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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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嬤嬤見趙清河只說了這么一句話便無其他動作,面上頗為不悅。趙清河知道他糾結什么,按理第一次見到這些奴仆應是打賞才對,可趙清河身上哪來這些玩意,全都在琉璃流蘇那呢。而且這種事也不能自個親自做,否則降了身份,可琉璃和流蘇兩個丫頭不知在何處。 趙清河不由問了起來,宋嬤嬤只道:“還在庫房那邊忙著呢。” 這么多嫁妝入庫必是要忙一陣子,兩個丫頭雖都不是他的人,卻也是值得信任的,必是由她們二人經手。趙清河也知道這個理,但心里更清楚兩個丫頭不可能都在那邊忙活。 “還請宋嬤嬤派人去將流蘇叫來。” 宋嬤嬤卻毫不在意,“四奶奶若是有事叫屋子里的丫鬟便是,大晚上的尋人也不易。” 趙清河眼神暗了暗,聲音沉了不少,“我不習慣其他人伺候。” 宋嬤嬤淡淡開口,“這些丫頭都是伺候四爺好多年的,個個都是當用的。四爺平日十分信任,四奶奶何必大晚上為難人。那兩個丫頭忙完了自是會回來,四奶奶何必這時候火急火燎的派人去尋,莫要失了架子。” 趙清河笑了起來,“宋嬤嬤想得還真周全。” 宋嬤嬤好似沒聽到話語里的諷刺,“四奶奶年少出身寒門又是男子行事莽撞不知規矩也不為奇,老奴伺候四爺這么多年,必是想得更深。” 一句話把趙清河的劣勢,宋嬤嬤自己的優勢全擺了出來,若是平常女子或者男子聽到這么一句必是被嚇唬至少在成婚當晚不敢如何。可趙清河并非從前不認識常廷昭,更不計較新婚之夜鬧出事來,又有何可懼。 “可我今晚就是要見到兩個丫頭,趕緊去尋,若是見不到唯你是問!” 宋嬤嬤臉色大變,一副委屈模樣,“四奶奶這是存心想要刁難老奴?老奴伺候四爺這么多年,四爺從不曾這般與老奴說話,四奶奶這是容不得老奴這樣的老人嗎?” ☆、第85章 趙清河并不急著回答,目光掃向屋里其他奴仆,有怯弱的、有惶恐的、有面無表情的也有有鄙夷的和幸災樂禍的,讓趙清河大致從面上了解了這院子里奴仆們的態度。 趙清河收回目光,聲音沉沉道:“我容得下老奴,可是容不下奴大欺主的奴仆。” 宋嬤嬤此時連面上的恭敬也全無,冷哼道:“四奶奶這話真是令人寒心,老奴忠心耿耿服侍四爺這么多年,不敢說勞苦功高可是看著四爺長大,平日四爺與老奴說話也是和聲和氣的,四爺才會讓老奴掌管這泰和苑。四奶奶剛嫁過來第一晚就這般刁難老奴,未免太心急了些。” 趙清河不由皺起眉頭,常廷昭還真是個混的,這么個囂張的奴仆也能放在院子里這么長時間。之前常廷昭就曾與他說明院中情況,還說這宋嬤嬤可以信任,結果成親第一晚就給他下馬威。就算宋嬤嬤衷心為常廷昭,這未免也忒心急了些,至少也得看常廷昭對他是何態度再做決斷。 先不論宋嬤嬤背后是誰,至少從這點瞧得出宋嬤嬤是個野心大的,怕是覺得他是個男子不可能有后,以后沒什么依仗,所以才想著第一天落他面子,以后才好繼續掌管這院中之事,才好撈好處。 常廷昭對銀錢心里從來沒有數,平日極少回來也極少管這些,冤大頭程度也就比嚴晃這二百五好一點。趙清河用腳跟子想就知道里邊有多大油水,這內宅之事真是管得一塌糊涂,哪里像在戰場上運籌帷幄的模樣,這一點常廷昭倒是接了國公爺。若他是個尋常女子嫁過來,無法有機會與常廷昭交往,完全不知常廷昭稟性,遇上這么個刁奴,至少一開始肯定憋屈得很。 奶媽與其他奴仆不大相同,畢竟吃過一口奶,一般來說都是被敬著的。在大佑有著不成文的規定,奶媽若非出大錯是不會被主家發賣出去,一般來說主子也頗為信任。