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蕭萌夢“噗”的一聲就噴了出來:“小丫頭,誰告訴你我要和你爸爸玩了?” 秦止側著頭將朵朵戳飯的手拉開,替她擦了下嘴,這才看向蕭萌夢。 “蕭小姐,今天的事我是被蒙在鼓里。” 蕭萌夢點點頭:“我也是。” “我暫時沒有給朵朵找后媽的打算。” “我也暫時沒有給你女兒當后媽的打算。” 秦止抿著的唇角略略放松,他端起玻璃酒杯,沖蕭萌夢微微一舉,蕭萌夢也舉起酒杯,禮貌地和他碰了下,淺淺地喝了一口,看向秦止:“不過秦先生,我發現我似乎挺喜歡你女兒,而且你的條件挺符合我的擇偶標準的,如果家里逼婚緊的話……” 蕭萌夢沖他露齒一笑:“秦先生到時就煩請多擔待咯?” 秦止也微微一笑:“拿凌宇9%的股份來換?” 蕭萌夢又喝了一口:“那不行,我追男人憑的是實力,不是錢。” 注意力又回到了朵朵身上。 朵朵正因為秦止沒搭理自己生著悶氣,看蕭萌夢看她也不給她好臉色看,吃完飯回去時,朵朵很認真地向秦止強調:“爸爸,我不喜歡那個阿姨。” 秦止正開著車,聽完含糊地應了句:“嗯。” 朵朵有些不滿意:“爸爸,你不要等我mama回來了嗎?” 秦止沉默了會兒,側頭看她:“小丫頭從哪兒學的這些東西?” “電視里都是這么放的啊,小朋友的爸爸或者mama不見了,他的mama和爸爸都會等爸爸或mama回來的。” 秦止決定回去后得和秦曉琪提一下,別再讓朵朵跟著她看那些沒營養的家庭倫理劇了。 *** 蕭萌夢那天一起吃過飯后實在喜歡朵朵,有時間就忍不住給秦止打電話,讓他帶朵朵出來玩,或者她去接朵朵去玩也行,被秦止以不方便為由拒絕了。 蕭萌夢沒什么事,從秦曉琪那兒打聽到朵朵學校時沒下班就跑過去接她了。 朵朵剛到校門口就看到了蕭萌夢,人就變得戒備起來了:“你來我們學校做什么?” “來接你啊。”朵朵越是防備,蕭萌夢越是喜歡逗她,半蹲在她面前,捏著她的小手,“我們去游樂園玩好不好?” 朵朵抽回了手:“不要。” 抬頭看到了秦止的車正緩緩駛向這邊,揮著小手沖車里喊:“爸爸!” 秦止下車來,看到蕭萌夢時眉梢一擰:“你怎么在這兒?” “來誘拐你女兒啊。”蕭萌夢站起身,“不過你女兒怎么對我那么大的仇啊?” “因為你覬覦她母親的位置了。”秦止答得絲毫不留情面,走過去拉過了朵朵,帶著她上車。 蕭萌夢跟在他身后走:“反正那個位置也空著。我被家人逼婚也逼得緊。” 看秦止和朵朵都上了車,人也拉開了車門跟著上去了。 秦止從后視鏡往她看了眼:“下車!” ☆、第十八章 蕭萌夢坐在原處沒動,笑嘻嘻地轉向朵朵,還沒開口,朵朵已經軟著嗓子提醒:“我爸爸叫你下車呢。” “小朋友你這么對阿姨很不禮貌的你知不知道?”蕭萌夢開始說教。 朵朵很受教地點了點頭:“哦……” 又補充了句:“阿姨,我爸爸說請你下車。” 秦止也已經按開了車門,盯著后視鏡里的蕭萌夢:“蕭小姐!” 蕭萌夢也望向后視鏡,視線與秦止在后視鏡里交匯:“秦董,大家都是生意人,禮數還是要講究的,你這么做是不是有點不厚道了?” “私人時間不談工作,還請蕭小姐見諒。” 蕭萌夢無所謂地聳聳肩,很爽快地下了車,臨下車前還不忘扯過朵朵,在她臉頰上打了個啵,揉著她那一頭烏黑長發:“小朋友,我們待會兒再見咯!” 朵朵嫌惡地狠狠擦著臉頰,摸到濕濕的唾液時小嘴癟得都快哭出來了。 秦止遞了兩張紙巾給她,朵朵一邊用力擦著一邊控訴:“那個阿姨好討厭。” 搓得小臉蛋都紅了,秦止看著她嫌惡的模樣,有些忍俊不禁,側過身細細替她擦干凈,又在她額頭上輕吻了下,揉著她的頭發:“好了,已經擦干凈了。” 