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節
阿森很高興:“去看二嫂?事情處理得怎么樣了?”作為老九。他很少問事情的緣由,都是陸文龍怎么說怎么做。這個跟陸文龍不打不相識的家伙,現在只對陸文龍感到由衷的自豪跟佩服。 陸文龍先點頭后搖頭:“應該……沒事了,走著瞧吧,我們去看看袁老師,琪琪那邊……等她自己拿主意。”這是兩個人之間的疙瘩,沒必要拉給弟兄們說。 袁哲也是這么以為的,看見陸文龍進來就笑:“怎么。舍不得女朋友出國深造,現在是來給我說情給點好條件的還是要求阻止的?” 陸文龍也搖頭:“這是她自己的理想,她自己拿主意。” 袁哲還察言觀色:“吵架了?” 陸文龍真有點強顏歡笑的味道:“也不算,有爭論吧。我來找您是說點別的事情……昨天晚上彩云湖那邊有個賭場出事了您知道么?” 袁哲就皺緊了眉頭:“你參與其中了?想擺平這件事?” 陸文龍搖頭:“我知道其中大多數環節,但跟我無關,昨天早上有家賓館起火的事情,您知道么?” 袁哲表情稍微好點:“聽說有不法分子開車撞擊大樓和投擲燃燒瓶……你也知道其中內情?” 陸文龍很平靜的點頭:“后面的事情是我做的。” 袁哲大驚失色:“為什么?”卻沒有如臨大敵的把陸文龍推出去,他明白陸文龍既然來找他說。還跟拿起賭場案件一起問,肯定就是有原因的。 陸文龍從頭論述了劉宓的案件過程,再把那個窯子的情況講了一遍,卻沒提到武剛,果然看見袁哲臉上的表情從驚訝開始到嚴肅。最后繃得很緊,陸文龍才說:“是警察參與其中的,我不敢報案,也不想通過上層關系往下徹查這件事,因為我不想把劉宓救出來以后再送回監獄,我已經不相信這個體系,那樣只會讓這個我和蔣琪親手送進監獄的朋友遭受更多折磨,所以我就砸了這棟樓,把她和其他人一起救了出去,現在在安全的地方。” 袁哲明顯的咬住了牙關,聲音好像從牙縫里擠出來:“賭場呢?跟這個有什么關聯?” 陸文龍搖頭:“湊巧在同一天而已,但我在現場,現在聽說是死了個警察,但根據我知道的情況,這家賭場是有警察參與股份的,為什么還會鬧成這樣,這個社會是怎么了?” 袁哲仰頭瞇著眼睛吸氣,好像是在浮出水面呼吸一般:“觸目驚心!我要寫內參往上傳遞這些消息!” 陸文龍搖頭:“我并不是來指望你往上匯報的,要傳遞信息,我認識國委會的人,一個電話就能把消息傳遞過去,而且關系還很不錯,我只是想問問你這個也在政法系統的人,這究竟是怎么了,我跟蔣琪的分歧也在這里,我只是困惑,但在猶豫究竟是完全拋開這一切按照自己的善惡觀來,還是繼續忍耐曲意奉承,跟目前的環境妥協,而她就是徹底的不相信和對這種局面的難以忍受。” 袁哲坐正了,認真的思考一下:“怪不得最近有國委會辦公室要了我最近的一些論文過目,你跟他們提到了我?” 陸文龍點頭:“我跟其中一位領導說到了法治的事情,當然我是小人物,只是說給他們聽,他們可能認為背后有人教。” 袁哲點燃一支煙持續的點頭:“昨天早上的事情……本來就很蹊蹺,警察到處上路檢查搜車,但事發現場被定性為流氓打斗,屬于治安事件,遭到損失的賓館也僅僅是給派出所報案被小流氓sao擾,沒聽說死了人,更不用說你說的死了那么好幾個,我們之所以知道就是因為有不少人討論這種打斗的規模形式已經是渝慶好多年不見的,是不是社會秩序出了問題,更因為就是這個蹊蹺……現在我明了了原因,更明白,司法警察機關出的問題才是根子上的大問題。” 