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書迷正在閱讀:嫡女難求、重生嬌氣包的九零生活、崩原亂、末法蟲師、浴火(NPH)、白狼公孫、廠公、筆御人間、鬼才Girl:召喚一等邪君!、好巧,你也來買銀行呀
“你是故意的是嗎?”她毫不留情地問他。 俞知閑連否認都懶的。 “我今天心情不好?!彼@過她往電梯間走去,“不過我也沒搞砸不是嗎?” “我不在乎你搞沒搞砸,我是生氣你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毕囊箾_著他的背影大聲說道。 俞知閑停下腳步,微微停頓了一下突然轉過身走向了夏夜。 “我本來就不是干這個的料,我本來就是吊兒郎當的,我真搞不懂你們在期待什么?” 這下,夏夜總算明白了問題出在哪兒了。 “和你爸吵架了嗎?”她揚起下巴咄咄逼人地問道,“要上演‘你為什么不給我自由去做我喜歡做的事情’的戲碼了?” 俞知閑直視著夏夜的雙眼,突然有種沖動想要把她架在膝蓋上狠狠打她一頓屁股。 “你想錯了?!彼p手撐在跨上,輕描淡寫地說,“我喜歡賽車,我就賽車,我喜歡穿皮夾克,我就穿皮夾克,我要是真不想來這發布會,十把槍對著我我也不會來。別拿裝逼犯的思維來想我,行嗎?” 他說完轉身就走,夏夜瞠目結舌地看著他,忍不住大聲沖著他吼道:“俞知閑,你知道你缺什么嗎?你就是缺教訓!真該有人狠狠揍你一頓。” 就在話音落下的那一秒,在夏夜能夠反映過來之前,一個人突然從左邊的過道上大步走過來,朝著俞知閑的下巴狠狠地來了一拳。 第13章 家事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你并不討厭,卻也永遠愛不起來,他不是不好,只是不是你的那壺茶,每次面對俞知樂,夏夜心中都會反復想起這句話,她不是看不出他的好,只不過她時不時會覺得,這個男人應該被抓起來丟進監獄里終身□□。 就像現在,她看著他揮動著拳頭又一次揍向俞知閑時,真恨不得手中有根鐵棍,能夠狠狠地給他一下終止掉這場鬧劇。 她試圖制止這一切,可根本沒有人有功夫理會她。 俞知閑靈敏地避開了俞知樂的拳頭,隨后突然從斜側方沖過去抓住他哥哥的衣領將他重重撞在了墻上。 夏夜不自覺退了一步,被這瘋狂的舉動嚇到了。 同樣被嚇到的還有聞訊趕來的艾米。 “去讓保安把所有的過道門都封上,別讓記者進來?!毕囊古ゎ^沖艾米吩咐道,順便將手中的便攜筆記本交給了艾米,示意她趕緊離開。她太了解那些媒體了,無論他們這些人表現的多友善多努力,真正讓媒體感興趣的依舊是他們骯臟的小秘密,她可以想象出媒體的大標題:“俞氏兄弟鬩墻,撕破臉大打出手”,如果還能配圖那真是對銷量的最好刺激,所以她不能讓任何人看見眼前的這一切。 夏夜站在戰場的外圍束手無策,她只能眼睜睜看著俞知閑沖著他哥哥的臉頰狠狠給了一下,鮮血頓時從俞知樂的顴骨處溢了出來。 完美。夏夜在心中歡呼了一聲。隨即意識到眼前是場沒有勝利者的決斗。俞家兄弟繼承了這個家族的好斗基因,像兩只紅了眼的蠻牛,雖然已經用犄角叉住對方,卻沒辦法讓對方一刀斃命。 “是你去告訴她的對嗎?”俞知樂憤怒地低吼著,“你沒權利這么做,她有她的生活,她不需要再攙和到這團臟水里來了你不明白嗎?” “別和我扯權利,少拿這種廢話來和我瞎扯。”俞知閑用胳膊抵住了他哥哥的脖子,令他無法再次出手。說話時他牽動了嘴角的傷口,鮮血游過嘴唇滲進了他的嘴里,頓時腥氣彌漫,“她同樣是我的mama,不僅僅是你的?!?/br> 夏夜聽見了俞知閑的聲音,心頭一驚,似乎從二人的對話中尋到了蛛絲馬跡。 “到底怎么回事?有人愿意解釋嗎?”她站在一旁克制住情緒冷靜地問道。 “問他?!庇嶂獦反謿饬R道,“問問這個狗娘養的做了什么蠢事兒?!彼鹣ドw撞向俞知閑的下腹,將他弟弟狠狠踹開了。 而夏夜被那一腳徹底的激怒了。 “夠了?!彼龥_過去,用身子擋在二人之間。 “你發什么瘋?”夏夜瞪著俞知樂,低聲怒道“他是你弟弟,那個王八蛋和你是一個狗娘養的,明白嗎?” “你搞錯了,我們不是?!庇嶂獦飞焓帜笞∠囊沟母觳蚕胍_她,他的力氣大的驚人,仿佛稍一用力就能捏碎夏夜的骨頭。 “你特么有完沒完。”