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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臉色放下來,韓晶立刻就乖了,他們幾個小的從小就怕她mama,她自己更是不例外:“媽我知道了,我以后不隨便管了。不過,還有一個事……我再問最后一句,行不行啊?” “你問。” “就是……我之前跟您說的……燦燦來找過我,說咱們韓家,有沒有……” 韓玉梓看了她一眼,慢慢笑了:“這個事兒啊,有什么好吞吞吐吐的。燦燦剛剛上任沒多久,看什么事都新鮮。沒抓幾個鬼,沒和道上的人交幾次手,倒學會耗子扛槍窩里橫,疑心自己家的人。燦燦不懂事,mama還能跟她計較?沒有事,誤會說開就好了。” “不過以后,你也別被人牽著鼻子走。別人說你怎么樣,你就慌里慌張的回來確認。有點兒底氣,咱們韓家是大家,以后遇到沒有證據的話,就正面剛回去。” 韓晶說:“我知……” 忽然哪里傳來了一聲重物墜地的聲音,連著“嘩啦嘩啦”掀翻東西的聲,乒乒乓乓不絕于耳,足足有五六秒才安靜下來。 韓玉梓眉頭一皺:“什么聲音?” *** “你按住了沒?堅持一下,按緊點,按他手腕,別按他胸腹。” 時燦把聲音壓的極底,咬牙切齒的對張遠航說:“你怎么這么笨?!他是鬼魂不是狗,又不會咬你,都已經被我貼上符了,你按住他別讓他掙扎,剛才動靜那么大,一會肯定會有人來敲門問我。” 張遠航哆哆嗦嗦按著殷棲寒的雙手:“……大姐他他他咋了?剛才不是睡得好好的嗎?怎么突然會發狂?是不是變異了?要不要把剛才那個挺厲害的大叔叫來看看?” “變你個死人頭,誰他媽是你大姐,”時燦沒時間看張遠航,在殷棲寒的額頭上重重一點,直直向下滑去,一直滑到胸口。 頓時殷棲寒的動作幅度小了許多,他雙眼放空望著天花板,墨黑的瞳仁里滲出一點妖異的紫色,唇色極深極紅,漂亮得像一個假人,卻也詭異至極。 時燦看著漸漸安靜下來的殷棲寒,低聲喃喃:“孤魂野鬼,惡始善終。” 這話聽著怪瘆人的,張遠航手上依然聽話的按住殷棲寒,回頭看時燦,改口很快:“大佬,你剛才說的是什么意思啊?” “篤篤篤。” 時燦看向門口:“你別出聲,看住他,我把人打發走。” 她一個甩手,張遠航就感覺眼前似乎落下了一個屏障,透明的,晃晃悠悠。他感覺自己就像被孫悟空畫了個圈的唐僧,挺安全的,越發盡職盡責的看好殷棲寒,乖乖閉嘴等著。 過來問的是岳昭:“小火山,你怎么了?是你這邊出的聲吧?” 時燦半開著門,倚在門口,顯然沒打算讓岳昭進去:“是我,我心情不好,發脾氣來著。” “為什么呀?要喝酒嗎?我進去陪你坐會兒?” 時燦不挪地方:“不用了。我自己靜一會兒就行,你被人誣陷成殺人兇手不生氣嗎?反正我是越想越氣,砸了你酒店的幾個瓶子,回頭給你劃錢。” 岳昭頓時一臉被人指了鼻子罵的表情:“看你說的那個話!看你說的那個話!你不高興,別說砸幾個瓶子,你就把這家店砸了,那又怎么樣?市里我家這連鎖酒店還有八家呢,你要是想砸,就砸個高興。” 張遠航感慨的聽著:看看,這就是富人嘴里說出的話,他都難以想象。 岳昭還在不樂意,白時燦一眼:“還要給我劃錢,我缺你那幾個錢?!好心當成驢肝肺,我不進去了!” 時燦點點頭:“不進正好,本來也沒想讓你進來。你去旁邊那屋跟岳叔說一聲,讓他不用過來看了,我沒事,要睡覺了。” …… 把岳昭打發走沒用兩分鐘,時燦在回來時發現殷棲寒已經閉上了眼睛,如同睡著一樣。 張遠航沖時燦點點頭,殷勤的笑:“回來了啊,沒事了吧?” “你放開他吧。”時燦說。 張遠航立刻放手,還非常貼心的將殷棲寒的手擺正,蓋進被子里。 時燦拉了張椅子在殷棲寒床邊坐下,良久不發一言,張遠航覺得這個氛圍太凝重了,忍不住清清嗓子問:“對了,你剛才說那句話是什么意思啊?” 本來覺得時燦不會回答,沒想到她掀了掀,反問道:“你覺得呢?” 被提問了。張遠航不由覺得有些緊張,他雙手交握,站成了一個禮儀小姐的姿勢:“我……我也不太清楚啊,從字面上看的話,孤魂野鬼就是……嗯,就是孤單的鬼魂,沒有家人和朋友?惡始善終……大概就是,邪惡開始了,善良終止了?” 時燦不置可否,又沉默了一段時間,她再次開口:“張遠航,我跟你交代一下你現在的情況吧。” “我之前擅自打擾你,用你做媒介,也許給你招了禍,影響了你在生死簿上的壽數。如果以后查清楚確實是我的過失,我會賠給你三十年的壽命做補償,不過只能加在下一世,這一世我無能為力。” 她上來就是這句話,張遠航聽了立刻擺手,“不不不,不用不用,三十年也太多了,你才多大?反正我……我都已經這樣了,你也說了還有下一世,那就下一世活唄……” 時燦沒有理他,徑直往下說:“這只是其一。第二就是我不能立刻放你回地府投胎,我的一些事,他的一些事,以及你的一些事,全都糾纏在一起。查不清楚之前,我不能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