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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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主將鎖魂蠱丟給呂恒:“你的歸你,我的歸我。”他說著,看向溫故。 盛文昭笑道:“應該的。” 山主轉動凝魂鏡,放開呂恒,只對著溫故,手指劃過鏡面,鏡子閃過一道光,光打在洞壁又斜到溫故身上。溫故只覺魂魄想要爆炸一般,魂修的功法也不管用了,三魂七魄不由自主地從身體里鉆出來。 呂恒看著盛文昭得意的笑容,臉色一黯,身體挪了下,擋在溫故面前。 溫故、山主和盛文昭同時一驚。 溫故嘴唇一顫,想說什么,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盛文昭失聲道:“你做什么?” 山主雖然立刻收手,但是那道折射的光依舊持續著。 看著自己魂魄慢慢消失,呂恒神色平靜:“我一直以為,只要虔心贖罪,總有一天會獲得你的原諒。現在才知道,是我太自以為是。” “你前世受我所累,今生又被我害得墜入魔道,我給你的,你不要,而欠的,愈加多,怕是永遠也償還不了。”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你得償所愿,除去心魔。” 說到此處,呂恒眼睛終于流露出歉疚和不舍。 “小師弟,對不起,是師兄害你。” “師兄錯了。” 盛文昭整個人呆住了,眼睛直直地看著他,腦袋空白一片,眼前的畫面完全無法連到腦海里,更無法分析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呂恒微笑道:“愿我魂飛魄散,換你萬世平安。”他眼睛猛然一瞪,右手一揮,發出一道勁風,打在溫故的魂魄上:“走!” 山主反應極快,立刻用凝魂鏡去鎖溫故的魂魄。 卻被散得只剩下一魂三魄的呂恒擋了一下。 盛文昭猛然回過神來,伸出手想去抓呂恒,卻抓了個空,木木地說:“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 溫故看到這里,魂魄就從“門”里送了出去,出去的剎那,只聽到盛文昭撕心裂肺地喊了聲“不”! 昆侖,煌故宮。 白須大仙硬著頭皮打發了在門口收拾破碎器皿的道童,小心翼翼地步入殿內,朝高坐殿上神色冷峻如霜的人打了個招呼:“聽說新的乾坤蕩穢鼎已于三天前煉成,敢問仲仙友,不知何時可以使用?” 仲世煌背靠著椅背,大咧咧地坐著,似笑非笑地說:“是嗎?煉成了嗎?大仙不提醒我我都要忘了。那大仙答應我的事情也可以兌現了吧?” 白須大仙冷汗冒得更急。 仲世煌見他許久不語,拉下臉來:“大仙應該還記得,當初勸我專心煉鼎時說的話吧?” 白須大仙訥訥道:“記得。” “那結果呢?” 白須大仙道:“根據卦象,近日就會有消息。” 仲世煌道:“這句話你已經說了好幾遍了。” 白須大仙笑容發苦:“天意難測,我只能窺探一二。我保證溫故絕對會回來,至于時間,應當在五年中。” 仲世煌手指一緊,將把手扯了下來隨手丟了出去,又站起來踢掉放在面前的茶幾,沖著白須大仙冷笑道:“好,那就再等五年。” “那乾坤蕩穢鼎……” “不是說再等五年嗎?” ☆、第79章 逃亡之路(下) 白須大仙臉色一變:“請以天下為重。” 仲世煌睨著他:“要不是以天下為重,我干嘛煉制乾坤蕩穢鼎?” 白須大仙知道他現在處于炸毛狀態,必須安撫,懷柔,順毛,“仲仙友這些年的努力與艱辛,吾等看在眼里,記在心中,定然不會忘記。