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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我能申請退貨嗎在線閱讀 - 第41節(jié)

第41節(jié)

    很多事,早已經(jīng)命中注定。

    這是母親那天最后說的一句話。

    透著深深的無奈,悲哀中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嘆惋。

    ***

    三日前,溫母一通電話將溫東,溫南兩兄弟叫回了老宅,兄弟二人只當(dāng)母親是叫他們回去吃飯,并未多想便一起結(jié)伴回了溫家老宅。

    可是讓溫南沒有想到的是,這是母親特意為他設(shè)的局,為了讓他不設(shè)防還特意將哥哥溫東也一并叫回了家。

    溫南跟著溫東一起來,走進老宅時雖然下意識地停頓了一下,但抬起頭看了看走在前面的哥哥筆直而寬闊的背影,還是微笑著搖了搖頭,隨著溫東的步子一起走進了客廳。

    只是兩人一進入客廳,便忽然被幾十名保鏢團團圍住,溫東和溫南心里俱是一驚,兩人對視一眼,溫東不動聲色地緩緩開口問道:“什么意思?”

    圍住他們的保鏢,為首的那人正是黑哥,他身材魁梧,面容冷峻,更襯得他身上深黑色的西裝格外的冷漠而深沉。

    他的身后是緩緩從樓梯上走下來的溫母——秦嵐。

    秦嵐身上穿著一身純黑色帶暗紅花紋的正統(tǒng)旗袍,肩上披了同色系的羊毛披肩,她緩緩從一眾保鏢身后走出來,步履淡然,雍容華貴,姣好的面龐上一派平靜,讓人看不出任何端倪。

    可她嘴里說出話,卻像是一把帶著倒刺的利刀,一刀一刀直刺在溫南的心上,一刀下去,再拔`出來,便帶著血rou,疼痛至極:“阿南,離開桑倪,你們不能在一起。”

    淺淡的語氣,恍惚間好像他們只是在談?wù)摻裉斓奶鞖狻煌氖?,她的話不容任何人拒絕。

    溫南心里忽的一痛,想起桑倪時不時的反常,想起今天他出門時,她眼底的悲傷與不安,他好像忽然明白了許多,卻又有些不敢相信:“媽……你要做什么?”

    秦嵐走到溫南的身旁,兒子眼中的情緒洶涌卻又分外沉寂,那樣的澎湃,那樣的對抗,她心里嘆了一口氣,有些不忍地伸出手去,輕輕地撫上他冰冷的臉頰,再次不容拒絕地說道:“阿南,你不能和妮妮在一起!當(dāng)年你父親為了幫助他們母女?dāng)[脫身份出國定居,冒了多大的風(fēng)險你知道嗎?這么多年來,你父親一直處處受人挾制,職位一降再降,東子也轉(zhuǎn)而從商,繼承了你外公留下的部分產(chǎn)業(yè),我們溫家?guī)缀醵家顺稣?,可是那幫人至今還是不肯放過,你父親最近幾年的身體越加不好了,你能眼睜睜看著他在即將退休的時候再被蘇家在背后暗算嗎?”

    桑倪父親出事之時,溫南也只是比桑倪大兩三歲,十幾歲的男孩子,正是沖動又無知的年紀,溫父和妻子商量過后,便一致決定瞞著兄弟二人安父出事的消息。

    那時安文遠身死不久,現(xiàn)場雖然死了不少毒販,但是最大的頭目卻消失的無影無蹤,正當(dāng)溫父竭盡全力為好友奔走安排喪禮之時,警局卻忽然接到一封匿名信——聲稱,安文遠并非是為國犧牲的烈士,而是和毒梟早有聯(lián)絡(luò),身死也是因為利益分攤不均和毒梟意見相左才發(fā)生不幸。

    這樣一封匿名信,落在在警局里瞬間便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安文遠畢竟來到w市的時間尚短,有不少人在私下都開始懷疑,支持者有之,反對者亦有之。

    安文遠的身份也戲劇性地在一夜之間從人人稱贊的“烈士”轉(zhuǎn)瞬間變成了被人懷疑的“叛徒”。

    溫父知道之后雖然感到無比氣憤之余卻又無可奈何,安家這一輩里只得安文遠一個獨子,老爺子去了,如今安文遠也去了,安家便也倒了。

    溫父雖然和安文遠關(guān)系極好,卻對著冷漠到了極點的溫家大長輩無可奈何,可想起好友赴死前的囑托,他最終還是選擇搭上了半生的前途和安逸,決定力保安文遠的清名。

