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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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帶領游擊隊與貴部騎兵營一道出發。”張松齡輕輕沖他點點頭,笑著回應,“條件只有一個,貴部騎兵營暫時歸我指揮。” “沒問題,誰敢抗命,你直接將他軍法從事。”有張松齡帶隊,提前將大橋控制住的把握就至少多出了七成,這種情況下,團長老祁才不會在指揮權上跟張松齡計較,稍作遲疑,就斷然答應。 “我們這就去把弟兄們叫起來,整隊出發。” “張隊,我們在營地門口等著你。”邵雍和其他騎兵營干部,都是張松齡和趙天龍兩人手把手帶出來的,當然也不會拒絕“師父”的指揮,紛紛站起來,以實際行動表明態度。 張松齡用目光跟老祁交流了一下,然后開始調兵遣將、很快,就把騎兵的具體行動方案落實到人,老祁也帶著其他干部參與進來,群策群力,以最快速度替騎兵解決問題,提供方便,大約三十分鐘后,黑石游擊隊和九十三團騎兵營再度并肩出發,風馳電掣般,向六十華里外的七金河大橋撲去。 團長老祁舉著火把送到了臨時營地門口,望著月色下漸漸模糊的背影,久久不愿將目光移開,這是他手中的第一支騎兵,也是整個九十三團的精華,即將去前方敵情不明的七金河畔,替整個隊伍開辟出一條脫險的通道,然后堅守上整整一天時間,待大隊人馬趕致那里之時,他不知道,自己還能看到他們當中幾張熟悉的面孔,。 起風了,走在隊伍最前方的黃驃馬揚起頭,發出一串驕傲的咆哮“唏噓噓噓,。”。 “唏噓噓噓,。”“唏噓噓噓,。”“唏噓噓噓,。”數十匹戰馬群起響應,聲音宛若戰歌,在天地間回蕩,回蕩,反復回蕩。 注1:山西決死隊,又名山西新軍,是在抗戰前夕,閻錫山與延安方面合作組織的抗日新軍,隊伍中骨干多為愛國青年,因此戰斗力頗強,在39年下半年,山西戰局進入相對緩和狀態后,閻又試圖以激烈的血洗手段清除隊伍里的共產黨干部,光是在三縱就屠殺共產黨干部六百余人,導致雙方合作徹底破裂,決死隊徹底脫離晉軍,加入八路軍序列。 酒徒注:看到有讀者反映在淘寶的眾籌活動,還沒受到站方承諾的商品,酒徒在此解釋一下,新書《男兒行》的發布時間是今年五月,免費閱讀也是同時向參與眾籌的讀者開放,其他商品,如中文在線紅包和17k閱讀卡,酒徒正在繼續追問耽擱原因,因為涉及到淘寶和中文在線的合作,可能需要一些時間,有答案后,酒徒會立刻給大伙個交代,。 第四章 重逢 (三 上) “唏噓噓噓,。”黑暗中,隱隱傳來一陣戰馬的嘶鳴,中隊長松本大介敏銳地向身后做了個止步的手勢,豎著耳朵四下觀望。 身后輕裝前進的鬼子兵們迅速停住腳步,半蹲在地上,順勢從肩頭取下步槍,透過準星的圓孔,他們看到幾顆碩大的星星像鉆石一樣懸掛在不遠處丘陵頂端的草尖上,璀璨奪目,有微風從正南方徐徐吹來,將草地吹出一層層波浪,星光和月光也隨著波浪緩緩起伏,靜謐如夢。 如此寧靜荒涼的地方,怎么可能有馬隊出現,沒有發現任何敵情的鬼子兵們不滿地從背后瞪了松本大介一眼,將步槍放在地上,偷偷地開始捶打自己酸軟的大腿,從昨天早晨到現在,大伙已經長途奔襲了近三百里,雖然其中有一段路用了汽車代步,但是至少有二分之一的路程,是硬靠著兩只小短腿量過來的,北中國實在太大,也太荒涼了,很多地區,居然連條像樣的土路都沒有,非但大日本帝國的運兵車無法通過,就連當地老百姓的毛驢車,都得有專人跟在車尾后面推。 