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書迷正在閱讀:烽煙盡處、不同時期的爸爸回來了、她似皎月[娛樂圈]、神城、葉先生,余小姐、光輝騎士、我成了豪門假千金以后、末世紀元、地獄代言人、團寵小龍女
這些事不管是常廷昭還是定國公都是沒法做主,全憑朝中安排。 常廷昭撫摸他的肩膀,“這事關整個大佑安危,賀家人再囂張也不敢如何猖狂。從中貪污必是會有,倒也不至于讓戰士們沒飯吃,這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趙清河撇撇嘴,對這目光短淺的賀家人實在沒有好感,不由嘟囔道:“也不知這皇后是如何坐上這位置的,皇上從前也并非糊涂之人,怎瞧得上她?” 常廷昭搖頭嘆道:“莫看皇后現在尖酸刻薄,從前也算是小家碧玉溫柔可人,頗得皇上憐愛。先皇后乃將門之后,難免強勢凌厲。皇上當初為了爭奪皇位而迎娶,并不覺得有多稱心。先皇后為人雖然正直,真心為大佑為皇上著想,可性子過于剛烈,說話又不知含蓄,經常惹怒皇上,讓皇上更為不喜。 那時候當今的皇后出身不顯,顯得怯弱可人,與先皇后正是相反兩種人,所以尤為得皇上寵愛。后來先皇后死去,皇后也就順勢被封了后。那時候太子尚小,有個母族不顯的皇后也更能保住太子之位,所以眾大臣并未反對。” 只是這么多年過去,皇后的勢力也慢慢培養的起來,太子之位依然不保。 趙清河想起一事不由擰眉,“皇上派賀國舅做監軍,到時候莫要誤事才好。” 說起這個,常廷昭也一臉不虞。皇上還是不信他們常家,派誰不好偏派這人物。jian佞貪婪好大功,除了拖后腿毫無用處。 “有我父親坐鎮諒他也不敢如何。” 常廷昭如今已經可以獨當一面,而定國公卻因為早年在戰場上受了傷,雖然平時不顯卻也不宜出征帶兵。可常廷昭畢竟年幼,只怕到時候難壓得住賀國舅,因此主動要求掛帥。就算不能領兵打仗,也能坐鎮不讓小人作怪。 趙清河沒想到定國公也會出征,有些訕訕道:“你父親在,到時候我倆可不能再像現在一般胡鬧了。” 常廷昭也頗為懊惱,雖說在戰場上不大可能你儂我儂干那些事,可能守在一起心里也舒坦。但是有定國公,也就不敢這般明目張膽了。趙清河畢竟只是個獸醫,哪有多少事務需要與常廷昭相談的。 常廷昭不希望趙清河在未嫁給他的時候就留給定國公不好的印象,只能平日行事注意了。 常廷昭嘆道:“非常時期只能如此,行軍時我會先行一步,你在后邊照顧好自己。” 趙清河愣了愣,“我不是跟你們一起的嗎?” 按理常廷昭領著騎兵必是先行,軍醫等在后邊。可先鋒里一般也會配有軍醫,以備不時之需,而騎兵有馬,趙清河一直理所當然的以為他們是一起的。 常廷昭擰眉直接道:“不可,你身子骨不好,我們是要騎馬急行軍,你哪受得了那風寒和辛苦。我們連人醫都未帶,直接趕赴衛城。” 趙清河心中糾結不已,他現在除了受傷每天會堅持練武,雖說成為武林高手是不行,卻讓身子骨強健不少。可讓他騎馬在寒風中一路狂奔,這還真是為難他了。若是執意跟隨只會拖后腿,還讓常廷昭分心,可不跟著一起,心里又會擔憂。 常廷昭親吻他的額頭,“莫用擔憂,我常家軍騎兵是裝備最好也是最精湛的部隊,若我們出了事這場戰也敗得差不多了。” 趙清河雖然不舍卻也不是那不知數的,點了點頭道:“我讓子博給你們準備御風寒和外傷的藥,騎兵沒人帶一些也不會累贅,若真的有什么事也能備不時之需。要不我幫你炒點火鍋底料帶著?” 常廷昭笑了起來,“急行軍哪還有空閑吃那些玩意,都是吃干糧果腹,稍微休息就要前行了。” 