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你可愿意拜師于我門下?” 其他人:這不對啊,林大人你剛剛不是還訓(xùn)斥對方來的嘛!事情是怎么變成現(xiàn)在這樣的,是他們漏了什么關(guān)鍵信息沒聽嗎? 而有腦子轉(zhuǎn)得快的,心思一動,小心試探了句,“莫非,這位新任解元來遲了,就是被林大人家的小廝……” 這世間之事,真是無巧不成書。 且不說后來林策再次被拒心情如何,在場的學(xué)子們也終于是找到鄉(xiāng)試那股奇香的來源了。他們就說,怎么走遍了這遙州府大大小小的食樓都未曾再聞到同樣的香味,原來是這般緣故。 這氣氛總歸是熱鬧了起來,吟詩作對,杯盞交連,眾人倒是聊得甚是歡樂。一番比試下來,對溫鴻闌這解元之位,也是心服口服的。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其余八個能不能不那么嚴(yán)防死守的,都是舉人,引為知己好友豈不是佳事? 青云書院的學(xué)子們:你們這心思都寫在臉上了,不成,絕對不成。若是覬覦溫兄還好說,可你們捫心自問,為的誰自己不清楚嗎? 這場鹿鳴宴一直延續(xù)到余暉灑落,這才散了席去。各考官前腳剛走,溫鴻闌便也迫不急待的離了席。 昨晚槿兒可是答應(yīng)了,鹿鳴宴結(jié)束后,她…… 離席后的人翻身上馬,揚長而去,衣炔紛飛。 “這也沒幾步路啊,溫兄怎么還騎馬了,何事如此焦急?” 何事?自是急著見自家的小嬌娘啊。 —— “槿兒。” 推門而入的人陡然頓住了身子,不一會便又恢復(fù)如常,往前走幾步將人緊緊擁在懷里。 “這件淡藍色衣裙,倒是第一次見你穿。” 木槿被他抱著,主動將手環(huán)在了他腰間,偏頭一笑,“那夫君可覺得好看?” “好看,十分襯你。” “那,平日我不穿便不好看了嗎?”木槿依偎在對方的心口處,有些興起,想逗他一逗。 “美人如玉,肌膚勝雪。若不是穿在你身上,不過是一件普通的衣裙罷了,哪值得夫君我垂眸。” 她還想細問,身前之人卻已彎下腰去將人兒給抱了起來。雙腳突然離地的感覺讓她慌忙之中環(huán)住了對方的脖頸,兩人之間貼得極近,呼吸交纏在了一起。 短短的一段路,木槿卻覺得尤為漫長,氣息都有些不穩(wěn)。而抱著她的人知道自己出聲安撫怕是只會起反作用,便用他那在人兒琵琶骨處發(fā)力的手輕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腳步也快了些。 溫鴻闌緩緩地將手中的人放在榻上,用手拂開了她額上汗?jié)竦陌l(fā),手指順著面上的輪廓細細描摹著。這個動作他早已在空中做了數(shù)十回,可此時從指腹傳來的溫度提醒著他今日與往日的不同。待其手指劃過那幾道狹長的傷疤,他向下滑的動作戛然而止。 木槿看著自家夫君眼中越發(fā)濃郁的痛意,用手指勾住了那只在自己臉上作亂的手,朝他綻開了個大大的笑來。她還想要說些什么,溫鴻闌卻先一步按住了擾他心緒的薄唇,輕輕地揉了揉。淡淡的唇色由淺變深,像極樹上那點點紅透了的櫻桃,誘人采擷。 他將唇送了上去,櫻桃的外皮又軟又薄,讓人不由得多憐惜幾分,生怕太過心急傷著了一星半點的。哪怕只輕柔的貼著,都能感受到里頭汁水的甜美,豐盈。輕輕一吮,嬌軟的很,舍不得放下,也舍不得用半分力氣。 溫鴻闌的身子懸在嬌嬌上頭,底下的人卻沒感受到半點壓迫,又離得極近,情到濃時下意識將手攀了上去。努力克制住自己的人被這么一激,也不再滿足于外皮浸出的清甜,稍稍撬開一個小口,任由里頭的櫻桃汁潤紅了自己的唇舌,不退讓半分。 