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
思慮間,不遠處傳來隱隱約約說話聲,窸窸窣窣,聽不太清。她咬著牙,小心翼翼的挪動著身軀,和地面上的石子做著斗爭。 痛,前所未有的疼痛鉆入她的身體,挪動幾步,她無法忍受,停下前進的動作,身體伏在地面上彎曲成一團,貝齒死死的咬住下唇,以防自己會忍不住叫出聲。 想要爬到前面去,以她的這種速度絕對不是一時半會兒,況且地上這么多石頭,她看不見,偶爾碰到,她怕會因為忍受不了疼痛而驚叫出聲,到時候引起綁匪的注意就完了! 最值得慶幸的是,今天突然變冷,讓她穿的衣服比較厚,要不然,她的身上一定被地上的石子劃破了吧! 斷斷續續的談話聲越來越清晰,但具體內容她還是聽不太清楚,為了能逃出去,她只能咬著牙繼續往前挪動著身軀。 等她能聽清對方的談話時,早已累得滿頭大汗,躺在地上身體已然麻木,不知道身上會有多少地方被石頭撞青。她無力的趴在地上,身子蜷縮在一團,閉著眼睛認真聽著他們的談話。 “那賤人什么時候能醒?”是個女人的聲音,帶著一股嬌媚的勁兒,不用看,也能猜到一定是個美人。 嬌媚?這聲音好熟悉啊!賤人?明顯是說她吧!到底是什么人這么恨她? “估計快了,藥效差不多了。”回答這話的是個男人,從聲音上判斷估計年齡在五十歲左右。 女人冷冷一笑,美眸中閃過一抹狠戾,輕聲道,“讓你找的人找好了嗎?” “放心,這世上美男子不好找,那種粗俗大漢到處都是!” 女人聽后滿意的點頭,囑咐道,“呵,那就好!你先走吧,有什么事我再聯系你,切記我們之間的約定。” “放心,如果出了什么事,都是我們兄弟幾個做的,不關你的事兒。”男人堅定的保證。 “嗯!” 白小悠聽著他們的談話,只覺得毛骨悚然,大滴大滴的汗珠從額頭滾落,這一刻,前所未有的恐懼感襲遍她全身,顫抖著唇,死死咬住,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響。 她不能哭,不能!從他們的談話中可以判斷出,他們要的好像并不是錢那么簡單,那么就是要她的命了? 那女人的聲音聲音太過于熟悉,是誰呢? 忽然,大腦像是被一道奇異的光注入,讓她差點兒被這個答案驚呼出聲! 是她?為什么……難道她知道自己和慕長軒的關系,想要報復? ------題外話------ 今天精神狀態不好,起來太早,因為怕停電,偶是三點就起來碼字,斷斷續續停了幾次,還好,這個時候沒停電,先就這么多吧,比平時少了一千字,望親們見諒! 抓小悠悠人是誰,猜對有獎哦! ☆、134 偏執的報復! 夜半時分,寒風更加凜冽,細細綿綿的雨從天空中飄散下來,在路燈的照耀下,像是一層薄紗,唯美而浪漫。 男人高大的身軀站在陽臺上,負手而立,一雙比夜色更深沉的眸子帶著涼涼的寒意,刀削般的面容上滿是焦急擔憂的神色。 偶爾刮起的寒風,生冷刺骨,打在他冰冷的面容上,毫不留情的鉆進他的頸脖,那冰涼的觸感,像一把尖銳的刀,狠狠刺進他的心窩,心疼得幾乎昏厥。 而他依然如一尊雕塑般的佇立在原地,渾身散發出一股渾然天成的霸氣。可終究,他眸子里的哀傷難以掩蓋,直直的望著前方,好像在期待什么。 她會在哪個方向呢?前方一片朦朧,一如他的心境,沒有一絲線索,迷茫一片! 下雨了,天氣愈發寒冷,她會凍著么?膽小的她,一定嚇壞了吧,那些人會對她使用暴力么? 一切的一切猜測令他神情緊繃,臉色更加暗沉冷冽,大手背在身后,緊緊的攥在一起,一雙陰鷙的眼眸迸射出最為狠戾的蕭殺之氣,仿佛要將所有的一切摧毀,整個人簡直快逼瘋了! 送走了林亦飛和程佩歌,依然找不出任何線索。他實在難以忍受白小悠突然失蹤的事實,瘋了般的沖出去,開著車在大街上狂飆,幾圈下來,不但沒有緩解心里的壓力和痛心,反而讓他更加疲憊寒心。 