趙清河心疼不已,常廷昭雖是將領卻也是金湯勺出身的貴公子。平日吃穿用行都講究得很,如今卻只能這般湊合。同時也佩服不已,都說由奢入儉難,常廷昭倒是游刃有余。 趙清河想了想叮囑道:“你們到時候莫要讓那些馬兒空腹飲冷水,也莫要大汗淋漓之時揭開馬鞍,更不能讓它置于風中。勞役過度時候停下來要讓它走一走才能讓它休息,還有……” 趙清河認真細數這無數條不能,其實常廷昭哪有不知,先不說從前就會有這些常識,后來在趙清河身邊聽多了不少事也都謹記于心。可看到趙清河這般為他著想,毫不厭煩的聽著他的嘮叨,不但不會覺得厭煩甚至還覺得心中暖暖的。 出征頭晚,常廷昭家去。 定國公府里燈火通明,眾人心思各異。 對于武將之家來說,這樣的夜晚并非第一次,可這一次卻顯得尤為沉重。西戎彪悍,而且這次是傾了全力要攻占大佑,率領三十萬大軍長槍直入一路碾壓,所向披靡,此戰必是兇險。而定國公向皇上立了軍令狀,若是不能奪勝提頭來見。 常老夫人望著自己的兒子和孫兒,心中酸楚,雖是知道他們家若非這些功勛哪有今日輝煌。可她這個做母親做祖母的哪里又愿意看到自己的兒子孫兒經歷這樣的磨難,可臨行前豈能露出這喪氣臉。 常老夫人深吸一口氣讓自己打起精神,“上陣父子兵,必是百戰百勝。你們放心在戰場上奮戰,無需顧念家中,我們全家人等著你們凱旋歸來。” 馮側夫人此時也開口道:“西戎不足為懼,國公爺和昭哥兒必是會平安歸來。” 常廷輝也一臉羨慕道:“可不是,不過是一群蠻夷,若非父親不讓我也想去戰場拼殺一回。必是將那些西戎人打得找不著北,再不敢侵犯。” 馮側夫人笑道:“你媳婦兒就要臨盆,這時候哪會讓你出征,以后有的是機會。” 這下惹得其他人都紛紛皺緊眉頭,就連定國公也厲眼射來。雖然此次乃定國公掛帥,而實際是常廷昭率領大軍征戰。定國公不過是坐鎮,不會親臨戰場。若是贏了常廷昭必是會受到犒賞,若是輸了常廷昭要負責。 兩人這番話好似這場戰役多容易一般,贏了是應該,輸了是你蠢。 馮側夫人宛若未見到國公爺的銳利目光,頗為得意道:“這次的監軍乃妾身的表哥,都是一家人,到時候行事也能方便。不若妾身書信一封……” 定國公直接呵斥,“女人家的管這些事作甚,只管把家中事務打理好。” 馮側夫人立馬噤了聲,定國公這些年雖然不再似從前征戰沙場一般意氣風發,因為受傷緣故很長一段時間莫說上戰場,連站立行走都是問題,整個人消沉了不少時日,直到現在也無法像從前一般。可原本的威嚴依然存在,若是惱怒起來著實駭人。 屋里安靜了片刻,常廷輝道:“父親,孩兒以為母親想法甚好,咱們家一直與賀家頗為生疏,如今賀國舅為監軍,若是修好也能事半功倍,多份助力。” 定國公不耐煩的揮手,聲音鏗鏘有力不容易質疑,“我自有安排。” 常廷昭心底冷哼,對這些完全不聞不問。宴席過后,常廷昭與常廷恩兩兄弟書房說話。 “哥,幾日未見你怎的又是消瘦了不少?”常廷昭看到常廷恩總是忍不住咳嗽的模樣,心中酸楚不已。他因為入住軍營最近時日極少回來,可每次回來看到自己的哥哥都越發瘦弱,如今看著好似一陣風都要能吹倒。 常廷恩慘白的臉透出淡淡的笑意,“無妨,我畏寒所以每次冬日都會顯得更加憔悴,其實并無大礙,我的身體我清楚。” 常廷昭才不信他,“那些御醫沒一個有用的,大哥你從前身子骨也沒這般弱,現在越來越厲害必是他們醫術不行,以后他們開的那些藥不吃也罷。” 常廷恩笑笑沒說話,這般任性倒是有小時候幾分模樣。 常廷昭也知自己胡鬧,嘆道:“這次我前去不知多久才能回來,大哥你在家中要照顧好自己。