鼓鼓的小櫻桃變成了扁扁的小櫻桃,頹了下來,決定把對方給推開,不然連呼吸空氣的機會都不剩下了,更別說重新變回一顆水水潤潤的小櫻桃。 “這么久了,槿兒還未曾學(xué)會換氣嗎?” 重新睜開眼的人兒早就是紅撲撲的了,但這話一出,她耳尖的紅色又深了不少。一汪秋水似的眸子清凌凌的,羞惱地瞪著上方那沒臉沒皮的夫君。 “上次你明明……你是不是有什么對不起我的,嗯?就像話本里,唔……” 總算恢復(fù)了兩成活力的小櫻桃又被人給盯上了。可恨的是那人還很是精明,緩緩地,柔柔地,一點一點奪取了周圍的氣,溫水煮櫻桃。等她實在受不住了,這才用手在背后安撫一番,把沾染了自己氣息的空氣給渡了過去。 沒了水分的小櫻桃再次焉了下去,整個身子都軟噠噠的,費勁巴拉地用手戳了罪魁禍?zhǔn)滓幌拢迷趯Ψ揭菜懵犜挘陨酝碎_了來。 小櫻桃看著對面之人紅若丹朱的唇,便也知道自己大概是個什么樣子了。與自家夫君含笑的眼對了個正著的小櫻桃頓時氣鼓鼓的,唇也抿了起來。本想控訴一番,可一想起那沒說完的半句話所造成的后果,膨脹的小櫻桃立馬xiele氣。 受了委屈的人兒眨了眨眼,一雙美目含著霧,垂在身側(cè)的柔荑揪住了那人衣袖一角,“夫君,不親了好不好。” 撐著身子的那人哪受的住這般,小櫻桃都不知道自己此時含羞帶怯的模樣是多么攝人心魂,她一撒嬌,他一顆心都能捧給她。 指腹從那飽受折磨的唇上劃過,看著對方因此一顫,他就知道他還是心急了些。再次俯身下去,蜻蜓點水般落下一吻,“最后一次,乖。” 小櫻桃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最后一次,不就是剛剛那個嗎?還沒等她松口氣,肩頸處便是一涼,輕薄細軟的紗羅半遮半掩,沁得人一激靈。直到此刻,無措的小櫻桃這才害怕起來,連紅潤的臉色都添了幾分白,伸手就想把人推開,卻沒能撼動絲毫。 情急之下的小櫻桃微抬起身子,朝對方脖子上的軟rou一口咬了下去,一陣溫?zé)釁s從自己鎖骨處傳來,懵住了的人慢慢松了口。 那人一點也不在意自己滲出血來的皮rou,直起身來,把榻上的人兒抱進了懷里。輕柔地將褪開一點的袖衫歸到原位,修長的手指在她身后來回拂過,靜靜地等人緩過來。 小櫻桃愣愣地抬起頭來,看到了那往外冒血珠的傷口,慌了神,“我,我不知道,對不……” 溫鴻闌的手又一次輕輕放在了人兒的唇上,堵住了那即將說出口的話語,“是我不好,讓槿兒害怕了,是我之過。” “槿兒不愿,為夫不會動你的,別怕。”他傾身,在他的小嬌嬌眸上留下一吻,語氣繾綣。只要你不怕我,怎樣都好。 馀生太長,變數(shù)萬千,可唯有失了你,是我連設(shè)想都不愿的。 第55章 回家 團子白白嫩嫩的,一看就很好咬…… “哥哥~”小團子還有些困,用手揉了揉眼睛,努力幾次,未果。困了的團子干脆就直接把小腦袋枕在了對方肩上,小臉一歪,又睡了過去。 小孩的哥哥無奈地笑了笑,把人一路抱著回到了房里,將軟軟的一團放在了榻上。他這剛一直起身子來呢,就發(fā)現(xiàn)自己放下的人兒動了。 那白嫩的團子打了個滾,又挪了挪,眼瞧著馬上就要蹭進自家嫂嫂懷里了,卻憑空出現(xiàn)了個軟枕隔在了一大一小中間。小人兒抱了抱這個大家伙,似乎有些不滿意,想翻個身跨過去,結(jié)果每到中途又滾回了原處。堅持不懈的小團子就這么翻、滾,翻、滾……來回幾次后不甘心地揮了揮小拳頭,皺著眉頭睡了過去。 而在榻前站著的人也終于舍得收回了自己的手,把目光放在了正中心那人身上,笑得莞爾。 出了屋子的溫某人直沖廚房而去,看到琳瑯滿目的食材,思忱了好一會,最終拿起了……大米。