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就在大皇子奮筆疾書寫著情真意切的懺悔書時,原本已經(jīng)認命等罰的盧玉繡突然在宮里大喊冤枉,詛咒發(fā)誓,最后,更是以死證明自身清白。留下血書,字字帶血,句句含淚,表現(xiàn)了一個無辜被冤憤慨而亡的女子形象。 盧玉繡一死,她的血書就被傳的滿天飛,更有當時的宮女,說受不住良心的譴責(zé)出來指證是范雨嘉自己使的苦rou計陷害了盧玉繡。風(fēng)言風(fēng)語,越演越烈,但死者為大,風(fēng)向也漸漸的開始偏向盧玉繡這邊。 盧家趁勢反擊,聲淚俱下的請求皇帝為他家女子做主,一副誓死要為盧玉繡討回公道的姿態(tài)。而御史們也開始上書皇帝,大意是盧玉繡是二皇子的嫂子,皇家名正言順的兒媳婦,二皇子為了一個庶出之子就逼死長嫂,實在是不仁不義。 朝廷上吵成一團,當然,也有些人十分的同情大皇子,說二皇子不顧兄弟情義,逼死了長嫂。畢竟,大皇子對著盧玉繡是眾所周知的用情頗深,這下一個不明不白的官司就讓大皇子妃送了性命,大皇子也太屈了。 大皇子這邊字兒不可能再寫什么懺悔書,很是麻利的精神起來,派人支援盧家的同時,也不忘為自己刷委屈博同情,傳出二皇子用妾氏和庶子來構(gòu)陷長兄,逼害長嫂,實在是心懷不軌,狡詐陰毒。 而崔玄更是讓大皇子裝病,大皇子一病,既躲開了朝廷的中盧家和鄭家的紛爭,又賺夠了同情分,就連一開始對大皇子橫眉冷對的皇帝也大手一揮賞賜了不少東西給了大皇子,讓他安心養(yǎng)病。 崔玄也沒閑著,處處為傳播著盧玉繡的冤情,更是翻出了范家當初黑他的歷史,向眾人表明,如此人家教養(yǎng)的閨女自然也不會好到那兒去的。而淑妃也很給力,再策反了幾位宮女,說了盧玉繡與范雨嘉不得不說的二三恩怨。總結(jié)出,范雨嘉因為嫉恨盧玉繡,又才使用的苦rou記。甚至,有人還搬出了武皇后當年弒殺親女的例子,務(wù)必告訴眾人,最毒婦人心,也沒什么不可能的。 最后,皇帝和大臣僵著,這事情查的不清不楚,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但,盧玉繡身死是事實,二皇子明顯的略輸一籌。 最后,大皇子拖著病體去上朝義正言辭的去訓(xùn)斥了那些試圖訴述二皇子心懷不軌的大臣。情真意切的對著皇帝表示,他相信這次只是意外,只是有jian人作祟,二皇弟一直光明磊落,心性寬厚,絕對不會去做陷害長嫂的事情。 然后,又對著叫囂的最兇的大臣訓(xùn)斥,讓他們不會挑撥他和二皇帝的兄弟感情。他們一直兄友弟恭,二皇弟更是對他尊敬有加,他這個做長兄的絕對不能讓旁人誣陷他的兄弟。 大皇子這一番表現(xiàn),讓皇帝感動至極,狠狠的發(fā)落了幾個先前叫囂的最厲害的御史大臣。然后,大贊了大皇子寬厚仁義,頗有先賢風(fēng)范。 最后,眾人都贊大皇子仁義,顧全大局,至孝至仁。在一片贊美聲中,細數(shù)一下就會發(fā)現(xiàn),二皇子壞了名聲,三皇子損了親信。一場由鄭家主動,盧家參與的風(fēng)波,最后成全的卻是大皇子。 自然,崔玄原本打算外放的計劃又得推遲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也許就一章 第69章 外放 紀安事后問過崔玄,盧玉繡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太蹊蹺了。讓人不得不懷疑,他本來想是崔玄他們搞得鬼,可一想,大皇子和盧玉繡關(guān)系只能算是一般般,是勸不動盧玉繡為他犧牲性命的。 再說,他師兄也不會騙他的。若是真能從盧玉繡那兒下手,也不用讓大皇子寫什么懺悔書啊。所以,紀安第一個就把崔玄給排除了,主要是大皇子實在是美男計沒使到位,人家盧玉繡看著也不像是能被他誘惑到舍己為他的地步。 而事實也是如此,盧家因為盧玉繡受了牽連,淑妃在皇宮地位頗受爭議,在三皇子拼奪的關(guān)鍵時刻,盧家是不會愿意讓盧玉繡壞了他們的布置和努力的。于是,盧玉繡的父親給盧玉繡遞了話,讓她以死證明清白。 