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許氏先是一喜,隨即就皺眉了:“老太太早將王氏捧上了天,王氏這一懷孕,老太太怕是更要將人當成寶貝蛋了,怕是無論如何都不放心將人留下來的。” 香草笑道:“夫人,若是宋大夫說,姨娘那身子不適合長途奔波呢?” 許氏嗤笑了一聲:“宋大夫可是只聽老太太的話的,況且,宋大夫那人,也從不會說假話的,我也沒辦法讓宋大夫聽我的。” “夫人,咱們沒讓宋大夫說假話啊。”香草笑道,許氏愣了一下,隨即也跟著笑:“你這丫頭,還真有幾分聰明勁兒。正好,這段時間府里忙,我事情也多,王氏那里怕是照顧不過來。正好,咱們也不去討人嫌。” ☆、40 許愿拜佛 許氏的辦法不是最聰明的,但卻是最簡單有效的。她是舒家的當家主母,只一句缺少人少,就能時不時的將王氏身邊的人借走一兩個。 更不要說,還有一日三餐晚點兒送過來,送來的略微有些涼,或者是吩咐王氏做些針線什么的,這些個又小又細的事情,就是老太太都不好插手。偏偏許氏又做的光明正大——就連大姑娘她們都要為收拾行李的事情忙碌,你一個姨娘,總不好勞動夫人親自來指揮人收拾東西吧? 以前王氏去給許氏請安,許氏不耐煩見,每次都只讓王氏行了禮走人。現在王氏來請安,許氏總要問一大堆的問題,比如說身子怎么樣,當然問的時候,王氏都得是站著的。 舒成業因為交接公務的事情,天天忙到半夜。許氏的理由更理直氣壯了——夫人忙的時候,不就該輪到小妾伺候老爺了嗎?什么?用丫鬟?那完全不行啊,咱們老爺的清名可不許玷污,剛納了一個妾,就要再納一個,傳出去做人不做了? 老太太看了三四天,不等許氏得逞,就果斷出手了——榮華園的事情有舒曼瑤在打理,她老人家閑的無聊,請王姨娘過去說說話。至于王姨娘的行禮,那丫鬟們是做什么用的?銀環還是老太太這里出來呢,白擔了大丫鬟的名頭嗎? 許氏也不介意,笑盈盈的點頭:“娘說的是,再者王meimei有了身子,也不能這么勞累了,她在您這邊說說話聊聊天的,倒是能順便養養身子。說起來,也是我疏忽了,王meimei有了身子,我就不該讓她這么勞累了。” 許氏臉上有些擔憂:“這幾天也不知道meimei的身子如何,娘,不如請了宋大夫再過來瞧瞧?宋大夫雖然往日里是只給主子們看病的,現下情況應該也是能通融一番的,畢竟,王meimei肚子里的,可也是咱們舒家的子嗣。” 她這一番作態,倒是讓老太太詫異了。不過,老太太也沒反對她的提議,天大地大,王氏的肚子最大,派了身邊的金珠親自去請了宋大夫過來給王氏把脈。 “姨娘的身子很好。”宋大夫收了手,摸著胡子說道:“只是這些天有些勞累,也不礙事兒,只要多休息兩天就好了。” “那幾天后能趕路嗎?”許氏一臉憂色,宋大夫慢吞吞的點頭:“可以的,再者,我那孫子,雖然年紀小,這些年跟著我學醫,也有七八分火候了,有他跟著,姨娘并不用擔心的。” 許氏臉色立馬就變了:“小宋大夫跟著?” 老太太笑呵呵的點頭:“怕是你還不知道吧?宋大夫打算讓小宋大夫跟著咱們到京城。這幾年跟著宋大夫行醫,小宋大夫也有幾分名氣,到時候成業會寫一封推薦信,明年太醫院要舉行一次考核,小宋大夫想去試試。” 當大夫最大的目標是什么?那當然是進太醫院啊,就是進不了太醫院,能拿個太醫院的獎賞,那也是一種榮耀。 就好像讀書人要科舉,當大夫的,也是以當上御醫為最終目標。 只是,太醫院并不是那么好近的。頭一個條件,得到當地官員的推薦,其次,經過禮部三年一次的科舉。