飛升時三雷劫連發的驚險,煉制乾坤蕩穢鼎的艱辛,你都挺過來了,如今正是收獲碩果之時,怎可打退堂鼓?” 仲世煌勃然變色:“打退堂鼓的是你不是我。當時要不是你說會還我一個毫發無傷的溫故,我怎么會放下一切研究煉制術!但你是怎么回報我的信任?白,須,大,仙?十三年!整整十三年!你就打算拿一具沒有靈魂的身體交代嗎?” 白須大仙被擠兌得老臉通紅,好在胡子多,能遮掩:“稍安勿躁!我以行天道之名起誓,溫故定會安然歸來。你已經飛升成仙,數年不過彈指,快得很。乾坤蕩穢鼎已出,昆侖之局可見分曉,天下也可及早安定。你我成仙,一年十年百年都無差別,然凡人歲數有限,昆侖之危早一刻解除,他們早一刻免受魔氣侵擾之苦,多一刻幸福安穩。” 仲世煌望著他不語。 白須大仙鞠躬道:“請仲仙友以天下蒼生為重!” 仲世煌慢慢地從座位上走下來,到他面前。 白須大仙抬頭,卻對上一雙冰冷如鐵的眼睛。 仲世煌道:“我可以煉制乾坤蕩穢鼎,也可以煉制魔鼎。” 白須大仙眼角一抽。 “閆爻能做的,我也能做。” 白須大仙嘴角一抽。 “五年就五年,這是最后一次。”仲世煌垂眸,藏起眼眸迸發的各種負面情緒,“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做什么。 白須大仙暗暗慶幸仲世煌及時成仙,不然,以他的執念,怕會變成第二個喬奣。 放眼所及,除了沙還是沙,溫故游蕩半天也沒有找到出路,干脆蹲在地上望著太陽想辦法。根據太陽辨別方向的辦法他當然會,可是被吸進歸魂境時他昏迷著,根本不知道從哪邊來。 掛在天上的太陽慢慢走到正中,紅艷艷地照著滿地黃沙。 若是能找個人幫忙就好了。 溫故嘆息。現在想想,凡間的手機電話倒的確很好用,卻不知道在這片一望無垠的沙漠中是否有用。 陽光下的黃沙刺眼,如金沙一般。 溫故看著看著,腦海中猛然閃過“赤金沙”三個字,然后想起一個被遺忘許久但在此時此刻無比有用的人來。他心中默默地念了一句,然后等一會兒,再念一次,如此反復了十幾次,終于看到一抹倉促的身影朝此地沖過來。 “溫故!” 飛劍未到近前,張崎就跳了下來,蒼白的面容上掛滿細細的汗珠子,看向溫故的眼睛驚恐得仿佛在看閻王爺:“我來了我來了,你莫要再念了!啊,你怎的只剩下了魂魄?” 溫故道:“游歷。” 魂游四海的修真者不少,張崎倒也沒多想,連忙從乾坤袋里拿出一大一小兩個袋子:“這個是赤金沙,雖然不夠千斤,卻也有七斤六兩。這個是幻靈砂,略少些,只有一斤半,不過我會另外再尋。”他將袋子放下,又拿出一個瓶子,“這是混元丹。一共有三顆。時間太短,我找到的不多,請再寬限些時日。” 一千斤赤金沙,一千斤幻靈砂,一千顆混元丹,一千顆回魂丹是溫故為了刁難張崎所開出的條件,如今見他兢兢業業地張羅,心中又好氣又好笑,卻也沒打算就此原諒。 “等找齊了一道給我。” 張崎失落地應了一聲,將東西裝起來。 溫故道:“你送我回昆侖。” 張崎疑惑道:“為何送你回昆侖?” 溫故不敢再信他,自然不會說實話,便道:“與昆侖之劫有關。”他說完,屏息等待張崎的回答。 張崎道:“莫非你有辦法?” 聽他如此說,說明昆侖危機尚未解除。他暗嘆了口氣:“去了再說。” 張崎的魂魄被溫故下了印記,溫故只要在心中念叨幾句,他就要受烈火焚燒之苦,自然不敢說不,引來飛劍,帶著他往昆侖飛去。 站在張崎飛劍上一路行來,溫故才知道自己的決定有多么明智。那片沙漠范圍極廣,離昆侖又遠,若不是有張崎領路,只怕自己摸索幾天幾夜也摸索不出來。 張崎并不知道自己無意間立下大功,還惦念著溫故索要的東西,想著怎樣讓他回心轉意,少討要些,可惜溫故一直板著臉,他數次想開口都被那張冷臉給噎了回去,直到昆侖在望,也沒能求情,只能灰心喪氣地進入昆侖境。 