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苦笑了一下,舒曼瑤側頭對著陽光,皮膚白些不要緊,一白遮百丑,白了還好看呢,只要有點兒血色,就是許氏想要說什么,別人也都是有眼睛的。 “曼瑤meimei,你坐在那邊,不覺得太陽曬得慌嗎?”李瑩瑩又問道,舒曼瑤搖搖頭:“這都冬天了,曬會兒太陽,倒是更暖和,李jiejie,李二jiejie去哪兒了?” 剛才還在,這會兒就不見了。 李瑩瑩撇撇嘴,沖屏風那邊指了指:“去下棋了,王家姑娘過來了,所以就去討好王家姑娘了。” “王家姑娘?”舒曼瑤微微疑惑,隨即就想到自己祖母壽辰的時候,去過自家的王夫人。李瑩瑩笑著點頭:“王家姑娘素有才名,就是左姑娘,在王家姑娘跟前,都要……” 掩了掩嘴,李瑩瑩沒將話說完,不過那意思誰都能明白。舒曼瑤微微挑眉,看了一眼李瑩瑩,這口氣,貌似和左家姑娘不怎么和睦啊。 “你若是不會作詩什么的,最好還是別往那邊湊了,那幾個,各個都是有才華的,一聚在一起,不是品茶就是是賞花,然后就是要吟詩作畫彈琴賦詞,我這樣的,大字不識一籮筐,就不用過去湊熱鬧了。” 舒曼瑤哪怕是心事重重,都忍不住笑,這姑娘倒是心胸開闊,就是自嘲的話,也說的這么的直白。 正說著,就見屏風后面繞過來兩個人,一前一后,前面是王家姑娘,后面則是左家姑娘。舒曼瑤之所以認識王姑娘,還是因為那次老太太壽辰,王夫人帶著王姑娘過去,兩個人曾見過一面。 “王jiejie。”起身行了個禮,舒曼瑤笑著打招呼,王姑娘上前拉了舒曼瑤的手:“曼瑤meimei來的好早,我之前還想著,讓母親給你送個信兒,我們到舒家去接了你呢,沒想到,你倒是比我來的還早。” “母親和左夫人要好,想早些過來幫左夫人。”舒曼瑤笑道,和左家姑娘不一樣,王家的這位姑娘,倒是向舒曼瑤展露了善意,王夫人和許氏也并沒有多少交情,去舒家也只是去拜訪老太太。 “原來如此,李jiejie。”王家姑娘笑了笑,又給李瑩瑩行禮,李瑩瑩抬手扶了王家姑娘的胳膊:“淑敏,你來的可巧,我和曼瑤meimei正說這院子里的花兒呢,曼瑤meimei這性子,太善良了些,就是看見花落也心有不忍。” 王淑敏笑道:“曼瑤meimei一向是這么個性子,就是心軟,咱們也快別說這個花兒草兒了,免得又引得曼瑤meimei心里不自在,我昨兒剛得了個玩物,今兒特意帶來讓你們瞧瞧的。” 說著,就拉了舒曼瑤她們在一邊坐下,解下荷包,小心翼翼的從荷包里掏出來個圓圓的東西,外面是掐絲琺瑯嵌著紅寶石。也不知道王淑敏是按了哪兒,啪嗒一下,那東西就分成了兩片。 舒曼瑤也被引起了好奇心,側著頭看那玩意兒。 王淑敏轉過來讓她們瞧:“這個叫做鏡子,是海外來的,我小叔叔特意給我買的,你們看,這個東西,是不是比咱們平日里用的銅鏡清楚多了?” 李瑩瑩瞪大眼睛,一臉震驚:“這么清晰!都看見我臉上的……”說著臉就紅了一下,湊到那小玩意兒跟前,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臉頰:“看的這么清楚啊。” 舒曼瑤也好奇,湊過去看,里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總之,十分的光亮,上面映照出來的人影,簡直是纖毫畢現。舒曼瑤也看得呆了,忍不住像李瑩瑩那樣,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臉頰,原來,自己的相貌是這樣的啊。 隨即,就微微皺了眉,這樣子,有點兒出乎她的意料了。