此刻的慕長軒面色陰沉得幾乎要滴出血來,一顆心更加的惶恐不安,為什么連一個突破口都不肯給他,他該怎么辦? 一向精明睿智的他,從來沒有這般無助過!高大的身影一動不動的佇立在陽臺,那眼里的沉痛與寂寥那般明顯,和以往冷漠無情的他極為不符。 慕長軒現在可以確定,擄走白小悠的人不是慕易川和蘇蓉,從杜家出來,他就一直在查證這件事,最終他排除了他們的嫌疑。 究竟是誰?如果不是他們,那么會是一個巧合么,碰上了真正的綁匪純碎為了劫財?可這么久了,他根本沒收到勒索電話…… 細密的雨,在路燈的襯托下飄落在地,映入一雙涼薄的眸子里,像是撒下了一地的碎金,一如他碎掉一地的心。 如果天亮之前還沒有她的消息,他會瘋掉吧! 要不是白瑜塵突然到訪,慕長軒很有可能會獨自站在陽臺一個整晚。想著白小悠在外面受苦,他的心就一陣陣抽疼,唯有和她一樣忍受著寒風的肆掠,他的心才能稍稍平衡一些。 白瑜塵已經有好些日子沒白小悠的消息了,今天下午打電話想約她出來,可電話一直打不通。沒辦法,他只好找慕長軒,哪知得到的卻是白小悠失蹤的消息。 心里的那個急呀,沒有片刻的耽誤,立馬直奔慕長軒的公寓,這個時候,他哪里還有心情顧慮慕長軒待不待見,一門心思撲在白小悠身上。 得到這個消息,他已經派人去四處打聽,沒有什么明確的線索,但剛剛在來的路上,他倒是想到有可疑之人。 這個時候只要和白小悠曾經接觸過的人,都會有嫌疑,況且那個女人曾經和白小悠在慕氏發生過不愉快,他越想越覺得蹊蹺,不管怎樣,這事兒他得著慕長軒求證。慕長軒是當事人,應該很清楚之前發生了什么。 慕長軒看到他來,俊朗的面容上看不出一絲情緒,之前兩人因為白小悠鬧了點兒不愉快,想要慕長軒給他好臉色看,當然不可能,但礙于他是白小悠的親生父親,他也不能表現得太過分,繼而一直保持著不冷不熱的態度。 兩個人沒有客套的問候,白瑜塵倒也不計較,直接切入主題,對慕長軒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慮。 “你是說蔣怡玲懷上了你的孩子?”慕長軒問這話的時候,幽深的眸子里閃過一抹幽光,像是想到了什么,但一時他還理不太清楚。 蔣怡玲,之前因為算計白小悠,他毫不留情的開除了她,而且還像多家公司交代過,誰收留了蔣怡玲便是和慕氏集團過不去。 他當時真是氣極了,如果不是他將白小悠從楊盡天手里救出來,后果不堪設想。試問,他怎么能容忍傷害白小悠的人繼續留在a市,他的目的就是要把蔣怡玲趕出a市,沒想到她會勾搭上了白瑜塵。 一個年輕的女人將心思放到一個事業有成的老男人身上,無非就是為了某種利益,像蔣怡玲那種假裝清高的人,肯定無法忍受他當初對她的絕情,莫非她想要通過這件事報復? “是,這事我一直覺得蹊蹺,前些日子我給了她一千萬,想打發她走,她卻說想把孩子生下來。這個不是重點,重要的是,她當初進入白氏是因為沒有一家公司肯錄用她,不得已,找到白靈萱幫忙才讓他來我公司擔任秘書一職。”白瑜塵將自己所知道所懷疑的完全告知,唯獨沒有問當初慕長軒是因為什么要解雇蔣怡玲。 大家都是聰明人,話點到為止,相信說到這些慕長軒會明白。 白瑜塵也是最近才知道蔣怡玲之前和白小悠有過節,要不然他也不會突然改變主意讓蔣怡玲打掉孩子。自從得知白小悠是自己的親生骨rou,他一顆心全放在白小悠身上,只希望她能原諒自己這么多年的虧欠。 想打掉蔣怡玲的孩子,也是因為怕將來那個孩子出生會對他們姐弟不利,他在想,蔣怡玲很有可能知道了白小悠的身份,新仇舊恨加在一起,做出瘋狂的報復。 白瑜塵后悔啊,當初蔣怡玲來公司,那時他還不知道白小悠的身份,每天為繼承人的事情發愁,和蔣怡玲整天糾纏在一起,做出了最荒謬的事。如果這事兒真是蔣怡玲做的,白小悠沒受到傷害還好,要是遭遇到什么不測,他該怎么活,死后又該拿什么向陳慧交代? 