宋嬤嬤將常廷昭帶大,定國公夫人早逝,馮側夫人不能插手養育之事,若非不看階級差距,宋嬤嬤于常廷昭而言可謂是一個母親的角色,宋嬤嬤一家也早已脫了奴籍。常廷昭不少產業也是宋嬤嬤的夫君、兒子們管理著,因此也有囂張的資本。 宋嬤嬤見趙清河半響沒出聲,以為是怕了,心里不由得意,不過是一個上不得臺面的男妻,就算是皇上賜婚又如何,終究是站不穩腳跟的。語氣冷冷道:“今天是四奶奶和四爺的大喜日子,莫要出了什么岔子令人笑話才好。四奶奶先候著吧,四爺怕是還有好一會才會回來,若是有事再喚老奴。” 說完宋嬤嬤又看著被掃到地上的蓮子等物,語氣不咸不淡道:“四奶奶還請莫要在行這糊涂事,若是兆頭不好四爺可是會怪罪的。” 宋嬤嬤說罷也沒令人撿起來,只是意味深長的掃了一眼,便要轉身離去。 趙清河冷冷開口,“宋嬤嬤,我讓你走了嗎。” 宋嬤嬤皺眉,心中雖是不悅卻也沒有頂撞,依然一副不卑不亢模樣,“四奶奶還有何吩咐?” “宋嬤嬤在四爺身邊伺候這么多年確實辛苦。” 趙清河面無表情,宋嬤嬤一時猜不出趙清河到底是何情緒,可也沒有放在眼里,不過是一個男子而已。 出身低賤,沒有娘家撐腰,雖是皇上賜婚,可皇上能管到這后宅來?常老夫人甚為不喜,以后還會有好日子過?若是女子還能靠著誕下麟兒爭一把,不過是個男子,比女子還容易色衰愛弛。以后四爺納了妾,這院子哪里還有趙清河站的份。四爺為何要娶男妻,大家伙心里明白得很,只要是男人哪個不想三妻四妾,想有后繼承。 這趙清河就算頂著四奶奶的頭銜,以后想要在這后宅生存,也得依仗他們這些老奴才。 宋嬤嬤不由停止腰桿,“這是老奴的本分。” “宋嬤嬤這般年紀也到了享福的年紀,今日是我與四爺大喜之日,為了慶賀特恩典你以后不用再伺候,回家享福去吧。” 趙清河笑得和藹可親,若是不知還以為是多大恩典。 宋嬤嬤一聽直接瞪大了眼睛,此時再也裝不下去,怒道:“四奶奶好大的氣派!成婚當晚就要把老奴轟出泰和苑,四爺……” 趙清河直接打斷,“你可是想說四爺從未曾這般?確實,四爺是何性子,遇上不聽話的奴才直接杖斃,如何會這般還送回家養老。” 宋嬤嬤咬牙切齒,還想說些什么趙清河卻不耐煩聽,厲聲道:“今晚我必是要見到我那兩個丫鬟,如若見不到,這院子里的奴仆我一個不留全部轟出去。我不管四爺從前如何,現在我是掌管這院子的主人,想要在這里吃好喝好還有高工錢拿就得聽我的命令。” 這話一出,屋子頓時炸開了鍋,不少人憤憤不已,對趙清河為這點小事就如此大費周章、懲罰嚴厲十分不滿。紛紛出言,要么是為宋嬤嬤說話,要么拿這規矩說事。反倒是宋嬤嬤冷眼在一旁看戲,真是沒有腦子的,管理后宅哪有這般手段,若是鬧翻了天才好,以后看他在后院如何行走。新婚當晚這般手段,必是會被常老夫人更加不喜,以后如何還有好日子過。 宋嬤嬤甚至覺得以前看到趙清河以后的凄涼光景,心里頗為幸災樂禍。她在這后院也是個有體面的,就連從前的二奶奶也禮讓三分,馮側夫人管理后宅也從不插手這院中之事,不過是個男妻還翻了天了。 趙清河并不急著說話,只是冷冷的看著這一切,將鬧事的丫鬟奴仆面容記在心里。并非所有人都敢出言抱怨,有好幾個丫頭和奴仆低眉順耳的站在一旁沒有跟著起哄,依然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樣。到底是另有所謀還是真的服管,趙清河一時半會兒也還猜不出。 趙清河覺得耳朵疼,這些人越說越激動,不斷的拿府里其他奶奶與他相比,拿以前的功勞說事,能說的不能說的都說了,仿佛要從聲勢上壓倒趙清河一番。說了半響也不覺得口渴,倒是把趙清河看得喉嚨干澀。今日忙了一天,就一大早吃了些東西,現在肚子空著呢。