最后,在太醫院學習三年,每年四次考核,不合格者會立即刷下來。三年堅持下來,才能進太醫院。 許氏手里的帕子都快要擰成麻花了,臉上卻立即帶上了欣喜的笑容:“真的?小宋大夫要和咱們一起進京?那我可總算是放心了,王meimei的身子有小宋大夫照看著,我也不怕路上出什么事情了。宋大夫您放心,我也必定會派人照顧好小宋大夫的。” 就算這會兒恨的要命,許氏也不敢太得罪了宋大夫,誰知道以后小宋大夫會不會進了太醫院當了太醫呢?得罪了太醫,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要知道,太醫可是和整個皇室宗族以及貴族高官走的最近的人了。 “多謝舒夫人。”宋大夫趕忙行禮道謝:“遠兒年幼,京城也人生地不熟的,到時候,還要請老太太和舒老爺,以及舒夫人多多照料。” 老太太在許氏開口前直接應道:“這還用說?咱們兩家是什么樣的交情?你只管放心,遠兒在我心里就跟我親孫子一樣,我必定是不會讓遠兒在我眼前有半點兒的事情的。你呀,只管等著三年后享遠兒的福好了。” 眾人說說笑笑,許氏卻難得的安靜了。等回了自己的院子,許氏砸了桌子上的美人瓶,心里那口氣還是沒出來,她總覺得,自打上次舒曼瑤那賤丫頭病好了,就連老天爺都好像和她做起對來,她是做什么錯什么,想什么壞什么! “果然,還是曹mama說對了,那死丫頭,就是和我反沖!”許氏咬牙切齒:“不行,我不能就這么算了,不能留下王氏那賤人,那就留下死丫頭!” 想著,許氏揚聲叫來了香草,低聲吩咐了幾句。香草連連點頭,出了正院,就挎著小籃子出府了。路上正遇上老太太院子里的銀珠,還笑著和銀珠說了幾句話。 “我是想著,過幾天咱們就要離開江南東路了,怎么說咱們也在這邊住了這么些年,得了神佛一片庇佑,所以,明兒不如帶了曼瑤她們姐妹去法源寺上上香,一來也求個平安符,保咱們路途平安,二來也能給法源寺一些香油錢,謝了神佛這些年的保佑。” 許氏笑著說道,雙手合十念了一聲佛:“況且,我幾年前也曾在佛前許愿,若是曼瑤能身子康健,我就給法源寺的藥王佛供上三百兩的香油錢,現在曼瑤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好,我也該帶她去還愿了。” 老太太這輩子最信的就是佛,許氏搬出這樣的理由,老太太還真拒絕不了。只是,到底是不放心曼瑤和許氏單獨相處,想了一會兒就說道:“你說的也有道理,確實是應該去還個愿。正好,之前曼瑤為我抄寫了幾卷佛經,明兒帶上,我也去佛前念一念。” “是,那媳婦去安排車子?”許氏忙起身說道,老太太點了點頭:“藥王佛那三百兩香油錢,從我這邊走,其他的,從公中走。明兒多求幾個平安符,了然大師的符可不是輕易能得的,你多帶些銀子。” 許氏一一應下,順便讓人通知了舒曼瑤姐妹三個。 第二天一大早,就坐著馬車去了法源寺。法源寺的方丈早早得了信兒,帶著兩個小和尚等在外面,見了老太太就行了個禮:“知道老太太今兒要來,法源寺今兒特閉寺一天,今兒的頭柱香也留著呢。” “多謝方丈了。”老太太也趕忙雙手合十的回禮:“說起來,這些年,也得虧方丈照顧,舒家的長明燈才能長年不滅,我舒家才有這平安喜樂的日子。幾日后,舒家要搬走,老身這還有一事求方丈。” “老夫人請講。”方丈笑瞇瞇的說道,老太太一邊跟著往里走,一邊說道:“這長明燈,我想挪到京城去,不知道方丈可有辦法?” 長明燈只要點了就不能輕易滅,要不然重則生病,輕則遭災。