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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不甚在意地擺擺手:“罵過我的人多了去了,往事無需再提,今日之事因我而起,是我不對。” 但這弟子此時已聽不到其他,停留在前半句,抑制不住的辛酸直沖心頭。 聞長老這些年一直活在無窮無盡的指責咒罵中,可謂人人喊打,沒想到心里沒有半點怨恨,昨夜才被他們嘲諷排擠,今日在他們經歷雷罰,手無寸鐵之力的時候,沒有發(fā)泄怨氣,沒有袖手旁觀,而是撐著一身病骨,四處尋水給他們。 “長老......”“聞長老......” 一時間,所有弟子神情顫動,臉上浮現(xiàn)出懊悔之色。 聞秋時又去打了些水回來,看著還有大半眼巴巴等著的弟子,打算將人拖到一個地方,節(jié)省時間。 牧清元正巧走來,幫他把所有弟子擺成一排。 另旁,顧末澤抱臂坐在樹枝上,看了看地面忙活的兩人,又掃了眼奄奄一息的同門,嘲諷似地勾唇。 一點天雷就變成這幅模樣,還要旁人照顧。 哼。 牧清元搬完最后一名弟子,視線意味不明的落在聞秋時身上,正打算開口,身形一晃。 “你怎么了?”聞秋時看他。 牧清元皺眉,探查體內躁動的靈力,“我要突破了。” 地面眾人一聽,紛紛露出羨慕表情,牧清元本就是弟子中的第一人,將他們遠遠摔在后面,如今又要突破了。 “好事啊!”張簡簡一聽,努力仰起脖子,“你修為精進得也太快了,哪像我,一年多還沒......等等!” 張簡簡呼吸一屏,激動地漲紅臉:“我靈力也在躁動,好像要突破了!” 不多時,又有不少弟子出聲。 “我感覺到突破前兆!”“我也感覺到!”“我也是!” 聞秋時:“???” 突破前的靈力異動離真正突破還有段時間,聞秋時趁這個時候,去找了些還能吃的野果給眾人。 長長一排過去,挨個投喂。 這些弟子沉浸在修為精進的喜悅中,也不與他客氣,紛紛道:“長老我也要,”““長老你給她的要大些,”“長老摘得什么果子,我從沒吃過這么甜的。” 不遠處,望著這幕的顧末澤微瞇起眼,沉著臉躍下樹。 發(fā)現(xiàn)他靠近,眾人放松的表情一變,齊齊緊張起來。 突破時必須要全神貫注,最忌諱有人打擾,輕則修為停滯,重則走火入魔。 看顧末澤陰郁的眼神,顯然來者不善。 “不好,” “怎么辦?” “完全不是對手!” 眾人屏息注視,隨后看到一臉陰沉的顧末澤拽住他們長老,當即大怒:“住手!不準傷害......” 話到一半,攤在地上無力動彈的天宗眾弟子,看到顧末澤握住聞秋時的手腕,順勢倒在焦土地上,學他們一般躺平了。 眾人:“???” 聞秋時也懵了下:“你干嘛。” 顧末澤漆黑的眼睛看著他,薄唇微動:“我也受傷了。” 聞秋時:“?” 他上下打量了番,想不出讓他顧末澤倒在地上的傷得又多重。 見聞秋時疑惑表情,顧末澤松開他細瘦的手腕,撩起右邊衣袖,將昨晚唯一被雷擊中的地方亮了出來。 然后指著指甲蓋大小,即將消失不見的淺淡傷痕。 “你看,這里受傷了。” “沒騙你。” 第7章 一陣涼颼颼的風穿過。 “這傷,挺重的,”沉默了會兒,聞秋時點評道,“再嚴重些說不定會流血。” 顧末澤輕嗯了聲,收回受傷手臂途中,指尖有意無意地撥了下他手中的野梨,然后面無表情躺在他身前。 聞秋時:“......” 一旁攤成一排的天宗弟子,各個仰著腦袋,瞪圓眼看著他伸出雪白的手,遞去野果。 顧末澤咬了口,一張總透著冷戾之色的俊臉,竟露出幾分春風得意。 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他顧末澤此時心情很好。 “......” 眾弟子神情復雜,心中的忌憚與畏懼忽然少了許多,只想唾上一口。 看錯了。 原來是這種人! 待眾人恢復過來,接二連三突破成功后,繼續(xù)趕路。 攬月城地處北域,是天下聞名的繁華都城,前往月城的路上,聞秋時無師自通學會了控制靈力,未將靈力注入符紋后,再畫符,便沒有那夜的驚天動地。 于是他閑來無事拿著一截樹枝,四處勾勾畫畫,有弟子瞧見了,吱唔半晌,問他是不是在進行邪惡的詛咒儀式,這樣很不好。 逗得聞秋時哈哈大笑,隨手抹去,常盯著他的牧清元,看著被擦去的符紋若有所思。 晌午時分。 有人道:“過完摘星橋,前方就是攬月城了。” 聞秋時扔下手中枝丫,仰頭望去,云霧繚繞間,一座橫跨大半山峰的天橋出現(xiàn)在眼前。 待他走近,發(fā)現(xiàn)摘星橋竟是寒冰所制,橋身只有薄薄一層冰,散著淡淡白霧,從橋內往下張望,底下數千尺的綠蔭映入眸中。 聞秋時望了眼,腿發(fā)軟:“橋牢固嗎?” “當然牢固,據說符主年少時,曾想炸了此橋重建,說其花里胡哨,然后怒氣沖沖換了條路走。” 峰回路轉,聞秋時問:“還有哪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