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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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忘。”高全沒好氣的瞪了孔宣一眼,“你這一趟去問題可是不少,那人手里有沒有一百多頭豬是其一;就算他有了,這一百多頭豬怎么安全的運回來還是一個問題,你總不能帶上一百多騎兵,每人在馬屁股后頭拴頭豬跟著一路跑回來吧!” “哈哈哈。”柳七先笑了起來,跟著滿屋子人都哄堂大笑了,所有人都在笑孔宣,主要是高全描述的這個場面太可笑了,試想,一百多威武雄壯的騎兵騎著高頭大馬,神態倨傲的走著,每匹馬的屁股后頭牽著一頭圓溜溜的大肥豬,那陣勢才真是要多古怪就有多古怪了。 孔宣先是氣憤的看著房間中大笑的眾人,看著看著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笑聲是會傳染的,即便是被笑的對象,他也會不由自主的被笑聲感染,其實細論起來,高全并沒有嘲笑騎兵團長的意思,他只是給大家描述了一個不常見的,比較不和諧的畫面而已。 終于,人們笑夠了,擦著眼睛喘著粗氣,緩和著大笑給人帶來的脖子發酸、肚子作痛的后遺癥。 “既然騎兵團不能把豬牽回來。”一看房中眾人還有繼續發笑的趨勢,高全趕緊擺手制止,再笑就影響說正事兒了,“我們就必須派車,派大車把那些豬拉回來,同時,還可以命令山下的部隊派人接應,該分給他們的豬,直接就在山下頭分了,不用再往山上拉了。”高全環視四周,房中眾人齊齊點頭,軍座說得有理嘛。 “農民救國軍我們只是抓住了首領牛大棒子,至于其余大部隊的情況,偵查團現在還沒有探聽到確切的情報,拉豬的車隊要防備著這幫人給半路截了,另外,如今鬼子正在大規模的向第一戰區進攻,這次豫中會戰還沒有完全結束,從桐柏到蛤蟆溝這么遠的路,遇到任何一支國軍的敗軍都是有可能的!” “那些敗兵估計也有一段時間沒嘗過rou味了,對他們,我們也不得不防,接下來還有鬼子,還有游擊隊,還有五花八門的各種武裝,只要是有人有槍的,就都有可能會半路搶了我們的豬,因此,這次買豬已經不是一次單純的商業買賣了,這就是一次武裝押運,是一次危險的軍事行動!” 聽高全說到這里,在場的人臉色全都變得嚴肅起來,軍事行動,那就是說又有仗要打了。 “這次的長途武裝押運總指揮由本軍長親自擔任,隨同一起行動的有:孔宣率領騎兵團一營,洪瑩瑩、胡彪,以及我從山下帶上來的討伐隊全體參加,等會兒通知一下金飛龍,讓他立刻集合部隊準備行動。” 第085章 軍長打先鋒 帶著金飛龍去押運貨物,這話高全說出口自己都覺得別扭,這老賊頭半輩子都是靠搶劫別人財物為生的,今天讓他去押運貨物防著別人搶,反正是怎么琢磨怎么怪異。 不過,金飛龍顯然沒這么認為,聽說要去押送一批肥豬回山,是專門給部隊改善伙食用的,金團長高興得嘴都合不攏了,“哈哈,好,好,俺老金就愛干這活兒,看哪個不長眼的敢到老子嘴里搶rou,誰敢犯了國法,我金飛龍認人,我手里的槍可是不認人。”好嘛,這位現在也一張嘴就是國法了,就好像他自己是什么遵紀守法的五好公民一樣。 “好,有老金這樣的覺悟,我們此次任務必然能夠順利完成,出發。”高軍長一聲令下,騎兵營在前,五零一團在后,高全率領著警衛連在中間,討伐隊多了幾百騎兵名字改成了押運隊,浩浩蕩蕩下了桐柏山,直接趕奔蛤蟆溝而去。 出了桐柏縣,一路向北,下了桐柏山經過馬谷田,再向北五十里,過高邑到馬谷石轉向東,再走上四五十里就到了蛤蟆溝,具騎兵團長孔宣說,當初那個豬販子叫李老黑,就是蛤蟆溝的本地人,豬圈設在他家院子里,在村子口都能聞見一股子豬糞的臭味兒。 