伸手扇開面前的裊裊青煙:“你幫武剛打了埋伏,目前的局面,他負有很大的責任,也許你潛意識里認為他跟你是同一類人,所以你下意識的幫他打了掩護,但監獄屬于司法系統,警察是另一個系統,雖然一般來說公檢法都算一大家,但畢竟是不同的,如果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就會牽涉到很多人,這就不是個別人能完成的,這就足以說明整個體系從上到下都有問題,武剛難辭其咎。” 陸文龍眨巴眼睛不說話,所以說,明眼不揉沙子,袁哲這個熟悉情況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問題所在:“再先說晚上的賭場案件,也很蹊蹺,就是這個警察犧牲的情況,警察系統已經全面發出了不允許媒體傳播這件事的要求,行政要求,說是會影響案件的后續偵破處理,這是很不尋常的,所以才會有人打電話給我們也說了這個情況,以往有警察在辦案過程中犧牲,一定會大書特書作為典型模范,而且我這次聽說這名四十多歲的老警察家里家庭條件非常差,現在不聲不響的把事情按下去,撫恤金和名譽怎么辦?也拖下去?這都是很現實的問題。” 彈掉手里的煙灰,卻發現沒多少了,干脆一口深深的吸掉:“關于武剛的問題,其實不是一天兩天有人反映,在政法系統里面說,在市委那邊說,甚至給省里面說,但你得明白有個現實就是,如果上面有領導信任他,那么事情就會變成瑕不掩瑜,看待一個同志要從好的方面來看,武剛的確是在辦案和大案要案的處理上有很好的口碑,這當然就是來自于他這種熟悉陰暗面運作形式的優勢,但同時也是他最大的問題。” 重新拿一支煙卻沒有再點,就挾著煙用二指點陸文龍:“他跟你,就是正好的兩個對面,他是本來白色卻不知不覺越來越染黑,你是黑色,卻在用良心把自己洗白……” 陸文龍居然呸呸呸三聲:“良心怎么會洗白!” 洗白在渝慶方言里面是完結,被搞掉的意思,很不吉利,袁哲愣了愣才反應過來,有點笑容:“好!你找我說,說明你是信得過我的,我也理解你找我的含義,我也許就是個神父,你來找我是需要獲得點心理上的支撐,因為現在你面前黑與白過于混淆,這就是你為什么要把這兩件看起來沒關聯的事情拉到一起說的原因,因為這里面都有警察在扮演反面角色。” 陸文龍點頭樹大拇指,袁哲不用夸獎:“那么,我首先告訴你的是結果,的確,我會把事情以內參的形式上報,但不會提及武剛,因為我也有我的想法,這樣的情況不是一地一隅一個官員的問題,在很多地方都有,換掉一個武剛,就會來個李剛張剛,而且有很大可能性他比武剛還不如,因為武剛起碼還能壓住大多數方面,很多地方是干脆混作一談!所以,我采取的解決辦法是,自上而下!” “從最上面!開始解決法治這個問題!” ☆、第八百八十六章 光 袁哲開始侃侃而談:“一座城市或者一方疆土的黨政管理是關乎民生,但政法體系才是根本,前些年搞運動把整個政府體系摧毀導致的民眾,甚至政府自己都對有法可依,有法必依的態度模糊不清,這個問題的根源是在上面,不是解決這么一個武剛就能扭轉的,所以我一直思考自上而下的司法改革,一種從法治態度上對待國家的改革,才是我的理想。”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也是個理想主義,還記得么,當年湯老給你說的理想主義和樂觀主義,我覺得說到心坎里去了,社會的污濁跟陰暗的確是永遠都存在的,如果是像有些人那樣把這當做自己也放大人性陰暗面的理由,那就是同流合污,徹底走向了錯誤,環境不是我們沉淪的罪魁禍首,更何況,這一切都是能在現行體制下逐步改變的,我有這個信心,持續這么幾年的努力,也見到一些效果,這也是跟國家的態度相吻合的,只是我們的國家太大,令行禁止或者說上面自己也有個適應的過程,需要時間。” 