如此簡陋的交通條件,這三百里走得有多辛苦,只有趕路者自己知道,而帶隊的中隊長松本大介偏偏是個立功心切的家伙,非得重現一次晝夜奔襲兩百里,直接鎖定勝局的奇跡,壓根兒不管上次大伙在山西境內基本上走得全是公路,而這次在察哈爾境內卻要自己披荊斬棘的殘酷現實。 “原地休息五分鐘,補充水分和熱量。”鬼子中隊長松本大介聽了半晌也沒聽到第二聲馬嘶,猶豫著朝身后吩咐,可能是太勞累了,導致耳朵里出現了幻聽現象,找不出馬嘶聲的來源,他只好這樣判斷,同時難得的開了一次恩,準許麾下的士兵們補充體力。 小鬼子們登時如蒙大赦,坐在地面上,慌手亂腳地從背包里往外掏水壺和壓縮餅干,根本顧不上屁股底下傳來的一陣陣陰寒,這個季節,地面根本沒被陽光烤暖,特別是到了夜間,草原上的平均氣溫只有零上四度左右,稍微在地上坐得久了,兩腿膝蓋處就會變得像木頭一樣堅硬。 中隊長松本大介自己也累得兩腿發飄,但想到臨出發前頂頭上司下村敏雄對自己的承諾,他心里又涌起一波熱浪,下村大隊去年的戰績已經引起陸軍部的重視了,很快,整個大隊將與其他兩支同等規模的隊伍合并,升格為特戰聯隊,聯隊長的職位,當然是百分之百會落在下村敏雄的手里,至于下面的三個大隊長,下村敏雄希望松本君最近能在戰斗中有所表現,以便他向上頭做推薦時,能夠更為理直氣壯些。 在戰斗中有所表現,當然就是要他做出一些別人根本做不到,或者說看起來會令人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比如像現在這樣晝夜不停的急行軍,穿插到七金河畔,搶占橋梁,卡斷那支中國軍隊的退路,難度系數非常高,并且還要保證穿插到位之后,立刻能投入戰斗。 好在沿途遇到的晉軍都很識相,都遠遠地躲在掩體后面,連出來sao擾一下都不敢,如果九十三團也像他們的老前輩一樣窩囊就好了,自己除了行軍之外,就不用再耗費更多力氣,晉升大隊長也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畢竟整個蒙疆駐屯軍高層,都在盯著這次行動,一旦能如愿從九十三團身上將失去的顏面找回來,自己這個關鍵人物想不被上頭重視都難。 國民革命軍新編三十一師九十三團,它們到底是一支什么樣的隊伍,一邊用手電照著地圖,確認自己目前的位置,松本大介一邊在心中拼湊對手的形象,戰斗力似乎比晉軍略強一些,作戰意志很頑強,膽子也大得有些出奇,居然在幾路大軍的圍追堵截當中,還敢掉過頭來將川田大隊給一口吞下,雖然戰報里說川田大隊傷亡很小,稍作休整就能重新恢復實力,但熟知自家吹牛習慣的松本大介卻知道,川田大隊在那一仗當中傷亡肯定超過了三分之二,否則,上頭根本不可能讓他們直接返回原駐地待命,也不可能讓下村大隊從張家口千里迢迢趕過來救火。 在松本大介的印象里,如此膽大的對手,只有一個,那便是活躍在太行山區的第十八集團軍,雖然他們的武器裝備非常低劣,卻經常主動出擊,給帝國軍隊制造了很多麻煩,不過九十三團的武器據說非常精良,達到甚至超過了同等級別的帝國的一線部隊水準,那可是中國重慶政府的嫡系才能享受到的待遇,一個重慶嫡系和十八集團軍的混合體么,,那可真是有點兒意思! “據晉軍給咱們的消息,九十三團昨天上午的位置在綠柳坡附近,再根據他們最近一段時間的平均行進速度,昨天日落之前,應該在這里。”小隊長高島一雄湊上前,幫松村大介掌握手電筒,按照軍中慣例,如果松村大介能順利升任大隊長,他們幾個小隊長也能搭著順風車將軍銜和職位向上挪一挪,所以此時此刻,任何討好上司的機會都不能放過。 “是啊,咱們再走七、八公里就到了,準能搶在九十三團前面。”其他兩名小隊長也湊上前,大拍松村大介馬屁,“中國人肯定想不到,您會帶著一中隊勇士,飛到他們前頭,到時候,他們的反應一定非常精彩。” “嗯。”松村大介笑著點點頭,眼中涌起幾分欣賞之意,“你們說得對,九十三團即便連夜行軍,也要明天早晨才能抵達七金河東岸,咱們屆時就在河西岸等著他們,狠狠給他們一個驚喜。” “咱們可以在提前橋下埋好炸藥,等他們上了橋”高島一雄揮了下胳膊,獰笑著提議。 “嗯,辦法有很多,咱們到了目的地再說。”松村大介將地圖交給勤務兵,慢慢站起來,活動手腳,“下去整隊,讓士兵們收起干糧和水壺,準備出發。” “哈伊,,。”三名小隊長齊聲回應,跑下去收攏隊伍,才跑了幾步,卻突然又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望著隊伍正前方距離自己三百余米的一處土坡,滿臉恐慌。 幾匹披著星光的戰馬,從山坡頂部躍了出來,緊跟著,是數以百計,雪亮的鋼刀高高舉起,圓月下,默默地匯成了一道鋼鐵洪流。 第四章 重逢 (三 下) 怎么可能,,松村大介將自己的眼睛揉了又揉,死活不肯相信看到的景象,騎兵,一支番號不明的中國騎兵,居然悄無聲息地就打不遠處的山丘頂部冒了出來,在三百余米外的位置上迅速集結,準備發起進攻,而他,除了先前那隱隱約約的一聲馬嘶之外,居然沒聽見其他任何動靜。 “這不可能,不可能,中國人,中國人怎么會出現在這里,。”幾個鬼子小隊長也魂不守舍,喃喃地嘟囔,一時間,居然忘記了此刻自己最該做的事情是趕緊去組建防御陣地,對面山坡上的戰馬至少有兩百余匹,這么多的戰馬,跑起來時不可能不發出任何聲音,馬蹄踏起的煙塵,肯定也是遮天蔽日,即便現在是深夜,如此明亮的月光下,也根本無所遁形。 除非,除非他們先前就已經預知了松村中隊的行軍路線,老早在山坡的另一邊埋伏,但是,今夜的行軍路線是松村中隊長隨便在地圖上畫出來的,并且在出發時只傳達給了隊伍中的極少數幾個骨干,連帶兵的小分隊長都不清楚具體細節,中國軍人從哪得到了情報,,難道,莫非,夜空中還掛著一雙他們的眼睛不成,。 此時此刻,即便是打破腦袋,松村大介和他麾下的鬼子軍官們,都無法弄清楚對面的中國騎兵到底從何而來,一個個精神恍惚,根本想不起自己的職責所在,底下的鬼子兵們表現更為慌亂,有人趕緊抱著步槍趴進了草叢里,有人則抄起機槍四下尋找制高點,還有人則是拿槍托當拐杖,努力從地上往起站,但是兩條腿卻像被灌進了十八斤老陳醋一般,又酸又重,根本不聽使喚。 三百米外山坡上的張松齡可不會愚蠢到等敵人做好準備再開始沖鋒,狹路相逢勇者勝,這個節骨眼上,哪還有功夫管什么進攻的次序與隊形,,看看大部分騎兵都已經騎著馬走上了山坡,立刻向手中的長刀奮力前壓,“殺。” “轟。”剎那間,天河決口,一百七十余名騎兵猛踹金鐙,以趙天龍為浪尖,狠狠朝山坡下的鬼子兵頭頂拍了下去。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突然炸起的馬蹄聲宛若驚雷,在廣袤的丘陵地帶反復回蕩,數以萬計的鳥雀被從睡夢中驚醒,拍動翅膀,悲鳴著沖上天空,幾百年了,自打滿清入關時起,這一帶就成了它們獨有的樂土,除了偶爾經過的商隊和土匪之外,根本沒有其他人類靠近,而今夜,卻突然變成兩軍交鋒的沙場,讓鳥兒們如何不魂飛魄散,。