趙清河掃了一眼桌上,自顧自的端起茶杯倒水,拿著點心配著吃了起來。 眾人沒想到趙清河會有這么一出,頓時靜了聲,紛紛望向宋嬤嬤。想過趙清河會暴怒或者憋屈的忍受退讓,卻沒想過趙清河會有如此舉動。 趙清河見沒了聲響,抬眼道:“說完了?” 明明沒有趙清河什么厲害表情,不知為何奴仆們覺得背脊一涼。這時倒是反應過來一件事,這不是普通的后宅婦人,而是一個男子,經常在外奔波的男子。 趙清河拍了拍手上的糖粉,不緊不慢的從隨身帶著的藥箱子打開,拿出一沓紙道:“既然都說完了,也該到我說了。你們既然覺得跟在我身邊這么委屈,那就再尋主子奔前程去吧。這是你們的賣身契,報上名來,明日就將你們都賣出去,否則跟在我身邊都被埋沒了。” 這話一出,眾人頓時倒吸一口氣,就連宋嬤嬤都驚愕不已,“你如何有這些東西?” 趙清河笑了起來,“我之前就說過,以后我就是這個院子里的主子,既然是主子沒有你們的賣身契還如何能稱之為主子。說實話我原本就挺為難,我和四爺都是大男人,更喜歡小子伺候,可又不能沒事把你們轟了去。現在好了,你們既然這么多抱怨,我也不強人所難,來吧,報上名來。” 趙清河雖然在笑,可面上的認真卻并不作假,誰都瞧得出趙清河并非是嚇唬人,而是說到做到。 在場有些小丫鬟忍不住哭了起來,她們這些奴仆若是被轟出國公府必是落不得好,而且這院里一直都是府里最松閑的地方,錢還不少,哪里尋這么好的事。原以為這趙清河是男妻,男妻雖是不常見,可在京中達官貴人府邸里卻也有不少。除了十三王妃,極少有男妻處境好的,多少好男兒陷入后宅地位變得連女子都不如。女子還有肚子可以依仗孩子硬氣,男子全憑丈夫的寵愛,日子如何能好過,更何況不少是被逼無奈才娶的。男妻并不是什么好名頭,娘家不顯或是在家中地位低下才會嫁給男人做妻,又有誰會給他們撐腰,自是氣焰弱了不少。 原本想著新婚之夜就給下馬威,這大喜日子趙清河也不敢如何,就算小小發作只會讓趙清河以后處境更加艱難。哪曉得他完全不怕晦氣,立馬搞出這么大動靜,這可如何是好!就算常老夫人得了消息會訓斥,可她們也已經被打發出府,就別想回來了! 有些人心底不由起了心思,想著如何自保。可這么鬧到老夫人眼前那也是給自個尋晦氣,只怕還得挨板子。眾人紛紛看向宋嬤嬤,這事可是她起的頭! 宋嬤嬤雖然意外卻并不懼怕,“四奶奶這般容不得人不怕外人道你苛刻嗎,新婚當晚就要將四爺院子里的奴仆全盡趕出去,未免有失大度。況且大家伙又沒做錯什么,就算是要趕也得有個理由吧,處事不公四奶奶就不怕惱了四爺。” 趙清河挑眉,“宋嬤嬤真是年紀越大腦子越發不好使了,方才這些奴才就差點沒有跳到我跟前把我撕了,如此惡奴我還留著作甚?當擺設我還嫌礙眼。你也別老拿四爺說事,四爺既然把賣身契都放我這,這點主我還是做得的。” 之前叫囂得最厲害的丫鬟不由厲聲道:“四奶奶要發落奴婢,奴婢不敢有怨言,可奴婢是老夫人所賜,四奶奶無故攆人,是不把老夫人放在眼里嗎。” 趙清河冷笑,“你個小小的丫頭還能代表老夫人了?這是在作踐老夫人與你一樣身份了不成。” 那丫鬟臉色大變,誰人不知老夫人最忌諱身份之事,大約是因為出身不好被京中貴婦嘲笑,這一直是國公府不可提的話題。“奴婢如何敢有這心思,四奶奶莫要含血噴人。” 趙清河早上起太早現在直犯困,也沒有心思和一群女人膩歪,他的精力可不是用在吵架上的。直接道:“我手下只需要聽話的奴仆,不需要會說話的奴仆。給你們兩刻鐘的時間,若是誰能把我兩個丫鬟尋過來,我就繼續留你們在這院子里,若是尋不來,今天在場的全都轟出去。方才嫌棄我不如別人的,自個收拾包袱準備滾蛋,若是有其他心思,被我查出連你們的家人一起轟出府去。” 