摁掉手里的煙蒂:“這個學期結束以后,我就會轉到平京的中央黨校任教,這邊只是兼任一些校務工作,我也會把我的研究主題轉到政治實施工程法學這個版塊上去,這是上面跟我談話的結果,說明國家領導人已經格外注意這個問題,變革就在眼前了。” 很明顯,這個陸文龍從未聽說過的什么版塊擺明就是做國家宏觀或者基礎根子上的調整,袁哲要被大用了,用古時候的話來說,就是要進入中樞了,陸文龍沒有雞犬升天的興奮,只是默默的點頭。他知道袁哲還有后話。 果然袁哲話鋒一轉:“這是我們說的整體向好,但是回歸到現實,一切都還在現實中。特別是你,已經走上一條極為危險的道路。因為你不相信政府,不信任政法體系,既不愿同流合污,又想在這亂世中搏出一片天地來,這個分寸的掌握,極其微妙,而且在現行狀態下。這個分寸是隨時改變的,也許就是新一任主政者對你的態度不同,你究竟是黑是白的結論就不一樣,這才是我深惡痛絕的地方。黑白應該有法律評說,而不是某個領導的好惡!” 陸文龍已經徹底從之前的憤怒中冷靜下來:“那我應該怎么做呢?” 袁哲說得沒錯,從昨天開始,陸文龍已經處于一種極為亢奮的狀態,他開始躍躍欲試的要沖破一種什么限制。之前面對武剛徹底擺明立場和痛斥一方警務大員的態度就已經表明他開始橫下一條心了! 華國人大多是沒有信仰的,陸文龍也從未覺得信仰有什么重要性,他連關二爺實際上都不怎么信,只信自己,但顯然袁哲說的神父。就是指陸文龍在這個心理黑白灰胡亂轉換的階段,就好像基督教徒找到神父告解,希望求得心靈慰藉一般尋找光明所在。 袁哲在這個關鍵的時刻伸手把他拉了回來:“徹底放棄你那些暴力手段,當然某些自保的東西你也不可能完全拋棄,我沒有那么迂腐,但最重要的是,洗干凈手腳痕跡,把對你不利的細節跟環節盡可能清理干凈,但這個過程我奉勸你不要再犯罪,為了掩蓋一個謊言就會犯無數個錯誤來彌補,事情只會越來越糟,這是無數刑事案件中體現的特點,你應該把主要精力放到經濟建設和改變民生上去……” 陸文龍終于有點笑容:“你說得我好像是個官家人。” 袁哲不笑:“對!你就是要有這樣的心態角度,兼濟天下的心態,而不是僅僅是你那點弟兄,但這個過程不能讓政府感覺你的體積過大,威脅到政府,透明度越高越好,明白么?以前你那個朋友維克托,我也研究過他們李家的體量,對于香港來說就是幾乎關系到整座城市的民生,但人家就透明,在國內雖然不至于能完全保你平安,但起碼是一個正確的方向。” 陸文龍總結:“保證自己不被陰暗的東西搞翻,專心做白道,就在本地做大做強,好處都給老百姓,對吧?” 袁哲點頭:“我希望你能這么做,我也相信你能這么做,我會一直看著你做,也會盡我可能幫助你,小龍,你現在已經不是我剛認識你時候那個毛頭小伙子,你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父親,更是有了資產和影響力的商人,為善為惡,很多時候就在一念之間,切記!不要犯罪!” 陸文龍已經完全笑了:“好咧!”就跳起身來要走。 反而袁哲有點愣住:“這就完了?” 陸文龍點頭:“您從大到小,由遠及近的把事情都說清楚了,我好好做事,等待干凈的那一天不就成了,怎么?您還有什么要啰嗦的?” 袁哲笑罵:“我到黨校給國家領導們上課都沒嫌我啰嗦的!你就不問問蔣琪的事情?” 陸文龍猶豫了一下:“我們……我還是想她過得簡單干凈一些,這個階段有點骯臟,沒準會出事,她走遠點也好。” 袁哲想想還是點頭:“你說的也沒錯……她呢,在學習上的確很聰明,但現實和書本永遠都有一道墻,要懂得翻過墻,理論聯系實際,這次算是個不錯的機會,有很大的上升空間,而且是國家政法系統組織的留學生機會,是要為未來的法治實施工程做貢獻的,必須得回來,我給她做了擔保的,你們就好好討論一下你們自己的事情,年輕人,不要覺得什么都是容易得到的,要珍惜。” 