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凡笑道：“因為我身體里涌流著的不是熱血。”

    梅香不解地看了看他，沒好氣地問道：“不是熱血是什么？冷血啊？”

    康凡于是就手舞足蹈、腰身亂扭地晃動了起來，邊晃邊笑道：“是沸騰的滾血！燙的我不做些事散散熱就不行！”

    梅香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我看你這是在‘鬼抽筋’！”

    由于“雪龍2”號還要在葉尼塞河下游服務一段時間，而康凡還要去視察葉尼塞河中、上游的幾個重要城市，因此他和梅香就告別了“雪龍2”和極地基地的官兵們，改乘一艘安遠軍區內衛部隊邊防部隊的內河巡邏艇逆流而上了。

    這次康凡和梅香沒有在中途停留，而是直接來到了安遠轄區西部的經濟、交通、軍事中心也是葉尼塞河上人口最多、管轄面積最大的河港城市——定西市。定西意為“平定西方”，就是原俄方葉尼塞河流域的行政中心——克拉斯諾亞爾斯克城位于葉尼塞河東岸的那半個城區。

    克拉斯諾亞爾斯克城是俄方于1628年建成的要塞，做為其向東擴張的一個前進基地來使用。后來，在基地周邊地區發現了金礦，該地也就隨之發展成為城鎮。1896年，西伯利亞大鐵路修通，依靠鐵路、葉尼塞河以及多條支流的航運構成的便利交通優勢，該城更是發展成為一個橫跨葉尼塞河西、東兩岸的大都市。

    而定西市成立后，當地政府在離市區不遠的其中一條葉尼塞河東岸的支流上修建了一個大型水力發電站，為定西市以及市轄周邊地區工農業的大發展提供了充足的能源供應，促使定西市再次得以迅猛發展。

    安遠轄區自北向南依次為北極荒漠、苔原、森林苔原、草原和森林帶，而定西市正處在南部緯度較低的草原和森林帶上，方圓數百公里的城市周邊地區全部是原始森林、天然草原與眾多的河流、湖泊等等，因此定西市的林業、畜牧業和淡水漁業最為發達。又由于葉尼塞河通海，漁船從定西港順流而下便可直接進入北冰洋作業，其海洋漁業也得以較快發展。定西地區出產的大量原木、木材制品、紙張、畜牧產品和漁業產品等通過西伯利亞大鐵路和葉尼塞河源源不斷地輸往大清帝國內地，為大清帝國的發展做著卓越貢獻。

    定西市氣候溫和，現在是9月初，已是初秋，但午時氣溫也能達到16攝氏度上下，不冷不熱，很舒適。加上市區建筑混合了俄國和中國風格，又面臨清澈、寬闊的葉尼塞河，背靠覆蓋著原始森林的原野和群山，景色獨特而秀麗，讓梅香非常高興，卻又開始數落起康凡了。

    “如果不是你瞎折騰的話我們早就來這里了！你看看，潔凈的藍天、清新的空氣、美麗的河流、翠綠的森林…多好的避暑之處！”梅香說道。

    康凡也不得不贊同梅香的觀點，“也是。”

    “也是？！你就用這么一個淡淡的‘也是’來打發我這一腔的憤懣？”梅香不依不饒的樣子。

    康凡笑了，“那你要怎樣啊老婆大人？我任你處置。”

    梅香滿意了，“從現在開始不許你離開我身邊半步！聽到沒有？”

    “遵命。”康凡急忙答應。

    在定西市這一段的葉尼塞河被兩岸郁郁蔥蔥的森林所裹挾，河面寬闊、流速和緩、水平如鏡，并且常年不凍，景色非常迷人。

    定西市地域遼闊，干凈整潔，市民住的很分散，家家戶戶的房屋周邊都有面積不小的空地，智慧而勤勞的中國人便在這些空地上種菜，土豆、卷心菜、西紅柿等除了自家食用之外，多余的都會賣給對岸居住的不會種菜的俄國人。后來，蘇維埃俄國成立后，與大清帝國的關系開始改善，而大清帝國也給予新生的、稚嫩的蘇維埃社會主義政權以慷慨支援。

