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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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師開赴前線時總計一萬三千余眾,撤下來不到三千。 楊虎城部教導總隊兩千青年學生,生還者不到四百。。 第二十六路軍的三十師、三十一師,徹底失去戰斗力。直屬特務團主動出擊,拿下日軍補給線上重要據點核桃園之后,堅守六天六夜,全團一千余弟兄,撤下來七人…… …… 日軍方面,則投入了第二十師團和第十四師團一部,總兵力共兩萬余。戰后統計,總傷亡不到兩千,與國民革命軍方面的交換比為一比十! 突破娘子關防線之后,日軍沿正太路直撲太原。十月三十日攻陷平定,十一月二日突破忻口,將閻錫山眼中固若金湯的忻口防線踏了個稀爛。 十一月二日夜,日軍屯兵太原城下,因為火炮沒及時運到,暫時停止進攻。 十一月五日,第二戰區司令長官,山西王閻錫山在開了半宿作戰會議之后,得出太原已經不可守的結論,帶領親信幕僚連夜撤離。 第二戰區眾將找不到閻錫山長官,徹底陷入混亂狀態。不得不帶領麾下部隊各自為戰。 十一六日,日軍向太原發起總攻。 十一月八日,太原宣告失守。太原北郊的鋼筋混凝土工事,沒發揮任何作用。太原兵工廠內來不及搬走的機床四千余部,電動機二百余臺,以及大量槍支、彈藥甚至在娘子關戰役中沒都沒舍得往外拿的火炮,盡數落入日軍之手。 十月十二日,華東方向,日軍以陣亡四萬,受傷七萬余的代價,擊潰國民革命軍七十八個師、七個獨立旅、三個暫編旅和若干地方保安隊,完全占領上海,蘇州,南京方向門戶大開。 國民革命軍則在付出了十名將軍,千余名校級以上軍官和三十余萬弟兄的代價之后,獲得了將上海蘇州一帶工廠企業和機械設備搬遷到西南的機會,為日后長期堅持做出了準備。 但是,因為組織不利,各支軍隊在撤退途中陷入混亂。撤退旋即變成潰敗。日軍則尾隨追殺,并且于十二月一日,向中華民國首都南京發起進攻。 十二月十三日,日軍進入南京城。在華中方面軍司令官松井石根和第六師團師團長谷壽夫兩人的支持下,對手無寸鐵的南京民眾進行了長達六個星期的大規模屠殺。來不及撤走的中**民共三十余萬被日寇殺死,江水為之而赤。 日本鬼子絲毫不以屠殺百姓為恥,竟在報紙上對殺人最多的鬼子兵,大肆鼓吹。隨即,又趾高氣揚地宣布,已經解決中**隊的成建制抵抗,今后在華北和華東任何地區,只要有一個聯隊的兵力,就可以完成掃蕩的任務。 話音未落,中**隊便打了日本鬼子們一個響亮的耳光。民國二十七年二月,國民革命軍孫連仲部、滇軍盧漢部、中央軍湯恩伯部,聯手在臺兒莊擊潰第五、第十兩個師團,殲敵一萬三千余人,取得舉世矚目的臺兒莊大捷。 是役,日軍投入四萬余人,飛機數百架次,大小戰車近百輛。中國方面則以4萬六千余眾迎敵,雙方兵力接近一比一。據戰后統計,日軍傷亡一萬三千到一萬六千人,中國方面則損失七千五百余壯士。交換比為二比一。 第一百二十二師師長,王銘章將軍殉國。滕縣縣長周同知道后,不忍見將軍旅途寂寞,從城墻跳下,與其結伴而行。 ……. 日軍在臺兒莊遭受重挫之后,舉國震動,以之為奇恥大辱。很快,便調集了華中、華北的全部力量前來復仇。中華民國政府在取得臺兒莊大捷之后,亦試圖再接再厲,一鼓作氣將日軍趕出江蘇和山東。雙方各自糾集重兵,在徐州附近,醞釀起一場新的生死對決。 與此同時,十八集團軍總司令朱德與第二戰區副司令長官衛立煌二人默契配合,在五臺山一帶利用地形優勢,多次給與來犯日寇沉重打擊。辛亥老將朱德指揮趙壽山的第十七師殘部,曾萬鐘的第三軍殘部、李家鈺第四十七軍(川軍)以及八路軍一百二十九師,都是缺糧少彈的叫花子部隊,卻先后取得了神頭嶺、馬莊、長樂等多次大捷,將進入山區作戰的日寇拖得筋疲力盡,不得不倉促結束掃蕩任務,放棄徹底吞并山西的美夢。