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sf.#8573;м 章54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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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闕鶴口中,我得知了另一個不一樣命途的趙寥寥。 她與我一樣,在十六歲之后既不甘平庸,又無可奈何。 長久以往,便陰沉又記仇,敏感又焦躁。 本就在宗門名聲不妙,在搶了趙渺渺的弟子后,趙寥寥越發不受待見。 她一開始還將不滿的情緒發泄到闕鶴身上,惹得趙渺渺常因為此事與她理論,后來像是覺得無趣,趙寥寥便從此無視了這位名義上的弟子。 而一次九重天秘境試煉之后,趙寥寥變得更加歇斯里地,眾人都習以為常,可闕鶴總覺得似乎哪里不對,只是那時的趙寥寥已經閉關不出,不允許任何人探望。 直到無回海五年一輪的鎮守魔界封印進行弟子輪換,趙寥寥,趙渺渺,闕鶴等數十人人都在名單之內,闕鶴才再次與這位闊別兩年之久的師尊相見。℉ǔщěйɡě.?οм(fuwenge.) 而這次,未曾想是最后一次相見。 巡邏白雪崖時,闕鶴特意落后幾步,與跟在隊尾的趙寥寥搭話,卻不想被對方一劍刺穿了肩頭。 那時的趙寥寥狀態很是不對,直直將他逼下崖邊,眼見就要掉下去,對方像是突然驚醒一般,收了劍來拉他,卻未能成功,兩人齊齊掉了下去。 白雪崖數百丈高,崖下是滾滾巖漿,越往下溫度越燥熱,火星子如飛花閃閃。 趙寥寥一直緊緊拉著他的手,試圖將他借力送上去,但未能成功,兩人都當將要命喪于此。 闕鶴再醒來時,已是一周后,聽說趙寥寥因為殘害同門被押回思過室受罰。 我有些驚訝,問青年闕鶴:“你就醒了?沒有那個?” 青年闕鶴一愣:“哪個?” 我咳咳一聲,示意他繼續講。 青年闕鶴與我坐在雪松下,他捏了個小小的剛好包圍住我們的結界,遮擋了冷風與飛雪。 他望著無盡夜色,聲音消沉:“她受了刑罰,要在冷室禁閉叁個月,我養好傷后便想去看看她。” “她當時白雪崖時的殺意不是假的,可后面想救我上去也是真的,我不明了這其中關竅,便想找她問個明白。” “可還未等我去問,趙寥寥便打傷了去探望她的鈺師叔,又擊傷了好幾位守門弟子,從宗門逃走了。” 好家伙… 這個故事從趙寥寥伸手去拉闕鶴的時候開始,便已經與原著走向大相庭徑了。 眼前這個闕鶴也因此沒有重生,甚至對趙寥寥的恨意都要少很多。 青年闕鶴抿著唇角,繼續說道:“再后來,便是她墮入魔道的消息……” “她徘徊在無回海,神出鬼沒,企圖破壞鎮魔封印,又因為…擊殺了許多前去制止她的弟子,十九州所有宗門都因此對她恨意不絕。” “我后來也去尋過她兩回,她已經完全魔化,修為暴漲不說,曾經作為修士的記憶也如流沙一般湮滅了。” “……那會她已經被殘留在十九州的魔族余孽稱作小魔君了,且有愈演愈烈的架勢,于是針對她的圍剿便開始了。” 青年闕鶴捂住了臉,聲音變得又悶又澀:“于是在白雪崖,她被車輪戰耗干了力量,我…我……是我,最后是我親手殺了她。” 我沉默著沒有說話,也不知那個趙寥寥是抱著何種心態,才甘愿舍棄曾追求一生的大道,落得如此下場。 我突然想起什么,待青年闕鶴情緒平穩一些問他:“宿華呢?” 這個故事中,宿華做了什么呢? 青年闕鶴似乎沒料到我還會打聽其他人,看了我一眼才開口:“他在小重山秘境負傷,直到…趙寥寥,從九重天秘境回來后才出關,兩人便時時神龍見首不見尾,后來……” 像是不知道如果開口,青年闕鶴糾結了一下,才道:“我與他交集不多,只是在最后,他得知趙寥寥的魂燈破碎,便以命為契,撞向菩提珠。” “啊…” 我下意識驚嘆出聲:“怎么會!” 青年闕鶴:“菩提珠崩裂了十九道裂紋,古陣受創,有兩位魔君借此機會從封印中沖了出來,攪得玉,祁兩州天翻地覆,之后好不容易才重新封印。” 我被他的話震得不知如何反應,雖說一開始得知這個趙寥寥墮魔時,心里還嚯了一聲——原來還有這種路可以走? 可我畢竟修行數十年,至小接受的教導與見識都是斬妖除魔維護凡人,修身養性遙登天道,自然是知道鎮魔封印松動的后果,將會傷害到多少人的性命。 還有宿華…… 我捏緊了衣擺,心中既唏噓又難過。 青年闕鶴講完這些,目光穿過我,像是在懷念他認識的那個趙寥寥。 這樣的目光太過于纏綿,我有些不適地抓抓頭發,繼續問他:“那你為何會在這里?” 