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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伴君記在線閱讀 - 第49節

第49節

    只有這些?

    裴嫊有些艱難地開口問道:“就這些?”聲音里有一絲喑啞。

    “還有鄭賢妃娘娘,也是和娘娘您同一天晉封的,被冊封為四妃最末的賢妃,賜居翠華宮。”

    裴嫊的眼睛重又定在帳子上繡著的那一叢碧草上,不再言語了。

    橘泉試了試擱在一邊的藥碗,“娘娘,這粥已經不燙了,請您趁熱吃吧?!?/br>
    裴嫊本想自己動手的,可惜她之前又被折騰的太狠,跟散了架一樣,這幾天又沒怎么進食,手腳酸軟無力,只好由著橘泉一勺一勺的喂給她吃。

    橘泉見她把一碗粥吃了個干凈,心下歡喜,笑道:“娘娘先歇一下,等會再喝一碗湯藥,再過幾天就要行冊封大典的,娘娘的身子可得快些好起來才行。”

    裴嫊聽了,仍是一副蔫蔫的樣子,橘泉只當她還沒有恢復過來,也不敢再多說什么,去取了藥侍候她用了,見裴嫊轉身朝里,便將床帳放下,輕手輕腳的走到外間候著。

    也不知這藥里是不是有安眠的成份,裴嫊本以為自己都睡了三天,是再睡不著的,哪知仍是一合上眼,什么都來及想就睡了過去。

    在橘泉的服侍下用過晚膳和藥后,裴嫊覺得身上總算回復了那么一點力氣,扶著橘泉的手在屋子里走了兩圈,吩咐她道:“我想沐浴,你去準備吧。”

    “娘娘您的身子還有些虛弱,要不等過兩天再沐浴吧?!遍偃獎竦?。

    “在床上躺了這么幾天,都快發霉了,怎么能不先沐浴呢?快去準備吧?!?/br>
    “其實娘娘您天天都有清洗身子的,也不差今天,”橘泉話說到一半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也只得硬著頭皮繼續道,“也不差今天一天,不如,不如等明天您身子再好一些再行沐浴如何?”心里卻在想著要怎么把這個漏洞給補上。

    “我這幾天不是天天都躺在床上,昏睡不醒嗎,又怎能沐浴呢?”

    橘泉把頭垂得低低的,“還請娘娘恕罪,奴婢知道娘娘素性喜潔,這幾天和瑞草每日晚上都有替娘娘用溫水擦洗潔身,更換里衣的。只是之前未得娘娘準充,就自作主張,擅碰了娘娘玉體,還請娘娘恕罪?!?/br>
    “罷了,難為你想到了我素來愛潔的性子,既然每日都有清洗,那我便略泡一泡,想來不打緊的,快去準備吧?!?/br>
    橘泉無法,只得下去備好熱水,和瑞草兩個扶了她進到浴桶里,正在猶豫要不要拿布巾替她擦洗身子,就聽裴嫊道“你們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泡一泡。”

    兩人對視一眼,橘泉道:“奴婢等就在簾外候著,娘娘若有什么吩咐,只管喊我們?!焙腿鸩菪辛藗€禮,退到了簾外。

    讓她們備個熱水倒是廢話一堆,可讓她們出去倒是走得怪爽快的嘛!

    裴嫊在心里一曬,抱住雙臂將自已整個身子都縮到了水底下,只把臉露在外面,頭靠著桶壁,閉著雙目,靜靜享受這種周身被熱水包裹的舒服感。

    以后這種舒服的被溫暖包裹的感覺就只有在浴桶里泡熱水澡時才能感受到了吧!裴嫊有些自嘲地想。

    她緩緩睜開眼睛,目光一寸一寸地掃過她周身的肌膚,緊抱著的如藕雙臂,白玉般的胸脯,雪白的大腿,甚至她還忍著羞恥,偷偷看了眼自已最私密的花苞處。

    她的身上一絲曾經歡愛過的痕跡都沒有,沒有任何的青紫淤斑。她的肌膚是極為敏感的,以前弘昌帝只要多吻上那么一小會兒,肌膚上那醒目的斑痕總要好幾天才消得下去。弘昌帝又有個怪癖,最喜歡看她身上被他弄出來的這些青青紫紫,也不給她上藥,由著她身上布滿這些歡愛過的痕跡,也幸好此時是冬天,曲裾的衣領又高,總算能遮掩的住。