兩個男人分別陷入了深思,臉上的神情如出一轍,白小悠在他們二人心中,都是生命里最重要的人,除了偶爾發出的嘆息聲,客廳里靜得可怕。 慕長軒聽了白瑜塵的敘述,一張冷峻的臉緊繃得如同千年不化的冰山,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幽深的眸子寒光崩裂,全身冷意彌漫,讓周遭的空氣更加冷冽緊張。 如果蔣怡玲此刻在他面前,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上前掐斷她的脖子。都是他的疏忽,才造成今天的這樣的惡果,要是白小悠有什么不測,他就是殺了蔣怡玲也難以補償白小悠所遭受的所有罪責。 “查查之前慕氏集團蔣怡玲秘書近日的行蹤,要快!”接著,他拿起電話對下屬慎重冷冽的囑咐。 他有預感,這件事和蔣怡玲脫不了關系!好在一切都有了頭緒,總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好,可他的擔心卻更加強烈了,女人啊,心狠起來如同一條瘋狗,他真的很擔心蔣怡玲會對白小悠做出什么過激的舉動。 “那我先告辭了,有什么消息一定通知我。”白瑜塵起身告辭,走之前還不忘對慕長軒交代一句。 慕長軒冷冷應承一聲,“嗯!” 蔣怡玲?她會有這么大的膽子,這么大的勢力么?如果真和她有關系,這背后一定有同伙,目標可能是他,他們只不過是想用白小悠來威脅自己,看來,他和白小悠的關系馬上要曝光了。 呵,他絕不會讓這些人得逞!想在這件事情上做手腳壓垮他,做夢! 自慕長軒離開后,杜家一直燈火通明,蘇蓉因為長時間的憋氣而昏了過去,慕易川一直守在她旁邊,雙眸一動不動的凝視著她蒼白無力的臉。 想了她這么多年,他是頭一次能有機會這樣安靜的看著她,守著她。 今天看到慕長軒為白小悠那般瘋狂,一如他當年對蘇蓉的情義,就會讓他覺得心酸。他在想,當時慕長軒真的不選擇放手,他會狠下心開槍打死他么? 當然不可能,他只不過是想拿槍逼迫慕長軒放了蘇蓉,卻沒想到慕長軒更加激動。 女人果真是禍水,這一輩子他為了蘇蓉做了多少不理智的事,cao了多少次心,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慕長軒也像他一樣,為一個女人瘋狂。 今天的這件事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慕長軒為白小悠已經失去理智,竟然想要掐死自己的母親,如此偏執過激,他決不允許。 太過于留戀情愛,是男人最大的弱點,他怎么可能讓這樣致命的弱點存在在慕長軒身上?此刻,他到希望,白小悠能遭遇不測,只要她死了,對所有的人都好! “錦兒放心,你姨媽是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的。”蘇青焦急的在客廳里來回踱步,看著女兒六神無主的樣子,心疼壞了。 她剛才從女兒口中得知慕長軒愛上了別人,一開始她還不信,但仔細想想這些日子發生的事,她又不得不信。 當初如果知道杜瑜錦這般離不開慕長軒,她就是死也不會阻止他們在一起,還親手殺了他們倆人的孩子。這事兒,她一直以為慕長軒和杜瑜錦不知道,所以這些年來,她在慕長軒面前一直表現得理直氣壯。 杜瑜錦呆愣的一笑,整個人仿佛癡傻了般,吶吶對蘇青吼道,“放心?你們都讓我放心,可是到頭來呢,他還是走了!