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你等會兒先喝一碗湯。”舒曼瑤也笑，任由楊建白將自己拉到桌子前坐下，夏夕遞上了筷子，舒曼瑤給楊建白夾菜：“你喜歡吃什么？以后我吩咐了廚子，早膳要準備的豐盛一點兒才是，你早上要練武，吃不好很容易餓的。”

    楊建白一邊吃菜一邊和舒曼瑤說話，半點兒沒有將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放在心上：“我什么都吃的，你看著吩咐吧，不過早上我不吃太油膩的東西，不然練武的時候容易惡心。唔，我今天也是起的有些晚了，平日里要上朝的時候，是卯時初起床，練大半個時辰，然后用了早膳上朝的。”

    舒曼瑤點頭，又給楊建白夾菜，仔細看他神情，見他吃到什么高興了，就記下來，吃到什么皺眉了，也記下來。既然兩個人已經是夫妻了，若是沒什么意外，就是要過一輩子了，舒舒服服相敬相愛的過一輩子，和吵吵鬧鬧互不搭理的過一輩子，不用想都知道應該選擇哪一個。

    楊建白大約也是抱著同樣的目的，不停的給舒曼瑤夾菜：“這個你喜歡嗎？你喜歡清淡一點兒的，還是味道稍微重點的？辣的吃不吃？”

    “不吃辣的，清淡一些對身子好。你喜歡吃辣的嗎？”舒曼瑤面上也帶笑：“對了，你今兒不用上朝，明天也不用上朝，是不是后天就得上朝了？”

    就算是楊建白官職不夠高，但因著這樁親事是皇上賜婚，所以戶部也給楊建白批了三天的婚假。

    “嗯，后天要上朝，我一般都是卯時末用早膳的。”楊建白說著，摸了摸下巴：“這會兒貌似有些早啊，要不然，你只吩咐了廚房給我準備早膳就行了，時候還早，你多睡會兒。”

    “不用了，我在家的時候，也都是早早起床的。”舒曼瑤不在意的搖搖頭，她家祖母年紀大了，早上就醒的早，她每天都是要去伺候老太太的，慢慢就養成了習慣。

    “嗯，你別勉強，反正咱們家沒長輩，你想什么時候起床就什么時候起床，不會有人說什么的。”楊建白點頭應道，頓了頓又說道：“我讓管家將花名冊拿給你了，回頭你看看，府里的下人，你若是用的不順手，該打發的打發，該發賣的發賣，你只管去做，不用擔心會出什么事情，一切都有我擔著呢。”

    ☆、第122章

    前面的院子,楊建白讓人又分成了兩部分,后面是兩個書房,一個是楊建白自己的，一個是給舒曼瑤準備的。前面則是給舒曼瑤準備的管家理事的地方。大管家楊平這會兒已經將所有的下人都給召集過來了,全部等在廊檐下,婆子丫鬟站一邊,小廝家丁站一邊。

    舒曼瑤坐在太師椅上,兩邊站著景春和景秋，夏夕和冬暮則是坐在書案后，一會兒負責記錄文書。

    “我按照這花名冊開始念，念到誰的名字,誰就上前來回話，回話的內容分別是,姓什么叫什么，多大年紀，在府里是做什么的，家里有誰，現在是在哪兒做工的，三代以內的都得交代清楚。”舒曼瑤掃視著下面的一群人：“說完之后，到那邊簽字畫押。”

    夏夕擺擺手，示意是在這邊。

    “簽完字畫完押的，就站在這邊，聽清楚了沒有？”舒曼瑤微微提高聲音，下面的人齊聲應了一個是，這些個東西，都是慣例，不管是誰家挑選下人，這些情況都是要提前打探清楚的，然后簽字畫押，送到官府立據，官府發下賣身契，有官印的賣身契才是有效的，合法的。

    不管他們是哪家送來的，哪怕是有賣身契，新上任的主母要過問，誰也不能說不合規矩。頂多是不給面子罷了，可這會兒楊家誰做主？怕是一句反對說出來，立馬就會被新夫人給送回去了吧？不懂規矩的下人，誰家會要？

    舒曼瑤現在就是一手拿著花名冊，旁邊的景春抱著木匣子，里面裝著賣身契。舒曼瑤念一個名字，景春就立馬翻出來一張賣身契，仔細的和面前的人對照。

    說實話，這賣身契上的圖像，畫的真是有些模糊，非得仔仔細細的辨認，才能確定下來。不過，圖像僅僅是個借鑒，這人有相似，賣身契上的圖像是做不得準的。最重要的是賣身契上的內容，比如說，籍貫，年齡，家世什么的。

