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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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的心情再度恢復平靜的時候,臨時會議已經接近尾聲。每名連長排長都被安排了具體事務,每個人的臉上都平平淡淡的,仿佛就要進行一場百無聊賴的郊游般,既不值得欣喜,也不值得給予過多重視。 “你都聽到了?”揮手打發眾位軍官去休息,老茍將目光轉向張松齡,“聽到就盡量記下來,即便不懂也要拼命記。老子不怕你偷師,就怕你不肯用心學。等打完了這仗,老子再跟你解釋,為什么要這么安排!” “謝長官!”張松齡低聲回應,心里面暖烘烘的,好生感動。 軍官老茍接下來的話,立刻讓他心中敬意全無,“不用謝,老子這是在給咱們特務團留種子!你讀得書最多,培養起來也應該少讓老子花一些力氣!趕緊滾邊上去睡覺,等太陽落了山,還有好幾十里路要走呢。” 張松齡不敢違抗上司命令,連滾帶爬閃到一邊,抱著自己的三件法寶沉沉睡去。中午的時候他被石良材強行從睡夢里弄醒,喝了幾口烈酒,嚼了半條生rou干。然后繼續抓緊時間恢復體力。當太陽再度沉入西邊的山谷,營長老茍把大家全都叫了起來,板著臉,低聲命令:“檢查武器和子彈,丟掉沒用的零碎。今晚老子帶你們去收拾小鬼子!” “噢!”弟兄們早就知道要去收拾小鬼子,聽到長官親口確認,還是發出低低的歡呼。這次,老茍沒嫌大伙聲音高,將手向下壓了壓,繼續說道:“大伙為什么要打鬼子,老子就不說了。咱們都是爺們兒,心知肚明。老子今天要說的是,在別人丟盔卸甲向南跑的時候,咱們二十六路軍特務團,卻是連夜往北趕。就憑這一點,日后無論見了誰得隊伍,無論見到了多大的長官,咱們都能把鼻孔朝天上翹!” “呵呵!呵呵呵!”弟兄們憨厚的笑了起來,笑容中不無得意。軍官老茍目光緩緩從一張張淳樸的笑臉上掃過,仿佛要把所有人都記在心中一般,“出發!干小鬼子去!” “出發,干小鬼子去!” “出發,干小鬼子去!” 連長、排長們,將老茍的話低聲重復。然后帶著各自的隊伍,排成一條長線,迅速踏上北行的山路。從夜空剛剛擦黑,一直走到繁星滿天。然后又走到銀河慢慢在頭頂上清晰,牽牛和織女遙遙相望。大約在午夜,隊伍翻過另外一座山崗。與此同時,東北方向傳來了接二連三的炮聲,爆炸濺起得火光,將半邊天空染得血紅。 “這小鬼子,半夜還亂打炮,好像炮彈多得用不完一般!”宮連長在老茍身邊低低的罵,聲音里透著無法掩飾的羨慕。 “路過墳地吹口哨,自己給自己壯膽兒唄!”老茍撇了撇嘴,滿臉不屑。“你的人到位了么?可有消息傳回來!” “已經解決掉一個鎮子了。下一個正在進行中!”宮連長想都不想,迅速回答。 “你到最前面去盯著,有什么變化及時通知我!”老茍點點頭,低聲命令。旋即又將頭轉向另外一個連長,“你的人,已經到位了么?” “已經把繩子拉好了,共探出十一處水淺的地方來!沿途村子里的狗子,也都順手解決掉了!”另外一名連長點點頭,正色答應。 “那就抓緊時間趕路!”老茍揮揮手,結束了短暫的軍議。帶領著其余弟兄,繼續悄無聲息的前進。很快,他們就穿過了第一個鎮子,然后來到一條不知名的小河旁。頭前探路的弟兄跑過來,指點大伙繩索的方位。幾名軍官帶頭,一只手拉著繩索,迅速向對岸游了過去。 大伙一個挨著一個,學著長官們的模樣,鬼魅般泅渡過河。然后重新整理隊伍,撲向目標所在。沿途的幾個可能出現的釘子,已經被先頭部隊提前拔除。所以隊伍走得非常順利。才半夜兩點多,已經進入了距離目標最近的洼地。 有軍官打手勢命令大伙休息,石良材則帶著警衛班的人,潛到了距離目標只有一里遠的草叢中。記得臨行前對方拜托自己的事情,張松齡小心翼翼地爬行著跟上。不一會兒,便與石良材爬了個肩并肩。 “你怎么上來了?!”石良材楞了楞,用耳語般的聲音問。