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想做齷齪事的掌柜:“……” —— 回到家中的溫鴻闌看著這一箱箱的銀錠子以及……坐在箱子上晃著小腳腳的小團子,轉身看了看自家嬌嬌,“槿兒……” “夫君,這個獎勵,你可喜歡?” 第81章 拷問 逆風翻盤,不外如是 被驚喜砸懵了的某人連臉上的笑都維持不住了,“喜,喜歡,為夫我歡喜極了。” 雖然奶團覺得自己哥哥看起來有點奇奇怪怪的,但對方都說喜歡了,涉世未深的小團子便拋下了心中的疑慮,藕節似的手臂張得大大的。 “嫂嫂,抱!” 木槿笑著把眼前這個金燦燦的小人兒抱了起來,捏了捏她的鼻尖,“乖崽如今倒是有錢的很,嗯?” 小孩樂滋滋的點了點小腦袋,“箬jiejie可厲害了,啪的那么一下,他們就都不敢動了,乖乖地把團子的銀子拿出來了……不過安哥哥說那掌柜的還欠了我們好多的小錢錢,讓他把鋪子抵給團團,慢慢還,否則逼急了就不好了。” 團子一邊說著,手上的動作也沒停下,學著戚箬的樣子在空中揮舞著看不見的小鞭子,有力極了。抱著她的人笑了笑,正要開口,旁邊被小人兒夸了一路的人臉色又粉了些,走過來扯了扯木槿的袖子。 一大一小同時把目光向來人投去。那人仰著頭,盯著上方那顆小團子,把手里的一疊銀票遞了過去。小孩瞅了瞅要兩只手才能抱住的東西,把它往懷里一靠,騰出一只小手來抽了一張,往空中晃悠了兩下,沒看出什么特殊的來,“嫂嫂?” “這是銀票,可以拿它去換很多的銀子的。” 經人這么一解釋,小人兒明白了,主動離開了自家嫂嫂的懷抱,小心翼翼地撲進了戚箬懷里,把銀票重新塞給了她。 抱著奶香的小團子的人本舒展開的眉眼又蹙了去,有些不解,“為什么還給我?” 小孩蹭了蹭她,聲音軟軟的,“太多了,清兒還小,不能拿這么多。” 戚箬想了想,從最上面拿出兩張來,折疊好放到小人兒的手心里,“我不給多了,就這一點點,清兒把它放到小荷包里,不然……我會很難過的。” 小孩見對方一臉認真的模樣,怕真的惹了她不高興,乖乖地收了,甜甜地道了一聲謝。 面色晴了兩個度的人嘴角上揚了些,盡管不怎么看得出來就是了。可才過了幾息,剛剛還高興著的人眼神中竟然有些失落,“沒了嗎?” 團子被這沒頭沒腦的話問得一愣,什么沒了?見小孩迷迷糊糊的,戚箬抬起手,在自己臉上戳了兩下,期待地看著她。聰明的小人靈光一閃,親了上去,“謝謝箬jiejie給團子的小錢錢!” 意識到了什么伸手去攔卻沒攔住的唐承安:“……” 軟軟的觸感在臉頰上轉瞬即逝,惦記了幾天的戚箬終于得償所愿,臉色也不再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了,倒像是跟旁邊那人換了個神情似的。 小人兒連親了好幾下,這才停了下來。歇下來的小孩余光一瞥,瞄到了自家那黏黏糊糊的哥哥,想起了自己原本打算的團子眼睛亮亮的,轉身抱起一個銀錠子,跑到了兩人身前。 “哥哥,給你!” 小孩哥哥勾起唇,笑了笑,“清兒乖。”奶團倒是乖覺,還知道給他算一份功勞,都會花錢堵別人的嘴了…… 小人兒見他收了銀子,樂滋滋的,臉上的兩個小窩窩也更深了些,奶聲奶氣地開了口,“哥哥你收了團團的小錢錢,就不能跟我搶嫂嫂了哦!還有還有,清兒本來就是看在哥哥要考試的份上才短暫地把嫂嫂讓給你的,現在你考完了,要還了。這可是我們一開始就說好了的,不許耍賴。” 溫鴻闌的笑容凝在了臉上,呵,果真是他熟悉的奶團子呢。 看著自顧自點頭的小人兒,小孩哥哥屈指在她額間彈了一下,把銀錢扔到了唐承安懷里,趁幾人不注意,牽起他嬌嬌就走。 等團子撇著嘴揉了揉額頭,再抬眸時已沒了對方的蹤影,耳邊只余了一句含著笑的低語。 “誰跟你說好了?” 等離了小團子,溫某人終于有機會來拷問拷問自家娘子了。 “夫君……” 被木槿喚了的人沒什么反應,轉身把門關上,再用手帶了下,確保關得死死的,這才回到了她身邊坐著。 “槿兒就沒什么想解釋的?” “沒……他們說你沒名氣,沒才學,比不過其他人,我不喜歡,所,所以……” 溫鴻闌聽著耳邊越來越細的的聲音,嘆了聲氣,把人摟到了懷里。 他垂著眸,手放在對方肩后輕撫,聲音也放低了些,“槿兒就不怕萬一……” “你這不是贏了嘛。