入它懷里,它收回視線,伸出爪子擁緊懷中的少女,也閉上了雙眼。 在溫暖的晨光和鳥雀的鳴啾聲醒來,簡單洗漱進食后,麥冬將簍子和帳篷干糧等物放在木筏上,然后便和咕嚕一起推著沉重的木筏下了河。 木筏穩穩地飄在水面上,但很快,被驚擾了的水中居民圍攏上來。 謹慎而沉著的巨鱷尚在遠處觀望,貪婪的尖嘴魚已經一涌而上。它們布滿利齒的恐怖嘴巴對準木筏,在木筏周圍圍了一圈,似乎在研究木筏能不能吃以及哪兒適合下口。 麥冬搓搓手臂上冒出的雞皮疙瘩,裹著毛皮披風,撐著長長的木桿跳上了竹筏中央。 發現獵物的蹤跡,尖嘴魚們立刻興奮起來,雖然麥冬站在了竹筏中央,但兩三米的距離對它們根本不算什么。它們上下頜不斷合攏又張開,似乎馬上就要跳到麥冬身上,吸食她的血rou。 “噗通”一聲,咕嚕變成兩米多高的巨大身軀跳進了水中,瞬間激起巨大的水花。 麥冬手中木桿一點,木筏緩緩向前駛去。 有沉不住氣的尖嘴魚急忙要跳上木筏,卻被眼尖爪快的咕嚕一爪子拍暈過去,一邊拍魚,一邊用力推動木筏向前。 在咕嚕的推動下,木筏的速度大大加快,離弦之箭般行在水面上,大多數尖嘴魚都被拋在了木筏后,雖然又有新的圍上來,但有咕嚕在一旁盯著,沒等到達能跳上木筏的距離就被龍爪拍暈了。有尖嘴魚打咕嚕的主意,“啪”一聲跳到咕嚕身上就要咬,可是,沒咬到rou不說,還險些沒把那一嘴尖牙給崩斷了。 也有不長眼的鱷魚圍上來,下場依舊是被拍暈。 于是,在咕嚕這個最強保鏢的護衛下,一人一龍有驚無險地渡了河,十幾分鐘后,木筏終于劃到了對岸。 上了岸,麥冬將木筏拖到草叢中放好后便左右張望著。 晨光漸漸變得濃烈,明亮而熱烈的陽光照射在岸邊的草木上,渲染出濃艷至極的顏色,綠的更綠,紅的更紅,仿佛童話書中大片的顏料潑墨似得涂抹出的色彩。 紅日周圍的彤云逐漸散去,空中再沒有一絲云彩,平滑如鏡,蔚藍如海。天穹寬闊而高遠,映著同樣蔚藍而寬廣的大海,仿佛一塊巨大的藍水晶倒扣。 早上最為活躍的鳥兒們已經漸漸退場,林間草地上跳躍著晝行性動物們的身影,有麥冬熟識的浣熊,也有她不認識的其他生物。 但是—— 她讓咕嚕低下|身,爬上它的肩膀,然后又讓它站起來,坐在它肩上,霎時將四周的風吹草動盡皆收入眼底。 ——卻絲毫不見巨鼠的蹤跡。 她納悶地又仔仔細細搜尋了一遍,終于確定,這里沒有一只巨鼠。 草叢,樹林,所有的地方都搜尋過,但明明昨晚還到處可見的巨鼠,此刻赫然消失地無影無蹤。 與一窩不怕人的巨鼠比鄰而居幾個月,麥冬已經摸清了它們的大致作息。雖然她并未刻意追蹤觀察過,但一日三餐,從早到晚,它們總是準時出現在山洞口,想來也不是夜行性動物。現在雖然天色還早,但也已經有八點多鐘的樣子,她在山洞時可是天一亮就醒,七點左右便準備早餐,那個點巨鼠一家就早早出動了,沒道理岸這邊的巨鼠八點多了還在睡懶覺。 麥冬不死心地將搜索范圍擴大,連岸邊更深處的樹林都找了一遍,卻還是沒有發現巨鼠的蹤影。 但是,雖沒找到巨鼠,卻還是發現了一點東西。 按理說,樹林中自然應該有野果,但麥冬一路搜索下來,不管是在樹上,還是藤蔓,或者草稞子上,連一顆能吃的野果都沒看到。 僅有的果實幾乎都是不能吃的。 