    匿名信終于在溫父的堅持和施壓下被強行壓了下來,安文遠也被冠以“烈士”之名,光榮下葬。

    隨后,溫父迫于無奈之下,只得把桑倪母女托付給了對倪芮一見鐘情的桑莫,在溫父和桑莫的協(xié)力安排之下,終是將桑倪母女秘密地改名換姓后,由桑莫帶著,遠走美國。

    正當(dāng)溫父以為一切都可以就此塵埃落定,輕輕松了一口氣之時,匿名信卻再次出現(xiàn)了,這一次,直指溫家。

    溫南知道父親這么多年來謹言慎行過得有多么辛苦,也明白他懷揣著滿腹抱負入仕,卻最終被人以莫須有的罪名一壓再壓的憤懣。

    可是,他心里還是止不住的疼,想起桑倪那雙澄澈的眸子,那雙總是對他笑瞇瞇地彎成月牙一般好看的眸子,心里就疼得無以復(fù)加,仿佛心臟被人握在了手心里,一使勁便會鮮血四溢。

    他張了張嘴,聲音黯啞的不成樣子:“所以,就可以犧牲了我們的感情嗎?”

    秦嵐看著眼前的溫南,這是她的小兒子,不比溫東自小就被她要求嚴苛的成長,這個兒子她幾乎是寵大的,以至于當(dāng)年他說要去做明星,她也只是思考了兩天便答應(yīng)了他。

    可她沒有想到的是,這么多年過去了,妮妮竟然在他心里仍然那么重要,甚至……他幾乎從未放棄過她。

    他眼底彌漫的悲傷,如殘風(fēng)一般,他疼,她心里更疼,兩個都是她愛的孩子,可是她能怎么辦呢?蘇家已經(jīng)逼迫至此,她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溫家被冠以莫須有的罪名,看著她的丈夫日日消瘦,卻不能還手嗎?不!她不能!她決不能不戰(zhàn)就對蘇家妥協(xié)!

    秦嵐心里打定主意,眼神也越加冷漠起來,她嘗試著扯了扯嘴角,笑容卻比哭還難看:“蘇青楚的要求只有一個——她要你娶她!我已經(jīng)幫你答應(yīng)了她,我知道你心里不高興,這些天就好好在家里考慮考慮吧……小陳,送阿南回房間?!?/br>
    話落,秦嵐一揮手,身后的黑哥一個跨步,站出來走到溫南身前,溫南還來不及反應(yīng)便被他反手控住,一旁的人順勢遞過來一條結(jié)實的繩索,黑哥低低地道了一聲:“得罪”。

    便利落地將溫南五花大綁起來,隨即扛在肩膀上,步伐穩(wěn)健,毫不遲疑地向著那間各處都早已經(jīng)被封死的房間走去。

    溫南被毫不客氣地扔在床上,一路上一句話都沒有說,只在黑哥關(guān)上房門之時淡淡地笑了一聲:“呵,原來你叫小陳?!?/br>
    溫東和溫南兄弟兩人自小親厚,為了防止溫東暗地里幫助溫南逃跑,溫東自然也是要被母親監(jiān)視的。

    可溫東眼睜睜地看著弟弟被打包一般地關(guān)進了房間,卻一句話都沒有多說,反而沉默地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拿起了桌上準(zhǔn)備好的茶壺,自飲自酌起來。

    秦嵐看著大兒子,他如此平靜,毫不反抗,她心里反而越加愧疚。

    她知道他面上越平靜,心里就越是難過,就如同當(dāng)年,她要他放棄葉莞,放棄他喜歡的學(xué)術(shù)研究,轉(zhuǎn)而去繼承秦家的生意從商一般。他也是這樣淡笑著答應(yīng)她的一切要求,淡笑著說只想要一次旅行。

    她答應(yīng)了,溫東便再沒有讓她失望過。旅行結(jié)束后便孤身一人回來接手家族企業(yè),沉默地選擇從商,這么多年,他一直做得很好。

    秦嵐心里忽然彌漫起無盡的苦澀,夾在著深深的愧疚,而且來勢洶洶,勢不可擋:“東子,你恨mama嗎?”