    可是如今自己的身上白白凈凈,就連□□那兒也是一絲兒紅腫都看不見,那晚幾乎被撕裂了的花苞處此刻竟然一絲不適的感覺都沒有。

    似乎那晚發生的那仿若讓她置身于地獄的一幕,她身體深處所感受到的劇烈痛楚只是一場夢,一場惡夢罷了,當夢醒了,一切便都了無痕跡。

    可是那當真只是一場夢嗎?

    但是無論那是不是夢,她都該清醒了,從她被送到這毓華宮,被封為淑妃開始。這一切還不清楚嗎?她又一次被弘昌帝拿來做了鄭蘊秀的擋箭牌。

    德妃已是后宮第一人多年,此時若有個人越過她,品級直接爬到了她的頭上,還是從個最低等的八品少使一躍升到了正一品的淑妃,這口氣她如何咽得下。這下子,眾人的視線都被引到了她這里,也就沒人會去過多注意同樣位列四妃之一的新晉賢妃,鄭蘊秀了,只怕不但不會嫉妒于她,還會帶著些看好戲的心態對她施以些微的同情,你之前不是盛寵無雙嗎?沒想到會被一個八品的少使給爬到頭上,反打了臉吧!

    他和鄭蘊秀之間心結難解時,不敢去見她,就拿自己來發泄□□,等到他二人琴瑟相諧了,自已這個紅線就被丟過墻。最可恨的是,在棄如敝履之前還要盡性的再發泄一回他的,裴嫊就是心中再恨,也說不出那兩個字來。

    誰讓這都是自己的命呢,還是自己選擇的命運。既然是帝王的玩物,那就要有玩物的自覺。

    裴嫊再從浴桶里出來時,已經收拾好了心情,想好了今后的一切該如何去面對。

    接下來幾天,裴嫊按時吃藥用膳,每晚早早的就睡了,如此養了幾天,身子就恢復得差不多了。更讓橘泉和瑞草驚奇的是,她居然一次也沒問起過弘昌帝。對于之前她昏睡了這么些天弘昌帝有沒有來看過她,醒后為何弘昌帝一次不來等等,她一句都沒有問過。

    裴嫊不問,她們自然守口如瓶,多一句話也不敢說,只盼著她早日把身子養好,好去參加封妃的冊封大典。

    本來一切都是極順利的,裴嫊的身子如期好轉,冊封大典的前兩日還試了尚服局送來那日要穿的淑妃禮服,試衣服的時候臉上一直都是帶著笑的,還贊那衣服極為合身,很是滿意。

    哪知真正到了冊封那一日,橘泉和瑞草在床帳外喚了裴嫊好幾聲,也沒見她答應,心中便覺有些不好,趕緊揭開帳子一看,只見裴嫊滿臉通紅,手放到額頭上一試,簡直熱的燙手。

    慌得二人急忙一個去請示弘昌帝,另一個派人趕緊去請周太醫。

    周太醫來了一看,不過是風寒入體,這才引發高熱,之前裴嫊的身子調養得不錯,雖一時看著兇險,但只要用心調養,并不十分要緊。

    但是任裴嫊再不怎么要緊,早就定在今天舉行的冊封大典她也是趕不上了。今兒可不是只冊封她一個,還有賢妃鄭蘊秀呢。

    最后弘昌帝發了話,封妃大典照常進行,至于淑妃裴嫊因病不能冊封,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反正圣旨都已經下了,冊封大典也不過是走個形式。當下命人將金冊寶印送到她的毓華宮,又賜下無數賞賜,封妃一事就這么揭過不提。

    瑞草有些替裴嫊惋惜,橘泉卻懷疑裴嫊這病來得也太是時候了,怎么早不病晚不病就趕在那天病了。莫非這位淑妃娘娘壓根就不想去參加那個冊封禮?