朵朵沒再擦了,小嘴還癟著:“我再也不要和那個阿姨玩了。” 當下車后又看到開車尾隨而來的蕭萌夢時,朵朵一張小臉都臭了。 蕭萌夢笑嘻嘻地下車來,走到近前剛要去碰她朵朵已經很機警地躲到了秦止大腿后。 秦止看著蕭萌夢:“你怎么又來了?” 蕭萌夢拍著手站直身,往餐廳偌大的招牌掃了眼,側頭看他:“這也是秦董家投資的餐廳?” 秦止沒理她,牽著朵朵的小手進了餐廳,落座時蕭萌夢也厚著臉皮跟著坐了下來。 朵朵戒慎地盯著她,蕭萌夢剛顛了下屁股,朵朵馬上戒慎地往秦止懷里縮:“不許親我,口水好惡心。” 秦止正點著菜,聞言淡淡瞅了蕭萌夢一眼:“我女兒有潔癖。” 蕭萌夢忍不住笑了:“小丫頭才多大都有潔癖了?” 走過來又彎腰冷不丁在她另一側臉頰上親了一個,存心逗朵朵,朵朵嫌惡地撇過頭,正要推開蕭萌夢,一道男音略詫異地在這時插了進來:“秦董?” 另一道女聲也跟著響起:“秦董,也來吃飯呢。” 秦止聞聲抬頭,兩人略眼熟,腦海中轉了圈后想了起來,都是旭景里的人,男的應是運營部的經理,女的是投資并購部的,具體叫什么名字秦止沒想起來,但依稀記得女的是坐在寧輕旁邊的,叫許什么的。 秦止沒能將人和名字對上號,卻還是禮貌地頷首,打了聲招呼。 許琳疑惑的眼神從蕭萌夢身上轉到了朵朵身上,再轉回蕭萌夢身上,心里暗暗詫異,也不好追問,打過招呼就和男友先上樓了。 第二天上班時許琳和寧輕說起這事來,旁敲側擊問寧輕知不知道秦止和蕭萌夢在交往。 秦止有個女兒的事在前兩天朵朵失蹤時就已經傳開了,包括他至今未婚一事。 凌宇的項目許琳也有過接觸,她認得蕭萌夢,只是沒想著蕭萌夢和秦止竟也走到一塊去了。 許琳記得秦止入職以來幾乎從不介入投資并購部的項目的,惟獨凌宇的案子,不但親力親為,便連談判也是親自去談,現在看來,大概是和蕭萌夢多少有些關系。 寧輕對這件事也是完全不知情,許琳和她說秦止和蕭萌夢在一起時她還意外了下,自從那天秦止明確告訴她希望她和朵朵保持距離后,哪怕心里確實挺想念朵朵,寧輕也是克制著沒去聯系朵朵了,不過秦止即使真的和蕭萌夢在一起了應也不是多奇怪的事。寧輕記得那天在餐廳里秦止原是要和蕭萌夢相親的,凌宇的項目秦止也親自負責,多少有些耐人尋味。 寧輕和蕭萌夢接觸過幾次,確實挺不錯的一個女孩子,比她大了差不多兩歲小孩心性卻還很強,假如真結婚了應是也會好好對朵朵的。 寧輕覺得她應該替秦止和朵朵開心的,只是自許琳和她說起后她胸口隱隱有些不舒服,可能是秦止給她的觀感里,一直是個對寧沁深情執著的人,如今這么快就找了另一個女人,讓她對他的認知形成了落差,突然就發現,秦止也只是個普通男人,再深情不悔終究抵不過現實,他和寧沁,也終究不是活在童話里。寧沁已經不在了,他還有數十年要走,朵朵也還小,合適的年紀找個合適的女人結婚生子其實挺好的。 因此下午陪秦止一起去凌宇時寧輕也就真心實意地對秦止道了聲恭喜。 秦止正開著車,聞言側頭看了她一眼:“誰告訴你我和蕭萌夢交往了?” 寧輕一愣:“難道不是?” 上午許琳和她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寧輕雖不太了解秦止,但她隱約知道秦止是不太喜歡與人打交道的,尤其是女人,如果不是交往中,寧輕有點想象不出他和蕭萌夢一起吃飯的緣由。 秦止沒明說,淡淡應了三個字:“想太多。” 寧輕不太摸得透這三個字的意思,像在澄清,又像在暗指她多管閑事。 