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節
玩物喪志不是沒有道理的,幾代下來很容易就玩成了破落戶,最后就成了一幫口里什么都說得頭頭是道,其實一窮二白的混混。 因為是數百年好多朝代的京城,這種傳承的東西是最多的,自然也就有很多這方面的人,不過在五十年代的高壓之后,真正蹦跶起來恢復頑主稱號的,還是混混,畢竟那個年代吃飽吃好都成問題,玩別的東西還沒那個物質基礎。 最近這些年經濟開始發展,平京城里居然有了第一輛法拉利轎車,財富似乎是個爭取就可以得到的東西,前面幾十年那種平均主義的思想正在被完全擯棄,混混們更加渴望有錢,有能力的攀上關系做倒爺,沒能力的還是盡量霸住一塊兒地方搗鼓點什么。 眼前這幾位就是后者典型,穿得盡量時髦,身上就有那種京城混混特有的痞子勁,一副我是你大爺的表情,抖一抖的就圍住陸文龍。 沒有完全圍住,是個半圓形,畢竟又不是專業打架,沒那么多講究,陸文龍專業啊,瞥了一眼身后,覺得能逃,就是觀眾太多,沒準兒待會兒要成幫兇,硬生生的把自己圈在里面。自己賣藝就是專門找的一個空曠的地方,沒什么樹枝藤條可以趁手的武器,真要赤手空拳對付五個青年? 怎么辦? 腳下似乎不經意的微微一退,還是拱拱手:“幾個大哥,我就是個過路的手藝人,差點盤纏,還望放個手,別上狗雜種挑撥的當。”他心里是極恨這種人的,就跟上次神燈被人挑撥著跟他打斗,很討厭,所以嘴上毫不留情。 幾個混混看一眼開口那個人,人家早就熟練的滑到后排就座找不到了,這就是專業看熱鬧的。收回眼來直接開口:“跟我們去吧,保你吃香喝辣,日子過得舒坦,小妞多了去……” 陸文龍臉上帶笑,正要推辭,聽見外圍有人悶聲悶氣:“小伙子,別聽他們的……掉進火坑就出不來了……”善心人也總是會有,看不得這么一個多伶俐的少年上了賊船,只是發聲的時候也混在人堆兒里。 混混們臉上點掛不住:“誰特么胡說八道,有種出來跟大爺過兩手兒?”轉頭看看正要轉身退開的陸文龍,其中一個塊頭最大的一把就伸出手拽胳膊:“廢什么話!跟了我們走……必須的!” 陸文龍剛才那一腳,踩在自己扔下的運動服上,誰都沒注意到,剛剛他提著衣服想擠出去給擋回來,衣服就扔下了,扔在幾個剛才的道具碗上,那個借碗的小攤位因為人多生意好,賣完東西提前走了,不在乎這幾個碗,陸文龍自然也沒帶走的興趣。 幾乎是在第一時間,熟悉這些混混,又萬事喜歡做準備的陸文龍就把衣服似乎是隨手的蓋在碗上,剛才退開半步,腳尖似乎半踮,其實就是放在一個碗口上,這么暗一用力,圓頭的運動鞋就隔著運動服壓碎了瓷碗,另一只腳再跟著退半步,如法炮制壓碎第二只碗,最后一腳壓碎第三只…… 看著就好像他被嚇住,有點踉踉蹌蹌的退了三步,那支伸過來的壯手有點落空,惱羞成怒招呼弟兄就上來:“別想撤!”后面一個還故意拉起一點衣擺,露出一個淺色的木把,陸文龍瞥見,不知道是菜刀還是匕首,總之不是什么好東西。 已經退無可退,后面看熱鬧的觀眾死死的擋住了陸文龍的退路,真是成也觀眾敗也觀眾,開始賣藝還生怕人不多,現在就讓他根本沒法轉身跑。 陸文龍不再耽擱了,一個擺身避開最近的一只手,半躬身抓住自己的運動服就揚起來! 拉起運動服下面就是白花花的一片碎瓷片,衣服上更是沾了不少碎渣,這么一揚,面前幾人都有些覺得眼前一亂,不少小顆粒就打在臉上,雖然沒有殺傷力卻都下意識的瞇了一下眼…… 要的就是這一下! 