陸文龍沒了笑臉,點點頭,有點神情寡寡的出去了。 看看遠處熟悉的圖書館跟女生宿舍,想想,還是轉身下樓,上了楊森的車:“我們回家!” 目光還停留在外面那些莘莘學子和教學樓,林蔭道之間,難以言表的情緒盤旋在心間。 這個時候的他和蔣琪之間,已經不是兩人感情能夠彌補認知差別的時候了,沒有誰對誰錯,但要重新梳理融合,顯然都需要冷靜下來用時間沉淀。 楊森偷偷看陸文龍的表情,不敢出聲。 回到樓下下車時候,陸文龍才掉頭給楊森叮囑:“過去給大家說,事情應該沒問題了,但不得出來,如果覺得悶,就分一部分人到旅游拍攝基地那邊去協助施工,總之這段時間必須等我和老二的命令,才能回來!” 楊森猛點頭:“沒問題!沒問題,都聚在一起,開心得很呢……真的沒事了?” 陸文龍笑笑:“嗯,大家別招搖就行了,這件事過去了別提了,特別是知道劉宓的人你單獨收起來說一下,以后就當沒這個人了。” 楊森可能想岔了,嚴肅的點頭:“好!我明白了!” 陸文龍也不糾正,擺擺手就讓他去了,自己站在樓下莫名其妙的發發呆看看蘇文瑾經常逗弄孩子們的角落,才調整一下心情上樓去。 不過上到十二樓,陸文龍卻按開電梯門,決定找余竹說說情況,就看見齙牙哥也正站在電梯門口匆忙的摸電話,一對眼:“正好!還說下了電梯給你打電話,里面沒信號,那個姓張的小警察找到了!” 陸文龍一想也對,掉頭就跟著下樓。 半小時以后,在一片河灘邊的土路上,一部越野車和兩輛面包車停成一串,陸文龍和余竹走下車來,前面嘩啦一下拉開側滑門,就看見那個年輕的小警察已經被五花大綁堵住嘴捆得結結實實扔在駕駛座后面,現在一雙眼睛驚恐的看著外面。 路上余竹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就是他們出門時候,突然發現這家伙回到父母家附近的,按照余竹的心態,馬上叫弟兄們拿下,真打算拖到這里放血扔江里的,陸文龍不同意了。 雖然半天之前他是沒什么意見的。 就那么把一只手肘放在車門上沿,伸手拔掉對方嘴里的布團:“阿兵是吧,還認得我么?” 兩三年前那個正氣凜然的小警察現在的臉上說不出的扭曲:“陸……陸文龍,我知道你是他們說的龍哥……武,武爺在滇南道的案子是你做下的,你,你……要做什么?” 陸文龍換個稱呼:“小張,你以前可是披虎皮的,怎么會這樣?” 扭曲的不光是臉,使勁的呲牙,似乎被剛才的填嘴搞得表情都不自然了:“到處都是黑的,我太天真了,人心險惡,看得太簡單了,這個社會就是這樣,沒有救了……” 陸文龍的聲音開始變得冷冽:“所以你就不做警察了?” 依舊被捆綁的人揚起頭:“我被開除了!因為我抓了所長的關系戶,對方是犯罪的人,被開除的居然是我!是我啊!這個社會已經壞透了!他們吃了甲方吃乙方,我才第一次收錢,就被他們抓住小辮子開除了!” 陸文龍冰冷:“所以你就報復社會,報復那些更無辜更無助的女子?” 一把雪亮的殺豬刀被陸文龍提在手里慢慢的閃著詭異的光! ☆、第八百八十七章 戳 旁邊的座位上丟了一把手槍,據說是抓住這個家伙時候從身上搜出來的,居然還是用了一個警用槍套卡在腿上,當時要不是搜身的弟兄小心,沒準兒就錯過了。 其實應該叫張衡賓的前小警察,后來看守窯子的打手兼司機,現在一臉的驚恐:“龍哥!龍哥!求你,求你留我一條命!” 陸文龍有點獰笑的靠近,其他人都撤出了車內,在周圍警戒,應該只有這個綁得跟粽子似的家伙能看見他的臉,刀尖就在對方的臉上慢慢滑動:“你都看見我的臉,知道我是誰了,我怎么留你?” 完全判若兩人! 哪里還是兩三年前那個獨自一人,執拗得好像一塊沒有磨去棱角石頭的小警察? 