    溫東聽到母親的嘆息,身體忽然頓了頓,只一瞬間便又恢復(fù)常態(tài),姿態(tài)隨意地拿起手邊另一只空茶杯,動作從容而優(yōu)雅地開始倒茶,茶水緩緩注入空杯子里,伴隨著淡淡的茶香,溫潤,宜人。

    “不?!睖貣|搖了搖頭,輕輕地說:“我愛您……我只是有些悲傷……”

    秦嵐坐在沙發(fā)另一端,手指無意識地輕撫過茶杯上青花的邊緣,熱氣緩緩蒸騰而上,她一瞬不瞬地看著,眼里漸漸地被這溫潤的熱氣熏得酸澀起來。

    這就是她的兒子,即使悲傷,也如此平靜的讓人嘆息。

    “東子……”秦嵐想說些什么,卻被溫東擺擺手制止了。

    他低垂著眉眼,臉上的表情攏在些許淡淡的白氣之中,看不真切:“媽……我知道您這么做必然有您的緣由,我知道您一定是最愛我們的,我知道……您這么做,只是為了逼桑倪走,您其實是想要保護她的吧……這些我都知道,阿南也知道,所以我們都不怪您。

    可我只是……覺得自己沒用,所以悲傷,或許我連悲傷的資格都沒有……我曾經(jīng)以為我的放棄可以成全很多人,我記得當(dāng)年您答應(yīng)過我,只要我做的好,便不會多苛責(zé)阿南,所以這么多年,我一直在努力,很努力地想要做到最好,可是今天看來,我大約還是做得不夠好……所以,總是護不好身邊的人……”

    溫東側(cè)著臉,望向門外的院子,透過院子里的葡萄架,可以清晰地看到遠處葉家的院落,院子里大榕樹下的秋千靜止地垂著,仿若這么多年一切都不曾改變過一般,可是秋千上那個歡笑的女孩子到底還是看不到了……那個明媚的好像太陽花一樣的姑娘,終究不是他的啊……

    “爸爸知道嗎?” 溫東強忍著心里的苦澀,緩緩地收回目光,淺淺地品了一口手里的茶,嘆息著問身旁的母親。

    秦嵐低著頭,即使被茶水的熱氣熏得眼眶酸澀依然固執(zhí)地看著杯子里的茶水:“不,你爸爸那樣光明磊落又護短的性子,寧愿自己被別人暗算,都不會多辯解一句,更何況……是難為阿南呢,所以我才會選了他出差的當(dāng)口,把阿南看住,否則……”

    溫東眼里的悲傷與落寞,秦嵐看得真切,當(dāng)年也是她要求溫東放棄葉莞的,放棄他偷偷喜歡了多年的,那個明媚如花的女孩子。

    時至今日,她依然用了比當(dāng)初還要殘忍的方式去決定她另一個兒子的感情。

    她真的不是一個好母親??!

    “對不起……是mama對不起你們,可是葉家的姑娘,我們溫家要不起??!東子……。”

    溫東閉了閉眼,壓下心中翻騰的苦澀,淡淡地笑了:“我明白的,媽,都說旁觀者清,可有時候就是看得太清楚,所以才會分外傷人。小丸子心里的人不是我,我一直都是知道的,她現(xiàn)在過得很好,我也不曾后悔過什么,只是,mama……阿南和桑倪是相愛的啊……如若他們不能在一起,那該何其殘忍!……難道這一輩子都要被蘇家威脅,被他們掣肘嗎?我……實在是不甘心??!”

    ***

    這三天來外面發(fā)生了多少事情,溫南統(tǒng)統(tǒng)不知道,也不想過問。他只是沉默又固執(zhí)地側(cè)目望向窗外,安靜得好像一個木偶。

    溫東心里嘆了嘆氣,坐在床邊,疲憊地揉了揉眉間,緩緩開口道:“阿南,你真的就想這樣了嗎?……你不怕,桑倪還在等你嗎?”

    溫東的聲音低沉而輕淺,好似一聲嘆息輕輕拂過耳邊,可溫南卻聽得格外真切。

    三天了,他一個人呆在這個房間里,整整三天,他努力地睜著眼睛望著窗外的日出日落,心里默默地數(shù)著時間,幾乎過得渡秒如年,卻又不舍得閉上眼睛,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心里悄悄地猜測著桑倪此時此刻身在何方,在做什么?離開前說好陪她一起吃晚飯,終究是失約了,那她有沒有好好吃飯,是不是也和他一樣,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他呢?……

    這樣的想法很可怕。

    他一面不忍心桑倪去想他,怕她也會和他一樣,一想起便會心疼的無以復(fù)加,可是又不敢祈禱她不想他,因為那樣更讓人害怕……

    溫南終于動了動,他抬起手臂,緩緩地舉到面前,輕輕地蓋在眼睛上,一出聲才發(fā)覺喉嚨早已經(jīng)干澀的厲害,沙啞地好像干涸的沙地:“哥……我想她……”