陸文龍一眼選中剩下面積比較大的兩塊三角瓷片,抓在手里,然后使勁的把運動服舞得虎虎生風,像個大掃帚似的把地上的碎瓷片一個勁的抽向周圍的觀眾群! 這個殺傷力就有點大了,陸文龍不把這些人當做是自己的恩主,自己逃命才是最要緊,用的力氣很有點大,滿地的碎瓷片簡直就是嗖嗖的往外飛啊…… 頓時現場大亂,就算是指甲蓋大的一片擦到臉上,多半也是可以起一條口子的,更別提要是撞到眼睛了,現在四面八方頗有點亂七八糟的都在飛瓷片,下意識想后退的,趕緊蹲下抱頭的,反應快轉身跑的,總之就是一片混亂! 陸文龍反應是最快的,除了他的素質好,最關鍵他是始作俑者嘛,看見人群一亂,收了衣服就往人堆里面一扎,沖撞出人群就往外跑…… 整個過程真是一氣呵成,短短前后幾秒鐘的事情,然后他就順著墻根一個勁的隨便選了一個方向埋頭狂奔! 幾乎就是十秒鐘不到,似乎就把那幫混混甩掉了! 他還不帶大喘氣兒的,就靠在一個胡同口順氣,扔了手里以防萬一攥著的兩片大瓷片,順便觀察一下周圍的地形,準備先隨便找輛公共汽車離開這個區域。 可他這套在渝慶可能有用,在平京么,嗯,他忽略了北方遍街可見的自行車,何況這一帶還是人家的地盤,四五個人騎著自行車分頭這么一追一問,很快就辨明了他的方向,狂蹬自行車追殺過來了! 這也是渝慶跟平京最大的區別,渝慶和小縣城那種江邊依山而建的城市是從來不習慣用東南西北作為城市坐標的,什么都是用左右來辨別,而這種方方正正的大城市都是直接東南西北用街道四平八穩的劃成一個個小方塊,只要知道大概方向,熟人又多,只在岔路口問一下一個穿運動服的小子跑哪邊,真不太難! 十分鐘不到,陸文龍就被堵在一條死胡同里了…… 實在是不熟悉路,少年就被五輛自行車熟練的堵在這里! 從跳水隊基地出來天色已經快黑了,賣藝都是在路燈之下,更是黑了天色,現在這條小巷子沒有燈光,黑暗中越發助長了這五個人的暴虐之氣,在巷子口扔了自行車,一邊低罵著一邊靠近:“好膽!狗崽子居然敢炸刺兒,今天非得扒了你的皮讓你知道馬王爺是三只眼!” 陸文龍背靠在冰冷的磚墻壁上,運動服已經被他反過來死死的扎在腰間,拉出點長袖墊住,一只手各抓一片撿回來的瓷片,實在是沒辦法,最近不知道在搞什么衛生檢查,居然滿地都找不到一點可趁手的東西,還是這兩片瓷片自產自用。 打斗的次數多了,沒那么緊張,有點興奮的腦海中卻詭異的冒出一個問號…… 為什么馬王爺是三只眼? 不等他多想,五個人已經掩上來,也許是看他空著手,對方氣勢洶洶卻沒有太放在眼里,除了最后那個終于拔出那把三棱刮刀,做出一副殺人如麻的氣派,其他四人,有的在解皮帶,有的提了一塊板磚,另外倆人是空手,不過都在卷袖口,看來是打算把這個不識相的蜀都口音小子好好教訓一頓! 也許是北方人個子大,骨節大,所以單手拿一塊板磚挺合適的,這邊的混混流氓打架也喜歡用這個,同樣都不是管制刀具,跟棒球棍實在是有點異曲同工之妙,這位拿磚的看來用得很熟,幾大步邁上去,揮動手中的磚,惡狠狠的就朝陸文龍頭上砸過去! 這里需要額外解釋一下,這種城里的混混,砸頭說實話多半是不敢的,這一下拍實了,一條命去了大半,蹲苦窯是肯定的,所以人家玩兒得熟練,這一下就是朝著腦袋去,最后有個翻腕,平平的砸在旁邊墻面上,大多數被砸者基本就尿褲子不敢反抗了,齊活兒! 陸文龍不知道這個風俗人情啊,喲?這么狠? 那得保命啊,看來后面的刮刀什么都是來真格的! 一個鹿形打滾,動作跟傳統武術中的驢打滾差不多,避開這一下,彈起來就下狠手,手中的瓷片從對方耳后往前就是這么一劃拉! 