(注1) 晉綏地區的其他中**隊,見山地戰和游擊戰大有可為,也紛紛派人來朱德處取經。而朱德老將軍亦不藏私,將自己戎馬半生所得經驗,盡數介紹給眾人。很快,晉綏各地的寂靜的山區中,便重新響起了清脆的槍聲。晉綏軍、西北軍、留守山西南部的中央軍,還有各路地方武裝,皆奉游擊戰為圭臬,零敲碎打,象勤奮的螞蟻一般,夜以繼日地啃噬著華北日軍的軀干。(注2) “乒!”,一聲清脆的步槍聲在四月的龍泉寨響起。驚得無數鳥雀振翅而飛,越過被硝煙熏黑的娘子關長城,遠遠地逃向山外。 一頭碩大的雄性馬鹿緊跟著從樹林中沖了下來,跌跌撞撞跑出二十余米,腦袋頂在一塊凸起的巖石上,氣絕而亡。 老獵戶孟山笑呵呵地追上去,按住馬鹿的脖子,狠狠捅了一刀。然后取下腰間的兩個軍用水壺,將鹿血接了滿滿。 春天的鹿血乃大補之物,充精髓、壯腎陽、健筋骨,藥效僅次于鹿茸。可老人家自己卻舍不得喝,放下水壺,坐在馬鹿的尸體旁,笑呵呵地向樹林中招呼,“趕緊,趁熱來幾口。這玩意兒,可是最好的補血東西。等涼下來,效果可就差得多了!” “嗯!”隨著一聲沙啞的回應,樹林中鉆出一個古銅臉小胖子。身上裹著厚厚的棉衣,額頭上卻沒有半滴汗,兩只鼻翼不斷開開合合,暴露出他此刻體質的虛弱。 “今天咱們爺倆收獲不錯!”老孟山從腰間又解下一只水壺,笑呵呵地丟過去。“喝完了鹿血,再來兩口燒酒。然后咱們爺倆做個擔架,把鹿抬回村子里去。讓小雨用柴禾燜上一晚,明天就可以吃個舒坦!” “嗯!”古銅臉胖子大聲答應著,接過酒水和鹿血,按照老孟山的吩咐順序,先將鹿血灌進了自己喉嚨。新鮮的鹿血味道極其腥膻,剛一過喉嚨,立刻令他的五腑六臟同時翻滾。但是他卻強忍著胸口的煩惡,不讓自己吐出來。屏住呼吸,三兩口將其余的鹿血喝完,然后惡狠狠地舉起酒壺,大口狂悶。 “咳咳咳…..”汾酒的濃烈味道,嗆得小胖子鼻涕眼淚齊流。老孟山臉上的笑意卻更濃了,伸出衣服袖子在此人臉上抹了一把,笑著安慰:“忍一忍,忍一忍就過去了。這東西味道雖然沖了點兒,總比苦藥湯子強!你先坐這兒歇歇,我去砍幾根合適的樹枝!” “謝謝大叔!”古銅臉胖子知道自家身體情況,也不逞能。向老孟山道了聲謝,杵著三八大蓋兒坐了下去。 “你這孩子,跟我瞎客氣什么!“老孟山笑著拍了胖子肩膀一下,低聲嗔怪。然后轉身去砍樹枝做擔架,臨走之前,又朝地上的獵物看了看,笑著追加了一句,“這次打得比上次好,幾乎正打在眼睛上。你下回把槍口稍稍放低點兒,咱們就不用再想辦法做其他假傷口了!” “嗯!我下次注意!”古銅臉胖子非常謙虛的表示接受,然后低下頭去研究獵物的傷口。子彈是從馬鹿的左眼稍稍偏下半寸左右的位置打進去的,借助慣性射穿了整個頭顱。所以,馬鹿在被射中之后,還能繼續跑出二十幾米遠。如果剛才瞄準時注意補償山勢,將槍口再稍稍抬高一些的話,就能直接打穿馬鹿的兩只眼睛。那是孟山老漢的拿手絕活,已經教了他整整一個月,可是他還沒有完全掌握。 “如果當日在核桃園,我有這么好的槍法……”古銅臉胖子舉起三八大蓋,沖著遠處的樹梢瞄準。標尺已經被他推到最遠刻度上了,如果還能打中的話,便是四百米外狙殺。他幻想著,遲疑著,遲疑著,幻想著,瞇縫起眼睛,緩緩扣動了扳機。 “乒!”子彈飛出槍膛,擦著目標的邊緣掠了過去,帶落幾片新發的綠葉。 “這小子,又開始糟蹋子彈了!”老孟山在與目標相反方向,輕輕搖頭。“不行,得盡快把小雨跟他的事情給辦了。否則,等這小子身體一恢復,肯定會悄悄溜走。那樣的話,老子這半年多可是白伺候他了!” 無論如何,也要把女兒嫁給小胖子。因為他讀過書,因為他待人禮貌,因為他前途遠大。因為他是國民革命軍第二十六路軍特務團幾個活下來的軍官之一,歸隊之后,肯定要平步青云。 這個打著燈籠也難找的準女婿,姓張,名松齡。 注1:非虛構,朱德當時兼任第二戰區東路軍總指揮。麾下有**的四個師和八路軍的三個師。在指揮作戰時,他總讓自己的嫡系部隊打正面,其他友軍負責側翼支援。因此受到幾位**將領的一致推崇。每次戰斗,都能盡全力配合。