俞知閑越過夏夜一把抓住了俞知樂的手腕,逼著他松開手,他說話時帶著咬牙切齒地憎恨,仿佛面前的不是他的哥哥而是仇人。 “你們倆到底有完沒完?”夏夜翻著白眼抱怨道,“門背后有幾十上百個記者正趴著墻根聽動靜呢?你們就這么想上小報博版面嗎?” 俞知樂低頭看著夏夜,冷笑道。 “你覺得我在乎?” 夏夜對他那滿不在乎的不屑表情感到反感透頂。 “那你以為我在乎?”她用同樣不屑的語氣反問他,“我干嘛在乎呢?你打死他他打死你關我什么事兒?只是請你給我滾出去打,別在我的地盤上發瘋,看清楚了,這不是你們的地盤,是我的,我的。我沒有義務來給你們收尸。” “你還是像以前一樣?!庇嶂獦分粗麄?,目光從夏夜滑向俞知閑,又從俞知閑滑向了夏夜,就像看馬戲團里的奇異寶貝一樣,露出了難以忍受的神情。 “無論對錯你都會幫著他。” “我沒有。” “每次都這樣?!?/br> “你也每次都是這樣蠻不講理像個野人?!?/br> “哦,所以我們分開了?!庇嶂獦犯咛羝鹈济I諷道,“很明顯我們互相看不順眼。” “沒錯,真是太對了。你回來一年了,但你依舊無時不刻不在憤怒,對你父親憤怒,對你弟弟憤怒,對你的姓氏也憤怒,我受不了你那種唯我獨尊的憤怒了,現在你能滾了嗎?從我的地盤上滾出去。” 他們彼此明白,對方都是說一不二的角色,俞知樂想起了和夏夜在一起的那痛苦的三個月,他們不能算是情侶,只能算是擺在一起很好看的一對兒,除了好看,別無它用。 他彎腰撿起方才打架時落下的手機,站在幾步之外看向了俞知閑。 “你完全不知道她當初忘記這里的一切有多困難,如果你真覺得那也是你mama,你就不會給她打這個電話。” 俞知閑從胸中悶出了一聲笑,他舉起拇指抹掉了嘴角的血跡,有些無謂地搖了搖頭。 夏夜看著俞知樂轉身離開,方才涌起的腎上腺素開始漸漸回落,那發燙的大腦冷靜下來,她突然不無心驚地想,那可是俞知樂,他如果真的像他表現得那樣冷酷粗暴,她在說滾的那一刻,也許就腦袋開花了,他那粗糙堅硬的表皮下面也許有著別樣的心,不過那東西她是看不見了。 “過來?!毕囊罐D身面對俞知閑輕輕地招呼了一聲??伤麚u搖手,走向了電梯間。 我不能讓他這樣像個可憐蟲似得離開,夏夜心想。她在電梯門合上的那一刻追上了他,用雙手隔在正在閉合的電梯門縫中,令它們又一次打開了。 “我說了,過來。”她沖著靠在電梯壁板上的俞知閑命令道,隨后不由分說拉住了他,將他帶進同層的男廁所,反手鎖上了門。 “干嘛?”俞知閑不耐煩地吼道,像是個尋不到發泄出口的少年,一拳砸向了墻壁。 夏夜沒說話,她靠在門上安靜地等著他發泄,等著他冷靜下來。她知道俞知閑和他哥哥之間的矛盾,也隱約知道他們家里那一團團污糟糟的事兒,她沒辦法幫他,因為那是他的家人,他可能會痛恨他們可能會想要和他們斷絕關系,但歸根結底那是他的家人,從他出生的那一刻起那一張張的臉就環繞在他的生活里,那就是他生活的一部分。 她看著他在廁所里打轉,像是頭困獸無處可去,心里升起了一陣悲傷的情緒。 “嗨?!彼兄?,示意他靠向洗手臺,俞知閑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順從了,他用雙手反撐在臺面上輕輕躍坐上去。 “我很好?!彼蝗徽f道,“我真的很好,你不用像對待小孩一樣對待我。” 但夏夜并沒有理會,而是從墻上的急救箱里找出了創可貼和醫用棉。 “我只能幫你隨便弄下,你回去得再找隊醫確認一下,看看需不需要縫針什么的,比賽的時候車速太快,我怕傷口會扯開?!?/br> 夏夜走回到他身前,示意他低頭。隨后打開醫用棉的包裝袋,揪了點棉花沾水為他清洗嘴角的傷口。 “疼嗎?”她問道。 俞知閑想要搖頭,但夏夜立刻抓住了他的下巴示意不許動。 “你打電話給你mama了?”她裝成不經心的樣子隨口問道,“為了什么?” “是爸爸?!?/br> 他疲憊地弓著背,將手伸出去遞給夏夜,看著她扶著他的手心,一個關節一個關節地替他擦掉了血漬。 “他得了阿茲海默。” 夏夜抓著棉球的手突然停下了,她抬頭看著俞知閑,只見他嘴角有絲嘲諷的笑容。 “他總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聰明的人,現在好了,他連眼前的人到底是護士還是他前妻都分不清楚了。” 