平日天氣溫和的時候多出去走走曬曬太陽,莫要憋在屋里,不要被風吹著即可。還有……” 常廷昭把趙清河交給他的那些全對常廷恩說了一遍,其實從前也曾提過,可如今就要出征,難免又克制不住再次叮囑。 常廷恩笑著點頭,“好,好。” 常廷昭不悅道:“你這般模樣肯定又是打算敷衍,不過這也怨不得你,你想這么干也會有一群人攔著。還是按我說的,你到莊上散散心,莫要老待在這地方,人都被關傻了。” 常廷恩自從小時候因為救常廷昭落水之后身子骨一直不好,三天兩頭的犯病,這讓常老夫人心疼不已,所以一直不讓他離開膝前,悉心照料著。之前也曾讓常廷恩出游,結果回來的時候差點沒病死過去,這讓常老夫人再也不同意常廷恩出遠門。 常廷恩自小最是乖巧聽話,所以再也沒纏著出去游玩。直至現在這般歲數,也只在京中轉悠,而自打身體越發不好,甚至連門都很少出了。如今又一直沒有子嗣,所以讓眾人更加猜忌常廷恩是不是病得不行了。 常廷恩不管身子骨多弱,哪怕連一般女子都不如,可畢竟是個男子,而且是個飽讀詩書的男子,平日還最是喜歡看那些游記,如何不向往到處游逛。只可惜這破身子實在讓他有心無力,又怕家人擔心,只能如同后宅女子一般關在這后宅里。 每每看到常廷昭朝氣健朗的模樣,都羨慕不已,他如今這個樣子哪里還像個男子。 常廷恩并未接著這個話題,只道:“這次你務必要更加小心,西戎矯勇善戰又最是陰險狡詐,莫要輕敵。” 說罷遞給他一個小冊子,“這是西戎一些習俗,還有衛城周邊情況。也不知道能不能幫得上你,你若是無事翻翻看看吧。” 常廷昭接過那并不薄的冊子,不用看就知道這冊子里所書寫的并非像常廷恩說的那般簡單。從前他這個聰穎自信的哥哥哪去了,如今竟是連在他的面前都如此卑微懦弱。這個冊子只怕不知花費了常廷恩多少心思,可話到嘴邊卻說得如此輕巧隨意。 原來不知不覺中,因為身體虛弱被關在這方寸之地,已經讓自己的哥哥不知不覺中改變了這么多。 常廷昭覺得酸楚不已,可面上卻是笑得燦爛,“真是太好了!哥哥,你這下可是幫了我的大忙了,這些東西最是要緊,我這段時日一直忙著cao練哪有空研究這些,如今正是方便了。大哥,若是我贏了,軍功章必是有你的一半。” 常廷恩雖是不太明白軍功章是何物,卻也能猜到七=八分,雖然知道這是常廷昭故意安慰他,卻也微微笑了起來。 第二日,國公爺和常廷昭率領大軍西征。皇上領著朝中大臣親自相送,在眾人矚目中,浩浩蕩蕩的常家軍往西行去。 ☆、第69章 常廷昭輕騎兵先行,步兵押后。戰況緊急,因此步兵以及輜重也需急行軍,約莫半個月就能抵達衛城。 趙清河與幾個徒弟都坐在牛車上,雖然擁擠不堪,卻也避免徒步的辛勞。每日這般快速行走,他們這些人還真的扛不住。 因為車廂里人太多,雖然寒冷,卻也時不時掀起窗簾透透風,否則實在憋得慌。 盧可望向前邊那些負重行軍的步兵,不由搖頭感嘆,“我坐這牛車都覺得熬不住,真不知道這些人怎么這么好的體力。” 鐘子博笑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不過常家軍果然乃大佑神兵,若是其他隊伍必是不會有這么好的體力。” 趙清河在有限的空間里伸伸腿,舒緩全身酸痛。算算他們已經出行五日,常廷昭應是早就到了衛城,不知前邊情況如何。雖然常廷昭身體健壯,可這大冬天的坐在馬背上顛簸實在不是什么愉快的事。他現在抱著暖爐坐在車廂里都覺得冷,他們這么吹著不知如何難熬。 “不知騎兵如今怎樣?” 鐘子博猶豫片刻終是開口道:“方才休息的時候我得消息騎兵已經抵達衛城,如今正在休整。