    裴嫊的確不想去參加那個勞什子冊封大典,在她看來,那可不是風光無限,而是給她拉仇恨的催命符,還不如低調一些。弘昌帝不管她死活,拿她出來當擋箭牌,她可不能不為自己著想。干脆施個苦rou計,免得在冊封典禮上刺痛了眾人的眼珠子,又搶了鄭蘊秀的風頭。

    裴嫊忽然有些懷念起她從家里帶來的云珍和云香了,若是云香不曾背叛她,還在她身邊的話,她再讓云香傳些話出去,就說她果然是個福薄的,即使被封了妃,也沒那個福氣風風光光的去參加冊封大典之類的話,多少也能幫她減點仇恨值啊。

    可惜現在身邊這些個丫頭沒一個能用的,簡直比起最后背叛了她的云珍和云香還不是自己的人。

    裴嫊的本意只是想躲過封妃大典,既然目的已經達成,也就沒再故意再讓自己受凍,乖乖按時服藥休息。哪知她如此配合,再加上周太醫開的方子,橘泉的精心照料,她的病卻仍好的極慢,都半個月過去了,還沒全好。

    裴嫊倒是有些無所謂,反正早一天好晚一天好對她來說都沒什么差別的。

    不知是不是鼻塞的癥狀這兩天好了許多,也能隱約聞到些味道了,裴嫊這一晚睡得格外有些不踏實,在睡夢中隱隱聞到那股熟悉的香氣擾得她再也不得安枕,索性睜開眼來,就見床邊坐著一個人影,她想也沒想,張口就要喊人。

    一只溫暖的大手覆在她的唇上,一個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別怕,是朕?!?/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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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是整個人都不好了,再不情愿,為了安全等晚上加完班還是會把昨天那章再重修一遍,所以各位沒看的親抓緊看昨天那一章吧。

    ☆、第89章 低垂錦帳繡衾空

    還沒等裴嫊再多感受幾分唇上傳來的溫暖感觸,弘昌帝已經收回了手。

    兩人誰也沒再開口,就這么靜默了片刻,裴嫊才想起來她還沒參見圣上呢。

    正想起來行禮,被弘昌帝隔著被子又按了回去,“不用如此多禮,朕就是,就是聽說你病了這么些天,還不見好,過來看看你?!钡扰釈曇惶珊?,那手又如先前一般立時便縮了回去。

    本來裴嫊還想問一句他怎么今天終于想到要來看她,一見他如此動作,心中一涼,覺得還有什么好問的呢?這么晚了,想必他不是從翠華宮回永安宮,就是正要過去,就順道過來看上一眼,不然,自已這個新晉的淑妃病了十幾天,弘昌帝若是一直不聞不問的話,這擋箭牌可就沒人信了。

    “謝圣上關心,臣妾的病已經好了大半,并不要緊,如今夜已經深了,還請圣上早些回宮歇息?!迸釈暷坎恍币?,看著自已胸前的被子,恭恭敬敬地道。

    弘昌帝立時就站了起來,“那就好生休息,朕不擾你了?!闭f完,便匆匆而去,竟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覺。

    裴嫊翻個身,向內而臥,裹緊了身上的被子,卻再也睡不著了。先前她最怕弘昌帝的手朝她身上伸過來,但是為什么,今晚當他將手收回去的時候,自己的心里反倒覺得若有所失呢?

    除夕的時候,裴嫊的病已經全好了,再沒有正大光明的理由可以躲著不去參加宮中的節宴,她也想趁著這個機會見見她的太后姑母和裴婧、裴嬿兩個姊妹??傻人露Q心要去赴宴了,卻又為晚上穿什么衣裳而發愁。

    瑞草將她所有的衣裳都擺了出來,自她封為淑妃后,弘昌帝命尚服局一氣兒給她做了三十六套四季衣裳,光冬裝就有十幾件,都是用上好的蜀地進上的蜀錦制成的,光彩奪目,華貴非凡。

    裴嫊卻嫌棄那些衣裳太過耀眼奪目,左挑右撿的挑了半天,好容易才選了件絳紫底色繡茶褐色流云鳥獸紋的曲裾。好容易選好了衣裳,坐在妝鏡前,裴嫊又不知該畫個何等的妝容,如今她是再沒勇氣再頂著個濃艷夸張的不像話的八寶妝在人前露臉了。