原本老太太也是不愿意在江南東路點的,只是舒成業剛帶著家眷到江南東路的時候,一家子老小,整日里都是病怏怏的。老太太最嚴重的時候,差點兒就撒手西去了。 后來法源寺上香的時候,就點了長明燈,自此一家子就慢慢的健康起來。自此老太太才開始信佛,更是在許氏進門后將家事交給了許氏,自己只安心的養身子和照看大孫女兒。 “老太太可讓人在京城的寺廟點了長明燈,點上三年,再帶著了然大師開過光的佛像。三年之后,這邊的就可以滅掉了。”方丈想了一下說道,老太太趕緊點頭:“好,那老身就聽方丈的,一會兒老身就去求了佛像。” 說著話,幾個人就進了大殿,方丈還有別的事情,就沒一路陪著,只叫了小沙彌帶路。老太太一路拜佛,從大殿到后殿,一個個都上了香,尤其是藥王佛那里,更是虔誠的拜了三次。 許氏跟在后面,瞧見舒曼瑜好像有些無聊,就低聲告誡了她:“在佛祖面前恭敬些,萬不能怠慢了佛祖,等會兒自有你出去玩耍的時候。” 舒曼瑜撇了撇嘴,卻也沒出聲,只跟著老太太好許氏一個接一個的拜佛。一圈下來,也快到了用午膳的時候,老太太年紀大了,用了午膳就要午睡一會兒。 許氏在一邊伺候老太太睡下:“她們小姑娘年紀輕輕的,也不耐煩在這里坐著,不如我照顧著娘,讓她們出去玩耍一會兒?” 老太太瞧了瞧分成兩邊站的孫女兒們,微微皺了皺眉,雖然她不指望著這幾個是跟親親熱熱好的跟一個人兒似的,也不能跟仇人一樣見面連個招呼都不打吧?別說是在家里自己看著都難受,若是讓外人瞧見了,那成什么樣了? 人老了,也就更想看家里和和樂樂,晚輩團團圓圓的。說不定,姐妹們在一起時間長了,也就能說上幾句話了?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姐妹之間,可就這十來年的相處。 “也行,讓姚mama跟著吧。”只是,到底是不能放心,老太太笑著吩咐道:“姚mama年紀大些,也穩重,能看住這些丫頭,可別讓她們到危險的地方去。” ☆、41 自損八百 舒曼瑤跟著舒曼瑾和舒曼瑜到外面,法源寺舒曼瑤不過是來過兩三次,一次是跟著老太太來上香,其余兩次是跟著舒成業來畫畫臨帖,也沒多少機會欣賞法源寺的風景。 舒曼瑾和舒曼瑜就不一樣了,兩個人之前幾乎每個月都要跟著許氏來一次法源寺。所以這一出了門,舒曼瑾就先提議了:“咱們先去那邊放生池看看,然后再去掛祈福牌好不好?另外,西邊還有個千佛洞,大jiejie要不要去看?” 身后丫鬟婆子一大堆,舒曼瑤也不怕這會兒舒曼瑾鬧什么幺蛾子。自打想明白了,她就覺得,總不能因為各種擔憂顧忌,就哪兒都不去,這樣一來,整日縮在自己的房里,人生還有什么樂趣?最好的應對方法就應該是見招拆招,順帶再來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龜縮只能保一時安全。 許氏的各種陰謀算計,就好像是隱藏在花叢里的毒蛇,可是,人生幾十年,你能因為怕蛇咬,就再也不去賞花嗎? “二meimei對這兒比我熟悉,我聽二meimei的。”舒曼瑤笑著說道,前段時間,老太太可是教育她了——一家子姐妹,見面就瞪眼,像什么話?傳出去,別人也只會說是當大姐的沒肚量,不會關愛體諒幼妹。所以舒曼瑤覺得,面上的東西,還是很有必要存在的。 “二jiejie,咱們買些小魚兒去放生吧?”舒曼瑜心情也挺好,笑嘻嘻的湊在舒曼瑾身邊,伸手抱著舒曼瑾的胳膊,舒曼瑾笑著捏了捏她臉頰,神情動作中帶著自然而然的親昵,舒曼瑤在后面看著,抿唇笑了笑,現下姐妹兩個倒是親近,若是知道在許氏心里,她們兩個也是有高低之分的,不知道到時候,這姐妹兩個是不是還會不介意的親親熱熱? “不如買些小烏龜。”