盧玉繡從小被盧家養(yǎng)大,感情不可謂不深。加上她的身體也就這幾年,被自己的父親要求,她無法拒絕。于是,在宮里淑妃探子的幫助下,寫了血書流出出去,再以死明志。 而從盧玉繡去世的那一刻開始,從淑妃到盧家就開始了反擊。淑妃能在宮里多年,人脈自然是有的,而宮里最不缺的就是眼線和探子,讓一兩個宮女出來證明盧玉繡的清白還是可以的。不過,那要在盧玉繡死了之后,不然,就憑一兩個宮女之言是不頂用的。 而后盧家的對著鄭家和二皇子步步緊逼,大皇子和他們結(jié)成同盟,共同對付二皇子。眼看著一切朝著有利的方向發(fā)展,皇帝執(zhí)意要保下二皇子,盧家也準備見好就手,打算讓皇帝承他們的情,記盧家和三皇子的好。 畢竟,這天下都是皇帝的,真和皇帝死磕,占一時的便宜,以后就有得苦吃了。再者,盧家重點是想扶持三皇子上位,博得皇帝好感,可不是真想為盧玉繡討回公道。 可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后,被大皇子橫插一竿子,截了胡。盧家一直提防著鄭家,也沒少防備大皇子,但瞧著大皇子裝病躲在暗處,放心的同時還曾暗自嗤笑過大皇子的目光短淺。作為一個皇位繼承者,明哲保身固然重要,可遇事一點擔(dān)當也沒有,也不會被朝廷上下看得上的。大皇子裝病避開了是非也避開了表現(xiàn)自己的機會。 可盧家怎么也沒想到,他們吆喝了半天,眼看著要吃到熟果子了,大皇子輕飄飄的站出來,幾句話,就讓現(xiàn)在的局勢扭轉(zhuǎn)。他們從原先的苦主變成了挑撥皇室子弟不和的罪人,而大皇子則成了最孝順懂理之人。而皇帝不管心中怎么想,明面上還得大加贊賞大皇子,不管事實如何,朝廷上下都看到了大皇子的宅心仁厚,明君氣度。這一局,真相如何,卻不再是重點了。 而盧家毀了皇帝原先的計劃,皇帝自然有氣沒處發(fā),大皇子是受害者,是功臣,不能打不能罰,皇帝就狠狠的打壓了盧家的親信,哪怕明面上盧家沒什么大損失,但被皇帝記恨這就是一個大大的危險信號了。 自然,大皇子背后陰了盧家,兩家現(xiàn)在已經(jīng)從蜜月期到冷戰(zhàn)期,面和心不和。大皇子本來就是借著盧家過渡,從來就沒真正的把盧家放在自己的這條船上,所以下起手來十分的不留情,也不遺憾和盧家斷了關(guān)系。 因為大皇子從來都沒信任過盧家,把盧家當做競爭對手般防著。在大皇子看來,削弱了盧家,對他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不做對不起自己。 而這次的事情之后,皇帝也沒再為二皇子造勢的趨勢,范雨嘉更是在宮里沒了聲息,鄭家真正的沉寂下來。崔玄明白,樹大招風(fēng),現(xiàn)在大皇子看著春風(fēng)得意,可也是真正的走到人前了,二皇子和三皇子怕是會對付大皇子。 大皇子是天之驕子,有皇室庇護,只要不犯大錯,有這次掙的名聲在,自然不會有什么事情的。而怕是倒霉的就要算到崔玄頭上了,畢竟,若是弄倒了崔玄,自然也就斷了大皇子一臂。 崔玄不愿意和他們硬碰硬,就打算先避一避。而首選自然是外放了,山高皇帝遠,遠離京城,總是能多幾分自由的。崔玄早就打算外放積攢一下自己的實力,畢竟,在京城,人多眼雜,許多事情都沒法做。 而且,大皇子現(xiàn)在雖然打著深情的幌子要為盧玉繡守妻孝三年,惡心二皇子和鄭家,但畢竟大皇子現(xiàn)在成了新鰥夫一枚,而紀安又是單身一人,這樣的情形在崔玄看來簡直是大大的不利。 為了避免大皇子和紀安的孽緣,崔玄打算也把紀安帶著,避開了這段敏感時期。等宋家進京,和大皇子聯(lián)姻,他就可以安安心心的護著紀安一生了。 大皇子那邊原先是不太樂意的,可崔玄和他細談了一次,大皇子就松了口。但為了不讓旁人瞧出他們的想法,大皇子明面上是十分的不愿意崔玄外放的,甚至私底下還故意讓人瞧見派人阻一阻崔玄外放的事情。 大皇子這一做派,讓盧家和鄭家將信將疑,但崔玄在這幾年里已經(jīng)充分的展示了他杠杠的戰(zhàn)斗力,盧家和鄭家不管大皇子和崔玄到底在搞什么鬼,但無論是鄭家還是盧家,他們都非常愿意讓崔玄去的。崔玄不在京城,大皇子就少了最大的助力,對現(xiàn)在他們的局勢是利大于弊。 