她原先是想著,久不出門,臉色雖然蒼白,卻也不會太差,卻沒想到,竟是唇色太淺淡了些。 早先出門的時候,祖母特意讓身邊的金環去給她梳妝的。但是進了左家,舒曼瑾特意端了幾次茶水,舒曼瑤不耐煩和她說話,就喝了幾次,唇上的口脂沒了,就露出唇上原本的顏色了。 舒曼瑤一向不太注意自己的妝容,不出門做客的時候,臉上甚至是半點兒脂粉都沒有的。這好不容易出門一次,怎么可能會時時刻刻惦記自己的妝容? “王jiejie,可帶了口脂?”舒曼瑤視線掃過左家姑娘,笑著問了王淑敏。王淑敏愣了愣,舒曼瑤撫著唇瓣解釋道:“剛才喝了一些糖餅……” 王淑敏連忙點頭:“帶了,一會兒大約就要開宴了,你這妝容確實是應該補一下。唔,你臉上沒有涂胭脂吧?你這皮膚,我瞧著都羨慕了,你平日里是怎么保養的?” 左家姑娘看了看舒曼瑤,笑著插了一句:“舒大jiejie的臉色,是有些太白了。” “我聞不得脂粉的味道,所以并未涂胭脂之類的,只抹了香膏。”舒曼瑤不緊不慢的拿了王淑敏遞過來的口脂,一邊補妝,一邊笑道:“連眉毛都只是略微修了修,冬季天干,唇上容易起皮子,要時時涂些口脂才行。” 黃帝內經說,美眉者,足太陽之脈血氣多,惡眉者,血氣少也。所謂惡眉,眉毛無華彩而枯瘁。一般的大家族相看媳婦兒,都是要先相相姑娘不上妝的樣子的。 舒曼瑾從屏風后面繞過來,聽見舒曼瑤的話,眼神暗了一下,隨即笑道:“我大jiejie這是天生麗質,自是不用梳妝打扮的,大jiejie,咱們到外面走走?屋子里坐的久了,就有些悶了,王jiejie她們剛過來,怕是要說會兒話,曼瑜一看見棋盤就著了迷,只剩我一個了,著實有些無聊。” 左家姑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若非是我要留在這里,我就親自和曼瑾meimei一起到外面走走了,我們府里,還有個梅園,這會兒梅花剛剛打苞,雖沒有梅花盛開的美景,卻也是別有一番意境的,曼瑾meimei若是想走走,不如和舒大jiejie一起到那邊去瞧瞧。” 李瑩瑩聽的有趣,也急忙應道:“這個有意思,我也坐久了,需要走走,咱們一起去梅園?我作證,左家的梅園,那可是十分有名的,就和左家的花房一樣。” 王淑敏正要說話,左家姑娘就拉了她的手,又笑著說李瑩瑩:“怕是王jiejie和李jiejie今兒沒這眼福了,我正想著求你們兩個幫幫忙呢,一會兒還得有客人來,我這兩屋子的客人,可得找人幫忙招呼才行。我和王jiejie李jiejie感情最好,這種事情,只能是麻煩兩位jiejie了。” ☆、23 自作主張 舒曼瑤瞇了一下眼睛,仰頭看站在她面前的舒曼瑾,臉上帶著期盼祈求的笑容,讓人看了就心生不忍。再看看王淑敏和李瑩瑩,王淑敏看了看舒曼瑾,眼里略微帶了些擔憂,李瑩瑩則是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有些遲疑:“這個,我不擅長這個,怕是做不好,不如……” 還沒說完,左家姑娘就保住李瑩瑩的胳膊,笑著說道:“jiejie可不要和我客氣,我年紀小,更是不擅長這些事情,只求jiejie陪在我身邊,稍微指點一下。” 頓了頓,左家姑娘一臉的不好意思:“其實,主要是因為,今兒陳家的兩位姑娘也會過來,我和陳家的兩位姑娘,著實不熟悉,這才想求李jiejie幫忙。” 李家和陳家是姻親關系,李瑩瑩對陳家的姑娘,自是非常熟悉的。左家姑娘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李瑩瑩自是不會反對了。