人馬安好,怕是這幾日就要出兵殺殺西戎威風。” 趙清河驚愕,“我們后邊的大軍還未到,他們如何就出兵了?” 鐘子博連忙解釋,“師父莫用著急,西戎大軍距離衛城還有些距離,如今只是先行軍到處刺探作亂。將軍這般作為也是為了將這些人不敢囂張,更是為了鼓舞士氣。” 邊關連連失守,令百姓邊關將士心灰不已。此時急需捷報振奮人心,為了以后戰斗弄個好開場。 趙清河心里如何不著急,可此時也無能為力。只能暗暗祈禱常廷昭能夠大獲全勝,莫要受傷。 魏遠志感受到趙清河的陰郁,想了想道:“師父,我們來玩牌吧。” 這次出行準備充分,這牛車比船上更晃悠,想要看書更是不行。玩牌倒是極好的消遣,又不占地方。以前幾日他們一直在商討事務,所以一直未有時間拿出來玩耍,現在得閑倒是可以用來消遣。 趙清河并未反對,如今想做其他也暫時靜不下心來,不如玩幾局。鐘子博、呂雙元和盧可都未曾玩過,不由好奇。只講了一遍規矩,然后玩了一局,三人便能一起玩耍。漫漫長途倒是個消遣的好物件,讓他們在緊張的氛圍中得以一時偷閑。 “大晚上住這不會有狼吧?”盧可望著四周,頗為擔憂道。 當晚全軍駐扎在一片林子里,這山林延綿不絕,到了晚上還聽到古怪的聲響,頗為可怖。 周路重重的拍他的肩膀,“十萬大軍在這守著,還用怕那些個畜生?” 盧可嘿嘿笑了起來,“是哦。” 幾人將爐子架了起來,趙清河之前就準備得十分周全,因此完全可自己生爐灶無需與其他將士一起吃大鍋飯。這邊剛架好,諸葛如就摸了過來,后邊還跟著好幾個將士。 諸葛如深吸一口氣,“趙大夫做的飯菜就是香。” 這幾日諸葛如和這幾位將領都會過來蹭吃的,如今大家伙都十分相熟,不會拘泥。 “今天又獵到什么了?”盧可望著后邊那幾個將士眼睛亮晶晶的問道。 在此處駐扎休息也是有用意的,為了方便獵野物,打打牙祭。 其中一位名叫羅峰的將領道:“打了野兔野雞還有野鹿獐子,今天吃rou都能管飽,老宋正河邊折騰著,一會處理好了就拿過來。” 周路眼睛亮亮的,“幾位將軍越發能耐了,咱們這一天比一天吃得帶勁啊。” 另一名將領道:“這都多虧了趙大夫的火鍋底料,否則光這么煮著或者靠著哪有這般味道。” 趙清河笑道:“承蒙看得起,你們喜歡我也高興。還好我備得多,否則還真怕不夠。等大勝歸來,我再好好請你們吃一頓,為了方便攜帶,這些還是簡單了些。” 幾位將領紛紛大笑起來,“就等趙大夫這句話,出征前那一頓著實把咱們哥幾個吃舒坦了。這玩意冬天吃可真帶勁,全身熱乎乎的,行軍時候都不怕凍了。” 這幾位將領其實都是有馬的,卻也都像普通士兵一樣步行。這讓趙清河十分佩服,更加樂意將自己壓箱寶貝都拿出來。畢竟之前沒想那么多,準備再多也不夠這幾個大漢子吃的。 他們幾個里周路是最能吃的,平日能吃兩大海碗米飯,可在這幾人面前壓根不夠看的。 在外頭也不講究,拿到的野物直接切碎了就往鍋里扔,第一鍋準備熟了的時候有人前來尋趙清河。 “趙大夫,賀監軍的馬病了,你去瞧瞧吧。” 一聽到這賀監軍,場上所有人的眉頭都不由皺了起來。這賀監軍最是事多,坐的最好馬車,一天還在那唧唧歪歪說這里酸那里疼的。都什么時候吃穿用行還講究得不行,看得其他人不爽快就罷了,平白還添增了不少麻煩。 羅峰的嘴歪了歪,不悅道:“真是不讓人吃個好飯,啥時候不叫偏偏現在。” 趙清河不想去也無可奈何,這賀監軍似乎盯上了他,每天都會在這種時候尋他瞧馬,不讓他吃個好飯。還好不是吃大鍋飯,否則要么沒有得吃要么只能吃些殘羹冷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