我,我留了日常花用的銀子的,萬一你輸了……” 摟著她的人輕嘆一聲,柔聲將她的話打斷了去,“夫君我說的不是這個。” 不是這個?木槿沒能理解對方的意思,眸子里盛滿了困惑。 “娘子就不怕萬一我輸了,自己會成了他人茶余飯后的談資?” “不……”不過就是說說而已,她哪有那么脆弱。 “我怕。” 溫鴻闌把人抱在懷里,平復了下心情。他心中自然是歡喜的,得了會元,就代表著他能多護懷中人幾分,得了權勢,往后才有法子將那些傷過她的人一一料理了,不然總歸是傷皮不傷骨,沒甚意思。 至于自家娘子先前瞞著自己的事,只要不傷對方,她不愿意說,他就不會暗地去查。原是想著就算有什么事也是沖著他來的,卻不曾想…… 木槿也終于明白了他憂慮的點,心里暖暖的,知道是自己沖動了,乖巧認錯。 “我,我沒想那么多……我錯了,下次不賭了。 既然事情已塵埃落定,再加上現在的局面已是再好不過了,再說下去怕是會傷了人兒的心。深諳哄妻之道的人看她認了錯,在她眉心吻了吻,聲線清朗,“嗯……多謝娘子的信任,為夫很喜歡。” “不,不用謝……”你喜歡就好。 —— 會元之位的歸屬在京城之中的確引起了不小的風波,尤其是京城最大賭坊易主的消息,簡直像是給燃著的柴火里潑了一瓢油。不過在有心人的引導下,唐、戚兩家一擲千金的豪爽以及新任會元的生平,逐漸成了人們最愛議論的話題,而那傳聞中蒙著面的一大一小卻從眾人的視野里淡去,就連偶爾激起的小水花也立馬被人壓了去,了無痕跡。 隨著時間的推移,喧囂非但沒有隱去的趨勢,反而愈演愈烈了些。雖然也有一小撮人覺得人家是實至名歸,可大部分書生對這陌生的三個字依舊是十分看不過眼,直到…… “貢院把你的考卷放出來了?” “是。” 祁晏看著下方一點都不驚訝的某人,挑了挑眉。經木鶴一事,他對自家徒弟的心計也算有了數,這聲音聽起來還算平穩。 “你猜到了?流言你也推波助瀾了一把?” 溫鴻闌在他下首處端坐著,恭敬地答了,“雖沒放卷的先例,可殿試在即,主考官為了證明自己的公正無私,破此一例也是有理可循。況且,此事只要運作的好,不僅可以化解學子間的怨氣,到時候萬一上達天聽,考官也能落個不畏名利,慧眼識英才的美名。故此,會試的考官們必會多加上心,弟子只是把內子和清兒摘了出去,其他的并未插手分毫。” 聽了這樣一番解釋,上邊的人了然地頷首。 “經這么一遭,別人不知多少年才積攢起的名氣,你一朝之間補了個完全,就連先前的考試結果也被挖了個徹底,所有人都知道了你已得五次榜首,逆風翻盤,不外如是。” “說起來……把人算計干凈了,自己卻不沾染半分,到真是符合你的行事作風。” 在旁邊坐了好一會的謝崇閔輕笑了聲,“我都說了,這人像我,你非不信。現在倒是一臉明悟了,前幾日也不知是誰著急上火,還說要放出風聲,把對方這關門弟子的身份坐實了,借著自己的名頭把這事壓下去。” 被人戳穿的人有些惱怒,一時卻不知從何開始反駁,“我,你……” 在祁晏措辭之際,底下坐著的人已起身行了個大禮,“惹先生擔憂,是弟子的不是,請先生責……” “停停停,先起來吧,看在你護住了小槿她們的份上,這事暫且不提。說些要緊的,雖說為了成全這連中六元的名頭,你被點為狀元的可能性著實不小,但你還是不能掉以輕心,以免前功盡棄。” 面對自家先生的諄諄教導,剛起身的人再次拜下身去,“弟子明白。” 例行叮囑完,祁晏看了眼身側之人,他怎么覺得好像有什么忘說了來著,到底是什么呢…… 謝崇閔接到對方求助的目光,有些好笑,幫著開了口,“師從一事,我動了些手腳。在這京城里,除了少數人家,其他的皆只知你來自青云書院,至于具體是誰,他們是不知的。時策這幾日你也練了不少了,到時候卷子交上去,若是當今問起師從,你無須擔憂,照實答話便可。” “是。” 第82章 殿試 蘇愛卿這關門弟子的身份,怕是懸…… “槿兒,帶子系錯了。” 溫鴻闌一臉寵溺的看著身前的人兒,調笑道,“娘子看起來怎么比我這個要考試的還緊張些,嗯?” 他前方之人沒搭理他。木槿深吸了兩口氣,待緩過勁來,這才顫著手重新將帶子收緊,移到他腰側系好,再用手從上至下縷平。等一切打理好了,將一旁的腰帶取過,貼近,仔細系好,伸手展平,最后再退后幾步上下打量,以防有一點錯漏。