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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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又向黑石城增兵了,這已經是半年來第三次,據說要以黑石城為基地,打造一個什么治安示范區。”張松齡放下手中奶茶,苦笑著向好朋友介紹。 “那咱們怎么辦,就眼睜睜地等著他繼續發展壯大么。”雖然有小半年沒回隊伍,趙天龍的心依舊和大伙放在一起,聽張松齡說得沉悶,忍不住低聲問道。 “當然不能!”張松齡笑了笑,輕輕搖頭,“但硬打的話,我也沒有取勝的把握,只能先從物資供應方面下手,我們在左,周黑碳的獨立營在右,從左右兩側卡死進入黑石城的物資運輸通道,看城里的小鬼子怎么過日子,。” 第四章 男兒 (一 中) “對,活活困死他們。”趙天龍拍案大笑,就像剛剛劫了一車紅貨般興奮。 黑石寨一帶盛產皮革、藥材、奶酪和rou食,但糧食、蔬菜、茶葉等生活必須品卻缺得厲害,尤其是后兩樣,幾乎全部靠外部輸入,一旦被卡斷輸入通道,城里的敵人就只能靠吃rou干兒過日子,用不了多久,就會因為維生素匱乏,而產生許多不適癥狀。 “只能說盡力給小鬼子制造點兒麻煩,減緩他們的聚集速度!”張松齡搖搖頭,笑著聳肩,“鬼子這次擺出了一幅不惜任何代價姿態,短時間物資供應上的困難,并不足以令他們退縮,我估計,咱們和鬼子之間,早晚還有一場惡戰要打,只是目前雙方都沒準備充分,誰也沒必勝的把握而已。” “那咱們干什么不先下手為強,。”趙天龍可沒有被動挨打的習慣,立刻想到了要搶在小鬼子做好準備之前動手,然而看到張松齡若無其事的模樣,趕緊搔了搔腦袋,笑著補充道:“你看我,又在瞎出主意了,估計該怎么對付小鬼子,你和老方早就商量好了吧,怎么著,用我歸隊么,需要的話,你就朝王府這邊發封電報。” “我和老方的意思是,你最好抽空去一趟白求恩國際醫院,那邊的醫生經驗都很豐富,說不定能想出更好的辦法。”張松齡沉吟了片刻,最終決定直來直去。 趙天龍不在山上的這幾個月,弟兄們士氣下降了好大一截,特別一眾騎兵們,雖然訓練和作戰中依舊認真勇敢,但看上去總想比原來缺了一點兒什么,很多時候像是在為了訓練而訓練,為了戰斗而戰斗,而不是原來那樣,時時刻刻都激情四射。 所以讓趙天龍歸隊治好傷是當務之急,但他的身體狀況,又不準許張松齡提出這樣的要求,故而只能先盡力給他創造更好的醫療條件,然后才能談繼續出山戰斗的問題。 “不去不去,不去,費那個勁兒干什么。”趙天龍聞聽,頭立刻搖得像一面撥浪鼓,“人家朱醫生的都說了,我這是脊神經受損,全世界的外科醫生都解決不了,這不是疤瘌叔跟你一起下來了么,就讓他在王府多待幾天,給我扎扎針,再吃些湯藥,說不定西醫沒辦法的問題,用中醫就立刻解決了呢。” 老疤瘌的醫術,是張松齡親身體驗到過的,雖然此人沒學過一天西醫,說話做事也毫無正形,但手底下的功夫的確很過硬,游擊隊內的所有傷患都由他老人家來處理,并且多次將重傷號從死亡線上拉回來。 正猶豫是不是再多勸幾句的時候,又聽趙天龍笑呵呵地說道:“反正,彈片早就取干凈了,剩下來全都是調養的事情,疤瘌叔的湯藥和針灸,未必比洋人的那一套差,你這回來得正好,把東洋白龍駒給我留下,把大黃帶回山上去,我現在要重新學習騎馬,換匹聽話的,更容易上手。” “白龍駒本來就是帶下來給你的!”