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落荒而逃
第四十八章 落荒而逃 我雖然認真聽她的話,但也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 我心里非常清楚,即便她現在就可以把未來我撕心裂肺的場景描述給我看,我也不會將自己與霍笙的糾葛斬斷。 我管不了這么多了,阻止飛蛾撲火的辦法只有一個,就是讓飛蛾不管不顧地被火焰燃燒過,覺得疼了,飛蛾才會離那火苗遠遠的。 回去時,我加快了腳步,排擋里開著暖氣,很溫暖。我像是一下子從清醒又回到了混沌之中,可即便如此,我也是樂在其中的。 雖說夜深了,可深夜覓食的人還是不少。在嬉嬉鬧鬧的聲響中,我躡手躡腳地往霍笙那邊走,想要嚇他一跳。 可惜,我還沒來得及嚇他一跳,便已經被他們的談話聲給嚇得縮到了墻后。 “阿笙,我看這阮恒跟初雅有點像,你是不是知道自己和初雅沒戲了,就找個備胎給她當替身?” “你不說我都沒想起來,對啊,阮恒還真是跟初雅挺像的。尤其是她害羞的時候,你們說像不像以前讀書的時候,初雅被老師點名回答問題的樣子?” 我愣了,原來被人在背地里議論的感覺并不好受,即使他們沒有說我半句不是。不過,更讓我感到震驚的是,原來他們每一個人都認識曾初雅,不管是他的同學,還是他的發小,他們都和曾初雅很熟悉。別人說,一個男人只有當真心愛一個女人的時候,才會將她帶進自己的圈子里,驕傲地將她介紹給自己身邊的每一個朋友。 當時我陷入了十分深的自卑情緒中,完全沒想起霍笙也帶著我認識了不少他的身邊摯友。 我沒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也沒走開,只是站在暗處,豎著耳朵偷聽他們在說些什么。我承認現在的自己不夠光明磊落,可是,我實在是太想聽到霍笙的答案了。 我不生氣,不介意自己有可能成了個備胎,只是特別好奇,我甚至覺得,只有這樣,才能證明霍笙為什么會對我這么好。他又不是開善堂的,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幫助我,卻又不求任何回報! “是啊,不過你和初雅也真是怪可惜的。這么多年了,卻——”程嘉尚說了一半,忽然噤聲,他是被霍笙的聲音所打斷了。 “別瞎猜,阮恒是阮恒,曾初雅是曾初雅,沒有可比性。”霍笙的聲音低沉而又好聽,緩緩流淌在我的心間,帶著幾分慵懶,我想他喝了不少酒。 我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因為我聽不懂霍笙說的話。他說我和曾初雅沒有可比性,他的意思是我沒資格和她比較,還是我們沒必要被放在一起比較? 我發現自己成了個摳字眼的人,將他的每一句話單獨拎出來,反反覆覆地去研究。這樣的做法實在是太愚蠢了,我阮恒當初在學校好歹也是個風云女神,怎么如今在他跟前就變得這么卑微了。 “也是,可能是我敏感了。”程嘉尚笑了笑,打了個圓場,“其實阮恒和初雅,說像也不像,阮恒比她有趣多了。看起來精明,其實又單純又坦蕩,挺討人喜歡的。” 我在心里對程嘉尚有百萬千萬個感激,無以言表。他的話給我強行挽尊了,至少讓我在她的同場比較之下,沒有輸得太難看。 我在有遮蔽物的位置站著,想著等他們結束這個話題,再裝作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出來。可是沒想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下一個瞬間,服務員手上端著的大盤子就這么毫無預兆地潑到了我的身上。 “哎呀,小姐,你偷偷摸摸地站這里干什么呀!”那服務員邊抱怨我,邊低頭看著已經空蕩蕩的盤子。 這不是惡人先告狀是什么?我低頭看著自己滿身的剁椒魚頭許久,一時理虧,沒說一句話。 我是不敢抬頭,畢竟我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偷窺偷聽被抓包的那個,我哪有臉抬起頭面對不遠處我的新朋友們。 服務員看我哭喪著臉,又忙賠不是,“不好意思啊,你別難過,我不是在罵你啊!對不起對不起,你快去廁所洗干凈吧!” 聽著她的大嗓門,我更加沮喪了,我想說,大姐,我不難過,我只希望你別再說話了,讓我靜悄悄地溜走吧。 我的頭埋得更深了,只想找個地縫鉆下去。 在我的頭即將埋到胸口之時,眼前出現了一雙鞋。那是喬丹限量款的運動鞋,配色特別好看,我剛看到霍笙穿著的時候,心里還想著,小樣,眼光還不錯。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這下我是真的想哭了,為什么我總是在他面前丟臉呢? 霍笙手里拿了包濕巾,他輕輕幫我擦了擦,發現這一身的剁椒味實在是沒法擦干凈了。于是,他直接把運動外套脫下來給我,“你去洗手間把這身衣服換下來吧。” 我低著頭,從他手中接過外套,噌一聲就往前方沖了過去。我敢保證,即使是在高中體育課的百米沖刺練習中,我都沒這么賣力過。 “喂!小姐,你跑錯方向啦!廁所在這邊!”那服務員又在我的身后高聲喊著,“哎呀,橫沖直撞的,怎么回事啊。” 我把心一橫,硬著頭皮,又是噌一聲向著正確的方向跑去。 我猜這么一溜煙跑過霍笙的身邊時,他的鼻腔里一定是充斥著我身上的剁椒味兒的。 這一幕,我已經沒法再用別的語言形容了,但是有一個成語是特別符合我的行為的,那就是落荒而逃。 我在洗手間里收拾了一下,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疊成一團,直接穿上了霍笙的衣服。 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穿他的衣服了,還是這么溫暖。我不自覺笑了起來,不經意抬起眼時,我發現鏡子中的自己臉頰上泛著若有似無的紅暈。 回去之后,我的三個新朋友閉口不提剛才發生的事情,像是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我在心底暗暗感謝他們的仁慈,給我留了一點小小的尊嚴,沒有戳破我剛才的難堪。 時候不早了,霍笙說差不多了,我們紛紛點頭。 我原本以為,今天晚上就這么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