這可是有竅門的,劃低了會傷到頜骨下的頸動脈,多半就死了,劃高了很容易就碰到太陽xue或者眼球以及面動脈,也很危險…… 于是就這一下,頓時換來板磚兄嘶聲裂肺的慘叫! 從耳后到顴骨,再到腮幫子,一條血淋淋的大口頓時就張開了! 第一下,就讓這些養尊處優,只會擺擺花架子嚇人的混混們知道什么叫狠辣! 陸文龍可不敢停,直接撲向其他人! ☆、第二百三十五章 滴 第二百三十五章 滴 其實人體面部最薄弱的兩個地方,一個是眉骨外緣點,另一個就是顴骨頂點,幾乎皮下都沒有太多的肌rou組織,只要不是太胖,沒有脂肪作為緩沖,用拳頭都可以打得皮開rou綻,更何況是這么鋒利的瓷片…… 板磚兄的顴骨幾乎是崩開的一道大口子,鮮血完全是捂都捂不住的往外淌,黑漆漆的巷子里看不太清楚,只知道自己半邊臉都劇痛,滿手都是熱乎乎的鮮血,那種驚恐更甚于傷痛,完全就是步伐踉蹌的渾身發抖,背靠在墻壁上發軟,終日打鳥,今天總算被大雁啄了一回眼睛,才算是知道被人傷害什么感覺! 不過這種人是不會反省自己做過什么的,一邊痛呼一邊招呼弟兄給他報仇:“草!給……給我弄死他!這個……太扎手了!” 來不及弄了,陸文龍根本就不管空手跟抽皮帶的,弓著腰直奔那個提著刮刀走在最后的家伙,對他來說,既然打斗開始那就是你死我活的爭斗,只要注意別弄死人,才能保證自己的生命存活下來,所以一定先攻擊殺傷力最大的…… 隨著呼嘯的風聲,帶著金屬扣頭的皮帶狠狠的砸在他的背上,少年悶哼一聲,完全是硬抗著從皮帶哥身邊竄過,兩個空手的想摁住他,少年跑動以后除了不少汗,到處都滑膩膩的,加上瓷片立起來這么在對方手上一拉,手指一熱,就嚇得兩個混混收回手去大聲咒罵著摸索自己的傷口。 陸文龍才不去看他們,眨眼之間就撲到最后,右手的瓷片朝著刮刀客的臉上近距離的砸過去,就半米不到的距離,巷子口的昏黃燈光總是有些反射的光芒,直奔面門的閃爍是真的嚇了這個家伙一跳,注意力難免有些分散。 打斗就是高度注意力的活兒,一點點分神就會導致對方抓住空子,陸文龍練的就是這個,瞬息之間對擊球手的觀察判斷,飛速投球,抓住了這個分神的機會,于是團身而上,惡狠狠的撲上去,似乎根本看不到那柄已經有些生銹的刮刀有多么銳利! 擲出右手的瓷片,就是為了騰出他最有力和慣用的手來,左手揮動,似乎也有閃爍,對方更加著慌,胡亂揮動手中的刀刃企圖保護自己,看來不是什么能熟練運用這個東西傷人的狠角,陸文龍左手避開鋒芒一個上提,跟對方的手臂有個交叉格擋,那一瞬間,他頓時明白了荀老頭一天到晚跟他格擋的意義…… 幾乎就是一剎那,身體的反應快過了大腦,已經嫻熟至極的格擋訓練導致他的左手幾乎第一時間就張開手指,扔掉那片之前還在保命的瓷片,一個翻腕就讓對方的右手朝著上臂外側折過去…… 格擋擒拿無非就是利用人體關節可能不可能的角度進行掰折,一旦這種練習熟極而流,就是理所當然的根據手上感覺進行下意識的反應! 左手翻折對方小臂的同時,右手鐵鉗一般緊掐住對方的右手腕內折,一條手臂兩處反方向折彎,讓這位刮刀客頓時疼得張開手來,刮刀就在一個交錯之下就掉進陸文龍的手中…… 原本他是打算用瓷片割腕放手的,沒想到自己的打斗技巧可以熟練到這么有用的地步,真是有點乍喜的感覺。 心中有喜,環境依舊險惡,刮刀在手,他幾乎沒什么猶豫反手抓握,揚手就是一下捅過去! 本來最方便也最常見是捅大腿,這也是混混們打架最喜歡下手的地方,其實這里有根股動脈,用稍微長刃一點的刀很容易碰到,一旦斷開,大量失血丟命就是幾分鐘的事情;另一個就是腹部,同樣很容易傷到內部的臟器,都不是隨便下手的好地方,所以在家沒少翻看過這種帶圖醫書的陸文龍,直接選擇對方的屁股! 