    定西市市中心橫跨葉尼塞河的那座原由俄國人修建、又被俄國人為阻擋北寧陸軍進攻而炸毀的連接西伯利亞大鐵路的大橋也在蘇維埃俄國政權的請求下由北寧政府修復，并且進一步擴建成一座公路、鐵路兩用大橋，加上葉尼塞河上的渡輪，大清帝國內地的物資便得以源源不斷地輸往蘇維埃俄國境內，也使對岸那半個克拉斯諾亞爾斯克城與定西市連通起來。

    隨著定西市郊區種植業的迅猛發展，大量糧食、蔬菜、瓜果等農作物擺上了對岸俄國居民的餐桌，而大清帝國內地的商品也如洪水一樣地涌入克拉斯諾亞爾斯克城，再通過該城銷往俄國內地。同樣，蘇維埃俄國內地的商品也可以相同的方式進入大清帝國內地。因此，定西市和克拉斯諾亞爾斯克城就分別成為大清帝國和蘇維埃俄國的邊貿中心，雙雙得以繁榮。

    “這樣真是太好了！”梅香喜道。

    康凡意味深長地笑，“這是打出來的！”

    梅香就不吭氣了。

    “事實證明，我就是把俄國人打老實了！”康凡頗為得意地補充了一句。

    梅香實在是不知該說什么，憋了好一陣子才蹦出一句：“康凡，我餓了。”

    康凡就忍不住地笑，“好，餓了好！只要你不反感我說打仗的事，你說什么我都依你！那我現在就帶老婆大人吃飯去。”

    兩人這次在定西市內一家由俄國人開設的飯店里吃了一頓正宗的俄國菜：生菜沙拉、香腸、紅菜湯、熏鮭魚和牛rou餅。康凡覺得味道還可以，但梅香卻嫌俄國飯菜口味重而怪，吃得很不舒服，倒是對俄國人很講究的餐具與食物的搭配做法贊不絕口。

    定西市區駐扎的北寧內衛部隊承擔著本地海關檢查、邊境管控、界河與領海巡邏、維護治安、森林防火、野生動植物保護等等多種任務，陸、海、空俱全。而安遠軍區與新疆軍區、蒙古軍區相鄰，共同守衛漫長的中俄邊界線。

    重新確定的中俄西北部邊界線沿葉尼塞河向南延伸，最終在大清帝國蒙古省境內的薩彥嶺和新疆省境內的阿爾泰山脈的交界處與中俄西部邊界線相連接，這樣就使定西市以南的葉尼塞河上游一段成為大清帝國的內河。在這條邊界線上的各個制高點和山口通道處均設置了規模不等的永久性邊防兵站，平時由各軍區的內衛部隊邊防部隊進行管控，戰時由陸軍接管。兵站里有內衛部隊常年駐守，執行諸如邊境監控、自然資源保護、土地勘測、森林防火等等多種任務。

    康凡在幾名邊防部隊高級軍官的陪同下，視察了多個邊防兵站，給兵站里駐守的官兵們帶去了好多慰問品，并在一處兵站里住了幾晚，還興致盎然的替官兵們站了幾班崗。

    邊防線上只有營級規模的兵站之間才有水泥公路相連通，而每個營級規模的兵站都管理著多個連級、排級和班級規模的中、小型兵站，這些兵站都只有便道與各自所屬的營級兵站連通，一到冬季，大雪封山時間長達半年，物資供應便時斷時續，駐軍生活條件較為艱苦。因此，康凡就選擇了這處連級兵站來體驗官兵們的生活。

    第一百零一章 我感謝你們

    薩彥嶺是阿爾泰山脈向東延伸的支脈，這一帶的山峰平均海拔超過2千5百米，最高峰海拔3491米，主要山口高度都在1千8百米至2千3百米之間，山頂有冰川覆蓋，山間密布森林，山頂多為苔原，為原始無人區。葉尼塞河從該嶺劈穿而過，將其分為東、西兩部分。

    康凡選擇的這個兵站位于葉尼塞河河谷右側山峰間的一個山口，海拔1930米。營房為2層鋼筋混凝土結構，營房房頂高高聳立著一座瞭望塔。兵站內駐守著一個邊防部隊連，120多人，負責的巡邏區域很大，日常任務相當繁重。