    這樣一一對照，進行的速度就有些慢了，眼看到了用午膳的時候，舒曼瑤隨手在已經對照過的那群人里點了幾個婆子，讓她們先去準備午膳。

    上午認了一遍人，舒曼瑤暫時也沒打算動他們。下午是看賬本，楊建白很是坦率，自己很主動的將現在楊家所有的產業交上來了，包括楊建白的母親留下來的嫁妝。不過，楊家分家的時候，給楊建白的東西并不是很多，只有一個莊子兩個鋪子，楊建白母親留下來的鋪子總共有三個，莊子有兩個。

    不過，這些年的收益是半點兒沒有的，楊建白也知道，那些鋪子莊子里的管事兒什么的，絕對都是楊老太太或者楊二夫人的人了，所以這些，全部需要重新打理。

    只是事情不能太著急，無緣無故的就換掌柜管事兒，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幸好呢，現在莊子鋪子的地契都已經是交到了楊建白手里，楊建白有的是時間收拾他們。

    另外還有楊建白自己的私產，楊家人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下，楊建白自己賺來的產業，總共是兩個鋪子，雖然不多，但賺的錢足夠楊建白自己用的。

    對于楊建白這種上交私產的行為，舒曼瑤是給予了高度贊揚，具體表現就是晚上沒有再拒絕楊建白的求歡了。

    第三天是回門的日子，舒曼瑤一大早就起床，先是將回門禮重新核對了一遍，又給自己和楊建白挑選了合適的衣服配飾，用了早膳，兩個人才坐了馬車往舒家去。

    舒家的小廝早早就在大門口張望了，一瞧見寫有楊字的馬車，來不及行禮，就立馬沖進去了：“姑爺和姑奶奶回來了！”

    舒曼瑤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她絕對沒認錯，那小廝就是在她爹身邊的洗硯！

    “岳父還真是心急啊。”楊建白也忍不住嘆了一句，兩個人對視，瞬間都想起舒成業之前對楊建白的一頓打了，舒曼瑤是露出個笑容，楊建白則是略有些無奈，這家這位岳父大人，平日里看著是不管事兒，可一到關鍵時候，那一片的慈父心，真是讓人吃不消。

    果然沒多久，舒成業就大步從里面出來了，先拉了舒曼瑤仔細打量，見她面色紅潤，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氣，又轉頭看楊建白：“進來吧，來的有些早了，這會兒才剛用過早膳，曼瑤是不是一大早就起床了？你也不說讓她多休息休息，又沒人催著你們過來。”

    楊建白忙笑道：“岳父大人說的是，原本我也想讓夫人多休息休息，晚點兒過來也行，祖母和岳父一派慈心，定是不會責怪夫人來的晚的，只是夫人十分想念祖母和岳父，一大早醒過來就睡不著了，索性我們就早早起來了，夫人特意為岳父準備了兩幅王羲之的真跡，也不知道岳父喜不喜歡，等會兒岳父瞧瞧？”

    舒成業雖然不知道自家閨女的嫁妝到底都是些什么東西，但心里也是有點兒數的，像是王羲之的真跡什么的，那是絕對不可能有的。

    這會兒楊建白說準備的回門禮里有王羲之真跡，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女婿自己給準備的，然后讓曼瑤帶了回來。

    瞬間，舒成業就覺得，這個女婿，實在是太合心意了，簡直就是世上最好的女婿啊，又孝順又懂事兒，對自家閨女體貼愛護，幸好自己下手快！

    “哈哈哈，真的是王羲之的真跡？走走走，咱們去瞧瞧，正好我前兩天練字的時候有些心得，咱們去書房說話。”說著就要領楊建白去書房，楊建白忙看舒曼瑤，舒曼瑤伸手拽住舒成業的胳膊：“爹爹，你著急什么啊，咱們先進去和祖母說話，建白也得給祖母請安才是啊，你們要說話時間有的是，先別著急。”

    舒成業這才反應過來，忙點頭：“說的是，是我著急了，走，咱們去給你祖母請安，建白啊，等會兒你給我寫幾個字我瞧瞧，你那里有王羲之的真跡，想來這字上也是有些心得的，等會兒咱們交流交流，對了，哲明對這個也有些研究，等會兒咱們一起看。”

    不管舒成業說什么，楊建白只管應就是了，他楊家祖上是靠軍功發家的，后來他爹爹過世之后，老太太以參軍太危險，不舍得老大家唯一留下的子嗣去冒險為由，只讓他去族學里面念書。