與其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閻錫山本人負責的第二戰區西路軍,卻因為派系傾軋嚴重,彼此拆臺,被日寇打得落荒而逃。 注2:衛立煌曾經召集第二戰區眾將,到朱德處取經。朱德則帶著徐向前部,親自拿日軍一個運送大隊做示范。當著觀摩者的面,將日軍全殲。 第一章 山居 (一 下) 沒錯,這個身體虛弱的小胖子就是張松齡。在足夠的野味支撐下,他的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傷口基本上已經痊愈,標志性的小肥rou也全長了回來,唯一與以前大相徑庭的是,原本白皙的面孔,如今已經被山風給硬生生吹成了古銅色,看上去男子漢氣概十足,完全沒有了先前的那股書卷氣和稚嫩味道。 為了從閻王爺那里把這小子給拉回來,老孟山可是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在養傷的五個多月時間,光是山雞、野鹿和狍子,就消耗了足足上百只。其他什么黨參、黃芪、鹿茸之類的貴重藥材,更是成斤成斤往張松齡肚子里頭填。虧得老孟山打得一手好獵槍,又在核桃園營地附近的山谷里,零散撿到了近千顆沒有殉爆的子彈,這才沒被張松齡吃成窮光蛋。可即便如此,當初為特務團帶路所獲得的那筆賞錢,也消耗得七七八八了,再也做不起買地蓋新房的美夢! 然而,付出了這么大代價,能不能打動準女婿的心,孟老漢卻是一點兒把握都沒有。張小胖子是軍官,老孟家從曾祖那代開始算,最大才出過一個村長;張小胖子讀過很多書,一筆字寫得龍飛鳳舞,老孟家的女兒卻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認得,更甭說提那支幾千斤重的毛筆了。張小胖子長得英俊,與山前山后那些吃橡子面兒長大的年青人們相比,簡直就是王母娘娘帳下的金童,而老孟家的女兒呢,除了個高腿長,臉盤子稍圓之外,幾乎沒有半分過人之處。 上述這些都不算什么障礙,更更重要的一個問題是,張小胖子留在娘子關附近,不是他本人的意思。而是孟氏父女趁著他昏迷的時候,將他給“偷”回了家中。當時因為老茍團長自殺,整個前線指揮部亂成了一鍋粥,根本沒人還有心思再顧及到張松齡這個半死不活的小連長。而孟山和孟小雨父女,也覺得繼續跟著眼前這支連茍團長都能生生被逼死的隊伍,實在不靠譜。就互相使了個顏色,抬著半死不活的張小胖子,悄悄地離開了村子。 事實證明,這個選擇正確無比。娘子關前線指揮部的其他人才離開村子沒多遠,就遭到了日軍先頭部隊的偷襲。黃副司令官在二十六路騎兵營的保護下殺開一條血路,逃出生天。其他隨軍文職官員、記者、還有強征了一輛卡車的傷兵們,卻大多都落在了日本鬼子手里,被小鬼子綁在路邊的大樹上,一個接一個練了刺刀。 但張小胖子對孟氏父女卻未必領情。盡管在他能下地走動的第二個禮拜,老孟山就用毛驢馱著他,去看了樹上的斑斑血跡。可張小胖子只是搓土為香,沖著袍澤的血跡拜幾拜,就轉身離開了。從始至終,沒流一滴眼淚,也沒對孟氏父女的救命之恩說一個“謝”字! 大恩不言謝,那是文人們的清高。孟山老漢可沒那么迂腐,比起被張小胖子當作恩人記一輩子,他更希望張小胖子能直接表個態,愿意對自家女兒以身相許。不過這種話他不能直接地說出來,畢竟女兒的臉面還是要顧及的。更何況強扭的瓜不甜,如果張小胖子無論如何都看不上孟家小雨的話,總不能看著他們兩個成親后天天從早晨打到晚上。 硬的不能來,軟刀子卻絕對不能丟。孟山老漢堅信“男求女如隔山,女求男如隔紙”,只要自家女兒能天天在小胖子眼前晃,端茶倒水,疊被喂飯,將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相信張小胖子也不是那鐵石心腸的人,早晚會被女兒的柔情所打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