    康凡一行被安排下榻在連部的軍官寢室里，連長帶著連部的幾名軍官跟官兵們擠去了。軍官寢室是個大套間，外間是辦公室，里間是臥室，共設置了4個雙層鋪，能睡8個人。在食堂中跟官兵們一起吃了午飯后，康凡便接過值班哨兵的07式步槍，登上瞭望塔，站起了崗。

    從塔中寬大的玻璃觀察窗望出去，能夠清晰地看見白浪翻卷的葉尼塞河在薩彥嶺的峭壁深谷間奔騰而去。如果使用塔中安裝的高倍望遠鏡觀察的話，方圓數十公里范圍內的景物更是一覽無遺。康凡就從望遠鏡中看見了被郁郁蔥蔥的森林包圍著的定西市，想象著梅香正在定西市整潔的街道上穿行時忽然想起自己而轉頭向這邊眺望的焦急樣子，心中就漾起nongnong的暖意。

    此刻，山風很大，山下的森林泛起陣陣漣漪，連綿來去，甚是壯觀。

    兵站每天都會派出巡邏隊對所轄區域進行巡邏，從不間斷。巡邏隊以班為單位進行組合，一般在20人左右，每周換一撥人，輪流執行任務。每次巡邏任務都由2支巡邏隊共同完成，一支向北，一支向南，沿山勢對沿途周邊地區進行巡邏。康凡親自參與了一次這樣的日常巡邏行動，在山里徒步走了一整天，感覺頗佳。

    此次巡邏任務選擇的是向北的路線。本地區與安遠轄區一樣大部分地區也是常年凍土地帶，有的地方積雪可深達數米。南線因為海拔高度低，生長著茂密的原始森林，森林中荊棘、灌木叢生，沼澤處處，夏、秋季時很不好走。而北面均為舒緩向上的山勢，海拔高，大都是高山苔原，夏、秋季時路況較好。但一到冬季，冰雪覆蓋山頂，加之沿途地形陡峭，行路將變得極為兇險。因此，現在這個季節走北路更安全。

    巡邏隊的官兵都在作戰背心的前后夾層中插進了防彈胸甲，并在那身橄欖綠軍服外面套上了與陸軍部隊相似的能夠抵擋風雨和保暖的灰綠色偽裝衣。官兵們都沒戴相對沉重的防彈頭盔，選擇了輕便、舒適的長檐軟帽。這種軍帽也屬于軍服的正規配套，材料和顏色都與軍服相同。

    康凡本來想提醒官兵們戴上防彈頭盔，那樣更安全，正好這時連長走過來，遞給他一身嶄新的軍服，猶豫了一下，想到官兵們的著裝也并沒有違反條例，為了不制造緊張氣氛，也就忍住了沒說。迅速穿戴整齊，把自己降格為一名普通士兵，與巡邏隊的官兵們一同出發了。

    由于邊防部隊是內衛部隊中最接近陸軍的部隊，承擔著大清帝國全部的邊防守備任務，但其武器配備都以輕武器為主，沒有配備象陸軍那樣的重武器，因此對官兵的單兵軍事技能要求較高，這一點倒是與空降兵部隊相似。所以，邊防部隊享受到了與陸軍部隊同時換裝07式單兵武器的待遇，而內衛部隊中的其他部隊依舊在使用96式。

    康凡所在的這支巡邏隊中，官兵總數22人，帶隊隊長和副隊長各配備1支02式沖鋒槍和手槍，2名狙擊手各配備了1支07式狙擊步槍，其他官兵包括康凡都是人手一支07式步槍和配套的一把07式軍刀，只有少數幾名官兵攜帶了手榴彈。火力雖然強于當代外軍，但比北寧陸軍可差的遠了。

    出發時是清晨，濃重的霧氣在越刮越大的山風的驅逐下，逐漸消散。清涼、濕潤的山風令人心曠神怡，康凡猛吸了幾大口。

    “將軍，舒服？”擦身而過的一名士兵稚氣未脫的臉上閃現著天真的笑容。

    康凡微笑，“舒服，很舒服。”

