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當初咕嚕失蹤,回來時,不僅身體上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還有了以前所不具有的能力,除了冰刃,還有只在她眼前使過一次的避水。 而且它還有那種紅色的小珠子,可以讓她吃了后也能避水,她記得當時咕嚕拿出了很多,足足有幾十上百顆,她只吃了一顆,其余的不知道被咕嚕放哪兒了,但肯定沒有被扔掉。 她看著咕嚕的眼神簡直就像看著一座金山。 “避水?” 咕嚕有些不解地重復,這個詞還是它第一次聽到。 麥冬雙手比劃著解釋了一同,就看到咕嚕露出了然的表情,然后羞澀地一笑,又是在她完全沒有察覺的瞬間,突然伸出了雙爪,雙爪中間捧著的,正是那種紅色的避水珠。 “冬冬,給你!” 它笑瞇瞇地將避水珠捧到她眼前。 咕嚕給地太大方,麥冬卻突然有點不好意思了,畢竟是咕嚕的東西。她只捏起一顆,翹起腳,摸摸咕嚕的頭,“還是咕嚕保管吧,有需要我會問你要的?!倍宜才伦约罕9懿缓冒。f起來,咕嚕到底是把東西藏到哪里了呢? “咕嚕,剛剛,這個珠子是在哪兒的?” 咕嚕歪歪頭,有點不理解為什么麥冬會拒絕,不過它一向聽話,乖乖把爪子收回去,聽到麥冬的問話,動作便頓了頓,忽然道:“這里?!?/br> 隨著話聲落下,爪中的避水珠也消失了。 麥冬瞪大了眼睛。 她清清楚楚地看到避水珠在一瞬間消失了。 腦子里瞬間冒出一個詞:隨身空間。 穿越常備金手指啊!難道她也終于有幸享受這項穿越福利了么? 隨身移動小倉庫,隨身移動農場,加速植物生長,無論動植物口感都比外界的好上幾百倍……想想隨身空間的好處,麥冬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如果有這么一個隨身空間在,她完全可以在這個世界橫著走! 然而事實證明,想象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麥冬停下收集木炭的計劃,花了一個小時去研究咕嚕的“隨身空間”。 但無論她怎么嘗試,都無法將哪怕一顆小石子放進咕嚕的“空間”,唯一能放進去的,只有那種避水珠,而且還只有咕嚕能放進去,她根本不知道空間入口在哪兒,也不知道怎么放。 確定無緣空間后,麥冬小小沮喪了一下,但很快振作起來。 空間有當然好,沒有卻也沒什么大不了。 沒有空間她也活到現在了,不是么? 作者有話要說:這部不會出現空間的啦,不過下部可能會有,提醒一下,好像有很多小伙伴雷空間【為什么呢? ☆、第六十一章 有了避水珠,收集木炭的工作就進行地順利地多了。 一顆避水珠大約能維持兩個小時的效果,但很多時候,麥冬根本用不上避水珠——咕嚕本身就能避水,她只要緊挨在咕嚕身邊就可以了。 砍樹也很簡單:被燒得焦黑的樹干,咕嚕爪子揮幾下,樹干斷成整齊的幾截,剛好方便放入藤筐。于是一人一龍分工,咕???,麥冬撿,效率非常高。 幾座山的樹木數量巨大,將帶去的兩個藤筐都裝滿也才只清理了一小片地方。一人一龍往返許多次,到傍晚時,撿回的木炭已經將山洞能放置雜物的地方都占滿了,但山上還有大面積的燒焦的樹木。 第二天繼續掃蕩被大火焚燒的山頭。 忙碌了整整三天的時間,客廳、儲藏室、原本為咕嚕準備的臥室都堆滿了木炭,麥冬又指揮咕嚕將儲藏室擴大了將近一倍,這才將幾片比較集中的木炭都收集了,至于其他零零碎碎邊邊角角的地方就實在沒有余力了。 如果這些木炭都能夠正常燃燒,足以支撐一人一龍一年的燃料所需。 第一天的時候,麥冬就挑出一些木炭放在灶臺旁,借用火的溫度將木炭上的水分烤干。當然這要注意距離和程度,靠太近將木炭點燃就搞笑了。 好在,烤干后的木炭能夠燃燒,而且真的比干柴燃燒的時間更久一些。 木炭數量太大,不可能所有的都按照這個辦法烤干,不過好在也不急用,麥冬就分批將木炭在客廳攤開陰干,還將冰室里的大石板拖出來,石板上擺放木炭,下面用火燒,待木炭中的大部分水分蒸發后就換另一批,剩余的水分則等待慢慢陰干。