    其實裴嫊這張臉真可稱得上是淡妝濃抹總相宜,認真說起來,淡妝倒更顯她天然之貌,可若是畫淡妝吧,鄭蘊秀素來是以淡妝示人,盡顯其清麗之美,自已若突然改作淡妝,難保不會被有心人說一句東施效顰。但若畫成濃妝,又怕礙了一向喜歡艷妝出場的德妃。

    糾結了半天,裴嫊只得畫了個不濃不淡的妝容,如她上回去參加鄭蘊秀的壽筵一般,盡力把自己往丑了畫。頭發也只讓瑞草給她梳了個極簡單的朝云髻,戴了那枚象征妃位的赤金嵌多寶七尾鳳釵,又取了一付嵌寶金耳墜戴上,便覺得足夠了,方從繡墩上起來,一轉身便看見瑞草手里拿著的那件裘衣,不覺愣了一下。

    瑞草手中捧著的那件裘衣,潔白如雪,不染纖塵,正是昔年弘昌帝賜給她的那件月氏國進貢的避雪裘。

    瑞草見裴嫊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在這件裘衣上,忙道,“前些日子,圣上將娘娘先前在昭陽殿住時的什物都送了過來,奴婢見所有大毛衣服里就這件裘衣最是暖和,便挑了這件?!?/br>
    “換一件。”裴嫊別過臉去,吩咐道。

    “娘娘素來怕冷,病又剛好,這件白裘穿在身上是最暖和的,和娘娘今日這身絳紫色的曲裾也是極相配的。”瑞草勸道。

    “還是換一件吧,這件裘衣如此珍貴,若是在酒筵上弄臟了倒不好了?!?/br>
    瑞草聽了無法,只得重去挑了件新送來的紫貂披風給裴嫊披上,扶著裴嫊上了輦車,往兩儀殿而去。

    裴嫊懷抱暖爐,坐在輦車里,穿得又暖和,一點也不覺得冷,不覺感嘆道,果然還是品級高了好啊,處處都能舒服些。等到了兩儀殿,她除了給太后和弘昌帝請安問禮之外,再不需給任何人低頭行禮。

    太后見了她極是高興,可惜兩人身邊都圍著一圈人,還有弘昌帝在一邊看著,也沒能說上幾句體己話,只太后細細問了一回裴嫊的病,叮囑她若是病好了,得了閑記得去永壽宮看看她。

    裴嫊一一點應了,忍不住偷偷看了弘昌帝一眼,只是匆匆一瞥并不敢細看,就忙轉到了一旁。

    她何嘗不想去永壽宮,如今,她才越發體會出太后成日掛在嘴邊的“打斷骨頭連著筋,咱們都是流著裴氏血脈的一家人”這句話的含義。

    縱然裴太后對她不過是當顆棋子來利用,和裴婧、裴嬿之間也有諸多心結猜忌??墒窃诖丝蹋叛圻@寂寂深宮,弘昌帝是指靠不上的,唯一還和她有些關聯的,便是這些和她有血緣之親的家人了。

    她病好之后便想永壽宮給太后請安,再探問一下裴嬿的情形,沒想到直接被橘泉給攔了下來,橘泉甚至直接對裴嫊點明,這是弘昌帝的意思,希望她不要和永壽宮走得太近。

    既然是當今圣上的旨意,她只能默默遵從,即使此時終于見到姑母,也不能多說什么,問了幾句安好,便回了她自己的位子。

    她的位子在階下左首第一位,正在裴太后下首,對面是盧德妃和她堂姐裴昭儀,在她左手邊坐著的則是鄭賢妃。

    她在下首的席位間掃了好幾圈,才看到了裴嬿,因為離得遠瞧不清楚氣色如何,只能看到她規規矩矩地坐在位子上,也不左顧右盼,也沒人跟她搭話,一個人孤零零坐在那里,瞧著裴嫊心中一酸。很想尋個機會和meimei說上一句話也好,哪知直到酒宴結束,她都沒尋到一個機會。