這種刀刃長度二十多厘米的刮刀后面就是個一般的木把,主要是工廠里面用于車床上修整軸瓦什么的,鋼火好得很,前段又呈三菱星狀的橫截面,一旦刺穿身體,傷口很不容易愈合,所以實在是這么混混打架恐嚇人的必備佳品…… 但是也正因為這種東西威力實在是有些過于威猛,真的很多人都只是帶在身上嚇人,同時也算是給自己一個心理上的保護,陸文龍搶奪的這一把,基本就沒有見過血…… 但是沒見過血,也一點不妨礙這把刮刀一下就刺穿對方的褲子,扎進還算結實的屁股里! 手上完全能夠感到肌rou對刮刀的夾持,和上次用那個烏木發簪扎人咽喉不同,鋒利的刮刀似乎就是為了刺殺人體所設計的,擊打的壓強,讓他在捅到對方身體的時候很輕易的就刺穿了皮膚進入肌rou群…… 他也沒有一刀捅多深的念頭,可那種用尖刃對人體的刺傷,很多人都不容易邁過這一步天塹一般的變化,如果不相信可以用把刀對著活著的貓狗來一刀就知道了,何況還是面對自己的同類,所以如果沒有上次在飛機上的生死搏殺,陸文龍也許也沒有這么容易毫無困難的就下手! 少年心中真是無喜無悲,沒多少憤慨,同樣都是做混混,物競天擇,本來就是這樣,自己也就是為了保命,僅此而已。 對方的作為在混混中也很常見,所以越發讓他覺得要帶著自己的弟兄們走出一條不同路子來…… 正因為有這樣的念頭,陸文龍忍住把三棱刮刀扭轉一下增大傷勢的念頭,在刮刀客的凄厲慘叫聲中又拔出刮刀!因為這上面留有他的指紋,可不能把這種東西留在現場。 刮刀一進一出頓時讓這位痛得跟殺豬似的,和板磚兄交相輝映比誰的嗓門更大,在小小的死胡同里居然傳來聲浪撞擊的回音……可見都是喜歡動嘴上功夫的家伙! 陸文龍往外沖殺的刮刀客是最后一個人,現在跳開一大步,自然就是在巷子口外面了,本來打算乘機跑掉的,腦子這么一轉,居然硬生生停住外沖的身形轉身:“老子是蜀都來的小刀客,過些日子弟兄們都到平京討口飯吃,你們就等著被我們搶地盤吧,哼哼!”陰笑兩聲,才轉身開跑…… 就跟用瓷片攪局,趁亂才能逃跑一個道理,現在不妨把水再攪渾一點,讓這幫家伙開始緊張自己的生存空間,而不是追擊他這么一個人,也許只要那么一忽閃的猶豫,他就能逃掉了。 總結自己剛才的逃跑,陸文龍這次離開巷子口就放慢腳步盡量鎮定的走幾步就近選了一個巷子突然閃進去,就在巷子口的垃圾箱后面躲著不動,有些緊張的看著那邊的街面,手中的刮刀有點顫抖的慢慢在地上摩動,似乎這樣可以把沾染在上面的鮮血都抹去…… 沒等幾分鐘,一個人扶著面部全是鮮血的板磚兄走前面,另外兩個架住屁股受傷的刮刀客,匆匆忙忙出來連自行車都沒管,趕緊招呼了一輛面的就肯定奔了醫院去! 陸文龍這才若無其事的慢慢鉆出來,順著沒多少人的小街道快步離開,先隨意的上了一輛公共汽車,離開幾個站,問過打票的售票員知道怎么回去城西方向,下來轉車的時候才把袖子里的刮刀扔到一條水渠里。 這個少年是真謹慎,問路都不是到訓練基地,而是附近的地方,又多了一趟車才回到基地,還好公共汽車票便宜,不然他那十塊錢還真不容易回來。 時間已經很晚了…… 湯燦清搬了一把椅子一直有點氣哼哼的坐在傳達室,晚飯后她就坐在這里了,實在是有些沒想過味兒,事態怎么急轉直下變成這種局面? 可隨著時間越來越晚,她還是無法抑制的開始有了一點點擔心,因為她總歸還是相信陸文龍,總不至于跟那么個小女孩兒發生什么超越界限的事情吧? 直到快熄燈,趙連軍背著手到球場巡查完畢過來:“還沒回來?” 