這話一出又是一片喧嘩,趙清河冷臉厲聲呵斥,“鬧個屁,若是再吵嚷我明日就把你們扔進軍營去!那里正缺人,可不管老少姿色是個女的就行。” 這下無人再敢說話,女子進軍營只會有一個用處,那就是變成萬人騎的軍=妓。有的人反應快,立馬奔出了院子,原本還傻愣的人頓時反應過來,也連忙跟了上去。原本叫囂之人也被趙清河這一通火嚇到,這才想起趙清河可是隨軍的軍醫,在戰場上什么沒見過,那手段自是后宅婦人不能比的,如何可能會是心慈手軟的人。 而常家軍是什么地方,從來言出必行,只怕趙清河也會受到影響。思忖再三,不少人都不敢再耽擱全都奔了出去,期盼比其他人更早尋到流蘇琉璃,否則被轟出去可是沒了活頭了。 原本擁擠的屋子頓時空了不少,宋嬤嬤見這般也不再如同之前那般囂張,可依然梗著脖子道:“四奶奶這般作為,是要壞了四爺名聲嗎。” 趙清河直接噗嗤笑了起來,“嬤嬤,我說你糊涂了你還不高興。四爺是誰,大殺四方的將軍,一將功成萬骨枯,最怕的是別人說他不夠狠辣,是個軟蛋。我這般作為確實不妥,應是直接杖斃才對。” 趙清河若有所思,好似真的在思考是否真的要這般。 宋嬤嬤只覺得背脊一涼,趙清河雖然是笑可那眼底的寒意讓她不寒而栗。 趙清河雖然沒有真正到前線拼殺過,可畢竟在紛亂令人毛骨悚然的戰場待過,不知接了多少斷胳膊斷腿甚至肚子被破開腸子露出來的士兵,如何是這些安逸在后宅的婦人可想象的,周身的血腥味怎么也是洗不去的。沒有硝煙的戰場固然可怕,興許哪天死了也不知道,可是在絕對暴力面前,這些陰暗手段卻也算不了什么。 趙清河淡淡道:“宋嬤嬤若是無事請回吧,年紀大了就該早點享福。” 宋嬤嬤怒急,若今日被打壓下去,以后她還如何在這院中行事,“四奶奶未免欺人太甚,老奴必是尋四爺討個公道……” “尋我討回什么公道?” 常廷昭走進屋子,滿身的酒氣,臉通紅走路也歪歪斜斜。一看到趙清河便一把撲了過去,趙清河沒防備差點被他撞倒。 趙清河擰眉,“怎么喝了這么多酒?” 常廷昭朝著他噴著酒氣,語氣惡狠狠,“那些兔崽子死都不肯放我回來,灌了我好幾壇酒,想讓我洞房花燭夜雄不起來。他娘的,要不是老子威脅誰敢再灌轟他全家,現在還回不來呢。” 趙清河忍住常廷昭身上難聞的味道,將他扶到床上結果被常廷昭一把壓到床上就要啃,趙清河連忙推開,他可沒興趣在人面前表演動作戲。 常廷昭十分不悅,眼睛都沒睜開就拿叫嚷,“快過來,讓我抱抱,好不容易名正言順了,今晚看我不弄死你。” 都這模樣了宋嬤嬤還如何待得下去,就算又天大的事也得等明天再說,臨走前不忘和上門。 趙清河見到宋嬤嬤離去時一臉忐忑模樣,不由樂了起來,怕是宋嬤嬤都沒想到他們二人會是如此親密,今晚定是要想對策了。 趙清河見到常廷昭一副爛泥模樣,忍不住踢了他一腳。這家伙后宅管得跟一坨屎一樣,怪不得不愿意回家,烏煙瘴氣的怎么可能會住著舒坦。 “別裝了,知道你沒醉。” 常廷昭這時不由睜眼,眼神迷離,卻不至于失去理智,爬了起來軟綿綿的耷拉在趙清河身上,大手不老實的探入趙清河衣服里,“那當然,醉了今晚可怎么讓你爽。” 趙清河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我在后宅被刁難,你倒好,逍遙得很。” 常廷昭擰眉,想起方才屋子里好像站著個人,似乎當時屋子里的氣氛不怎么樣。擺擺手道:“看不順眼就杖斃。” 婚前趙清河就知道這后宅必是有不少糟心事,事先也說好他擁有絕對權力。因此趙清河也不至于因為方才的事與常廷昭在這大好日子里糾結,洞房花燭夜也不僅僅是常廷昭一人期待,雖說不止做了一次,可名正言順的感覺還是不同的。 方才那些不聽話的奴仆雖然對他不靜,可看到常廷昭回來卻也各司其職老老實實干著自己的事,醒酒湯和洗澡水等全都準備好。