    到是半個月后的上元節在城樓上觀燈時,她們幾個裴家出來的女人才有機會聚在一處聊了幾句。

    今年弘昌帝又起了上朝陽門城樓觀燈的興致,領著一眾后宮女眷,登上城頭觀燈。

    盧德妃和鄭賢妃一左一右緊跟在弘昌帝身邊,裴嫊和裴婧扶著裴太后有意放慢腳步,漸漸落在他們后面。沒過一會兒,裴嬿也悄悄從后面走了過來。

    “見過太后姑母,見過兩位jiejie?!迸釈饕痪湔埌驳脑掃€沒說完,眼眶就已經紅了,幸好是夜里,看不大清楚。

    裴嫊早聽出了她尾音的變化,忙將她挽到身邊,柔聲道,“又是半年不能見到meimei,這半年你過得可好?”

    裴嬿拿帕子拭了拭眼睛,強笑道:“不過還是那樣罷了,就像關在籠中的鳥兒,吃穿不愁,卻不能隨意走動,連想見姑母和jiejie們一面都只能等這些節日佳宴的時候。早知會是如此,當日我就不該——”

    裴太后一個眼神掃過來,成功的把裴嬿那后半句話給壓了回去。裴婧和裴嫊對視一眼,即便那半句話沒有說出口,她們也都知道裴嬿想說的是什么。

    當日meimei那么殷切的想要入宮,如今卻已經后悔了,那自己呢,這條道是自己不顧生母的心愿,也不顧嫡母的意愿主動選的,自己現在后不后悔呢?

    裴太后瞪了裴嬿一眼,沉著臉對跟在身后的幾個宮女道,“你們都退開些,我們姑侄幾人好些日子沒見了,也讓我們敘敘天倫之樂?!睅讉€宮女對視幾眼,到底還是退開了幾步。

    裴嫊看了一眼太后身后站著的那幾個宮女,這才有機會問出她早就存在心里的一個疑問,“姑母,怎么不見余姑姑呢,上回除夕宴上就沒見到她,可是病了嗎?”

    太后臉色一暗,有些無力地道,“她不是病了,她是,犯了宮規,被德妃奏到圣上面前,圣上念在她侍候了我多年,也沒難為她,連同其他幾個宮女,一起放她們出宮了。”

    裴嫊聽了心中一驚,裴太后雖然盡量想說得輕描淡寫,但是其中內情定然不會就這么簡單,余姑姑到底犯了哪條宮規,是不是幫太后做某些事情時被弘昌帝發現了手腳。

    就是太后此時心里也有些擔心,若是弘昌帝說話算話,當真將余姑姑等人送出宮去倒也罷了,可若是,太后簡直不敢再想下去。

    如今她唯一能抓住,她們裴家唯一的希望就在裴嫊身上了。她一把抓住裴嫊的胳膊,“嫊兒,姑母問你一句話,你一定要如實回答,圣上對你究竟如何?”

    裴嫊一下子就被這句話給問住了,若說弘昌帝對她不好吧,在眾人眼中,如今圣上后宮第一人,品級最高的女子就是她了,何況之前在永安宮時,某些時候她也是能感覺到弘昌帝對她的好的。但是若說弘昌帝當真待她極好,她又覺得那一切只不過如同水月鏡花,像個虛幻的夢境,是那么的不夠讓人踏實。

    裴太后見她遲遲不語,只是怔怔的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急道:“你到是說話呀!你知不知道,如今我們裴家就指望著你身上的圣寵了?!?/br>
    裴太后深吸一口氣,覺得事到如今,也該讓這幾個丫頭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姑母實話告訴你們吧,如今咱們裴家是越來越,打從兩年前開始在朝堂上就一直被圣上打壓。而內宮,圣上早用了個荒唐的法子停了外命婦的覲見,我身邊得用的人都被趕出了宮,如今我在宮里就跟個睜眼的瞎子差不多?!?/br>
    “當初我就怕九郎是個厲害的,所以選了你們幾個入宮送到他身邊,就是希望你們中能有一人得了他的寵幸,再生下一位皇子,這樣我們裴家的地位才能繼續在這大周朝占據一席之地。婧兒和嬿兒想來是不得九郎的眼緣,如今你們三人中唯有嫊兒你從進宮伊始,雖則也有幾次起落,但是至今還是頗得恩寵的,可見九郎確是對你有些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