在見到蕭萌夢前寧輕覺得應是第一個,見到蕭萌夢后,尤其是開完會后,蕭萌夢輕快地蹦到秦止面前,仰著臉笑嘻嘻地問秦止:“秦止,一會兒我和你一起去接朵朵好不好?”,寧輕覺得應是后者了,秦止不太想她再摻和進他的家事里,那天在劉家村他突然變化的態度就已經表明得很清楚了,之后在電梯里明確告訴她,為了朵朵好還是盡量少和朵朵接觸,已經是將話挑得很明白。 寧輕自認是識時務的人,不管怎樣,她家對不起朵朵是事實,不便多打擾也是事實,因此沒等秦止開口,收拾好會議筆記的寧輕已經先行開口道別:“秦董,下班時間也快到了,我先走一步了。” 蕭萌夢對寧輕印象不錯,之前還差點誤以為寧輕就是朵朵的生母,后來秦曉琪和她解釋過后才知道自己誤會了,這段時間工作接觸下來也是挺喜歡寧輕的,也就笑著道:“寧小姐留下來一起吃飯吧。” 寧輕笑了笑:“謝謝蕭小姐,不過今天可能不行了,已經約了我男朋友一起吃飯。” 朝秦止略略頷首,寧輕先行離開。 徐璟確實約了今晚一起吃飯。 出了凌宇辦公大樓寧輕給徐璟打了個電話,徐璟知道她下午要來凌宇,特地過來接她,現在已經到附近了。 寧輕在樓下等他,剛等了會兒便看到秦止下樓來,卻沒看到蕭萌夢。 秦止也看到了她。 “不是說要去約會?”秦止問。 “正準備過去。”寧輕剛應完就看到了徐璟的車,正慢慢駛進來。 寧輕沖他招了招手,歉然沖秦止道了聲別,人就走了過去。 寧輕沒想到一起吃飯的除了徐璟還有徐涇升和何蘭。 在一起這么多年,徐璟的父母寧輕早已是見過,也一直被他們當兒媳婦看,見了倒也不覺陌生或者尷尬什么的,只是因為上次的小沖突,寧輕在這樣的場合再見到何蘭,心里到底是有些膈應。 “寧輕。”何蘭也開了口,體貼地替她倒了杯茶,人看著也沒有了那日在辦公室的盛氣凌人。 她將倒滿的茶遞給寧輕,沖她微微一笑:“那天是伯母過分了,希望你別放在心里。” 徐璟抬眸望她:“怎么了?” “也沒什么。”何蘭把那天的事大致說了下,“我當時也是被那些流言蜚語給氣得昏頭了,阿璟那兩天情緒也不好,我一時擔心就遷怒了。” 何蘭看向寧輕:“寧輕,伯母真不是故意的,你不會還在生伯母的氣吧?” 何蘭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在場的都是長輩,寧輕也只能笑著應:“是我的問題,讓你們擔心了。” 何蘭也笑了,還很體貼地主動給寧輕夾了菜,聊著聊著也就提起了兩人的婚事來。 徐涇升很滿意寧輕這么個兒媳婦,兩人在一起也好幾年了,如今看著兩人也到適婚年齡了,也是很贊成兩人趕緊把婚事給辦了。 徐璟是早有安排的,連求婚戒指都準備好了,他向她求婚時,寧輕的父母和大哥大嫂寧峻徐盈也出現了。 今天的吃飯是一場精心安排的求婚,而且還很浪漫,周圍的吃飯的人變成了觀眾,玫瑰氣球蠟燭音樂,氣氛很浪漫,眾人都在起哄著讓她點頭。 寧輕盯著那枚鉆戒,腦袋里有些空,一切太過突然,她甚至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只是怔怔地看著這一切。 徐璟牽起了她的右手,捏著鉆戒將戒指緩緩套入她的無名指中,寧輕下意識地縮著手,隱約想逃避,但她動不了,腦袋混混沌沌地發疼,她只來得及看到徐璟將那枚戒指套入了她的右手無名指中,然后在掌聲中,寧輕昏了過去。 寧輕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在醫院里。 徐家一家人和寧家一家人都在病房里守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