這樣每天做一點,用不了多久就能將所有的木炭都整理完畢。 看著灶臺中火苗小小但很穩定的木炭,麥冬瞬間覺得這幾天的辛苦有了回報。 但是想到那些被淹沒的蔬菜和果苗,她瞬間又郁悶了。 這三天中,大雨仍舊一刻不停歇,小湖的水位一漲再漲,最終完全將菜園淹沒,果園也變成一片汪洋,根系淺些的果苗都像浮尸一樣飄在水面上,完全絕了她雨后挽救的心。 但事實上,大雨的危害還不只是淹了她的菜園和果園,臨湖的許多低矮些的小樹都已經被淹沒了,原本恐鳥棚的地方也被完全淹沒,因此即便小恐鳥已經完全康復,她也不能像咕嚕兌現當初的諾言,讓恐鳥一家一痊愈就搬出山洞,這使得咕嚕怨念不已,盯著恐鳥一家的眼光簡直要化成實質。 第三天收集木炭的時候完全是依仗咕嚕的避水能力,有水的地方她就坐在咕嚕身上,咕嚕就像滑冰一樣從水面滑過,到沒水的地方再停下來。而沒水的地方也只有山上,所以后面兩天收集的木炭基本都是山上的,山下的基本都已經被淹地只看到一小截焦黑的樹梢。 麥冬終于明白為什么山下的樹都那么矮小,看起來沒生長多少年的樣子。還有海邊的樹木,也大多都是些小樹,完全不像剛來到這個世界時的那個森林,樹齡成百上千年的都隨處可見,這里的樹木連樹干的皮都還是青嫩的。 如果每年都有這么一場曠日持久的大雨,樹木能長得起來才怪了。說不定那些小樹都是在春季長出來的,畢竟這里的春季那么長。 樹木的事不用她擔憂,如果這是這里的自然規律,那么生物總會有適應的方法,她擔憂的是:山洞有可能被淹沒。 到現在,水位離山洞口已經不到十米了。 原本山洞口距山下的垂直高度約為十五六米,中間是一條長長的坡道,麥冬還用碎石子鋪了路。但現在水已經漫到了石子路的中段。 這樣不到十米的高度,實在不能讓麥冬安心。 她讓咕嚕馱著自己去了海邊一趟。 海邊的情況卻更加糟糕。 寬廣的海面上掀起巨大的風浪,遠遠地就看到海獸的身影在白浪間時隱時現,其中就有那種海蛇,它們一躍數十米,在風浪中仿若龍穿云海。海浪拍打著礁石,濺起無數晶瑩的碎沫,無數的小型海洋動物被巨浪卷到岸上又被帶回海中,小型海鳥的蹤影也幾乎消失,只有少數幾種海鳥和翼龍還在風浪中覓食,它們鼓起雙翼,被飄忽不定的狂風吹地身形不穩,必需不停地調整著方向。 仿佛一鍋翻滾的沸水,嘈嘈雜雜,熱熱鬧鬧,是大自然肆意表現自己的秀場。 麥冬坐在咕嚕肩上遙望海邊,明知海水和雨水都進不到咕嚕身周,也不可能落在她身上,她卻總覺得臉頰上有雨水的冰涼。 海龜沙灘完全被淹沒,海岸邊的稀疏樹林也被淹了大半,再往上便是當初發現恐鳥的樹林了。 麥冬仔細觀察那些樹林,終于發現,兩片樹林之間似乎有一道分界線?靠海洋這一邊的樹木又矮小又稀疏,樹齡也不長,明顯是新長出來的,靠岸一邊的樹木則茂密許多,年輪也久一些。這條分界線并不明顯,水平地圖上也不是一條直線,但在垂直高度上,它們卻是嚴格地在一條直線上的。 麥冬不禁睜大了眼睛。 蔓延的海水距離這條線還有約五米。 這是否意味著,往年海水最多只到這個高度?如果每年的降水規律的話,今年應該也是差不多到這個高度,麥冬預估不出還要多久海水才能漲到這個高度,但起碼她看到了雨停的希望,連續數天的暴雨幾乎讓她產生雨再也不會停的錯覺。 而且如果只是再上漲五米的話,山洞還是不會被淹沒的。 得到了想要的結果,麥冬返回山洞,安心等待雨停。 等待雨停的時間,她基本都在烤干木炭,因為集中精力做一件事,沒幾天就將大部分木炭都烤干。 其他零碎的時間她也沒閑著,搶救回的大蔥和花椒苗栽地太擠,她又騰出一個石槽,分間距重新種上,但由于沒有陽光,不論是大蔥還是花椒苗都徒長地厲害,高高瘦瘦弱不禁風,但這卻不是她可以努力便能改變的了。 再剩下的時間,她都在努力跟咕嚕交流。 經過幾次事件,她發現自己對咕嚕了解地還是太少,也從來不主動思考它的一些異常,尤其牽扯到咕嚕的種族時,由于不想咕嚕離開的自私心理作祟,她總是下意識地逃避問題,因而忽略了許多本來可以察覺的東西,加上咕?,F在已經可以基本流利地對話,許多事她都可以向它詢問,但她卻很少主動詢問,因此直到現在,她所了解的關于咕嚕的事情,大多都還只是猜測。 