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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救命...... 他恐高。 聞秋時迫切地想往后退,但全身上下僵住,完全動不了,厲風(fēng)將鬼藤吹得在他眼前飄來蕩去,鬼火幽幽,讓人恨不得立馬暈倒。 顧末澤將他轉(zhuǎn)過身來,眸光落在蒼白如紙的臉頰。 “怎么了?” 聞秋時嘴唇翕動,一言不發(fā)。 不可。 倘若暴露....... “原來你怕高。” “?!” 見面前之人的反應(yīng),顧末澤一聲輕笑。 難怪往日他立在屋頂,或是崖邊,只要是遠(yuǎn)離地面的高處,一向少有動作的魂靈,就會蹲下.身,然后默默縮成一團(tuán)。 瑟瑟發(fā)抖。 青年頸肩清瘦的線條因害怕而繃緊,后方一點淡青若隱若現(xiàn),顧末澤視線落在上面,短暫沉默。 青蓮魂印,知道的人太多。 人死如燈滅,但魂在印在,非魂飛魄散不可消。 他不能放任這種鐵證留在聞秋時身上,否則一旦有人懷疑身份,查驗魂印便一清二楚。 之后,有太多人會奪走他身前的人。 顧末澤眉宇充斥冷戾之色,片刻低下頭,一手扶住聞秋時后腦勺,高大的身形將人壓在石壁上,溫?zé)嵬孪⒙舆^頸間。 他要毀了魂印! 聞秋時心跳如擂鼓,在顧末澤傾身壓來時,以為對方要將他推下去,左側(cè)萬丈高度讓他不敢動彈,被推在石壁上,顫聲道:“有話好商量,別推我。” “怕就抓著我。”顧末澤聲音掠過他耳畔。 聞秋時僵硬地做出反應(yīng),發(fā)白的指尖攥上他衣袍:“這樣么……嗚啊!” 一聲痛吟在洞口響起。 聞秋時睜大淺色眼眸,頸部傳來的疼痛讓他臉色一白,長睫低顫,唇間吐出痛吟。 顧末澤咬破他承載魂印的肌膚,眼底血色流淌。 抹去魂印,如此即使有人懷疑聞秋時身份,也無跡可察。 但抹去一個人的魂印,幾乎不可能,即便是他,也只能將青蓮印短暫覆蓋,借以瞞天過海。 這種方式如同將一個人神魂打破重塑,少不了疼痛,但他顧不得太多,心底邪念無時無刻不在蠱惑他,稍有不慎便萬劫不復(fù)。 “想留住人只有一個方法,把他關(guān)在只有你知道的地方!讓他逃不走,離不開!” “與其往后無時無刻擔(dān)憂棄你而去,不如將人殺了,神魂禁錮在身邊,就像過去的十年一樣,與你寸步不離!” “你真的這么輕易放他去外界?遲早有天,你會后悔這個決定!” ...... 腦海喧囂四起,顧末澤臉上露出掙扎之色,撐著石壁的手青筋暴起,他制服了聞秋時所有的抵抗,將人牢牢禁錮在自己與石壁之間。 溫?zé)狨r血在唇間綻開。 ——別動。 ——還不想傷害你,讓我抹去魂印就好。 聞秋時掙扎的雙手被扣住,痛楚自后頸被咬的地方蔓延至全身,嘴唇翕動,一縷汗?jié)竦臑醢l(fā)貼著白皙臉頰,整個人逐漸失了力氣。 體內(nèi)神魂猶如被咬碎。 又重塑了遍。 聞秋時疼的意識渙散,咬緊唇瓣,額頭冷汗?jié)L落,蒼白面容不見半點血色。 洞口冷風(fēng)呼嘯,鬼藤亂舞。 不知過了多久,青年喉間悶出一絲泣音,薄衫下修長的雙腿一軟,被身前的人摟腰抱入懷里。 第4章 聞秋時后頸青蓮魂印,淡到幾不可見。 一朵猩紅血花取而代之,浮現(xiàn)在雪膚間,透著無邊妖異。 他整個人虛弱到極致,烏黑長睫無力垂著,倚著人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顧末澤一手扶著他,另手?jǐn)n起褪至臂彎的衣襟,將頸間咬痕遮住。 腰間一緊,細(xì)長腰帶被重新系上,聞秋時此時像極了一條任人宰割的咸魚。 他額頭抵著顧末澤肩膀,趁人給他穿衣衫的時候,磨了磨牙,臉頰微側(cè),埋在擺弄他的人頸間。 顧末澤察覺頸部傳來的微末動靜:“做什么?” “以牙還牙。” 聞秋時嗡聲嗡氣的回答,臉頰埋在顧末澤頸間,張嘴用力啃咬,誓要顧末澤皮rou嘗到血的教訓(xùn)! 他從小到大就沒受過這委屈。 顧末澤挑眉,旋即微偏過頭,露出修長流暢的頸線。 給憤怒的人提供場地后,他耐心等了會,直到頸處衣襟微濕,啃咬的力道愈來愈小。 頸間動靜好似有只牙未長齊的幼獸,怒氣沖沖地撕咬某個惹怒他的東西,卻怎么都不得其法。 發(fā)現(xiàn)咬不動后,垂頭喪氣的模樣甚至有些可憐。 顧末澤扶著人出聲:“要我把衣服脫了嗎。” 由于力道不夠,三番四次僅咬住衣襟連皮rou都沒挨上的聞秋時,正鍥而不舍地重新積攢力氣,聞言喉間一梗,咯了口血,氣暈過去。 懷里的人徹底沒了動靜,顧末澤輕笑,抬手撫上他額頭,淡藍(lán)流光散著暖意,在其包裹下,聞秋時蒼白面容逐漸有了血色。 聞秋時陷入昏厥時,虛弱到半只腳邁入鬼門關(guān)。 但再睜眼,整個人卻前所未有的神清氣爽,頸部也無任何不適,仿佛之前被疼暈只是錯覺。 他摸著頸間,狐疑地望向洞內(nèi)另一人。 顧末澤臉色好似白了些,眉間戾色呼之欲出,一般人見著,定要因他周身冷沉的氣壓退避三舍,但聞秋時剛擺脫奄奄一息的狀態(tài),此時精神抖擻,忍不住找點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