而沒多久琉璃和流蘇也被尋回來了,趙清河也沒功夫去管兩人,天大的事也得明天再說。 兩人在浴桶里鬧了一番,一晚上顛鸞倒鳳。 ☆、第86章 趙清河自然感受到了常老夫人的淡漠,卻也沒放在心里,若是自個外公還在世知道自己嫁給個男人,想來也不會給常廷昭好臉色。不管前世今生,同性戀都是背道離經,不被認同實屬正常。這世雖然可以三妻四妾,可他占了妻子這個位置,常廷昭注定沒有嫡子,就算納妾生子那孩子也不過是個庶子,就算是寄養在他的名下,比起名正言順的嫡子依然有所不同。 況且,常廷昭還沒這個打算。 這般一來常廷昭這一脈注定無后,老太太喜歡他才怪了。即便是常廷昭堅持,皇上成婚,老太太也不會責怪兩人,一個是因為至親不忍責備,一個是不敢責備,那這個怨恨就放在他這個‘狐貍精’身上了,必是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趙清河心底想得明白,也就沒有太在意,只要不妨礙到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過去,當做是尊老。等到分出去的時候也就眼不見心不煩,為這些事煩惱不值當。 常廷昭領著趙清河來到常廷恩面前,常廷恩身子骨比普通人弱,尤其站在常廷昭面前更顯得瘦弱,但氣色尚可。據常廷昭說這大半年常廷恩的身子骨已經好了不少,若是從前常廷恩的臉都是煞白毫無血色的,最虛弱的時候站著都覺得費勁。 趙清河恭恭敬敬的給常廷恩行了個全禮,心底的真誠比面對國公爺和常老太太還要更甚。趙清河很明白這位哥哥在常廷昭心中的地位,雖說國公爺和常老夫人也是親人,可他們還有子孫,注意力不免被分散。而兩兄弟卻只剩下彼此,如今又沒有崔云嬋攪事,自是感情深厚。 常廷恩看到他露出淺淺笑容,“好好過日子。” 趙清河笑著應下,心底不免有些惋惜一表人才的常廷恩因為身子不好而無法像一般男兒一樣展翅高飛,只盼快些好起來。如今因為無后,世子之位也要拱手他人,還出了那樣的事,實在是打擊。 崔云嬋做出那等事,雖然常廷恩并未把她如何,卻也不會讓她再出現在人前,如今已經進了家廟,今生怕是都出不來了。 崔家之前還來鬧過,畢竟這種事實在不好外揚,就連國公府也極少人知曉,知道的奴仆都被處理掉了。因此崔家一聽崔云嬋剛失了孩子就被關進家廟,覺得自家閨女被欺辱,心中不忿。也不知常廷恩使了什么法子讓崔家不敢有所動,反而打了另外的主意,想要將另外一個閨女嫁過來做妾,甚至還打了常廷昭的主意。 此舉令常廷恩更加惡心崔家,雖然兩家并無交惡,可崔家再有何事想要求上常廷恩卻再也不能。常廷恩從前有愧,覺得自己拖累了崔云嬋這大好姑娘,所以幾乎對崔家有求必應,如今惹來這些事也瞧清楚了。若說崔云嬋對他無情倒也不算,可利用更多些,從前肯嫁他這個要死不活之人也不過是在賭一場。若是贏了自己連帶家人飛黃騰達,若是輸了卻也不虧。兩家只要結親這層關系就抹不去,甚至覺得虧欠,而且依照常廷恩的性子,必是不會虧待家人。只是這般一來就成了寡婦,孤苦伶仃下半生,所以崔云嬋才如此執著世子之位和給常廷恩留后,想為自己爭取更多的東西。 常廷恩想明白這些,雖心里不免黯然,卻也并未太糾結,心底反而覺得舒了一口氣。這般一來他也沒算糟踐了一個好姑娘,不會有這么大的心理負擔。常廷恩如今不再執著留后,對世子之位更沒有留戀,一旦放下,胸口的壓抑也散去不少,為此這段日子的調養讓他如今覺得神清氣爽,雖然依然體虛,可精神頭卻好了不少。腦子清明,能想不少事,看書也不會瞧幾眼就覺得眼花困乏了,讓他十分滿足和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