    “到了冬天您就不會這樣說了。”士兵說完敬了個軍禮，走到前面去了。他背上背著的那臺無線電臺上插著的細長天線隨著他身體的節奏晃個不停，是個通信兵。

    此刻正在上山，坡度很陡，通信兵幾乎就在康凡的頭頂。康凡看見他穿著的軍褲屁股上磨爛了好幾個洞，看樣子補丁也打了不止一次，但現在連補丁都爛了。他腳上的那雙高筒軍靴也已是破爛不堪，每邁一步，都能透過靴子上的裂縫看見他腳上穿著的軍襪，而且靴底前部也已磨漏，不禁有些氣悶。

    來到一處山坳，巡邏隊稍作休息，康凡高聲喊來隊長，一臉不悅。

    隊長聽明白了康凡的意思后，沒有急著回答，而是沖康凡伸出了自己的腳。康凡低頭一看，隊長腳上的這雙軍靴更破！

    康凡不解。據他所知，北寧轄區各類武裝部隊的物質待遇應該可以說是當代世界上最優越的，怎么能出現這樣的情況？！是軍靴的質量不過硬？是軍需官貪污？還是…當下便皺了眉，口氣生硬的問道：“每年一雙軍靴不夠穿？！”

    隊長笑了，“將軍，這里是山區，我們都是徒步巡邏。您算算，每天都走幾十公里這樣的山路，一年365天得走多少公里？一年一雙軍靴怎能夠穿？”

    康凡恍然大悟，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又問：“為什么不向上級如實反映？”

    隊長苦笑：“反映了。但軍需官嚴格按照條例規定數量發放，不給我們搞特殊。”

    康凡沉默了。

    軍需官做得沒錯，軍用條例是死規定，誰都不能違反，包括康凡自己。可官兵們的實際需求也應考慮，但這又不是軍需官能考慮的事。只怨自己沒有做到明察秋毫，忽略了這些細節，但更應受到批評的是北寧內衛部隊后勤部的官員。

    總體來說，內衛部隊官兵的待遇確實不如陸軍部隊官兵，這是由軍種性質所決定的，不存在厚此薄彼的問題。但像諸如邊防部隊這樣的特殊兵種的待遇應該酌情考量，而不應一味的死守條例。條例是人制定的，當然人也就能修改它了。

    “一周時間內你們會領到新軍靴和新軍服，而且，從今年起，你們每人每年將領到兩雙新軍靴和兩身新軍服。”康凡斬釘截鐵的說道。

    眾官兵齊聲歡呼。

    “將軍，快看那邊！”一名士兵突然興奮的指了指左邊的山下。

    康凡急忙舉起望遠鏡，鏡頭掃過一片森林中的矮樹叢時，赫然出現了一只體型巨大、毛色斑斕的東北虎，好不威風！此時它正與一只體型同樣巨大的黑熊在對峙，二者都是張開血盆大口，炫耀著閃閃發亮的牙齒，吼聲連連，應該是爭搶食物或是有一方闖進了另一方的領地而引發了沖突。

    “這是最讓人感覺欣慰的自然界景致了！”康凡放下望遠鏡贊嘆道，然后轉頭面向眾官兵，說道：“祖國的北部邊疆大多為無人區，是野生動植物的天堂。這些野生動物、這些原始森林，這片土地上的一切一切之所以能夠安好，都是廣大內衛部隊官兵們的功勞。我代表祖國和人民感謝你們！”康凡說完，鄭重的給官兵們敬了軍禮。

    官兵們忙不迭地回禮，都是手忙腳亂。

    在定西市待了十幾天后，康凡和梅香便在定西市火車站乘坐火車沿西伯利亞大鐵路向東進入黑龍江省境內，繼續巡視。

    西伯利亞大鐵路橫貫歐亞大陸，從位于歐洲的首都莫斯科城可直達位于亞洲太平洋沿岸的海參崴，全長9288公里，是世界上最長的鐵路干線。說是俄國人修建，其實有數十萬中國勞工參與了工程建設，尤其是鐵路東段的隧道和橋梁工程大部分都是由中國勞工完成的，不知有多少中國勞工被永遠埋在了這條大鐵路兩旁的荒野中。

