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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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大夫搖頭嘆氣,走向趙清河拱手道:“我這侄兒并非故意針對您,只是窮慣了又沒腦子,還請趙大夫莫要往心里去。等他下來,讓他親自給你負荊請罪。” 趙清河笑道:“陸大夫說笑了,這些士兵不過是與將軍一同感受不聽軍令后的惡果,與我何干?” 這般一來倒是輕描淡寫的將這事掠過,陸大夫高懸的心終于落下。軍中流言并非空xue來風,趙清河不過乃一個獸醫,暈倒之后,常將軍急沖沖的趕過來查看不免讓人有些想不通。如今流言起,眾人也不是眼瞎,也能猜出一二分。 這事雖然無人多話,卻也是在打趙清河的臉。若是趙清河不在意,那常廷昭那邊至少會秉公處理,這便足夠。 “國舅爺,那些當兵的才去站了一會就給那該死的趙清河當苦力去了!”奴仆狠狠道,這些兵哥還真是容易被忽悠,還沒鬧起來又被人忽悠沒事了。 賀監軍悠哉的品著茶,笑道:“只要鬧過了,我說他們鬧了多久就多久,鬧得多厲害就有多厲害。” 奴仆也陪著笑,連連應道:“國舅爺說的是,只是沒能把趙清河給鏟除,著實可惜。” 賀監軍直接踹了奴仆一腳,“你蠢啊,趙清河不管如何也有些本事,這節骨眼上就需要他這樣的人。這騎兵至關重要,他這條命還得留著。” 奴仆撇撇嘴,“不過是個毛頭小子,其他人也能代替。” 賀監軍瞧都沒瞧他一眼,“你當我是那腦子有屎的,現在什么時候,一點岔子都不能出,否則還不成了西戎砧板上的肥rou!小懲怡情,大懲傷己,不著急一時半會兒,暫時讓他們逍遙幾日。” 賀監軍眼神里閃過狠戾,熊貓眼越發黑深。 “常將軍。”趙清河走進營帳,禮數周全的拱手作揖。 常廷昭見到他這般不由嘆了口氣,卻也無可奈何。今日定國公已經尋他去敲打一番,戰前務必行事謹慎,一點岔子都不能出。兩人現在關系還不能公開,實在不易過于親密。常廷昭不希望趙清河為這些流言蜚語所擾,只能平時克制。 “馬廄可是整頓妥當?”兩人中間被桌子擋著,手卻在下邊握著,外頭能瞧見兩人身影,只能這般小心。 趙清河道:“有了當地官兵幫忙,速度快了許多。醫療站、手術室也都建好,有專人把守,一切都準備妥當。” 常廷昭點了點頭,“那便好,不久之后會有惡戰要打,你要記得休息,否則那時候會撐不過去。莫要再病倒了,我會忍不住想要把你送回去。” 趙清河笑笑點頭,低聲道:“這賀監軍在這里也太礙事,只怕這幾日發生的事會被他大做文章。” 常廷昭微微夠唇,臉上盡是嘲諷,“不過是跳梁小丑,不足畏懼。” 趙清河不由皺眉,“你可不能這般輕敵,有時候那幾句話可是會要人命的。一兩條沒什么,多了皇上可就不高興了。” 常廷昭捏了捏他的手,“有我父親在,必是不會讓他猖狂。我父親雖然現在難以親自上戰場,卻不代表他腦子是糊涂的。這種小人遇見得多了去,自有一套應付。對了不是有句話來著,不作死就不會死。他若是不蹦跶,又如何抓把柄。” 趙清河聽到這話心里才稍稍安下心來,“他這般好享福的人竟然沒有進到衛城里去,若是滾蛋也省些麻煩,否則真到了打仗的時候,這樣的人就是擾亂軍心的主。” 常廷昭笑得更燦爛了,“你放心,他堅持不了多久就會扛不住的。” 趙清河起初還不明白什么意思,過了幾日便是見識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據大家反應,姓盧太多容易混,我從善如流改成了陸大夫和陸將軍。