舒曼瑾也笑著說道:“烏龜長壽,可以為祖母祈福。” “也好,那就買些小烏龜。”舒曼瑜只想了一下就點頭了,又轉頭問舒曼瑤:“大jiejie,你覺得怎么樣?買些烏龜好不好?” “好。”舒曼瑤點點頭,一點兒都不在意這姐妹倆將自己排除在外,反正,自己只要做到了一個jiejie應該做的事情,剩下的就不關她的事兒了。 法源寺這種百年古剎自是風景優美的,五個人都抱不住的大樹,幽深的禪堂,陽光明媚的放生池,舒曼瑤真恨不得自己帶著筆墨紙硯過來。 “這里這里。”舒曼瑾讓婆子去外面買了小烏龜,和舒曼瑜興致勃勃的挑著地方放,舒曼瑤蹲在地上戳了戳自己的那只小烏龜,手指撥了一下,那小烏龜就翻了個身,大約是太認生了,四肢都縮進去了,只留給舒曼瑤一個肚子。 舒曼瑤忍不住笑,又將那小烏龜給翻過去,小烏龜還是裝死不動。 “大jiejie,你這只最大了。”舒曼瑾過來,笑著說道:“你要不要做個記號?看我的,我在小龜的背上涂了點兒紅顏色,這樣一看就能看出來是我的了。” 舒曼瑤往放生池里看了看,十只小烏龜,有一半是涂了紅顏色的,不過是涂的地方各不相同而已。 “不用了,反正我們馬上就要回京了,涂上了以后也看不見了。”舒曼瑤搖搖頭,伸手捏著那龜殼,沿著池壁放進去:“二meimei,你也快些放進去吧,我瞧著小烏龜身上都有些干了。” 舒曼瑾忙應了一聲,和舒曼瑜在一個地方將小烏龜放下。掛祈福牌的地方不遠,三個人上了香,親自在祈福牌上寫了字,然后使勁往樹上扔,一次掛不上就多扔幾次,總能掛上的。 法源寺的萬佛洞也是很出名的,說是佛洞,顧名思義,佛像在山洞里。這個山洞,在法源寺后面的一座山的半山腰。山腰上有個石洞,里面有數千個佛像,平日里都是有僧人在那邊守著的。兩座山之間,是有一座木板橋的。因著離地面也不算太高,倒也沒人害怕。 舒曼瑤她們一堆人過去,那橋就有些晃晃悠悠,舒曼瑾臉色白了白,拉緊了身邊舒曼瑜的手,又略帶幾分關切的問道:“大jiejie,不如咱們拉著手走路?這橋晃的太厲害了些,一個不小心,站不穩……” “多謝二meimei關心,如二meimei所說,這橋確實是太抖了些。”舒曼瑤在前面站定,轉身看著舒曼瑾笑道:“就因為這樣,咱們才不能拉著手,二meimei一手拉著三meimei,另一只手還是扶著橋索比較好。” 舒曼瑾看了看兩邊的鏈鎖,有些微微的嫌棄:“這個也不知道有沒有人擦洗過……” “二meimei慎言,”舒曼瑤伸手指了指橋兩邊守著的僧人:“法源寺是百年寺院,定然不會輕慢了香客的。” 這萬佛洞也不是誰想看就能看的。 舒曼瑾趕緊擺擺手,做了個捂嘴的動作,舒曼瑤也不在意,轉身繼續往前走。她后面跟著姚mama,夏夕和冬暮。再后面是舒曼瑾和舒曼瑜,然后是丫鬟婆子。 這樣的安排,舒曼瑤還是很放心的,只要舒曼瑾和舒曼瑜不是緊緊跟在她后面的就行。 “大jiejie,你知道萬佛洞的來歷嗎?”舒曼瑾在后面一邊走,一邊和舒曼瑤說話,舒曼瑤有些漫不經心:“來歷?知道一些,怎么,你沒聽過?我記得你以前和母親來拜佛,還曾來過萬佛洞,那洞口的石碑上,不是雕刻的有嗎?” “我看過啊,我只是想起來大jiejie不曾來過萬佛洞……啊!救命啊!”舒曼瑤正聽著,這話就猛然斷了,隨即就傳來舒曼瑾的尖叫聲,舒曼瑤趕緊轉身,就見舒曼瑾一腳踩空,斜坐在木板橋上,半個身子都滑下了木板橋。 