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雷鳴般的馬蹄聲越來越急,越來越重,敲得地面上下顫抖,數以萬計的野兔山豬丟下嘴里嚼了一半兒的根莖,邁動四條胖胖的短腿,奪路狂奔,它們不知道地面因何而顫抖,但是逃避風險,卻是它們在幾千萬年進化過程中形成的本能。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雷鳴般的馬蹄聲連綿不絕,將四下里的野樹震得來回搖晃,一群野狼在狼王的帶領下沖上高坡,對著驚雷起源的位置伸長脖子,發出高亢的長嘯,“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嗷,,,,嗷,,嗷——”狼嚎聲此起彼伏,托起天空中漸漸發紅的血月,這是獵食者對獵食者在表達敬意,做為草原食物鏈的頂端,他們習慣于尊重并欣賞強者。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馬蹄聲匯成**,瞬間吞沒所有外來嘈雜,猩紅的血光下,趙天龍騎著黃膘馬,身體低伏,手中長刀如燕翅般斜掠向后。 黑石游擊隊的騎兵們緊緊追隨著他,動作整齊得如同一個模字拓出來的雕塑,再往后,則是邵雍和他麾下剛剛組建沒多久,士兵還沒有滿編的九十三團騎兵營,隊形比前者稍為散亂,但每名戰士都努力控制著坐騎,盡量按照平素訓練的要求調整身體姿勢,將長刀向側后方斜伸、斜伸、宛若雛鷹展翅。 太離奇了,太幸運了,今晚大伙的遭遇絕對可以寫進評書,小鬼子果然想去卡斷七金河大橋,置九十三團于死地,要不是祁團長和張隊長料敵機先,大伙此番肯定在劫難逃,不過小鬼子運氣實在太差了點兒,居然在大伙停下來打尖時,自己主動送到了丘陵的另外一側,這簡直是做夢都被笑醒的美事,天賜良機,人若不知道把握,天必棄之。 幸運帶來的不但是驚喜,還有對勝利的信心,在必勝信念的鼓舞下,騎兵們越跑,動作越是從容,人和馬之間的配合也越來越默契,越來越心有靈犀,長時間的艱苦訓練的成果,在這一瞬間終于體現了出來,高速奔行中,兩百余中國騎兵漸漸融合成一個協調的整體,漸漸拉伸成為一個巨大的長矛,寒光四射,。 沒有吶喊,沒有角聲,只有撲面而來的罡風,夾雜著隆隆的馬蹄聲和濃烈的殺氣,凌空刺向小鬼子們的心臟。 “敵襲。”呆愣愣地看著中國騎兵向自己面前撲了足足一百多米,松本大介才像從噩夢中被驚醒了般,扯開嗓子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旋即,他的尖叫聲被凌亂的射擊聲吞沒,等不及他這個中隊長發布命令了,最先反應過來的那批鬼子兵,扣動扳機,朝著疾刺而來的“長矛”瘋狂攢射。 “呯呯呯,呯呯呯。”鬼子兵們慌亂中射出的大部分子彈都落到了空處,只有屈指可數的幾發子彈打在“長矛”之上,飛濺起一串串耀眼的猩紅,然而,整根長矛的速度絲毫未曾減慢,繼續貼著草尖向前飛掠,越飛越快,越飛越急。 加速,加速,繼續加速,沖在隊伍最前方的趙天龍沒有做任何停頓,緊跟在趙天龍身后的組成陣眼的張胖子,也沒發出任何指令,按照平素訓練時反復強調的規矩,騎兵們在這個時候唯一能做的,就是將身體緊緊貼在馬脖頸后,繼續加速,加速,把戰馬的速度全部壓榨出來,用速度去換取生存機會,換取最后的勝利。 兩百多米的距離,只夠戰馬奔行十三、四秒,而相對陰暗的月光、不斷變化著的地形和戰馬的移動速度,都將對敵人的瞄準產生極為不利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