他覺得還是煮粥適合自己一點,畢竟再怎么說也不會太過難吃。 許久不做了,他本就不純熟的手藝更加生疏了些。往日里提筆就能寫就一篇錦繡文章的手,這時卻哪哪都做不對勁,也就洗菜嫻熟一點了。霹靂哐當(dāng)一陣響后,總算是火也生了,水也倒了,米也洗了,菜,菜……白米粥也挺好的。 溫鴻闌蹲下身去,將不知何時灑落了一地的菜撿起,重新洗過一遍后放在了一旁,靜靜地等待米粥翻騰。 而一醒來便會去隔壁看一眼的唐承安此次撲了個空,這個時辰,奶團應(yīng)該還在睡著才是。想清這事的人轉(zhuǎn)身就往另一個房間而去,卻被廚房飄出的煙霧吸引了目光,槿姨在這的話,那團子……唐承安的腳步快了幾分,隨意往里頭瞥了一眼后沒再細看。那小小的身影飛快地往前走了幾步,卻猛然一停,差點摔了個倒栽。 穩(wěn)住身形的人兒肅著張臉,轉(zhuǎn)了個方向繼續(xù)走了幾步。他這次的速度比之前卻慢上了許多,直到走到廚房門前,就徹底沒了動作。 “……是不是糊了。” 守在鍋前的人看了他一眼,終于不再思考是添水還是添米這個大問題,舀了兩小碗出來,再將轉(zhuǎn)身想跑的人一把擰起,“嘗嘗。” 經(jīng)過武力值、身高、地位等多方面的考慮,唐家小少爺最終還是選擇了屈服。唐承安自認(rèn)為他是一點都不挑嘴的,不就是個粥嗎,難吃也難吃不到哪去。 嘗了一小口粥的兩人對視一眼,十分默契地放下了勺子。 “食樓里,應(yīng)當(dāng)有粥賣的吧……我讓子言去一趟。” “不必,我去便是。” 認(rèn)清自己的溫鴻闌將廚房清理干凈后就朝著食樓去了,而總算睡醒了的小團子卻看著手里頭的軟枕一臉疑惑。 不過很快軟枕就不再能抓住小孩的目光了,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后窩在了最角落的地方。沒了軟枕的阻礙,奶團終于能把小小的自己塞進嫂嫂的懷里了。小人兒喜滋滋地鉆了進去,抬頭想在對方臉上親一下再接著睡,結(jié)果這一看她就變了臉色,哪還有先前那高興的樣子。 等木槿睜開了眼,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小孩這如臨大敵的模樣,樂了,“團子怎么這么看著嫂嫂呀,可是誰惹我們家乖寶不高興了?” 軟乎乎的小團子任她揉搓,乖得很,等自家嫂嫂揉夠了,這才又湊了上去,朝木槿臉上心疼地呼呼。 “嫂嫂,這間房子不好,你跟清兒睡吧。” 木槿被團子這話說的有些懵,仔細一想應(yīng)該小孩是黏自己了,便一口答應(yīng)了下來,“好啊,不過團子為什么會認(rèn)為這房間不好呀。” 小人兒抬起頭,一臉認(rèn)真地看著她,“嫂嫂都被蚊子咬了,紅紅的,跟清兒以前手臂上的大包包顏色好像好像。團子白白嫩嫩的,一看就很好咬,就能護著嫂嫂了。” 被護著的人心暖暖的,團子這幅認(rèn)真又嚴(yán)肅的小模樣可愛極了,木槿在對方嫩乎的臉蛋上來上一口,這才有心思去思考她話中的含義。蚊蟲,哪來的蚊蟲?等等,紅紅的…… 溫鴻闌提著個大大的食盒趕回來時,收到的便是一大弋?一下兩個冷眼。大的那個他自是只有認(rèn)了的份,可小的那個,他還沒找對方算前些日子的賬呢。 “壞哥哥,一點用都沒有,還讓嫂嫂被蚊蟲咬著了。” 迷糊的時候還是哥哥呢,這時候倒又變回去了。他抬手,在仰著小腦袋的團子額上輕輕來上一記,“瞎說什么呢,但你都說我壞了,我不做點什么豈不白擔(dān)了這罪名?” 小團子本來有些心虛,她抬頭的時候看見了,壞哥哥嘴上也是紅紅的。