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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中的墳墓是他慰藉,也是他的支柱。 現(xiàn)在,卻有人告訴他,墳墓中長眠的人可能被惡意喚醒,rou身變成作惡的亡靈,這讓他怎么能夠接受? 憤怒沖昏了他的頭腦,殺意陣陣涌來,叫囂著讓他報仇。 維里深呼吸,強忍住胸中無法發(fā)泄的怒火,眼眸中的紅光閃閃爍爍,最終歸于平靜。他握緊琴盒,單手把它抱在懷里,另一只手仍舊捂著臉。 “我想現(xiàn)在就回去,”維里的手腕輕輕顫抖,他抱緊琴盒,再一次重復,“我等不了了。”細弱的琴聲盒中傳來,如同安慰。 “好好好,我早就把馬匹、干糧都準備好了,咱們這就出發(fā)!”肖恩哄小孩似的哄他,力求讓他別情緒激動,當場發(fā)瘋。 維里從掌心中抬起頭,露出一只微微泛紅的眼睛,沒好氣地說:“你把我當成什么了?” 當成絞rou機,肖恩心說。 他若無其事地吹口哨,眼神亂飄,轉(zhuǎn)身去看背后那一排看戲的傭兵。書記官握著羽毛筆,瑟瑟發(fā)抖,扒著內(nèi)室的門框,探出一個腦袋,做賊似的往他們這里看。肖恩眼神一掃過來,他就飛快地縮回去。 恰好在這時,梅森回來了。他回來的正是時候,維里焦躁的眼睛又開始變紅,梅森快步走來,說:“馬就在外面,出去就能看見,沿著門森爾瑞大街一直往前走,就能到達城門,守衛(wèi)會為您開門。” “多謝。”維里勉強站起來,向梅森和肖恩道謝。 他顧不得多寒暄,滿腦子都是弗萊爾森林的焦尸般的亡靈。他步履匆匆地離開市政廳,晚間的風很冷,穿過市政廳前的廣場,中央的噴泉濺出水花,起了一層薄薄的霧。城中璀璨的燈火隔了一層霧,都變得模糊遙遠,維里提著琴盒,單手翻身上馬。 肖恩跟在他身后,急忙追了出來。 “路上小心,如果有什么情況,一定要回來,”肖恩說,他上下摸索著身上的口袋,“還有,你忘了一個東西。” 維里手握韁繩,勒住馬匹,回頭看去:“什么東西?” “找到了,”肖恩喜道,他把手心里堅硬的物體交到維里松開韁繩的手中,“那個徽章,你差點忘記拿走。” 掌心的徽章觸感細膩溫潤,十字架樣式的紫羅蘭花瓣舒展,構(gòu)造精巧,讓人愛不釋手。廣場上光線昏暗,隱約能看見徽章里流轉(zhuǎn)的脈脈水光。 “這種徽章救過我的命,你把它揣在胸口,如果遭遇危險,也會救你一命。”肖恩抬起頭,和他久別重逢的好友又一次道別。 維里點了點頭,珍重地將徽章放在離心臟最近的位置。 就在這時,一個雪白的圓球飛越過市政廳高聳的尖頂,如同利箭一般,沖向維里,投入他的懷抱。維里單手一抬,穩(wěn)穩(wěn)地把圓球接住,雪鸮憤怒地從胸脯中抬起頭,啄了啄維里的袖子,才跳到他的肩膀上蹲著。 “抱歉,差點把你忘了。”維里正想伸手摸一摸雪鸮的翅膀,就又被雪鸮啄了一口。 他只好收回手,肖恩揶揄:“它怪你拋棄它呢。” 維里無奈地瞥了雪鸮一眼,它利索地跳下維里的肩膀,選擇站在馬鞍后邊,那里位置很高,頗有居高臨下的感覺。 維里道:“好像是這樣,看樣子我得哄哄它。” 心口的紫羅蘭徽章透過薄薄的衣物,傳來一陣舒適的涼意,冷卻了他躁動不安的熱血。 肖恩看著維里的眼睛,發(fā)現(xiàn)瞳孔周圍隱隱約約的紅色已經(jīng)消失,他松了一口氣,看來徽章還是有點效果。 維里揚起手,沖他揮了揮:“再見。” “再見。”肖恩也揮手。 維里提起韁繩,策馬轉(zhuǎn)身離開,伴隨著噠噠的馬蹄聲,離開廣場,身影漸小,最后終于消失在明亮的光暈里。 夜風吹來,凍得肖恩一個哆嗦。 梅森不知何時走到他的身后,把一杯咖啡塞到他的手里:“喝點熱的,我加了很多牛奶和糖。” 肖恩大喜過望,喝了一口后,憂慮又爬上他的眉宇:“維里會有事嗎?” “你應該相信維里,”梅森意有所指,“也要相信他身邊的人。” 出了城門,外面就是一望無際的原野,地平線上的森林像一位沉睡的巨人,漫天星辰照亮他前行的道路。 雪鸮飛到空中,和他一路同行。 身邊的小提琴似乎在嗡嗡響,維里耳邊出現(xiàn)一陣若有若無的琴聲,旋律輕柔,像極了伊格納斯鐘愛的小夜曲。從法斯特到弗萊爾小鎮(zhèn),乘坐馬車需要兩天,騎馬日夜兼程則只需一天。 維里一夜沒合眼,跑到駿馬精疲力盡才停下。 此時天空已泛起魚肚白,再走十多里,就能到達弗萊爾小鎮(zhèn)。 他讓馬自己去吃草休息,自己則坐在小溪邊,垂頭打理自己的儀容。 長發(fā)被風吹得有些毛躁,維里粗略用手梳了幾把,再用緞帶緊緊系上。雪鸮站在樹上,歪著頭,好奇地看他,似乎不理解維里的緊張。 離故鄉(xiāng)越近,先前未曾察覺的怯意又浮了出來。 哪怕伊格納斯永遠也不可能看見,他還是希望自己能用最好的樣子去見他。 作者有話要說: =3= 第17章 夢境縫隙 到達弗萊爾時,天已大亮,起了一層薄薄的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