但交流進行地卻不算太順利。 咕嚕雖然已經能流暢地與她通話,但很多事情它自己也不清楚。但好歹,她搞清楚了很多關于龍族的事。 咕嚕的講述順序有些顛倒,表達也不夠清楚明晰,許多時候都要停下來想一想,有時還會突然停下來,然后跳過正在講述的部分,開始講其他的事情。 好在,麥冬能夠聽懂。 講述從咕嚕的誕生開始。 它其實已經不能很清楚地記起誕生時的記憶。它說,它誕生在一座巨大的山峰上,給予它生命的是一條優雅而驕傲的巨大黑龍。誕生后,它孤零零待在一個滿是熔巖的山洞里,它待了上百年,終于等到了又一顆蛋,然后保持著每百年一顆蛋的頻率,一直到它離開山洞,熔巖山洞中加上它一共有五顆蛋,但這并不是這些年中誕生的所有龍蛋,在它之后進入山洞的兩枚龍蛋早就已經孵化,反而是最早誕生的它,還一直維持著蛋的模樣。 它偶爾聽到巨龍們討論,討論大陸上有討厭的物種挑釁龍族的威嚴,但很快,巨龍們討論的話題變了。它們討論海水上漲,海水淹沒了大陸的許多地方,同樣淹沒了龍山的部分,龍山上徹夜不熄的熔巖流漿正在漸漸減少。 然后直到有一天,那條給予了它生命的巨龍,它的母親,將它帶出了山洞,帶到了他們最初相遇的那個熔巖山洞。 之后的許多年中,它再也沒見到它的母親。 麥冬是它在熔巖山洞見到的第一個生物。 講完這一段,咕嚕的情緒有了明顯的低落,它變成小小的一只,爪子抱著尾巴,將自己縮成一團,仿佛還是一顆蛋的樣子。 麥冬的心不可抑制地疼了起來。 與此同時,還有一股強烈的憤怒——對給予咕嚕生命的,那個被它崇敬和向往著的巨龍的憤怒。 雖然咕嚕沒有說,但她感覺的到,那絕對不是多么美妙的經歷。 上千年的時光,它一直孤獨,沒有任何生靈陪伴,哪怕是沒有離開種族前,似乎也沒有多么快樂。 它絮絮地說著其他龍蛋的母親來看望自己的孩子的過程,說它們怎樣小心翼翼地將龍蛋抱在懷中,陪龍蛋游戲玩耍,為龍蛋講述外界的精彩。但它卻沒有提及一次自己的母親來看望它的過程——除了最后那次。 她伸出手,將縮成一團的小動物緊緊地抱在懷里,一遍遍撫摸著它的背脊。 她一直沉浸在自己離開家人的悲傷,卻從沒有想過,一直陪伴她的咕嚕,也有著那樣的經歷。 他們不同的地方在于,她曾經擁有過,而它卻連擁有都不曾擁有。 得到再失去,和從未得到,她不知道哪一種更悲慘。她只知道,這一刻,她心疼懷里的這個,孩子一樣的幼龍。 講過了誕生,接下來就是那次不明不白的失蹤。 海底、龍山、堆積成山的海獸尸骨、吸引它前進的引力和排斥它的斥力,待咕嚕艱難地將這些一一講出,麥冬心里冒出了無數疑點。 巨大的山峰被海水完全淹沒,而且已經龍去山空。 巨龍去哪兒了? 咕嚕只說——它們“不在了”。 不在了又是什么意思?是死了,還是離開了? 麥冬不相信那樣強大的種族會輕易死去,因此她比較傾向于龍族集體搬遷了。但搬到哪兒了?而且,為什么沒有帶著咕嚕一起走?即便咕嚕的母親再不喜它,也不至于刻意拋棄它吧?但聯系咕嚕前一段描述,她不得不相信,它的確是被刻意拋棄了。 為什么龍山周圍會有成山的海獸尸骨?而且還都是大型海獸的尸骨?如果是龍族的威壓尚在,那為什么沒有小型動物的尸骨?生物都是趨利避害的,有無數前車之鑒在前,為什么還有無數海獸紛紛送死?難道龍山中有什么吸引著海獸? 最讓她不解的一點,龍山為什么會排斥咕嚕的靠近? 根據咕嚕的描述,它是被海流帶到了龍山附近,然后被冥冥之中的吸引力吸引到龍山,但到了龍山一定距離后,它卻開始寸步難行,強行靠近便會被巨大的龍威壓制地根本無法動彈,甚至可能像那些海獸一樣葬身海底。 龍族的故居為什么會拒絕自己后裔的進入?如果說無法識別,咕嚕一開始根本不會感受到那股引力,又排斥又吸引,簡直就像龍山的威壓系統除了故障,無法正確辨別咕嚕的身份。 但麥冬不覺得龍族會鬧出無法辨別這種烏龍。 如果龍山本身沒問題的話,會不會問題出在咕嚕身上? 麥冬忽然想起咕嚕敘述中的一句:“水長高了,山泡在水里,火走了”,之后,咕嚕就被送到那個他們相遇的熔巖洞x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