非常抱歉給大家閱讀造成影響了,希望沒有記得太深,反應不過來= = 起名字都是亂敲不過腦 =,抹臉,要不是你們說我能說我壓根都沒感覺么。 ☆、第72章 趙清河以為自己已經做好迎接戰爭的準備,可真的來臨的時候,刀光劍影廝殺慘叫血腥味濃得嗆人,趙清河整個人傻了半響。等反應過來時,很想大哭一聲mama我想回家! 還好大晚上各自忙碌,周路幾個狀況也比他好不到哪去,誰都沒法嘲笑誰。鐘子博倒是幾個最平靜的,想來是尸體看多了,他們家的醫術又以外科顯著,這種血腥場面雖然震撼卻也比趙清河幾個獸醫習慣得多。 西戎半夜偷襲,帶著火的箭刷刷從天而降,把整個軍營照亮,沒一會不少地方燒了起來。混亂只是一小會,當號角響起的時候,混亂場面立刻停止,不用具體命令就知道該干什么該去哪里。原本沉睡的士兵在最短的時間內整裝待發,而那些火也被很快撲滅。 若非提前布置妥當,哪會這般神速。 趙清河并不知前線如何,只知道傷員一個一個的被送了過來,大多都是被箭所傷。如今未開門出戰,只在城中射箭反擊,趙清河便是跟著人醫一起為傷員救治。這段時間趙清河在教授鐘子博的同時,也在學習人醫,主要是了解人體著重學習如何治療外傷。 夜晚突襲,中藥的不便利就凸顯了出來。麻藥以及其他藥難以立刻熬制出來,只能讓一些傷員忍著痛直接治療。可這些都是一群漢子,二話不說直接咬著木頭半點沒有猶豫的讓大夫動手。 一批批傷員被護士抬到醫療所,醫療站很快就被血腥味占滿,到處都是傷員。西戎的箭如若箭雨,一部分還是火箭,使得不少士兵受了傷。 “麻藥還沒熬制好嗎?這人傷得太深,必須得用麻藥!”趙清河檢查一人胸口被射中的士兵,皺眉吼道。在這樣的環境里,根本無法好言好語。 一旁的護士連忙回道:“傷員太多,麻藥趕不上熬制。” 護士沒說的是,麻藥畢竟昂貴,若非是必要最好莫要使用。這般一來也能省些藥材,治療更多傷員。 趙清河見他這模樣也明白了過來,那受傷士兵咧開嘴亮出白牙笑道:“不過是這點小傷,用個毛麻藥,說出去還會被人笑話,老子扛得住。大夫,來吧!” 明明傷得很重臉色都是煞白的,虛弱得聲音都十分微弱,卻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讓趙清河佩服不已。 趙清河一邊給他做急救,一邊道:“這傷一定要用麻藥,不是抗不扛得住的問題。我先給你止血,一會給你動手術,你先忍著千萬別亂動。” 受傷士兵確實傷得不輕,也沒力氣再說什么,只是盡量克制身上的疼痛等待治療。若是從前他這樣的傷必死無疑,可如今竟然還有生的機會,對于他而言已經足夠,至于最后是否能扛得住,就看老天是否眷顧。 護士沒二話又去催促,沒多久就領來了麻藥,協助趙清河動手術。若是平時,趙清河必是不敢一個人主刀,畢竟他之前只是理論學習,并未實際在人身上cao作過。可現在現在實在無法,其他大夫個個都忙得騰不開手,這人的傷勢又耽擱不得,他只能冒險救治。 “可敢與我一同上手術臺?”趙清河朝著魏遠志和呂雙元道。 這次和以往的手術不一樣,從前是畜牲,就算死了雖然可惜卻也不至于有其他負擔。可現在卻是人命,他們平日在牧畜身上動刀倒是流暢得很,可看那刀動在人身上,心里就有些微妙了。 可魏遠志和呂雙元皆無二話,他們之前就已經做好準備,也與趙清河一起學些人醫知識,為的就是今天。軍馬雖然重要,但數量畢竟少,為了讓自己在戰場上發揮更大的價值,也希望能為這些浴血奮戰的將士們做些什么,因此也在這下功夫。 有了兩人的協助,趙清河心底更有了底氣。閉著眼睛回想人體結構圖,這才開始準備下刀。雖然不止一次開膛破肚,可還是第一次對人下刀,莫說魏遠志和呂雙元,就連趙清河的臉色都十分蒼白。