    他那時候年紀小，很是相信老太太的話，自是認真念書，盼著長大了能考取功名，替爹娘在祖母面前盡孝。

    所以這寫字，楊建白也是下過苦功的，那一手字雖然說不上是極好，卻也是很好的。

    老太太和程氏在客廳里等著，一瞧見他們幾個人，程氏連忙起身將舒曼瑤拉到了老太太身邊：“娘，我瞧著曼瑤的臉色好的很，看來是過的不錯了，您啊，總該是放心了。”

    說著又對舒曼瑤說到：“你出嫁了幾天，你祖母真是吃不香睡不著，每過半個時辰就要問一句——也不知道曼瑤過的怎么樣了，在楊家有沒有被欺負什么的，今兒你們回門，你祖母五更天就起床了！”

    舒曼瑤眼圈一紅，忙拉著楊建白給老太太行禮：“祖母，您別擔心了，建白對我很好的，楊家又是我自己做主，哪兒能委屈了我？您啊，只管好好養身子，想我了就讓人去叫一聲，咱們隔的又不遠，我時時都能回來。”

    老太太繃著臉拍她手背：“胡說什么？你既然出嫁了，那就是別人家的媳婦了，哪兒能時不時的回來？別瞎說，讓我瞧瞧，你這幾天，過的不錯吧？瞧這臉色，跟你母親說的一樣，可真是白里透紅。：”

    說著又看楊建白：“建白啊，曼瑤這孩子，從小在我跟前長大，嬌生慣養的，以后若是她有什么不對的地方，你要多包容包容，可別和她生氣。”

    楊建白忙做保證，正說著話，就聽丫鬟進來說，二姑娘三姑娘一起過來了。舒曼瑤微微皺了皺眉，她是家里的長姐，今兒回門，按說，年幼的meimei是應該先等著的。

    舒哲明和舒知晙這會兒都已經是屋子里坐著了，怎么舒曼瑾和舒曼瑤這會兒才過來？

    正想著，舒曼瑾進來就行了禮：“真是對不住，大jiejie，剛才廚房出了一點兒小事情，我想著，今兒大jiejie回門，這午膳怎么也得十全十美才是，所以就過去瞧了瞧，來的有些晚，大jiejie可別怪我。”

    舒曼瑜則是看了舒曼瑤一眼，慢吞吞的行禮：“祖母讓我回去換衣服了，這不，剛換了一身，大jiejie瞧瞧我這身衣服怎么樣？”

    舒曼瑤掃了一眼，桃紅色的，也算是很喜慶了，既然祖母開口讓她回去換了，想必是之前穿的那一身不太對了。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對舒曼瑜點了點頭，舒曼瑤又看舒曼瑾：“廚房出事兒了？二meimei管家的時間也不短了吧？”

    舒曼瑾臉上的笑容僵了僵，正要說話，舒曼瑤又轉向舒曼瑜：“曼瑜，我記得，江mama教導規矩的時候，是說過穿衣打扮的？你這會兒還得讓祖母指點嗎？”

    教訓了兩個meimei，舒曼瑤就丟下她們了，轉頭湊到老太太身邊，笑靨如花：“祖母，我給你帶了好多東西呢，還有爹娘的，還有哲明知晙的，二meimei和三meimei也有，咱們先看看好不好？”

    十足十幸福小女人，那笑容，燦爛的讓人頭暈。舒曼瑾和舒曼瑜不是瞧不得自己好嗎？那自己當然是要越來越好才對得起她們的一番心意嘛。

    ☆、第123章

    舒家有錢,舒曼瑤的嫁妝也是不錯的,一百零八臺是實打實的裝滿了東西的,可是這些，和回門禮沒有半分關系,新娘子回門帶的回門禮,是必須得夫家出的。以舒家的家產,一般的東西,他們還看不上眼。

    所以，舒曼瑾和舒曼瑜就瞪大了眼睛瞧著，想看舒曼瑤今兒帶了什么回門禮，楊家可是已經分家了,聽說楊建白是凈身出戶的，就算是個三品官,那俸祿怕是也買不起太高級的東西的。況且，這回門禮講究的可不是大富大貴，而是清貴高雅。大富大貴的金銀之物，是有錢就能買到的，可是有些東西，可是得有底蘊才能掏出來的，沒了楊家，楊建白有什么？

    這會兒聽舒曼瑤說起回門禮，舒曼瑾和舒曼瑜的眼睛就瞪大了，喜滋滋的點頭捧場：“是要看看的，大jiejie給我們準備的禮物，必定是很合心意的，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呢，大jiejie，你快讓人將禮物拿過來吧。”