    雖然這條大鐵路曾經帶給大清帝國以及中華各族人民太多的恥辱與災難，但無論怎么說，西伯利亞大鐵路都是人類一個偉大的工程壯舉，參與建設的俄國人、意大利人、奧地利人、土耳其人、阿拉伯人、中國人甚至是日本人等等的都可稱之為英雄，都值得被后人敬仰！

    而對于北寧政府來講，這條大鐵路目前也已經翻新改造成為北寧轄區的交通主干線，正在為北寧轄區走向富強發揮著越來越大的作用，并且被賦予了新的意義，因為它將重新崛起的大清帝國與改頭換面的俄羅斯帝國緊密地聯系了起來，讓這兩個本是敵人的國家正在變成兩個共同對抗西方資本主義陣營的盟友！

    第一百零二章 我來到了蘇武牧羊之處

    黑龍江省西部地區雖然同樣也是地廣人稀，氣候寒冷，但比安遠轄區的自然環境優越，因此居民也就更多，目前已經超過10萬，幾乎都集中居住在興安市和稍小的尼布楚城中。

    興安市就是原來俄方西伯利亞大鐵路上的鐵路樞紐赤塔，做為本地區的行政中心，有公路、鐵路和空中航線與內地聯通，交通便利。目前，隨著北寧政府對安遠轄區資源開發力度的加大，這里成為安遠轄區與內地聯系的主要中轉地，城市建設突飛猛進，農、工、商業等日漸發達。

    而尼布楚城其實可稱之為是個軍事要塞，北寧黑龍江軍區陸軍和內衛部隊的前沿指揮部都設在這里，城內駐扎著的北寧軍隊人數比城內的居民還要多。

    當然，此地最讓康凡和梅香倆人感到熱血沸騰的地方就是貝加爾湖了。

    貝加爾湖被覆蓋著茂密針葉林的群山所包圍，形狀宛如一彎新月，湖區四周共有3百多條大小河流注入湖中，卻只有一條河流出，就是葉尼塞河水量最大的支流——安加拉河，致使湖面面積竟然超過了3萬平方公里，幾乎與海南島一樣大！平均深度730多米，湖水澄澈清冽，波浪滔天，航行在湖上時感覺就像是在大海上航行，水天茫茫，一望無際，是世界上最深和儲水量最大的淡水湖，也是一個巨大的漁場。盛夏時節湖區溫度保持在攝氏零上16攝氏度左右，真正是清涼舒爽。因此，每年夏季湖區都會吸引來大批內地游客，周邊湖岸的幾個城市也就變得很熱鬧。而每到這時，當地居民都要暫時放下手中的活計去接待這些游客以獲取額外收入。

    此時，盡管旅游旺季已過，但湖區仍然有不少意猶未盡的游客流連忘返。

    康凡和梅香倆人乘坐邊防部隊的巡邏艇在湖上慢速航行，開始還興致勃勃，但半小時后，湖上風力漸大，到最后，浪高竟然達到4米多！盡管兩人都坐在艙中的高背椅上，還系了安全帶，雖然躲過了風吹浪打，但依然被巡邏艇劇烈的顛簸弄得很不舒服。康凡倒是還能忍受，可梅香卻受不了了。艇長見狀，一邊命令巡邏艇趕快靠岸一邊用無線電呼叫來一架“騰云丁”型雙翼水上飛機。

    于是，康凡和梅香倆人隨即換乘了這架飛機，轉而改為從空中瀏覽湖區景色了。

    “那破船，折騰死我了！”梅香愁眉苦臉的抱怨著。

    康凡笑道：“你為什么就不能向那些邊防官兵們學習呢？他們可都是憑著堅強的意志才熬過最初的適應期的。你這才是第一次嘗試就打敗仗了？”

    梅香被說的不好意思了，轉頭看看同坐在機艙里的幾名邊防官兵后，才回過頭來沖著康凡咬牙切齒的小聲說道：“等回去再收拾你！”