問過之后,卻又迅速理解的張松齡的用意。輕輕笑了笑,順手將一只望遠鏡遞了過來,“別吱聲,我從老錢那里弄來的。長官手里的那個,都不如我這個好使!” 張松齡接過望遠鏡,擺弄了幾下,迅速掌握了它的正確用法。透過兩層鏡片,他看見一里之外,攔著幾道粗大的鐵絲網。在鐵絲網之后,則是三五個臨時搭建的崗樓,每座崗樓都有探照燈,將雪亮的燈光四下掃來掃去。 也許是因為一直打得中**隊無法還手的緣故,崗樓上的鬼子警惕性很差。幾次探照燈光差一點兒就打在了石良材的身上,把張松齡嚇得心臟都差點兒從嗓子里跳出來了,當值的鬼子兵卻壓根兒沒有任何舉措。而那些往來巡視的鬼子兵,行為更加懈怠,竟然把三八槍橫跨在了脖頸上,嘴里還不定地哼著小曲兒。 “他奶奶的,小鬼子太囂張了!”老茍不知道什么時候也爬到了第一線,一把搶過張松齡手里的望遠鏡,邊看邊低聲罵。石良材不敢往回要,只要眼巴巴地望著頂頭上司,希望對方大發慈悲。但是老茍卻根本沒有一點兒羞恥之心,很快將望遠鏡收了起來,朝自己脖頸上一掛,“老宮,給你半個小時準備,半個小時之后,你帶人給我把這炮樓炸掉。石頭,小張,你們兩個負責保護我,誰也不許亂跑!” “是!”宮連長答應得興高采烈。石良材和張松齡卻如同被霜打了的莊稼般,回應得有氣無力。“急什么急,將來有你們的仗打!”軍官老茍又是一句口頭禪,轉過身,四腳蛇一般向遠處洼地爬去。不一會兒,就徹底消失得無影無蹤。 石良材與張松齡兩個帶著警衛班,無可奈何地跟著老茍往后撤。然后爬在濕漉漉的洼地里,眼巴巴地看著遠處敵營里的探照燈光發狠。 “轟!” “轟!” 又有炮聲響了起來,炮口噴出的火光,被張松齡看得清清楚楚。他知道茍營長帶著大伙干什么來了,心中愈發興奮。一不小心,手指就將自己的掌心給抓破,血珠順著手掌的邊緣慢慢滴了下來。 他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繼續緊握著拳頭在心里悄悄地數數,“一,二,三,四……一百、一百零一……,一千、一千零一…….” 這半個小時過得非常的慢,張松齡從一數到了六千,又從六千往回數到了一,居然還沒聽到前方的任何動靜。正當他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的時候,三十幾個黑影突然在探照燈下出現,直奔幾個炮樓。 時間迅速停頓,大約有兩個呼吸那么長,四野里一片死寂。緊跟著,炮樓上的機槍響了起來,“噠噠噠,噠噠噠……”掃出一片火力網。 沖在最前方的三名弟兄,身體如同被無數雙手拉扯般,來回扭動。紅色的煙霧迅速從他們的胸前背后涌起,不真實得如同在夢幻。沒被機槍打中的弟兄,繼續低頭前猛跑,前面的倒下,后邊的就從袍澤的血泊中跨過去。與此同時,一連的機槍也發出了怒吼,“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幾串點射,將一座炮樓上的機槍打成了啞巴。 “嗖——”“嗖——”兩門平時被當寶貝般藏著的迫擊炮迅速發威,將炮彈砸向探照燈所在。“轟!”爆炸聲中,濃煙迅速涌起,將敵我雙方的視野弄得一片模糊。影影綽綽,張松齡看見幾名弟兄撲在了鐵絲網上,然后又看到幾名弟兄踩著他們的后背沖了過去,撲向第二道鐵絲網。 “二連,三連,往前壓!”不待一連的攻擊得手,老茍就帶領其余的弟兄沖出了洼地。如同潮水般,涌向了敵營。還沒等他們沖到步槍射程之內,大批的鬼子兵也從敵營中冒了出來,站在鐵絲網里側,拼命開槍。迫擊炮彈迅速調整方向,砸進鬼子堆,掀起一股紅色的熱浪。幾乎與此同時,已經沖到最后一道鐵絲網前的一連弟兄們,也無聲無息地倒了下去,就像他們從沒在這世界上出現過一般。 “二連給我上!”軍官老茍當即力斷,繼續組織進攻。二連長帶著自家弟兄,吶喊著,撲向敵營。鬼子兵們被蜂擁而至的人潮驚呆了,不得不調轉槍口,將注意力分散到二連身上。已經倒在了鐵絲網旁邊的一連弟兄們,則突然又站起來十幾個,三人一組,翻過最后一道鐵絲,抱著手榴彈捆子,撲向了炮樓。 