    老太太瞪了這姐妹倆一眼，程氏也微微有些不高興，舒曼瑤卻不在意，點頭應道：“兩位meimei這么喜歡，我也不好藏著掖著，夏夕，你讓人將東西給抬過來吧。”

    夏夕忙應了一聲，出門叫了兩個粗使婆子，很快就將裝著回門禮的箱子給抬了過來，總共是六個箱子，有給老太太準備的衣服藥材，還有一些佛經佛珠，以及一些上了年頭的佛家法器，諸如缽，如意之類的。舒成業的自然是書畫古玩之類的東西，有給程氏準備的布料茶葉，還有瓷器木件兒，小孩子的長命鎖之類的東西。光是這些，就裝了滿滿的四箱子。

    剩下的兩個箱子，舒哲明和舒知晙的配飾筆墨紙硯占了一個半箱子，只給舒曼瑾和舒曼瑜留了半個箱子裝東西。

    那姐妹兩個聽到舒曼瑤分到最后，臉都氣紅了，舒曼瑤一點兒都不著急，將那半箱子的筆墨紙硯讓人給舒哲明和舒知晙搬到書房去，很是大方的擺擺手：“二meimei和三meimei連箱子都搬走吧，這箱子也是梨花木做的呢，平日里也能裝點兒東西什么的，你們也不要嫌棄。”

    舒曼瑾強擠出笑容點頭：“那可要多謝大jiejie了。”只是再多的話，卻說不出來了，再瞧瞧坐在爹爹下首的楊建白，長相英俊前途光明，就是被楊家掃地出門，也能拿出這么多的東西來，看來，也不是像大家伙兒說的那樣，楊建白就是個身無分文的窮光蛋了。

    “祖母，大jiejie在楊家過的很好，這下子你總算是可以放心了。”舒曼瑾笑著沖老太太說道，老太太垂著眼簾點點頭，舒曼瑜打個大大的呵欠：“祖母，這會兒天氣正好，不如讓大jiejie扶著您，咱們到園子里走走？”

    舒曼瑤也點頭：“是啊，祖母，咱們去園子里走走吧，剛才爹爹還說，要和建白說什么字畫呢，讓他們男人一處說話去，咱們去花園里賞景兒。”

    老太太應了下來，舒曼瑤扶著老太太，程氏也伸了手，老太太卻沒應，趕忙叫了小丫鬟，又說程氏：“你身子重了，可別亂來，我身子好著呢，不用人扶著，你注意著腳下，慢點兒走，若是累了就說，一會兒你還回來休息。”

    程氏不在意的擺擺手：“娘，您不用擔心的，昨天小宋大夫不還來把脈，說是讓我多走走的嗎？這會兒天色好，我也跟著多走走，累了肯定會說的。”

    一行人出了門，慢吞吞的往園子里走，老太太上了年紀，程氏大著肚子，舒曼瑤又扶著老太太，走的都不快，舒曼瑾和舒曼瑜等的不耐煩，索性就往前面去了。

    老太太這才抓住機會問了舒曼瑤幾句：“他對你怎么樣啊？這幾天，有沒有做那種事情？你身子骨弱，可別一味順著他才是……”

    舒曼瑤聽的是滿臉通紅，支支吾吾的將老太太應付了過去，給楊建白說了不少的好話。老太太原本就對楊建白很是滿意，這會兒更是不住點頭了。

    “祖母，兩位meimei的婚事您有什么主意沒有？”舒曼瑤笑著扶了老太太在亭子里坐下，四月份的天氣正好，暖暖的春風吹著，很是舒服。

    老太太靠在柱子上，嘆了口氣：“自打她們兩個出孝，我也是找了官媒問話，心里也有些主意，就是怕她們兩個自己不樂意。”

    “祖母，您看中的是哪家？”舒曼瑤忙問道，老太太捏了捏她的手腕：“我和衛國公夫人是老一輩兒的交情了，她也賣我個面子，我看中的是她家二兒子家的長子，雖然日后沒有爵位，那是那孩子從小念書好，上次秋闈中了秀才，考舉人的時候落榜了，不過他年紀不大，以后還有機會。”

    舒曼瑤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老太太說的，是李寶穎的堂兄，和舒曼瑾同歲，以前在李家見過，是個十足十的書呆子。

    “曼瑾不愿意？”舒曼瑤微微挑眉問道，老太太臉色有些不太好：“她說是怕日后衛國公府分家，李家二房被掃地出門！”