    一句話,仿佛用盡了平生的力氣。

    溫東沒有出聲,他靜靜地坐在床邊,聽著床上溫南壓`抑著的,沙啞的呢喃,沉默地?zé)o言以對。

    他知道溫南沒有哭,也不會哭。他只是太難受,心太疼,他只是把眼淚合著那抹心頭血一起吞進肚子里。

    過了好久,溫南緩緩挪開蓋著眼睛的手臂,緩緩坐起身,通紅的眼眶里,滿是血絲,果然一滴眼淚都沒有。

    他躺了太久,三天來又是滴水未進,不眠不休,一下子坐起來,頗有些不適,眼前一陣陣地發(fā)黑,可還是堅持著睜大眼睛,語氣決絕地對溫東說道:“哥,照顧好她……幫我。”

    溫東點點頭,起身準(zhǔn)備吩咐人給溫南準(zhǔn)備湯飯,溫南卻忽然抓住了他的衣角,一如兒時,那般信任,那般依賴,卻又有些不同,那眉宇間已漸漸有了屬于一個男人的狠戾。

    他說:“哥,一定要保護好她,一定!”

    他說:“哥,我要報仇,我要蘇家把欠我們溫、安兩家的都還回來!我要一個一個地——給他們抽筋扒骨!”

    溫東摸了摸他蓬亂的頭發(fā),只淡笑著說:“好。”

    我不問你要做什么,因為我都懂,我不問你要怎么做,因為我們是兄弟。

    作者有話要說:溫南(氣憤):你終于滾回來碼字拉!可是你為毛來虐我!

    作者(揉眼睛):因為劇情需要!

    溫南(揮舞拳頭):p!說說吧,你被誰虐了?

    作者:qaq嚶嚶嚶……

    溫南(瞪):說人話!

    作者:考試失敗算嗎?不停地被人嫌棄算嗎?過兩天還有考試算嗎?然后一激動就感冒發(fā)燒了算嗎?

    溫南(默):算……但是和你虐我有半毛錢關(guān)系啊,剛剛甜蜜了一天就虐死我了!

    作者(對手指):這個,人生嘛……就是這樣子的~~

    溫南:你別跑,回來給我揍死你!

    嗯,咳,阿貝賣個萌,寫個小對話,先向大家道歉,前幾天去考試,考完心情很郁悶,還耽誤了很多時間,然后直接感冒了,就什么精神都沒有地躲了這些天,對不起各位看文的親們,鞠躬。

    另外再次說一下,本文結(jié)局he哦~~

    晚安

    ☆、第五十十七章

    桑倪靜靜地靠坐在演唱會后臺休息室里的沙發(fā)上,她深深地低垂著眉眼,潤白纖細的脖頸彎成一條柔美的弧度,身上穿著的是一件水晶藍寶石色的魚尾型長裙,順滑的裙身貼合著腰線,閃亮的絲線在玲瓏有致的曲線上交錯纏繞,花紋繁復(fù),一簇簇亮片加身,猶如星光的靜思的美人魚,在暗夜里散發(fā)著淡淡光輝,嫵媚動人到了極致卻猶不自知。

    夏悠悠沉默地陪在桑倪的身旁,側(cè)目擔(dān)憂地望著她。

    轉(zhuǎn)眼間,他們已經(jīng)離開b市已經(jīng)近一年了,此次來到n市,正是桑倪全國巡回演唱會的最后一站,也是演唱會的倒數(shù)第二場,下一場便是要返回b市進行最后一場演唱會,同時也是為了這次演唱會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演唱會到目前為止開得很成功,外界的贊譽之聲很高,桑倪的人氣也在迅速地不斷攀升。

    但老話說得好,福之禍之相依,娛樂圈里從來就不缺什么風(fēng)言風(fēng)語,甚至在前不久凌楚楚吸毒一事被徹查出來之時,因為夏悠悠曾是凌楚楚的助理,桑倪也曾被媒體中好事者拉出來好一番談?wù)摬聹y。

    盡管外界如何褒貶不一,演唱會卻仍是舉辦得如火如荼,幾乎場場爆滿。

    而桑倪……卻是越來越沉默。

    她總是這樣安靜的一個人坐在角落里,低垂著眉眼,靜靜地發(fā)呆,那雙總是盈滿笑意的漂亮眸子里的悲傷,夏悠悠作為她身邊最親近的旁觀者總是看得無比清楚,心里也不由得同她一起悲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