    “好。”康凡一副欣然接受的表情。

    梅香氣得扭過身不理他了。

    從機艙舷窗望下去，一望無際的湖面反射著耀眼的陽光，時而能看見一些大大小小的船舶往來穿梭。兩岸的群山一眼看不到邊，滿是翠綠的森林和星星點點的草地。貝加爾湖就像一顆鑲嵌在綠色絨毯上的晶瑩剔透的珍珠，壯麗得令人心膽抖顫！

    “想起來，西漢時的蘇武被匈奴抓到這里來放羊也不是什么太苦的差事。”康凡邊說邊用手指捅了捅前邊座位上的梅香，問道：“你說是不？”

    梅香沒好氣的說道：“那你也來這里放羊吧，以后史書里就有位蘇武二世了。”

    耳邊傳來官兵們的輕笑。

    康凡笑道：“如果再有個漢武大帝二世，我愿意做蘇武二世。”

    旁邊座位上的一位中校軍官此刻接話道：“想當年漢武大帝連年征戰也未曾攻取貝加爾湖，而現在我們已經成為了這里的主人。”

    康凡點頭道：“這都是你們的功勞。”

    午后，飛機降落在湖東岸一處平靜的灣內，大家上了岸，來到了一處當地牧民的蒙古包前。軍部本來計劃要將康凡一行安排在尼布楚城下榻，但梅香只想親身融入當地居民生活，先是在興安市住了幾天，后來就直接搬進了湖邊一個城市的一家旅館里，天天與湖為伴了。

    牧民很好客，一家大小齊動手，很快便準備好了一頓豐盛的宴席。宴席就設在蒙古包前的草地上，鋪了兩張大氈墊供大家就坐，身后幾步開外就是湖面，濤聲陣陣。魚是從湖中剛打上來的，水煮的，味道很是鮮美。還有一只烤全羊、烤制的幾只不知名字的飛禽，再就是一些牧民自家制作的酒、奶制品、干果等。

    席間，康凡和梅香聽不懂牧民說的話，中校便在旁給翻譯，大概意思是說北寧軍隊來了以后，這里的日子好過多了。主人是位40歲左右的健碩男子，個子比康凡還高，絕對超過1米9了，膚色黑紅，眼睛細小，臉盤較寬，邊說邊擼起自己的褲腿讓康凡看。康凡一眼就看見了他小腿上那道深深的、帶著明顯縫制痕跡的環形傷口。

    中校翻譯道：“他不喜歡喧鬧的城市生活，因此就帶著家人選了這處偏僻地方繼續過著傳統的漁獵生活，倒也其樂融融。但去年他一個人進山打獵，不小心碰上了別的獵人下好的鋼夾子，一下子就把他的腿給夾斷了。是我們的巡邏官兵發現了他，把他背到了軍營，治好了他的腿，護送他回了家，順便還給他的老婆和2個孩子看了病。他說，要是從前，他這個人從此就廢掉了，一家老小的生活可就艱難了。”

    康凡看見這位男子的眼中有淚水在打轉。梅香聽到這里，拎起她那個只要一和康凡出門遠行就總是帶在身邊的藥箱鉆進了蒙古包，好半天都沒有露頭。康凡知道她是給這位主人的老婆和孩子看病去了，便沒去催促，獨自騎了主人家的馬，遛彎去了。

    這匹身軀矮小的蒙古馬性情很溫順，載著康凡在湖邊的森林與灌木叢中穿行，專挑比較開闊的地方走。陽光普照下的高大喬木和矮小的灌木透射出的暖意溫暖了森林中的空氣，讓這里的空氣有一種潮熱的感覺，而不是象湖邊的空氣那樣清冽。康凡松開馬韁，給帶來的96式卡賓槍的彈管里壓進了10發子彈，上了膛，單手握了。

    身邊閃過了好多小動物例如松鼠、野兔等等的，還有許多叫不出名字的小鳥站在樹枝上好奇地盯著他看，康凡好幾次想開槍，但最終還是放棄了。

    這里遠離城鎮，呈現出一種很和諧的寧靜，竟然讓康凡心內生出一絲感動，他不想破壞這一切。

    是的，不應該破壞卻破壞了的東西太多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