    “衛國公世子不是那樣的人啊。”舒曼瑤笑道，心里卻毫不意外舒曼瑾的選擇，舒曼瑾這人，聰明是有的，但不是大聰明，她那一輩子的聰明，都用在和她舒曼瑤爭斗上了。現在自己嫁了個三品的官兒，舒曼瑾怎么可能會同意嫁給一個連舉人都不是的白身呢？

    “曼瑜愿不愿意？”舒曼瑤笑著問道，老太太白她一眼：“瞎說什么呢，長幼有序，曼瑾的事情還沒定，怎么能說曼瑜的事情？”

    “祖母，曼瑾的事情，您可得早些拿主意，今年可是大選之年呢。”舒曼瑤笑嘻嘻的靠在老太太身上說道，舒家家風清正，也是書香門第，舒家的女孩子是不許進后宮的。舒曼瑾和舒曼瑜若是不定下來，必有一個是要參加大選的。以皇上對舒成業的看重，還有舒家的地位，若是舒曼瑾自己愿意，肯定是能留在后宮的，或者是被賜婚給某個皇子。

    老太太也皺了皺眉，然后程氏就輕咳了一聲，見老太太和舒曼瑤將視線放在她身上，程氏就壓低聲音說道：“說起來，曼瑾這段時間，總是找我問一些選秀的事情，她是不是想打這個主意？”

    老太太頓時驚了：“她打聽選秀的事情了？”

    程氏點點頭，有些忐忑：“我原先也沒想到選秀這事情上來，曼瑾只說自己好奇，多是問我當年進宮的事情，我是小選進去的，她就說，想問問小選和大選有什么不一樣，我也沒提防，就說了幾句……”

    老太太趕緊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不怪你，曼瑾是個聰明孩子，她若是想打探事情，一時半會兒的，定然是不會讓人察覺的。”

    還有一個原因老太太沒說，老話說，一孕傻三年，這懷孕的女人，時時刻刻想的都是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平日里的警惕啊細心啊之類的，這會兒差不多全丟光了，程氏又是頭一次懷孕，再加上舒家已經有兩個嫡子了，她心思都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才是正常的，怎么可能會一直關注著舒曼瑾？

    舒曼瑤則是有些好奇，也不知道舒曼瑾是打著什么主意，進宮，還是皇子？若是進宮吧，今上雖然正值壯年，但到底比不得年輕人了，和自家老爹一個年紀，舒曼瑾能受的了嗎？可今上又是世上最尊貴最有權勢的人，至少還有好幾十年好活呢。

    若是皇子，這個變數就太大了，跟讀博一樣，雖然年輕人般配些，可想要有權勢，還得等好多年。舒曼瑾現在這樣子，是想賭，還是想直接跳上最高的臺階呢？

    “這個事情，你別過問了。”老太太想了好大一會兒，看舒曼瑤：“曼瑾就是起來什么心思，你爹不在家，她也是沒辦法去做的，這個選秀，可不光是她自己愿意就行了的。”

    今上是個明主，女色方面一般般，不說是清心寡欲，卻也不是好色之徒。選秀這種事情，原先是全國各地未婚的女孩子都要進京參選的，此舉太過于勞民傷財，又容易被人鉆了空子，拐賣女孩子，騙人錢財什么的，這會兒就特別的多。

    所以皇上登基之后，就廢除了這種選秀方式，另外規定，選秀只從世家女中挑選，也就是官職四品以上，才能送女孩子進京選秀。

    前面的好幾年，皇上都沒有選秀，這都差不多十年了，眼下這次，更多的還是因為有幾個皇子到了適婚的年紀了。可是根據前朝的慣例，皇子妃的人選，家世都不是太高，舒曼瑾的出身雖然算不上特別好，但是，絕對不差。

    要知道，現在的張皇后，在當上皇子妃的時候，可只是個五品官的嫡長女，哪怕是現在當了皇后，張家也不過是多個空頭爵位。

    從這方面說，舒曼瑾能被選上的可能性也不大，而參加選秀的女孩子，是要當家人寫了生辰八字送到禮部的，舒成業若是出門不在家，誰能替舒曼瑾寫這個？

    舒曼瑾的小算盤打的再好，也都是白費心思。

    “我不過是擔心曼瑾胡來。”舒曼瑤笑著點頭，給老太太揉了揉肩膀：“祖母心里有數就行，說起來，楊家二房的那個楊萃盈，可是要進宮選秀的，我都不知道楊家竟然是已經落敗成那個樣子了，幸好建白從楊家分家出來了，要不然，遲早這些個拖累會壞了建白的前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