聞言青年臉色有些難堪,卻老實回復道:“我亦有心魔,不久前在夢魘中突然看到了我與趙寥寥模樣的心魔,本想破解,誰料趙寥寥模樣的心魔被我擊殺,而我自己模樣的卻不是心魔……像是,另一個我似的。” “不知為何,我與他應是共用了這具軀體,而此處也不知究竟是在我的魘,還是他的魘中。” 我對他坦誠相待:“其實我來這里,是想找到闕鶴。” 青年闔起雙目,再睜眼時問了我一個問題:“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他?” 我回答的理所當然:“因為他不會那么看著我。” 雖然一開始確實沒有反應過來,但后面便區分開了。 我和闕鶴關系并不親密,甚至因為知道他重生一遭,還在刻意疏遠距離。 我自認為與他最多算是個普通的熟人,但不是會被稱作「喜歡」的存在。 青年闕鶴愣了一下,嘟喃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也不過如此……” 他站起身,伸手想拉我起來,又縮回手,露出了躊躇的表情。 我扶著樹干起身,見他又驅出千里縮地陣,主動捏住了他的袖口,露出一個笑:“既然我們說清了,那待會我便帶闕鶴走了。” 青年低低應了聲。 我有些好奇:“我帶闕鶴走后,你會去哪里?” 青年闕鶴微微低著頭,只見他嘴角上揚,像是在笑:“回去我該去的地方。” 眼前景色再次扭曲起來,我揪緊了他的袖擺,耳邊有嗡嗡的轟鳴聲,吵得我有些發暈。 幾息之后,熟悉的沙丘,孤月,殘星出現在目光所及之處。 朱紅色的箸依舊斜斜插在沙堆里,我甩開青年闕鶴的衣袖跑過去將它撿起,緊緊捏在手中。 月色映得青年皮膚如古瓷一般又白又冷,他的表情反而有些看不真切。 “挺好的,闕鶴。” 我想著安慰一下對方:“心魔不過是一時,你總會跨過去的。” 畢竟有男主角的光環,哪里用愁區區心魔。 雖然這個青年闕鶴的故事與原著中出入太多,但只要他愿意放我和闕鶴離開,我也無心再去分辨有幾分真假。 青年闕鶴反問我:“你覺得好嗎?” “不好嗎?萬人矚目,大道之巔,這不一直都是你為之努力奮斗的目標嗎?” 青年闕鶴勾出一個淺笑:“那便好吧。” 法箸上的符文一寸寸亮起,一股抽離感傳來,我最后回頭看了青年闕鶴一眼,感覺對方似乎被莫名的悲傷包裹住了一樣。 …… “師尊!” 耳邊傳來幾聲呼喚,我吃力地睜開眼睛,便看到宿華的臉。 我伸手摸摸他的臉頰,喃喃道:“你可不能做傻事啊。” “師尊…” 宿華茫然地眨眨眼,將頭微微低一點,湊近我小聲問道:“什么事?” 我這才反應過來我已經從闕鶴的心魔中出來了,周遭眾人目光炯炯地盯著我們,我小心地收回手:“回去說,回去說。” 鈺算子瞧著我:“看來你是沒什么大礙。” 我握著法箸的手被床鋪上的闕鶴捏地緊緊的,抽了幾下沒抽脫,也不知道人都暈過去了還哪來那么大勁。 少年面色恢復了正常的紅潤,眉頭舒展開來,那團黑霧也消失不見了。 鈺算子嘖嘖稱奇:“闕鶴現在已經算好了,你進去捉住那只心魔姬了?” 我想起青年闕鶴說他擊殺了趙寥寥模樣的心魔,囫圇哼哼了幾聲,也不管其他人會怎么想。 趙渺渺替闕鶴撩了撩被汗水濕透的發絲,松了一口氣:“謝謝師姐,謝謝你救了他。” “不謝。” 我硬邦邦地回她。 在心魔中聽到她與闕鶴之間的一些對話,導致我現在面對她時有些別扭。 雖然這個趙渺渺不一定是將闕鶴當做師尊的替身… 不,做師妹的竟然一直鼓著勁想做我師娘,這種事才越想越別扭。 “他什么時候能醒來?” 我不愿糾結趙渺渺的事情,便問鈺算子。 話音剛落,手上的力氣松了一瞬,低頭一看,見少年的睫毛如薄翼般顫了好幾下,才悠悠睜開眼睛。 少年一睜眼便盯著我看,像是在懷疑真假似的:“師尊?” “是我,醒了就好。” 我抬抬手臂,示意他松開我。 闕鶴黑漆漆的眼珠子一動不動,手上的力氣也未松懈半分。 我只覺得莫名:“你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他低下頭不說話,像是要將被褥看出一朵花出來。 我又試著將手抽出來,突然另一只手伸出來,宿華冷著臉一根根掰開闕鶴的手指:“闕鶴,若是無礙,便讓鈺前輩與易前輩再幫你看看,我與師尊守了你半夜,也該回去歇息了。” 闕鶴這才抬頭看我,眼中我看不真切的情緒翻涌,最后緩緩松開手。 少年開口:“辛苦師尊,替弟子cao心。” 我將法箸遞給鈺算子,又甩了甩有些發麻的手臂:“不辛苦,你好好歇息,明日我再來看你。” 輪回數次不曾到來的明日,終于可以翻頁了。 作者的話:小說 :『sаńjìμsんμщμ.νìρ(sanjiushuwu.vi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