王淑敏笑著說道:“有李jiejie幫著你,我……” 左家姑娘又搶著說道:“王jiejie,可真不能缺了你,我和李jiejie也到外面迎接客人,這一屋子的jiejiemeimei,可要拜托王jiejie你照顧呢,王jiejie,你可不能就這么丟下我。” 說著還給王淑敏行了個禮,舒曼瑤笑著拍了拍王淑敏的手:“王jiejie,左家meimei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你若是不答應,倒是顯得不近人情了,這一屋子的人,可都盼著王jiejie呢,王jiejie還是留下來吧。” 眨眨眼,露出個調皮的神情:“王jiejie,你不用陪著我的,左家今兒這宴會,舉辦的很是盛大,想必園子里的丫鬟也都是早早就安排好的,有哪兒不能去的,或者是有什么事情要找人,左家肯定都是已經安排的很周全了。再說了,我這meimei,對左家的院子也很是熟悉,就是走丟了,也定然不會丟到別人家的園子的。” 舒曼瑤側頭看舒曼瑾:“二meimei,你說是吧?” 舒曼瑾笑著點點頭,隨即嘆口氣,做出煩惱的樣子來:“哎呀,王jiejie對大jiejie實在是太好了,我都有些吃醋了。可是,我想了半天,又不知道應該吃誰的醋,可真是愁人啊。” 逗的王淑敏和李瑩瑩都忍不住跟著笑,就是被舒曼瑤落了面子的左家姑娘,都忍不住露出個笑容。 舒曼瑾攜著舒曼瑤的手,只從背后看,兩個人著實是親親密密的,舒曼瑾還時不時的給舒曼瑤指點左家的院子:“那邊有個春波亭,三面環水,到了夏天,池子里的荷花盛開,著實是一番美景。” 舒曼瑤漫不經心的點著頭,偶爾笑著問兩句話,畢竟是在外人家里,這周圍的婆子丫鬟也都是左家的,看見個什么,到外面一傳,自己就是有嘴都說不清了。 “哎呀!”舒曼瑾正說的高興,忽然就驚叫了一聲,舒曼瑤連忙回頭,就見舒曼瑾低頭看著腳下,臉色通紅,挽著舒曼瑤的那只手也放了下來,兩只手拎著裙子,腳下,則是一個小水坑。 舒曼瑾也不知道是怎么走的,一腳踩在那個水坑里,里面的泥水染濕了半條裙子,上面的泥點讓她十分的狼狽,鞋子更是濕透了。 “這可怎么辦,我裙子都臟了。”舒曼瑾抬頭,眼睛里含著淚珠子,半掉不掉的,著實可憐。 舒曼瑤微微皺眉,扶了舒曼瑾往一邊走:“且等等,我讓人去拿了繡鞋和披風過來,你坐在這兒,將濕掉的鞋子先脫下來,用披風裹著腳。” 所幸旁邊就有個小亭子,兩個人進去,舒曼瑤示意舒曼瑾斜著坐好,然后將舒曼瑾拖到地上的披風給她拽過來墊在腳下:“別猶豫了,女孩子最是不能凍了腿腳,這里又是左家的后宅,沒人會看見的,你若是不放心,就叫丫鬟在外面守著。” 因著舒曼瑾說有心里話要和舒曼瑤說,所以兩個人的大丫鬟都是在后面跟著的,瞧見兩個姑娘都進了亭子,她們也急忙過來了。 舒曼瑾身邊的大丫鬟墨竹連忙點頭應道:“姑娘您放心,奴婢就在這兒守著,必定不會輕易讓人進來的。” 舒曼瑾看看舒曼瑤,又看看墨竹,微微頷首:“那好,你且在外面守著。”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舒曼瑾:“那就勞煩大jiejie了。” 舒曼瑤并不做聲,轉頭看夏夕:“你去叫了那邊的小丫鬟,讓她去找三姑娘,讓三姑娘派人叫了二姑娘身邊的小丫鬟。” 舒曼瑾有些遲疑:“大jiejie,還是讓夏夕跑一趟吧,這樣傳話有些太麻煩了……” 舒曼瑤看了她一眼,夏夕忙替舒曼瑤回了:“二姑娘,并不麻煩,出門前老太太特意叮囑了,讓奴婢不能離了大姑娘身邊,大姑娘又從沒來過左家,奴婢在這里守著,也能幫墨竹姑娘一點兒忙。” 不等舒曼瑾說話,就急急忙忙的到外面去找小丫鬟傳話了。 