這一系列動作做下來,人兒臉上嚴肅的表情就沒放緩過。 真正要直面天子威儀的某人看得好笑,唯有的一點點緊張之感也徹底沒了,垂在身側的手一動,就要安撫對方,卻被人給躲得遠遠的。 木槿皺著眉頭,出聲制止了他的動作,“夫君你別亂動,待會衣服起褶子了。” 被拒絕的人一愣,剛打算說些什么呢,話頭再一次被人搶了去。 “宋梓儀他們應該已經在外頭等著了,時辰雖還早,但為防萬一,夫君還是早些動身的好。” 溫鴻闌看著如臨大敵的自家嬌嬌,無奈地搖了搖頭,順著對方的心意出了門。罷了罷了,他若是再待在這,槿兒怕是要一直緊張下去。等殿試完了,他…… 打定主意的人才剛跨出一步,身后傳來的一聲喚就驀地讓他轉了頭。 剛剛還往后退了好幾步的木槿最終沒能控制住自己,走到自家夫君跟前,小心地不曾碰到他半分,踮起腳尖在對方唇上點了一下,語氣繾綣,“我信你。” —— 天地之間,殿宇綿延。屋脊翻飛,形若展翅的大鳥,紅墻黃瓦,襯托著人之渺小,讓人望而生畏。這,就是淳朝的皇城。 天還未曾放出亮光,會試錄取的兩百來名學子便已在城門外安靜的候著了,皇城總共有七扇城門,他們所立的,便是所屬南向的南安門。 雖說沒明文規定,眾學子也還未曾進入皇城,此時的站位應是隨心的,可眾人還是規規矩矩地按照杏榜的先后排成了幾列。因此,溫鴻闌所處的位置便是最為靠前的那幾個。 當他站定,后排的人都不自覺地微抬起頭來,想要一睹此次會元的廬山真面目。要說也是溫鴻闌這些時日里藏得太好了些。任外頭風波不斷,話題中心的人卻始終未曾露過面,讓改觀了的眾學子這心里是直發癢,現在好不容易遇上了,自然是抑不住自己內心的好奇了。這不,就連站他身側的人都未曾免俗,稍偏過頭去打量這奪走自己榜首之位的人。 許是方策的目光太過強烈,他這還沒能收回視線呢,就被右側的人逮了個正著,朝他微微頷首。 總算見到正主的方某人趕快回了一禮,然后目不斜視,看向前方,淡定的很……如果忽略他身側顫抖的手的話。 按理說,有著“奪位之仇”,即使兩人不是勢如水火,那也該是針尖對麥芒的,著實不該是現在這個樣子。可問題就在方策他鄉試之時就已得過一次第二了,少年人嘛,難免失意,等那個勁過了,也就看開了些。若說最開始,他還有些許不平,畢竟對方只是個無名小卒,偏偏壓了他一頭,叫他如何能甘心?可喧囂過去,貢院把前三的試卷一同張榜,方策都不用拿給父親大人看,自己一眼就能瞧出來對方的水平遠在他之上,說難聽點,碾壓都不為過。噗嗤一聲,那點子小氣焰也被滅了個干凈。 天際的日光穿過云層,照在人身上,緊閉的南安門終于在眾人面前緩慢地打開了。一連串的內侍步子齊整地走了出來,微低著頭,一舉一動間均恪守著宮廷的禮儀。 與前幾次考試不同,能走到殿試這一步的,最低也能賜一個同進士出身,沒有落榜一說。為表尊重,此次考試無須經歷嚴苛的搜身,就連筆墨紙硯,也是一應由宮中備好了的,待查明身份,便可直入泰安殿面圣。 “草民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面圣的禮儀都是之前禮部著人仔細教導過的,經過了眾人不知多少次的反復練習,此時看起來倒是十分養眼。 “平身。” 上首之人短短二字,牽動了不少人的心弦。本還可以強裝鎮定的學子們立馬破了功,若僅僅是手發抖那還算好的,額上溢出汗滴的也不在少數,更有甚者整個身子都在細微地顫抖,呼吸都急促地喘不過氣來。 坐在寶座上的人垂眸打量著這一批皇朝的新生力量,嘴角勾了勾。能被他選派出去的主考官無一不是有識之輩,品性上也沒什么大的缺憾,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這群人會替他挑出最適宜的人選。上座之人的目光在最前頭那幾人身上來回逡巡著,發現這幾人相貌上都算不錯,尤其是最右邊的那個,嘖,不點個探花郎倒是可惜了。 待說完幾句勉勵的話,著常服御殿的人派內侍將策題賜下,再由禮部官分發到眾人手中。不得不提一句的是,按往朝的規制,天子面前不賜座,這批貢士本是該跪著答題的。當今仁慈,才有了現在這坐著答卷的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