都怪你,當年要不是你反對,我就不會太任性,我和表哥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都是蘇青,當初她說要讓慕長軒磨練磨練,以證明自己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可到最后卻硬生生的將他逼走了! “我是為你好,當時以你們的關系,我怕你跟著他會受外界的輿論,哪里想到他完全有能力將這樣的事處理好啊!一切只能怪你表哥城府太深,連我都被騙了。”蘇青想起這些,氣得忍不住在原地跺腳。 說到底,慕長軒還是跟她不親,不相信她。不然她怎么連蘇老爺子死之前,將所有財產轉移到慕長軒名下這件事都不知道?她一直以為蘇老爺子會將所有留給蘇蓉,而慕長軒分得的只是一部分,他們母子不和,蘇蓉恨透了慕長軒,怎會將名下的財產交到慕長軒手上呢? 所以,她一直以為慕長軒沒有什么實力,不能給杜瑜錦幸福。倒是完全沒有料到那個男人會拿著那些錢創辦了自己的公司,還在商界混得風生水起。 之前她聽杜瑜錦的父親提起過天盛集團,那家公司在短短幾年飛速發展,她當時還在想到底是誰會這么有本事,能將一家小型的公司在幾年的時間飛速擴展。當她得知天盛集團的幕后老板就是慕長軒時,震驚得一直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那時她還在倫敦,杜瑜錦早就得知慕長軒回a市的消息,一直吵著要回來a市。如果是以前她一定會阻止,可知道真相后,她反而催促著杜瑜錦快些回a市。 本以為他和杜瑜錦會和好,哪知半路搞出這么多事兒,真是一點兒也不讓她省心。無論如何,為了自家女兒的幸福,她不能讓慕長軒娶別人。 “總之我無法忍受他愛上別人的事實,一定要讓白小悠那個賤人消失!”杜瑜錦呆若木雞的面容上突然一冷,整個人仿佛又恢復了活力般,憤恨的詛咒著。 “咳咳……” 二人聽到咳嗽聲,紛紛望向樓梯口,慕易川從樓上下來,臉色平淡,一副什么都不知道模樣。 杜瑜錦尷尬的笑了笑,隨后轉移話題,“姨父,姨父,姨媽怎么樣了?” “睡著了,受了驚嚇,讓她好好休息一下。”慕易川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笑著寬慰道。隨后對蘇青禮貌的打了聲招呼,便離開了杜家。 杜瑜錦?既然有人做鋪墊,他為何還要做惡人呢! …… 細雨如絲,清脆的細碎聲聽在白小悠耳里如同最哀傷的音樂,漸漸喚醒她沉睡的意識。 因為下雨,周身的空氣變得無比潮濕,白小悠蘇醒的瞬間,淅淅瀝瀝的雨絲伴隨著寒風席卷而來,凍得她蜷縮在地上的身體直哆嗦。 昨晚,她偷聽完綁匪的談話,本想一直裝睡,卻沒想到一睡就睡到了現在。 夢中,她好像看到了慕長軒那張俊朗的臉,她想上前觸碰他的臉,可無論她怎么努力都無法觸及,她一急,追著他的步伐,撕心裂肺的吶喊他的名字,可他卻除了給她一個冷漠的背影,什么都沒給她,最后他高大的背影越來越遠,直到消失…… 白小悠想,她是被這個夢嚇醒的吧!她在心里默念,還好,一切都只是夢,她相信慕長軒一定會很快找到她的。 想到他,白小悠的淚水自眼底悄然滑落,慕長軒知道她失蹤會不會很著急? 再次緩緩睜眼,周圍是一片廢墟,而她所在的位置是一處被人丟棄的破房子,四面破敗不堪。盡管外面的雨不大,可由于房子太過于破舊,細細的雨滴還是透過殘破不堪的瓦片飄落下來,偶爾打在她身上,使她的意志稍微清醒了一些。 她是太累昏過去了吧,否則天氣這么冷,怎么可能睡得著。 此時的她,身子無助的蜷縮在地上,因為太過于寒冷,她的身體不停的抖動著,一張清秀的小臉蒼白得可怕,眼里全是慌亂無措的神情,整個人看上去毫無生氣,吐出的氣息越來越微弱,身體里的力氣好像被抽離了般,讓她感覺自己快要死了。 凍了一個晚上,加上沒有吃東西,體力早已透支,即使現在不死也堅持不了多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