手榴彈冒出的藍煙,大伙眼里清晰可見。正在開槍的鬼子兵們楞了楞,本能地就向遠處躲。“轟!”“轟!”“轟!”巨大的爆炸聲驚醒了沉睡的神州大地。鬼子們臨時搭建起來炮樓接二連三地在爆炸中倒塌。二連弟兄們踏過鐵絲網,丟下步槍,從背后抽出大刀,砍向鬼子腦殼。 “弟兄們,給沖我進去,把鬼子的大炮炸掉!”營長老茍雙手拎著盒子炮,帶領剩下的隊伍,殺進了敵營,矯健得如同一匹下山的豹子。 “炸大炮!” “炸大炮!” 弟兄們大聲吶喊著,緊跟在老茍身后前沖。每個人背后都背著一把大刀片子,刀鋒倒映著星光火光,透骨生寒 第五章 上前線 (一 下) 小鬼子被徹底打懵了,他們沒想到自己眼皮底下,居然會突然鉆出來這么多中**人。更沒想到連日來一直光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的中**隊,居然還有如此勇氣,冒著被發現后全軍覆沒的危險,越過重重阻礙,前來偷襲自己的炮兵陣地。 負責帶隊保護炮兵的中尉佐藤真男是個受過正規軍校教育的武士,見到鐵絲網和炮樓都已經失去了作用,立刻調整戰術,放棄兩翼不管,收攏麾下倭寇,準備跟中**隊來一次正面對決。只見他抽出指揮刀,沖著天空哇啦哇啦地叫嚷了幾聲,很快,就將各自為戰的士兵召集到了自己身邊。 鬼子在火力配置方面的優勢,立刻顯現了出來。三個小隊所有還活著的機槍手全部集中到了戰場正面,六挺輕機槍一字排開,與百余桿三八大蓋,編織出了一道暗紅色的彈幕。登時,就將沖在最前方的特務團弟兄掃倒了一大片。 “轟!”“轟!”特務團的德制迫擊炮再度開火,將兩挺日本鬼子的機槍和四名機槍手送上了天空。緊跟著,特務團的輕機槍手們也沖了上來,在不到一百步距離內,與日軍的機槍展開了對射。其余特務團弟兄迅速臥倒,駁殼槍側轉,由左向后,潑出一排排guntang的子彈。 幾座炮樓都變成了火炬,烈焰夾著濃煙,照得整個戰場忽明忽暗,。為了保證射擊的準頭,敵我雙方在非常近的距離內,瞄準了對手的槍口火焰扣動扳機。雙方都相信自己是最后的勝利者,雙方都在以命換命。“噠、噠、噠,噠噠,噠噠噠…….”拖著火焰的子彈貼著地皮鉆來鉆去,燙得人頭發根根直豎。 又一挺日軍的輕機槍變成了啞巴,隨后是一挺特務團的機槍。兩名正副射手一個被子彈打中了鋼盔,哼都沒哼就趴在了地上。另外一名胸口受傷,被子彈的慣性推出了足足半米遠,他兀自不肯放棄,在血泊中一寸寸往機槍旁爬。三連長王鐵漢一個虎撲滾過去,抄起機槍,再度沖著鬼子的射手開火,鬼子的射手被機槍掃中,胸口被搗開了一個巨大血窟窿,破碎的內臟直接從張開的大嘴里噴了出來。緊跟著,兩發特制的微型榴彈帶著尖利的嘯聲,落在了王鐵漢身旁,轟然炸響。 機槍飛到了半空中,王鐵漢的警衛員在最后一刻用自己的身體蓋住了上司,被炸得全身上下支離破碎。下一刻瞬間,王鐵漢從警衛員的遺體下爬了出來,抹了把臉上的血和眼淚,抓起德制二十四,對準日軍的擲彈筒手扣動了扳機。 又一名鬼子的擲彈筒手躡手躡腳爬到土坑里,迅速調整擲彈筒角度。石良材用眼角的余光看見了他,從地上撿起一把三八大蓋,迅速退掉彈殼,拉動扳機。“乒——”清脆的槍響過后,鬼子的擲彈筒手被掀去了半個腦袋,紅的、白的,在火光的照耀下格外刺眼。 更多的特務團弟兄沖上前,逞扇面形鋪開,圍著負隅頑抗的小鬼子,用步槍、駁殼槍一陣齊射。中隊長佐藤用六挺輕機槍臨時拼湊出來的防御火力,迅速被壓制了下去。軍官老茍一躍而起,駁殼槍左右開弓,打得距離他最近處的敵人不敢抬頭。一連長宮自強也帶著數十名弟兄,鬼魅般從鬼子側面冒了出來, 每人手里都拎著一把大刀,刀鋒處血珠滾滾而落! “沖啊,殺鬼子!”不知道是誰帶頭喊了一聲,剎那間,所有特務團的弟兄都從地面上跳起,如潮水翻卷。鬼子中隊長佐藤也使出了最后的看見本領,指揮刀猛然向前一遞,“全員突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