對于趙天龍的要求,張松齡倒是答應得極為痛快,東洋大白馬是小鬼子精心培育出來的軍官專用坐騎,沖刺速度雖然比不上趙天龍的黃驃馬,卻勝在容易cao控,小跑起來時步子也邁得四平八穩,輕易不會將背上的主人給摔下去。 “把大黃帶回去,老蹲在王府里頭養膘,它都快被養廢了。”趙天龍接過張松齡的話頭,再次重申。 “那怎么成。”張松齡趕緊用力擺手,“大黃向來只認你一個人,再說了,我現在已經很少再帶隊沖鋒了,只在后方負責指揮,它跟著我,一點用途都沒有。” “那也比在王府養老強啊!”仿佛唯恐自家坐騎找不到伯樂一般,趙天龍極力向張松齡推薦,“帶上它,你不騎,就給別人騎,老方、老鄭、小巴圖他們,誰都行,大黃是一匹好馬,這輩子的歸宿注定是在戰場上,別因為我這個主人耽誤了它。” “龍哥。”忽然間意識到了什么,張松齡抬起頭,靜靜地看向好朋友的眼睛,然而,在那雙銅鈴般的眼睛里,他沒有看到絲毫怨恨與不甘,只有自己往常所熟悉的寧靜與寬容,仿佛暴風雨過后的湖面。 “別婆婆mama的,讓你帶上你就帶上,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回去,我相信疤瘌叔的醫術。”趙天龍淡淡笑了笑,滿臉平和。 “到時候,我在山上烤羊rou請你吃。”張松齡伸出手,與趙天龍的手握了握,輕聲承諾。 “不醉不歸。”趙天龍伸出另外一只手,在他的手背上輕輕拍了兩下,笑著回應。 知己間的交流,無須太多語言,二人又隨便說了些其他話題,看看天色已經不早了,就拱手告別。 趙天龍的黃驃馬,顯然不愿意跟自己的主人分開,才走出王府大門口,就突然停住了腳步,四只蹄子像鐵釘一般釘在了草地上,任張松齡怎么哄騙,都不肯再向前挪動一步。 趙天龍見此,少不得又親自走到黃驃馬身邊,捧起它的臉,小聲安撫,又是輕拍,又是耳語,費了好一番力氣,才終于將黃驃馬說服了,肯讓張松齡爬上馬鞍了,太陽也落到了草海的邊緣,橘紅色圓圓的一輪被連天秋草托住,隨風飄蕩,上下起伏,將整個世界渲染得如夢幻一樣不真實。 “走了,沒事的時候,就經常過來看看。”趙天龍用力在黃驃馬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將后者刺激得一跳半丈遠,“保重,我在這邊等你們的好消息。” “龍哥保重,我們也等你的好消息。”張松齡從馬背上轉過半個身體,沖著好朋友用力揮手,瀲滟秋光里,他看見趙天龍的身影被其身后的夕陽照得格外高大,頭頂藍天,腳踏大地,周圍是無邊無際的綠色海洋。 “保重,,。”趙天龍的手臂高高地揚起,在斜陽下用力揮動,揮動,直到黃驃馬載著好兄弟的背影,與秋光徹底融為一體。 當馬蹄聲完全消失的時候,他的胳膊落下來,重重地砸在自己的大腿根兒處,不痛,幾乎完全沒有痛覺,其他感覺也極其微弱,而在內心深處,刺針般的感覺卻如潮而至,令他腳步踉蹌,幾乎無法站穩身體。 他知道弟兄們在盼著自己早日回去,也明白張松齡的一片好心,但是,游擊隊的副大隊長,怎么可能由一個殘廢來出任,,那不會給隊伍的戰斗力帶來任何提升,反而將使得整個游擊隊,整個黑石根據地,都成為別人口中的笑料。 而當初,他曾經親口答應過紅胡子,這輩子絕不玷污頭頂上的那面旗幟,哪怕是一星一點,絕不,他是趙天龍,言出必踐的入云龍。 陽光跳躍,在草海上留下一個孤獨而驕傲的身影。 頂天立地,寧折不彎。 第四章 男兒 (一 下) 送走張松齡之后的第二天,趙天龍便開始了重新爬上馬背的嘗試。 東洋大白馬馬是小鬼子用阿拉伯馬和北海道馬雜交后,精心培育出來的良種,溫順、聰明、還特別地聽話,哪怕主人的命令不符合常理,它也會不折不扣去完成,饒是如此,趙天龍騎得依舊異常艱難,原來閉上眼睛都能完成的動作,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也做不到,稍有不慎便失去重心,摔得鼻青臉腫。 