不僅是植株上沒有,連植株周圍都沒有。通常來說,植株下會零星散布著一些果實,這些果實要么是熟透了自然脫落,要么是因為病蟲害而早早落果,還有一些被鳥雀等啄食,卻沒有被啄食干凈,剩下部分果rou還附著在果核上的。 自然情況下,植株周圍,尤其是黃杏那種結果量大,果子也比較大的果樹周圍都會有些落果。麥冬看到了黃杏樹,卻同樣沒在樹下找到一顆落果。 ——簡直就像蝗蟲過境一般。 但除了野果外,枝葉樹干卻都沒有少,好像這是一群挑食的、只吃野果的蝗蟲。 但事實上當然不可能有這種蝗蟲。 相比蝗蟲,更像是人類——或者說智慧生物——才能干出的事。 麥冬瞬間就想到了海龜沙灘被偷走的那些野果。 喜食野果,不似一般動物的智商,這兩個線索讓她立刻就斷定了兩件事之間的聯系。 本是為了捕捉巨鼠而來,結果巨鼠不見蹤影,卻意外地再次發現偷果賊——也就是神秘的智慧生物的線索。現在想想,巨鼠的突然失蹤會不會跟“它們”也有關系?一時間,麥冬有點不知所措了。 敷衍地再搜索了一會兒,麥冬回到了岸邊。 岸邊還是不見巨鼠的蹤影,而這時已經快到中午了。 麥冬看看天色,選了一個有樹蔭的空地,將早上拆開放好的帳篷又支了起來,彎腰鉆進了帳篷。 但很快,她又鉆了出來,生火壘灶準備午餐。只是,腰間一直不離那只狼牙棒。 多想無益,該來的總會來。與其因未知而惶惶終日,不如直面迎擊,來個痛快。 她有自信,就算不能大獲全勝,全身而退還是沒問題的。這自信來自她對咕嚕的信任,更來自對自己的信任。 她數月的辛苦可不是白練的。 吃過飯,在帳篷里午睡片刻,待精神完全恢復后,麥冬握緊狼牙棒,與咕嚕一起繼續探索周圍環境。 她不敢往叢林深處走,那里不僅毒蟲眾多,地形也不利于她實力的發揮,萬一不敵時想逃跑都不方便。 因此她便沿著海岸走,岸邊的石林、沙灘和矮樹林是搜索的重點。 她也不知自己具體在搜索什么,巨鼠、偷果子的智慧生物,還是緊緊一點不對勁的地方。 她將走過的地方都仔細觀察一遍,發現看上去有些異常的情況便在心中默記下來,再將所有的情況仔細對比,看是不是真的異常。 排除了一些之后,還真的有些蛛絲馬跡被她找了出來。 腳印、食物殘余,還有少數制作簡單,似乎是一次性的木石制品。 所有種種,都表明了這里的確智慧生物在活動。 她搜地仔細,因此進程并不快,打半個下午過去,才走了不到五千米。看著日影漸漸西斜,為了在天黑前趕回河口,她帶著那些木石制品往回走。 才走了沒一會兒,天空中忽然飄起一股水波般的聲音。 悠遠綿長,不絕如縷,不生不滅,不增不減,宛如佛前梵唱,加持無限念力,裹挾諸般祈愿,催動佛前凈水蓮花次第開。 只是,又比梵唱古樸一些,哀傷一些,仿佛洪荒中的遠古先民拜月祈禱,獻出所有一切祈求空虛的祝福。 麥冬被聲音蠱惑,不由駐足傾聽,面上露出迷惘的神色。 半晌終于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心中不禁一陣后怕:太可怕了,簡直就像神話中以聲音迷惑過往船只的海妖塞壬,如果在她沉迷其中的時候被偷襲,她肯定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