活脫脫就是一個在目前社會中過剛易折的典型,眼淚鼻涕一把抓的滿臉橫流:“我錯了!我錯了……求你放過我,我拿錢買,我買……” 陸文龍沉聲:“你在那里又吃又拿,收入還不少?” 張衡賓被冰涼的刀刃在臉上壓得完全崩潰,或者說他早就崩潰了,投身黑暗之中不過就是行尸走rou:“昨天我逃出去了……蘭姐死了,被個大塊頭開車壓死了,就在我面前肚子都爆開了!王總和我跑出門就分開走了,他管會所的,不知道茶樓這邊的賬房,昨天晚上亂作一團,賬房在跟武爺聯系,武爺那邊好像也出事了,叫我們暫時不要動,但是現在都慌了,有人有消息說省里面有人要收拾武爺,我才想回來看一眼爸媽,晚點我們就把賬房的錢卷跑了!全給你!買我的命……” 陸文龍沒有喜色:“有多少錢?” 張衡賓惶恐:“不知道,茶樓開了快一年了。都是蘭姐在管理,老陶也死了,濤兒死得比蘭姐還難看。這都是報應……我也是報應……”開始有點神叨叨的喃喃自語。 陸文龍刀尖就壓進去:“賬房在哪里?” 張衡賓竹筒倒豆子:“就在茶樓對面的家屬院樓上,五樓502。現在那條街都是警察,沒人敢大包小包的出來,我都是看準了有個認得的同事才下樓出來……” 口中叫聲老二,陸文龍干凈利落的把刀順著對方的胸膛滑下去:“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沒等張衡賓反應過來什么情況,余竹剛湊過來一個頭在滑門邊,陸文龍就把刀從對方褲襠一下捅進去! 三指寬的殺豬刀絕對是粗暴型的刀具。陸文龍感覺到了咕嚕一坨的東西就信手一絞,張衡賓驚駭莫名的劇痛狂叫聲剛出了個音,余竹就眼明手快的撿起旁邊的布團一下塞進張大的嘴里! 陸文龍還恨恨的再捅了攪拌一下,才拔出來。在渾身被綁得不能展開手腳,只能痛得像個熱鍋上的蝦子一樣劇烈蹦跶的張衡賓耳邊咬牙低語:“你用槍在女人下身這樣做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她們也是人?!” 張衡賓已經滿頭汗水如同漿涌一般全是黃豆大的顆粒,使勁的甩頭,砸出汗水好像還有滿眼的淚水! 陸文龍信手扔了刀在車廂里:“一樣。送到猛子他們的山寨去,那些女子不是在那里么,把他交給她們收拾,或許折磨他,能讓那些人恢復正常。” 余竹滿臉的jian笑:“是么?用他來治那些不正常的女人?你還真夠毒的……好吧。來來來,這里有個太監……” 陸文龍看兩部面包車開走了,才拉余竹安排那個賬房的事情:“我現在就過去,你安排點人手跟過來,我今天已經徹底跟武剛拉爆了,他應該不敢收拾我,現在他的確煩心事比較多,趁亂我們收了這座茶樓的帳!” 余竹跟他早就計算過這家茶樓窯子的驚人收入,狠狠的點頭:“我跟你一起過去,昨天早上在遠處指揮,早就把那一帶的地形摸熟了。” 陸文龍點頭笑,他開車,余竹打電話找人手,只是剛把電話摸出來,陸文龍突然伸手蓋住了他的電話:“先不忙,我們過去看看,把張揚給我找過來,帶上他那些亂七八糟的工具。” 余竹眉頭跳動:“不硬來?” 陸文龍拿過兩人中間張衡賓那把手槍,很漂亮,跟之前陸文龍看見的警用手槍完全不同,做工精美,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很有力量感,但槍口部分磨損比較嚴重,顯然也輾轉了不少地方,把彈匣退出來,數數里面的八粒子彈又裝填回去,余竹的電話也打完了,陸文龍才開車啟動,順便把自己跟武剛爭吵的過程復述了一遍。 余竹的嘴長得還是比較大,加上他有齙牙,很夸張,就差流口水了:“六兒……你這膽子現在確實夠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