俞知閑來回張合著他的手掌,仿佛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那些受傷的關節上,而嘴里說得全都不重要。 夏夜默默丟掉了手上的棉花球,撕開一張創可貼貼在了他的嘴角上。 “我看見我爸有一天晚上對著保姆說對不起?!毕囊孤犚娪嶂e開口道,他轉過臉面對她,不過咫尺的距離,讓她能夠清清楚楚地看見他笑容之下的五味雜陳。 “我從沒看見我爸給誰那樣道歉過,他可能哭了,嚇到那護士快得神經病了。” “俞知樂說我沒權利,可誰有權利。那不是他的事兒,也不是我的事兒,我們倆誰都沒權利替我媽決定到底是要一輩子恨他,還是在他死之前原諒他,我們倆誰有權利替她決定這個?” 夏夜遲疑了一下,說:“他是跟著你媽長大的,不一樣,他想保護她?!?/br> “見鬼?!庇嶂e突然大聲笑了起來,“就好像那就是他一個人的mama似得,就好像我是個王八蛋,隨時隨地準備害死我媽,我是王八蛋,而他是孝順兒子,這種分類是從我們從生下來就分配好的嗎?” 夏夜沒說話,她沒辦法去判斷這樣的事情誰對誰錯,每個人看上去都那么有道理,每個人看上去都像是要拼了自己的命去保護別人,讓人如何分辨對錯。 “嗨?!彼牧伺乃旁诖笸壬系淖笫郑噲D用玩笑驅走他臉上的陰云,“起碼我覺得他才是王八蛋,我不喜歡他,所以我甩了他?!?/br> “是他甩了你。”俞知閑實事求是地糾正道,“他覺得你非??膳拢淇釤o情,傲慢無禮,還有所有千金大小姐的壞毛病。” “比如?” “比如買東西沒有節制,比如對付外人是一套,對付朋友又是另外一套?!?/br> “那是壞事嗎?” 夏夜皺起眉頭反問道。 俞知閑并不想笑的,因為氣氛很嚴肅,但是他還是笑了。 “不,一點也不。”他看著她,“那很好。” 第14章 女人的謊言 幼兒園門口陸陸續續的來了些家長,像是準備泄洪的洪水一般擁堵在幼兒園的大門口,醉墨站在不遠處的樹蔭下靜靜等著,接小孩的次數多了,家長們都眼熟,偶爾也會聚在一起閑聊,醉墨不太開口,除非別人問,一般不說話。不過她會笑,笑得很溫柔,所以旁人只當她是內向,并不覺得她特別不合群。 醉墨安靜的時候會胡思亂想,想到上大學那會兒她的夢想,那時候她想的很簡單,就打算畢業以后找個一個月四五千的工作,賺點錢,然后嫁人結婚,生小孩,怎么普通怎么幸福怎么來。至于嫁個什么樣人,她沒想好,有時候也會偷偷的把身邊的人幻想成她哥,不過,也就一瞬間,她哥雖然看起來兇,可他對她真好,總是幫著她,護著她,可惜,對她再好也敵不過他沒工作,沒學歷,名份上還是繼兄這些缺點。她知道她媽希望她找個本分又有本事的男人,最好一表人才,能讓周圍鄰里都關起門來羨慕的牙癢癢的那種。她哥絕不是這種,她媽丟不起這人,打死也不會點頭的。醉墨這人從小就認命,逆來順受,她有時候想,如果她哥那時候挑明了,她敢不敢和他私奔,可想象這東西到底靠不住,想來想去,到最后也就是笑笑。事到如今,她也會想,還不如那時候私奔了呢,如果私奔了也就遇不上何漢川了,也就沒有現在了,現在的她,真的是寸步難行,被生生的扣住,成了行尸走rou,那時候苦,可是她會幻想,可現在,連這點樂趣也沒有了,想得也不過就是今天明天再明天。 三點十分,鈴聲一響,幼兒園就立時炸開了,小孩子的尖叫,家長的叫喊,還有刺耳的鈴聲在周圍彌漫著,醉墨跟著人流進了幼兒園,明天就放暑假了,小孩兒都格外的興奮,有幾個皮的直接從一樓的窗子里爬出來,急的家長直叫喚。往常店里忙,她和她媽都走不開,接送都由張阿姨來,但今天她答應了小飛要帶他去吃披薩慶祝暑假。 陶醉墨透過教室的窗戶里往里看,小飛也正往外張望,看見她一下跳了起來,奔出來撲進了她懷里。 “mama,mama。”小飛高興地叫喚著,拉著醉墨的手指著一個小女孩對醉墨說,“mama,那是貓咪?!?/br> 醉墨知道貓咪,小飛老是提起她,小姑娘長得圓圓的,一雙大眼睛又黑又亮,看見醉墨有點怕生,往她mama身上一依,小聲叫了句阿姨好。 醉墨抬頭沖貓咪mama夸道。 “你女兒長得真漂亮,和洋娃娃似得?!?/br> 貓咪媽相當美麗,看見醉墨,矜持地笑了笑,溫和之下,是不言自喻的高傲。 二人沒有多說話,跟在孩子后頭出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