橋的兩邊,是各自攔著三道鐵索的,一個在人的腰部,一個在大腿中間,一個在小腿中間。這會兒,舒曼瑾的腳穿過了最下面的鐵索,若不是后面舒曼瑜拽著,她自己又雙手扒在上面那鐵索上,怕是要滑下來了。 舒曼瑤微微皺眉,這橋上既沒有冰也沒有水,好端端的,舒曼瑾怎么就滑下去了? 心里疑惑,舒曼瑤卻不耽誤,忙叫了人救舒曼瑾:“快,邢mama,你抱著二姑娘的腰,初雪,扶著你們姑娘往后退,這橋上就這么點兒地方,人都站那兒反而礙手礙腳的!墨竹,湘竹,一邊一個,拉著你們姑娘上來。” 幾個人聽了吩咐,都趕忙去幫忙,舒曼瑜左右瞧瞧,往前走了幾步,正好站在舒曼瑤身邊。舒曼瑤看姚mama她們都在,也就沒搭理她。 “大姑娘,不行,二姑娘的腳怕是受傷了。”邢mama拽了幾下,轉頭看舒曼瑤,其實在舒曼瑤看來,舒曼瑾完全是可以自己站起來的。畢竟,下面也沒什么東西卡著,她上面還拽著鐵索,另外一條腿還在橋上,完全沒必要讓人幫忙。 只是,大家族里出來的姑娘,舒曼瑤也了解,不用自己動手的時候,那是萬萬不能,也不會自己動手的。 “大jiejie,我腿疼。”舒曼瑾哭喪著臉,一手抱著膝蓋,一手扒著鐵索。面上盡是驚慌,舒曼瑤皺眉,又側頭吩咐姚mama:“姚mama,你過去幫幫忙,你扶著二meimei的那條腿,金玲,你去抱著二meimei的另外一條腿,盡量不要亂動。” 又過去兩個,舒曼瑾還是一碰就喊疼,但總算是能挪動了。不過,因為怕弄疼了她,眾人的動作都特別慢。這木板橋是在半空中的,她們那邊一動,那橋就晃晃悠悠的,舒曼瑾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害怕了,橋一動她就驚呼,害的姚mama等人的動作就更慢了。都一炷香時間了,舒曼瑾那挪動距離,連一寸都沒有。 舒曼瑜站在一邊眼淚汪汪的:“你們都慢點兒,對了,得趕緊請大夫,初雪,你和夏夕一起去找祖母和娘,讓她們請大夫,還有準備軟轎……” 一個姑娘身邊帶著兩個大丫鬟,再加上老太太和夫人身邊的mama和丫鬟,這一通吩咐下來,就只剩下冬暮在舒曼瑤身邊站著了。 “大jiejie,這可怎么辦?二jiejie的腿不會出事兒吧?”舒曼瑜哭哭啼啼的,又眼巴巴的瞧著舒曼瑤,舒曼瑤也不好視而不見,只好拉了她的手安慰道:“別擔心,二meimei大概就是扭了一下腳,她的腿沒碰到什么,不會有事兒的。” 舒曼瑜卻急的團團轉,站不住,索性就去拽著舒曼瑾的胳膊,還時不時的看一眼舒曼瑤。看的舒曼瑤自己都不好意思干站著了,只好上前兩步搭把手:“二meimei,別害怕,來,我扶著你。” 舒曼瑾應了一聲,慢慢的松開扒在鐵索上的手,身后的邢mama等人趕忙用勁兒將她往上抱,眼瞧著都抱上來一半了,舒曼瑾又是一聲驚叫,不知道怎么回事兒,身子猛的下滑,又沉下去一大半。 最最重要的是,這次,她順手將舒曼瑤和舒曼瑜也給拽下來了。舒曼瑜還好,邢mama就站在她那邊,一手就拽住了她。而舒曼瑤就比較倒霉了,一頭從那鐵索中間撞了出去,上半身幾乎就完全懸空了。 “大jiejie,大jiejie……”舒曼瑾急的大哭,不顧自己就要來拉舒曼瑤,只要舒曼瑤能察覺的出來,她的手,是在往外用勁兒,舒曼瑾她是想將自己推下去。 只是,舒曼瑤很想不明白,這橋上有鐵鏈,自己只要死拽著鐵鏈就肯定摔不下去,難不成舒曼瑾還要當著眾人的面兒來掰她的手? ☆、42 自食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