連續幾天下來,他整個人累瘦了一大圈兒,兩條大腿的內側,更是被磨得鮮血淋漓,斯琴女王見此,在幫他處理傷口時難免要低聲數落幾句,勸他珍惜自己的身子骨兒,不要練得如此辛苦,趙天龍聽了,卻搖搖頭,堅定地說道:“你不懂,小胖子他們最近日子肯定過得艱難,他雖然不肯開口跟我說,但是我們哥倆相交這么多年了,還能不了解他的脾氣,。” 斯琴最煩的就是別人拿自己當小孩子看,氣憤地推了他一把,絮絮地回應,“我不懂,你懂行了吧,你懂怎么不勸他把攤子鋪得小一點兒,總共才兩三百人馬,非弄個什么根據地出來,把架子拉得那么大,小鬼子不打他還能打誰,他要是還像先前一樣縮在喇嘛溝一隅,哪用,。” “攤子是老方和我鋪開的。”沒等斯琴把話說完,趙天龍就主動替好朋友辯解,“當時小胖子不在家,我和老方也沒想到小鬼子居然喪心病狂,直接從南方往回調兵,況且如今小胖子即便想收,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總不能看到小鬼子勢大,就立刻逃回山里頭去,把根據地的老百姓都丟給敵人。” “行,行,行,責任都是你的,功勞都是別人的,那姓方的也不知道有什么好,都把你害成這樣了,什么麻煩你還替他擔一半兒。”提起方國強,斯琴就覺得心里頭憋著一肚子火氣,將占滿了藥水的棉球捏了捏,用力按在趙天龍的大腿根處被馬鞍磨爛的傷口上。 “嘶,。”趙天龍疼得倒吸一口冷氣,隨即望著斯琴,滿臉驚喜,“我感覺到疼了,我感覺到疼了,疼得像鉆心一樣。” “啊。”斯琴也是微微一愣,又驚又喜,“真的,你沒騙我,,你真的感覺到疼了,。” 說著話,又用鑷子夾起一個沾滿了藥水的棉球,不管不顧朝傷口上按,直到疼得趙天龍再一次大叫出聲,才訕訕地放下鑷子,紅著臉數落:“就在我面前裝蒜,打仗受傷的時候,怎么沒見你喊過疼,你在這兒等著,我去喊疤瘌叔,讓他過來看看,是不是針灸起了作用。” “快去,快去。”趙天龍雙手抱著一只膝蓋,興奮地連連點頭,小鬼子大兵壓境,好兄弟每天都在跟小鬼子玩命,作為游擊隊的騎兵總教官,副大隊長,自己天天蹲在王府里算什么事情,,早一天好起來,就能早一天回到麒麟嶺上去,帶著弟兄們,用馬刀追著小鬼子的腦袋瓜子砍。 人逢喜事精神爽,動作也麻利,不多時,老疤瘌就被斯琴連拖帶拉地請進了寢室,老人家先是用銀針在趙天龍的腳掌上扎了幾下,然后又命令他翹起二郎腿,用小木頭錘子敲了敲他的膝蓋,反復實驗了多次之后,才點著頭說道:“的確有好轉的跡象,但不會像你期盼得那么快,我估計,像這樣速度,再有半年時間吧,你就能騎著馬四處兜風了,要想像以前那樣掄刀子砍人,恐怕還得兩三年時間。” “要那么久。”趙天龍聽得有些失望,伸手在自己大腿上狠狠捏了一把,低聲追問。 疼,很清晰的疼,比幾天前清晰了足足三倍,然而這種痛楚依舊停留在皮膚表層,下面的肌rou依舊腫脹而麻木,仿佛與表皮根本不屬于同一個身軀般。 “這已經不錯了,你還想怎么樣,!”老疤瘌瞪了他一眼,聳著肩膀回應,“要不是你的身體原本就比別人結實,這會兒,能不能從病床上爬起來都難說。” 看了看滿臉關切的斯琴,他仿佛突然明白了些什么,擠了擠眼睛,促狹地說道:“至于其他事情,不要太著急,反正你們倆的結婚報告批也批準了,登記也登記在冊了,誰還能再反悔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