舒曼瑾嘟著嘴,有些不太高興的說道:“大jiejie,你瞧瞧夏夕吧,好像我和大jiejie在一起,她就十分不放心,擔心我會害了大jiejie一樣,只咱們兩個一起出來的,大jiejie若是出了什么事情,難不成我就能脫得了關系了?” 舒曼瑤笑著搖頭:“你別放在心上,夏夕也是被前段時間的事情嚇著了,我身邊的大丫鬟,這會兒還沒湊夠四個,夏夕也是害怕了。” 老太太一下子將舒曼瑤身邊的人趕走了一大半,夏夕一個幸免的,自是會害怕的。舒曼瑤解釋的合情合理,舒曼瑾雖然不高興,卻也不再說什么了。 過了一會兒,舒曼瑾忽然哆嗦了一下,然后伸手抱住肩膀。 舒曼瑤微微挑眉:“怎么,冷了?” 舒曼瑾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頭:“腳上有些冷……” 濕掉的襪子并未脫掉,寒氣從腳下往上升,再加上坐的是石凳子,半天暖不熱,舒曼瑾臉色都有些白了。舒曼瑤微微挑眉,為了為難自己,舒曼瑾竟是連自己的身子都能狠得下心糟蹋? 若是自己不給舒曼瑾披風,那自己難免要落個不友愛姐妹的名聲。可若是自己將披風給了舒曼瑾,凍上那么一會兒,怕是自己身子不好的名聲就坐實了吧? 而丫鬟們,可是不能披披風的。 對了,舒曼瑾現在才十一歲,哪怕是雙腳踩在冰水里凍上一個時辰,調養個三五年也是能調養過來的。更何況,現在不過是在泥水里踩了一腳,就算是襪子濕透了,外面可還裹著一層毛皮披風呢。 “且等等。”舒曼瑤微微挑眉,起身,示意舒曼瑾也起身,然后將她的披風拽起來。舒曼瑾雖然一臉不解,卻也還是乖乖起身。 舒曼瑤將披風疊了疊,一半兒放在上面當坐墊,一半兒照舊裹著舒曼瑾的雙腳。然后,自己緊緊挨著舒曼瑾坐下來,扯著披風,將舒曼瑾也給包起來:“兩個人挨著,就不會那么冷了。” 舒曼瑤笑瞇瞇的說道,舒曼瑾愣了愣,也跟著露出笑容:“還是大jiejie有辦法,我太笨了點兒,竟然都沒有想到。大jiejie身上,還真是暖和。” 舒曼瑤笑了笑,不是舒曼瑾太笨,而是舒曼瑾覺得自己看透了人心。 不管是變了性子的舒曼瑤,還是從前那個性子的舒曼瑤,怕是都不會和舒曼瑾緊密的依偎在一起的。前者,定然是會覺得許氏和舒曼瑾姐妹倆是壞人,恨不得她們母女都病死的,平日里連話都懶得說,怎么可能會忽然和她親密起來?后者,連躲都來不及,那更是不可能了。 舒曼瑾從來都不覺得,舒曼瑤會妥協的這么快。 連一聲母親都喊出來了,不過是身體相貼,怎么可能會做不到呢?舒曼瑤側頭看了看舒曼瑾,目前的這個算計,貌似有點兒太單純了,到底是還沒長大呢。 而且,這個事情,應該是舒曼瑾自己想出來的主意,若是許氏,哪里會這么簡單就讓舒曼瑤應付過去? 不過,沒長大都能有這種心思了,等長大了,怕就是另外一個許氏了吧? “大jiejie,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和三meimei?”沉默了一會兒,舒曼瑾忽然開口,舒曼瑤笑著搖搖頭:“怎么會,你想多了,我只是不太愛和人說話罷了。” “是嗎?”舒曼瑾臉上露出些喜色,隨即又有些失落:“可是,大jiejie都不愛出門去找我和三meimei玩耍,每次我想念大jiejie了,都只能自己去找大jiejie。” “我倒是更擔心你和三meimei不喜歡我呢。”舒曼瑤打個呵欠:“好了,別說話了,這可是左家,咱們姐妹之間的事情,回了自己家再說。你還冷不冷?” 舒曼瑾連忙搖頭:“不冷了,大jiejie,還是你有辦法。等會兒用過膳,咱們可能會在左家聽戲,大jiejie,你喜歡聽什么樣的戲?” “我不愛聽那個。”舒曼瑤搖搖頭,那種咿咿呀呀的東西,上輩子,她還是很喜歡的,但是這輩子,就不喜歡了。 