看來對方也不是一點用都沒有,好歹替嫂嫂分擔(dān)了一點點,但這房間肯定是不能住了,還是讓他一個人留這吧。不過這點小小的心虛馬上被震驚給蓋過去了,哥哥怎么能說團子瞎說呢?更過分的是他這么大一人了居然還欺負團子,怎么可以! “嫂嫂,哥哥亂說,還欺負團子!他明明自己都被咬了,還不承認(rèn)。”小人兒淚眼汪汪地看向抱著自己的人,可委屈了。 木槿揉了揉小孩捂著的那地方,一點印子都沒有,而且這地方,怎么好像跟剛剛那人手落下的地方不太一樣啊……這不重要。 “低頭。” 站在榻前的人順從的湊近了些,對方的手冰冰涼涼的,這一下彈過來,算不上疼,只是有些癢罷了。至于丟不丟面子這個問題……他聽了團子那句撒嬌,才忽然反應(yīng)過來什么叫被蚊蟲咬著了。這事本就是他的錯,犯錯受罰是應(yīng)當(dāng)?shù)模瑧?yīng)當(dāng)?shù)摹?/br> “怎么帶了個食盒回來?”很快就消氣了的木槿緊緊抱著懷里蠢蠢欲動的軟團,忙轉(zhuǎn)移話題。 被問到的人赧然一笑,“槿兒昨日睡得晚了,我本想著給你煮些粥喝,涼了也好入口。但許是太久沒做過了,水和米的分量總是沒控制好,一不小心就糊了。” “從前哥哥就只會煮粥,現(xiàn)在連粥都不會了嗎,羞羞。”小團子果然被他的話吸引了注意力,在打擊自家哥哥這事上,樂此不疲。 “嫂嫂你看,哥哥一點東西都不會煮了。如果以后哥哥惹嫂嫂不高興了,嫂嫂記得把清兒一起抱走,不然團團就變得扁扁的了。”小孩對他最近的表現(xiàn)很是不滿,竟早早地有了憂患意識,一番話把抱著她的人給逗笑了。 而被嫌棄兩回的溫某人微微一笑……自家孩子,自家孩子,她嫂嫂護著呢,不能揍。 幾人一同吃完早膳,溫鴻闌便朝著林府去了。 守門的小廝早得了主人家的吩咐,等人一來忙不迭地就把他一路領(lǐng)進了書房。 “林大人安。” 對方在作畫的手一頓,將手中的狼毫放到一旁,對著前面這人開了口。 “我昨日問你,你說你已有師從,只能辜負我一番好意。我派人查了你前幾次考試的結(jié)果,這才知曉你已是小三元之身。再加上此次鄉(xiāng)試的解元,你……你若投我門下,我必傾囊相授,助你奪會元之位。” 林策見他再一次出言拒絕,面帶惋惜。這青州府地處偏遠,如若不是此次鄉(xiāng)試連中九人,這青云書院也未能入得他眼。不過即使這樣,也只能證明那夫子確于鄉(xiāng)試一道上有所建樹,可這會試卻不一定了。 不過此子心性倒是上佳,對策問一道也見解獨到,能憂民之所苦。若以后入朝為官,說不定能造福一方百姓。 “既如此,我便不再強求,不過說起來你我也算有緣。要不是那天我順手從莫大人書桌上抽走了你的考卷,你這卷子怕是會被墨給污了。” —— “娘子慢些,別摔著了。” 時隔多日,幾人終于再一次回到了自家大門前。 小人兒嘴里含著腌漬過的青梅,朝著木槿伸出那被養(yǎng)的胖嘟嘟的小手,最終卻被自家哥哥給截走了。算了,團子好像比以前重些了,還是讓哥哥給抱著吧。 溫鴻闌護著幾人回了家,等將東西收拾好,又看著兩人乖巧地躺在了榻上,這才輕聲開了口。 “槿兒,我先去夫子那一趟,你和清兒好生休息。” 幫兩人掖好薄被后,他便拿著一幅畫卷朝著祁府的方向去了。 祁晏打量了眼前人一眼,打趣道,“有小槿幫扶著,你這鄉(xiāng)試倒也順?biāo)欤恍前朦c也不帶消瘦的。” 想當(dāng)初他們熬那么九日,精氣神都被抽走了大半,別說一個月了,這數(shù)月下來可能都不見得養(yǎng)得過來,哪像這人一樣啊,不但沒清減,面色還紅潤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