湯燦清故作輕松:“可能就在那邊看看訓練了,之前他也跟那個關啟軍比較熟悉……” 趙連軍沒多想,點點頭:“跳水隊的早課訓練是有特點,看看也好,他認真是夠了,就缺乏別人那股子拼勁,那你也早點休息……這幫小崽子還真鬧騰……”因為那邊宿舍里面除了國家隊,還有麻子一幫青少年隊員,少年心性嘛,就是喜歡鬧騰,揚揚手里的電筒就朝著運動員宿舍過去了,縱然是國家隊的主教練,他還是習慣親自巡夜,管理風格嚴謹細致。 湯燦清送走了教練,才重新在椅子上坐下來,看門的管理員也拿著電筒去檢查圍墻了,那些精力過剩的國家隊運動員在熄燈檢查以后再翻墻出去玩的可不在少數…… 剛剛坐好,就看見陸文龍一臉泰然的從外面走進來,還準備給傳達室的管理員主動露出一個一點不慌張的笑容,免得萬一日后出事兒清查過來,有什么聯想,卻看見了湯燦清坐在那里,很有點驚訝:“怎么是你在這里?” 湯燦清跳起來,伸手就想去抓他的耳朵,陸文龍嫻熟的躲開了,警告:“你別擺老師架子啊!走了走了……餓死了,還有吃的沒?”兩人之間只要沒外人,是越來越沒個正形,都在盡量往比較正常的戀人方式進化。 湯燦清第一反應居然就是他沒跟楊淼淼一塊兒吃飯,似乎覺得好一點了,手上不留情,抓不到耳朵,就隨意的在他背上打一下:“怎么?沒跟你那小冠軍吃飯?” 這一下卻觸動了陸文龍背上的傷,倒吸一口涼氣,如果面對弟兄們可能就要扛著,面對湯燦清,陸文龍卻不知為什么就一點不掩飾,也許他的內心更渴望這樣隨之而來的呵護? 果然,湯燦清看出來,皺眉:“怎么回事兒?” 陸文龍小聲:“在外面跟幾個混混干了一架,放了兩個家伙的血……我背上挨了一下。” 湯燦清驚訝但不詫異,略顯慌張:“你傷得重不重?趕緊……上去看看,我那里還有些藥!”現在長年跟著運動隊,小的磕磕碰碰都是很正常,她自然是準備了不少日常藥品,內外都有,算是使用嫻熟了,而陸文龍這兩年長期在外面打斗,她也是有耳聞的,算是有心理準備。 陸文龍真餓了:“還有吃的沒?”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就餓得慌,傷痛在他看來倒是相對次要。 湯燦清推他肩膀:“我自己有夜宵,別啰嗦了!” 陸文龍才喜滋滋的跑上樓去,湯燦清還得檢查門口的鎖什么弄好沒,才一溜煙的跟著跑上來,哪里有成年女子的模樣,明明就還是個小姑娘家一般蹦跳。 可等陸文龍打開那個大飯盒,滿滿的幾十個餃子哪里是湯燦清這種飯量的夜宵,明明就是給他留的東西,心里有些感動,趁著還沒吃成油嘴,熟練的在湯燦清臉頰親一下:“謝謝你……我媽都沒這么掛記過我。” 湯燦清先得意后不滿:“我才不想跟你媽比!” 陸文龍笑:“不比也得比,我爸給我找了個后媽,嗯……估計和你差不多大。”說著就拿手指捏了個餃子扔進嘴里,真香啊…… 湯燦清一邊把陸文龍往自己床上推,一邊有點愣:“還有這一茬?那……那以后見面多奇怪?”她這心里一直都對自己比陸文龍大上這么幾歲感到耿耿于懷,要是陸文龍再真的有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后媽,自己以后真的喊婆婆不是很奇怪? 陸文龍一邊趴著一邊掉頭笑著看她:“你真要給我爸當兒媳婦?” 湯燦清白眼:“那不然?你以為我是說著玩兒?”手上卻不停,翻開陸文龍后背的衣服,一下就驚住:“怎……怎么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