可不管心里如何作嘔,趙清河拿著手術刀的手都是穩穩當當。暗示自己這不是人,只是一匹馬。 箭終于拔了出來,看到那泛著寒光的箭頭,魏遠志和呂雙元都忍不住啐了一口咒罵起來。這西戎實在惡毒,這箭頭上布著倒鉤,比從前常廷昭被射中的那只設計得還要毒辣。原本只是一個小小的洞,卻得切開一個大口子才能把箭頭挑出來。若是直接拔出,直接一個大血窟窿,必死無疑。 趙清河縫好最后一針,終于舒了口氣。走出手術室對護士道:“悉心照顧著,這人傷勢過重,一切都得小心謹慎。” “是。” 趙清河嘆了口氣,沒有消炎藥,如今這人又暈厥過去,難以從口中灌入藥,也不知道能不能抗得住。 明明是夜晚,可燈火通明,照亮整個天地。不遠處的廝殺聲慘叫聲令人不寒而栗,傷員一個接著一個。有人死去,也有人硬挺著活了過來。 趙清河抓住那過來喚人的士兵問道:“騎兵已經出戰?是誰領的兵?” 魏遠志和呂雙元被叫走,現在陸續有戰馬受傷,兩人必須去救治那些戰馬。 那士兵一臉興奮,“當然是咱們的常將軍!” 趙清河心里擔憂不已,卻也不好這時候問太多。只糾結不知該去哪邊救治,魏遠志道:“師父,你還是在這邊吧,若是那邊忙不過來我再讓人來尋你。” 受傷的馬畢竟還是比人少得多,護士雖然在戰場上發揮了重要作用,可畢竟不是醫生,會扛到這里來救治的都是十分嚴重的。若是輕傷要么直接挨過去繼續拼殺,要么已經簡單被救治好。護士只能協助,難以主治。 這些箭實在惡毒,趙清河在這可以幫很大的忙。 趙清河點了點頭,“成,若是忙不過來就來尋我。” 正說著又一個重傷員又被送來,趙清河又開始進行下一場手術。 這場廝殺一直堅持到天微亮,趙清河已經不知道救治了多少個士兵。從剛開始有些不知所措,到后來越發游刃有余,大大縮短手術時間,全都因為這源源不斷的傷員給他練手。 趙清河揉揉酸痛的胳膊肩膀,“結束了?如何?” 一個肩膀受傷的士兵兩眼迸發著光亮,“直把那些西戎狗賊打得屁滾尿流!哈哈,這次必是會讓他們全軍覆沒!大夫,我這傷啥時候好?我真他娘的還想要再去砍幾個。” 趙清河笑道:“你就先好好歇著吧,必是會有你上戰場的機會。如是亂來,那可就不敢保證了。” 那士兵一聽就知道近期是不能到處亂動了,只能嘆了口氣深感可惜。 原來,昨晚的偷襲常廷昭早有所查,故意未有動作。被襲擊時一面貌似未查匆忙迎敵,一面偷偷領著一群人從背后包抄。西戎始料未及,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如今五萬大軍被常廷昭誘因趕入一處峽谷,四面環山只要守住幾個要塞,待他們糧草盡絕,便是能甕中捉鱉。 所以這士兵才會這般遺憾,這么容易殺敵的時刻自己竟然不能親自動手,著實可惜。以后報人頭的時候,必是又落后了。趙清河可不管那些士兵如此血腥的遺憾,又開始忙碌起來。 這邊的戰場開始被清理,又有不少重傷士兵被抬了過來。有的人實在傷得太重,又得不到及時的治療,趙清河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在自己面前死去。 等趙清河忙完已經過了午時,整個人已經累得全身都軟綿綿的,肚子更是餓得在打鼓,可卻一點胃口也沒有。 跟隨的軍醫見到趙大夫不由都翹起大拇指,“趙大夫,多虧你弄的這什么護士班,可是讓我們幾個省了不少功夫。從前見過不少士兵因為救治不及時活生生死去,不是老小兒不盡心,實在是□乏術,哪像昨日這般輕松。” 其他人也附和道:“是啊是啊,那些護士可真是幫了大忙了,省了不少力氣,又看了不少人。之前還不明所以,如今深覺高明啊。” “沒想到趙大夫雖是獸醫,人醫醫術也如此高明。