明面上趁著大皇子這次的東風(fēng),崔玄提出外放很快就得到了上面的批準。暗地里,有盧家和鄭家盯著,崔玄的折子算是一路開了綠燈,這次讓旁人要等上許久的外放很快就辦好了。 當然,為了讓崔玄順順利利的出京去,他們給了崔玄一個不錯的官職,江南兩廣總督,正二品文官,一連升了兩級。可謂是封疆大吏,位極人臣了,崔玄這樣的年齡做到了這樣的位置可謂是本朝最年輕的總督了。 紀安緊隨著崔玄的腳步,也謀了一個泉州知府,從四品的文官。紀安升了一級,且泉州是有名的富庶之地,比起他在禮部的郎中的位置要好多了。且崔玄成了他的老大,紀安自然是不擔(dān)心的。 因為幾處盯著,朝廷的行政效率大大提高,沒幾天崔玄和紀安的調(diào)令就下來了。這次的調(diào)動真正的把紀安標上了崔玄一派的印記,以后,紀安的前程就和崔玄息息相關(guān)了。 紀安臨行前回了紀府,給紀老太太說了去外放的事情。雖然紀老太太有些舍不得,可也知道紀安的前程要靠他自己拼搏。紀老太太除了再三的叮囑,就是給了紀安一些私房,讓他去任上打點。 紀老太太這一年多和紀安雖然疏遠了很多,可畢竟紀安是她從小帶到大的,又對她孝順有加。本身又極其有出息,紀老太太看著這么優(yōu)秀的孫輩,心中不可謂是不驕傲滿意的。即使在知道紀安是鄭氏的孩子,紀老太太也就別扭了一會,照樣待紀安很好。 都是她的子孫,她舍不得也不忍心讓紀安為難。甚至于因為紀府的前程,紀安的身份不能曝光,世子之位是不用想了在。這讓紀老太太既有一種總算能對得住她哥哥的心理安慰,又深深有些愧疚于紀安。 這樣的情況下,紀老太太只能對著紀安更好些。雖然,紀老太太一如既往的不喜歡鄭氏,但對著紀岸,她卻是比紀晨更親近。一想到府里的事情,紀老太太還是愿意讓紀安出去闖闖,掙個前程的。 在紀老太太看來,她還是希望紀晨這個有著她哥哥血脈的孫子繼承紀府。所以,不管在公在私,紀老太太都希望紀安的前程錦繡,能混出個名堂來。這樣,紀晨和紀安兄弟反目的可能性才能大大的降低。 泉州,紀老太太并不陌生,她的哥哥早年就在那兒做了六年的知府,當年,她帶著紀博就是被她哥哥接到了泉州。現(xiàn)在紀安要去泉州,紀老太太心中倒是不怎么擔(dān)心了。泉州富庶,民風(fēng)淳樸,就算沒有崔玄這個總督護著,紀安也能混個平安。 和紀安說了半天泉州的風(fēng)土人情,紀老太太再三叮囑,讓紀安照顧好自己。要是在泉州遇到合適的女子,大可自己做主娶了,別擔(dān)心府上。有她這個老太太給紀安做主,旁人委屈不了紀安的。 在紀老太太看來,紀晨已經(jīng)娶了天底下來頭最大的媳婦了,紀安就可以娶個他喜歡的。而鄭氏的脾氣壞,紀府又是這般模樣,要是紀安娶個高門嫡女,那心機深沉的,怕是又要鬧出幺蛾子。不如在泉州找個小家碧玉,求個一家安穩(wěn)。 紀老太太還不知道紀安被下藥的事情,幾次想給紀安說說親事,可瞧著鄭氏那防著她如防賊的樣子,讓紀老太太開不了口了。這次紀安外放,一去三年,紀老太太這才關(guān)照紀安的。 紀安陪了紀老太太一會,用了午膳才去了留園。自從上次紀晨驚馬,鄭氏就被軟禁在了留園中,雖然不愁吃穿,卻不能出去。即使是鄭后來召人,紀博仍然讓托病客氣的回絕鄭后。 紀晨的臉上留下一道淡淡的疤痕,御醫(yī)說細細調(diào)養(yǎng),一年半載的也差不多能祛掉。而他斷了的腿已經(jīng)能下床走幾步了,御醫(yī)診斷,若是照著這個趨勢下去,紀晨也能痊愈的。這個消息傳出,讓紀府上下松了一口氣,公主聽聞也給紀晨送了不少藥材。 因為紀晨的情況比預(yù)想的要好,所以,鄭氏的懲罰也比紀安想得要輕。紀博并沒有讓鄭氏直接進佛堂,而是讓鄭氏卸了紀府的管家權(quán),讓白氏幫忙管著,當然也派了身邊的總管協(xié)助。 失去了管家權(quán),又被禁了足,鄭氏這段日子可算是過的極其難受。既怕紀晨報復(fù),擔(dān)心紀晨真的殘廢毀容了,以后她就得一直過著這樣的日子。又看著白氏當起了紀府的家,眾人奉承于她,鄭氏就好像見到了以后紀晨當家,她被白氏架空的未來,心中恍恍惚惚,患得患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