一入昆侖,溫故便察覺到不同尋常。 因為受魔氣侵染而陰霾的天空竟然無比澄澈,昆侖正中,一道紅柱沖天而起,無數仙者和修真者圍在紅柱邊上。 莫非喬奣和閆爻又在搞鬼? 溫故心中一凜,催促張崎加速。 張崎暗暗叫苦。越靠近昆侖中心,他就感到自己呼吸越困難,飛劍搖搖擺擺,好似隨時會跌落下來,只是背后站著個要命的煞星,他不敢違背命令,只能硬著頭皮往前沖。 好在溫故看出他力不從心,主動飛了出去。 張崎看著他飄遠又開心又擔心。開心的是他走了,自己不用繼續向前,擔心的是他不知道還要不要用自己,萬一要用,有在心里念自己的名字,自己又要遭罪。思來想去,他不敢走遠,還是慢悠悠地前行。 溫故靠近紅柱,就聽到閆爻在紅柱里氣急敗壞地咒罵,白須大仙首當其沖。閆爻噴出一盆唾沫,起碼有四分之三噴在他的臉上。 白須大仙也不在意,站在紅柱不遠處,指揮仙者和修真者有條不紊地進攻。只要喬奣不在,閆爻就是他們的囊中物!看著紅霧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他喜上眉梢。看來新乾坤蕩穢鼎比舊的還要給力,燮天果然是好物! 溫故見狀便知道仙家占了上風,反正自己幫不上忙,干脆氣定神閑地看起戲來。看了會兒,他就看出了門道。那條紅柱看起來長,實則被眾仙家逼得細溜溜,瞇著眼睛可以看到閆爻站在一個鼎上,空間狹窄,連轉身都不能。 閆爻罵神仙罵累了,又開始罵喬奣。 于是仙家更來神了。尤其是白須大仙,那些污言穢語落在喬奣身上,簡直是給他唱歌加油,眾仙人干勁十足,賣力地用仙氣擠壓紅霧,閆爻幾乎被逼得退無可退,魔鼎也露出了半邊的鼎耳。與此同時,溫故也看到了紅柱背后,還有一個更大的鼎,鼎上坐著個人,露出一角藍色衣袂。 “老子投降,我投降啦!”眼見著自己逃不過去,閆爻終于放棄。 白須大仙一邊用悲天憫人的口氣說“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一邊繼續下手。 閆爻急得亂跳。為了加強魔鼎的威力,他舍棄rou身,早與魔氣融為一體,一旦魔氣盡除,它也會被一并消除。“我知道錯了,饒命,饒命!” 白須大仙搖頭道:“為時晚矣!你看看這天下,這凡人,這世界,因你的私欲和任性,被毀到何等地步!但凡你能早一刻悔悟,也不致如此。” 閆爻暗恨。誰知道答應合作的喬奣關鍵時刻會放他鴿子。一想到自己即將被滅,他悲從中來,竟哭泣起來。可惜,見識過末世情景的神仙與修真者無人同情。 同情了他,又有誰同情那些在末世中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人?有誰同情那些勞碌一生卻不得善終的人?有誰同情那些奮斗多年卻頃刻間一無所有的人? 光想著這些,在場所有仙、人就無法松手。 閆爻最終消失在自己的謾罵與懺悔中。他的魔氣本就靠乾坤蕩穢鼎煉制后的魔鼎支撐,一旦遇到比魔鼎更大更強的乾坤蕩穢鼎,魔氣就會被慢慢凈化,最后歸于天地靈氣。 溫故與眾人一道,見證著將世界攪得天翻地覆的魔氣及源頭的消逝。看著藏在紅柱背后的最大功臣一點點地露出面目。 精致如畫的眉眼,卻掛著冰霜,滿臉的冷酷與傲慢。 當對方的目光與他相對時,露出一霎的震驚,萬般情緒涌來,溫故還未看清,就褪得一干二凈,只剩下兩潭高深莫測的深水。 仲世煌看著閆爻被完全吸入新乾坤蕩穢鼎中,翩然站起,一步步地向前,像沖鋒陷陣的大將,踢開魔鼎,擋開上前恭賀的手,慢慢地走到那個蹲在地上,呆呆地看著自己的人的面前,伸出手。 溫故愣了下,隨即露出暖暖的笑容,將手覆了上去。 然后,兩只手交錯,重疊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