趙大夫不如轉入人醫?必是會有更大的成就。” 幾個軍醫連連夸贊趙清河,直把趙清河弄得不知如何反應。他現在只覺得累死了,從前哪有這般高強度的治病過,這些年紀不小的軍醫卻覺得異常輕松,讓他實在汗顏。 趙清河搖頭道:“我還是老老實實的做獸醫吧,若非昨夜情況緊急,我也萬萬不敢上手術臺的,這在人身上動刀子和在牧畜身上動刀子差別太大了,現在回想都能嚇一身冷汗。” 幾個軍醫都哈哈大笑起來,他們這些人從前也是從動物身上開始試驗,覺得差不多才開始敢治人。起初也是這般,所以非常理解趙清河的心情。 幾人也沒有再多話,趕緊去洗漱吃喝睡覺,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戰火又起,必須趕緊休息,否則必是扛不住。 常廷昭正在大營里與軍師對著沙盤謀劃,這沙盤還是趙清河提出來的。常廷昭一試果然比對著地圖要方便得多,更好布陣謀劃。 “將軍,劫到一只蒼鷹,腳上果然綁著東西。”一個士兵來報,提著一只死鷹的實體,腳上綁著的東西呈給了趙清河。 常廷昭不用看就知道是什么,與諸葛如對視而笑,西戎想要傳信求助,沒那么容易!常廷昭命道:“傳令下去,都給我盯好了,一只蒼蠅也別給放出去!” “是!” 諸葛如搖著羽毛扇,一臉得意道:“將軍再過幾日等他們糧草盡絕之時,想要殲滅這五萬大軍,必是不費吹灰之力。這五萬大軍乃西戎精兵,這般一來,必是把他們氣焰打消一半。” 常廷昭眼光陰冷,雖然昨日布置周詳,可這些精兵果然非同一般,依然讓他們損失慘重。這些人的盔甲和武器竟都是他們常家軍無法比擬的,常家軍在大佑武器裝備已經算是頂級,尤其是騎兵黑甲兵。可即使是這般,與西戎對陣依然損失不小。 大佑弓箭難以射穿西戎盔甲,可西戎的弓箭卻可以一箭射穿大佑盔甲,常廷昭沒想到這西戎比想象的還要厲害。不僅兵肥馬壯,武器更是不容小覷,怪不得一路所向披靡。他們若是與這五萬大軍正面相抗,就算能贏,也損失慘重。 常廷昭并未露出多少喜色,淡淡道:“莫要掉以輕心,這次西戎可是下了血本,必是會想法子突圍。” 諸葛如深以為然,卻也道:“那處地勢險要,想要里應外合也得知曉這五萬大軍具體身在何處。只要不讓這些人把消息傳出去,咱們守住幾處關卡就能來一個打一個。” 常廷昭點了點頭,“西戎另外二十萬兵馬如今到了哪?” “最近的也得十天路程,而且估摸還要耽擱數日。” 西戎也并非鐵桶一塊,內部也分為幾派,援軍必是不會來得這么干脆。可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別人的內訌上,還是得做好最壞的打算。 常廷昭眉頭一擰,“六日之內務必攻下!” 諸葛如最近微微勾起,道:“那處山坳盡是荒石,水都難尋,五日必是餓得半死。那時候想要攻下,輕而易舉。” “聽聞昨日賀監軍跑了?” 諸葛如直接噗嗤笑了起來,“這老小兒差點沒嚇得尿褲子,尤其營帳燒了起來,還有一只箭射了進去,連衣服都沒穿好就命人拉馬車給跑了。聽聞昨夜給凍著了,又嚇了一跳,如今病歪歪的躺在床上。” 常廷昭冷哼,“這般貪生怕死的小人,昨日就應趁亂將他射死。” 諸葛如連連道:“哎呦喂,雖然我覺得這主意不錯,不過若監軍死了,將軍您的腦袋也難保了。” 常廷昭掃了他一眼,“下次莫要這么實心眼,射不死就成。” 諸葛如用扇子擋住自己的笑臉,眨巴眼道:“將軍,你這餿主意可不比老小兒少。” 常廷昭挑眉,“我還有更妙的主意,可要聽聽?” 諸葛如來了興致,“莫非有何見不得人的事需要老小兒去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