姐妹倆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很快就等來了救兵。舒曼瑤微微挑眉,真是姐妹情深啊,舒曼瑜竟然是親自過來了。 ☆、24 許氏受挫 回了前面,客人就差不多到齊了。所有的女孩子,都是要到前面見長輩的,舒曼瑤和舒曼瑾舒曼瑜姐妹三個站在許氏身后,也被領著見了不少人。 不過,很多人是早早就見過舒曼瑾舒曼瑜兩個人的,許氏重點要介紹的,只舒曼瑤一個。 “這是舒家大姑娘吧?長的可真好看。”一位夫人笑著說道,伸手從手腕上脫下一個鐲子塞給舒曼瑤:“幾年不見,越發的伶俐了,舒夫人可真是好運氣,有這么幾個如花似玉的女兒。” 許氏連忙笑道:“陳夫人過獎了,不過是小孩子罷了,倒是陳夫人才是好福氣呢,陳姑娘不僅是長的漂亮,為人也十分和善,又找了好夫婿,陳夫人以后可是要享女兒的福了。” 旁邊有人見她們說的高興,就有些不解:“這個舒大姑娘,是什么來頭?這兩年,舒夫人出門,不是只帶著舒二姑娘和舒三姑娘的嗎?我原還以為,舒大姑娘是個庶女呢。” “噓,你可猜錯了。”被問的人輕笑了一聲:“舒大姑娘可是舒家嫡出的長女,這會兒的舒夫人,不過是個繼室。舒大姑娘兩年沒出門,之前舒夫人說是身子不太好,不能出門吹風。” “身子不太好?”問話的人有些驚詫,又仔仔細細的打量舒曼瑤,半響才疑惑的問道:“不能吧?我瞧著舒大姑娘雖然身量有些瘦,但面色紅潤,臉頰豐盈,眉毛又黑又濃,唇色也十分端正,舉手投足間并沒什么大問題啊。” 被問的人嗤笑了一聲:“能讓你瞧出問題?這許氏不過是個繼室,又生了兩個女兒,怎么會不為兩個女兒打算?誰知道那兩年舒家大姑娘到底是為什么不能出門。” 有人嘖嘖了兩聲,很是感興趣的湊過來:“說起舒家的大姑娘,可能是真的身子不好,前段時間,我到舒家去拜訪,舒家正為大姑娘請大夫呢,說是已經發熱了五六天,再不退熱,人都要危險了,舒家的老太太每天要照看大姑娘,連見客的時間都沒有。” 問話的夫人頓時驚訝了:“真的?” 插話的那人撇撇嘴,十分堅定的點點頭:“那還能有假?舒老太太你們知道吧?幾年前,也是個十分熱情好客的,時不時的就帶著孫女兒們出門賞花上香什么的,可是前兩年,也跟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了,我問了人才知道,老太太心疼大孫女兒,每日必定要念佛為大姑娘祈福,早晚兩餐只食素……” “胡說什么呢。”又有人在旁邊說道,那說話的人一轉頭,訕訕的笑了一下:“王夫人……” “舒家的老太太之所以不愛出門了,是因為已經將家里的事情全部都交給舒夫人打理了。這些出門應酬的事情,自有舒夫人來做。老太太食素,只是為了祈禱舒老爺平安,你們說大姑娘身子不好,那更是胡扯,前段時間,舒家老太太過壽辰,你們不也去了嗎?舒大姑娘可是在老太太身邊陪伴了一整天,又是說話又是玩樂的,身子若是不好,能撐得住?” 王夫人撇撇嘴,看了之前說話的人一眼:“這些話啊,也就有些人才會信了。” 說著,伸手朝另一邊招了招:“曼瑤,過來。” 舒曼瑤連忙過來,雖然不知道王夫人和王姑娘為什么對她這么好,但是,就看在王夫人和王姑娘三番兩次的替她說話的份兒上,她就愿意和她們母女親近。 “王伯母。”舒曼瑤笑著行禮,王夫人伸手拉了她站在身邊:“這段時間又悶在家里陪你祖母了?” “也不單單是陪著祖母。”舒曼瑤不好意思的說道:“爹爹和祖母為我請了先生,我這段時間,正跟著苗夫人學畫畫兒,所以就不怎么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