這場遍及全國的大旱災可不是一月倆月的事兒,既然孔宣說他在一個月前還看見李老黑養的豬了,那他現在應該還是在干這行,這年代的人生活普遍都很艱難,有了一個能吃飽飯的職業一般都會終身從事,不是因為什么無法抗拒的重大變故,人們一般都不隨便改行,愛崗敬業也是要有其時代背景的。 既然能在連續的大災年中還保持著豬販子的本色不改,這位李老黑肯定是有其獨特的門路,他也沒道理在這一個月當中就改了行。 越走,高全對這次任務能夠順利完成的信心越足,有了信心,人也就開朗了,他一高興,身邊的將領們也都高興了,將領們高興了,當兵的日子當然就好過了,事實就是這樣,主將的一丁點情緒波動就能影響一支軍隊的效率,在高全的影響下,押運隊伍情緒飽滿、士氣高昂的急速向前行軍著,戰士們的疲勞不僅沒有增大,反而還比往日的強行軍更輕松一些。 隊伍里面跟著二十輛大車,這是為了回來的時候運豬用的,既然現在是空車,本著不浪費的精神高全就帶著洪瑩瑩以及通訊排、擲彈筒排的戰士上了車,彪子要在下面和警衛連的戰士在一起,軍座有洪處長陪著,警衛營長就不去湊那個熱鬧了,通訊排背著電池、電臺,擲彈筒排的戰士帶著炮筒子、炮彈,這玩意兒都是有分量的東西,讓他們坐車走,明顯能提高整支隊伍的前進速度。 “報告,孔團長說,再走十里就到蛤蟆溝了。”一名騎兵快馬跑過來,跟在大車邊向高全報告了行程。 “好哇,告訴孔團長,加快前進速度。”終于到跟前了,高全算是松了一口氣,能順利地去,肯定就能平安地回,看樣子這回出來是不會再有什么意外了。 “報告。”高全剛剛伸了個懶腰,車窗外就又有人在喊報告,把車門簾掀開,外面是一個跟著馬車跑的戰士,高全認識,是通訊排的排長,“戰區電報。”通訊排長看軍座露臉了,揚起手就把一個文件夾遞了過來。 高全一把接住,通訊排長快速落到了后面,他坐的馬車在軍座的車后面,他這邊一站住,后面的馬車正好跑到跟前,抓著車幫輕輕一躍,通訊排長輕盈地跳上了馬車。 “為支援第一戰區豫中會戰,我戰區擬以第二集團軍為主力,對確山、遂平、西平三地進行攻擊,五百軍由桐柏出發,盡快趕至確山以西集結,待機向確山之敵發動攻擊,第五戰區司令部!” 要聲援第一戰區嗎,高全看著手里的電報有點出神,自己現在去的這個地方可不就是往確山的方向嘛,說起來自己這回算是給全軍打了個先鋒,有軍長打先鋒的嗎,不管合不合理吧,反正事實已經變成這樣了,高軍長總不能現在再回桐柏,點起了大軍再掉頭殺回來吧,既然已經這樣,那就這樣吧。 高全拿起筆來刷刷點點起草了一道命令,大致意思就是命令五百軍各部隊立刻向自己這個位置集中,來這兒就算是到確山以北集結了,至于這回要買的豬,干脆就在這蛤蟆溝直接殺了吃rou,給部隊來一次戰前會餐,吃頓好的,讓戰士們能有更高的士氣和鬼子戰斗。 電報剛寫完,前頭就傳來消息,已經到蛤蟆溝了,大車放慢速度,高全跳下車,把起草好的電報隨手遞給了身邊的作戰參謀。 這個村子顯然比別處強得多,雖然田地里面同樣是看起來受了大干旱,莊稼長得才剛過腳脖那么高,可村子里到底還是有村民在,并不像高全見過的某些村莊,整村整村都沒人,除了墳頭,就是一片荒蕪之地,這里最起碼在國軍來的時候,還有人出來看熱鬧,難道是李老黑這個豬販子世家給全村人民帶來了生路,高全對這個豬販子有點感興趣了。 前面有騎兵引路,隊伍快速往村子里前進,路上的時候孔宣曾經說過,站在村口就能聞見豬糞的臭味,還沒到村口呢,高全就開始提鼻子聞了,空氣中是有一股子隱隱的臭味,可絕對不是豬圈的氣味兒,豬圈的味兒應該比這濃的多。 他也不急,就這樣跟著隊伍慢慢的往前走,反正孔宣是肯定會來報告的,他就等著騎兵團長把那個李老黑領來了。 “軍座。”剛想到孔宣,孔宣就騎馬跑來了,“李老黑不在這兒了,聽村里人說,這家伙帶著他的豬搬到村子北面的老虎崖了!” “老虎崖離這兒與多遠!” “有二里多地,騎著馬幾分鐘就到。”孔宣抬手往身后指了指,意思是李老黑就在那邊不遠。 “好,那我們過去。”高全也不上馬車,就在地下步行著跟著隊伍往前走,洪瑩瑩在旁邊陪著,彪子帶著警衛戰士在周圍隱隱形成個包圍圈,軍座都用兩只腳走,孔宣不好意思一直高踞馬上,也跳到地下牽著韁繩跟著高全一起往里走,反正就二里多地也沒多遠,步行也不過就是十來分鐘的事。 第086章 豬販子李老黑 “就是那兒,軍座,洪處長,你們聞見豬糞味了嗎。”空氣中的豬圈味兒越來越濃,孔宣漸漸地也興奮了起來,有豬糞味兒就說明李老黑還在這兒,就說明他沒說瞎話。 “我沒聞見,軍座聞見豬糞味兒了嗎。”洪瑩瑩忽閃著漂亮的大眼睛問高全。 “啊,哦,我也沒聞見。”高全從洪瑩瑩的眼里看出一絲狡黠,看樣子這位洪處長是又想捉弄孔老二了,既然洪瑩瑩興致這么高,高全當然要順著她說了,惠而不費,能討美人一笑,何樂而不為。 “怎么能沒聞見呢,這味兒這么大。”孔宣有點急了,這怎么可能,自己明明聞見惡臭的氣味越來越濃了,這倆人怎么睜著眼睛說瞎話呢,尤其是氣味這東西,看也看不見,摸也摸不著,只能用鼻子聞的,人家硬說沒聞見他還真沒轍。 “哦,這么說孔團長是聞見了,你聞見的是什么味兒。”洪瑩瑩的腔調有點怪異,平常她基本上沒這么說過話的,就連彪子都聽出來洪處長聲調有異了,警衛營長故意落后兩步,看著孔宣的眼神帶了幾分同情,可孔宣身為當事人,他竟然沒看出來也沒聽出來洪瑩瑩的神色和聲音變了,這才應了那句成語:當局者迷呀。 “我當然聞見了,是臭味,是豬糞的臭味,臭味還越來越大,分明前面就是李老黑的豬圈,他的豬圈里肯定還有豬,有不少的豬,這回咱們可算沒白來。”孔宣激動的眉開眼笑,高全在旁邊也點點頭露出了微笑。 “原來孔團長聞見豬糞的味道這么高興呀,看樣子你是和臭味有緣,是有緣分,你天天騎著馬,和馬在一起時間長了,大概是聞馬糞味兒聞慣了,今天聞見這豬糞味感覺很親切吧!” “呃。”孔宣的嗓子就像被什么給堵住了一樣,當時就發不出來音了,被洪瑩瑩這么當眾奚落,孔團長除了自認倒霉之外他還能怎么樣,打又打不過,勢力更沒人家大,被奚落了,哎,孔宣心里忽然一喜,洪瑩瑩以前好像還沒當眾奚落過人,洪處長要是看誰不順眼,一般都是直接上來一頓拳腳,或者飛你一鏢,和挨頓揍相比,被冷嘲熱諷幾句明顯是幸福的多嘛。 “嘿嘿。”想通此節,孔宣臉上立馬掛上了諂笑,“洪處長說的是,是我不會說話,我這就到前頭去把李老黑帶過來,請軍座和洪處長在此稍等,稍等。”說完之后飛身上馬,揚鞭一聲呼喝,戰馬四蹄撒開,如飛一般去了。 “這孔老二,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他就忘了他是老幾了,這么臭的地方,他只管領著咱們往里進,這小子腦子里整天什么都不想的嗎。”看著孔宣的戰馬跑遠了,洪瑩瑩還在后面小聲抱怨著,好像剛才沒把人拉住揍一頓有點不解氣似的。 “老黑,李老黑。”離得老遠,孔宣就在馬上喊開了。 前頭的騎兵已經找到李老黑的豬圈了,正帶著李老黑往后頭來呢,走到半道聽見孔團長的喊聲,騎兵戰士帶著豬販子立刻加快了腳步,團長在那兒呢,戰士沒總不能叫團長著急吧。 “長官,孔長官,你今天咋帶著隊伍來了,有啥事呀。”李老黑遠遠地就認出來馬上那位長官了,這就是一個月前說要找自己買豬的那位國軍長官,當時看他帶人趕著幾十匹馬,還以為就是個管馬的小官呢,今天咋帶了這么老多人的來了,李老黑覺得嘴里有點發干了。 “啥事兒,嘿嘿,好事兒,大好事兒,李老黑,一個月前我就給你說過,我要買你的豬,要買很多的豬,估計你豬圈里的豬全加到一塊都不夠,嘿嘿,今天我就帶著大主顧來買了,那是我的長官,長官要來買豬,走,跟我去拜見長官吧。”孔宣一拉馬韁繩剛一撥轉馬頭又想起一件事,“哎,我說老黑,你看你這身衣裳,臟成啥樣了,怎么去見人,快去,換身干凈的!” 剛才就因為說了幾句豬糞臭就被洪處長給奚落了,這要是再帶過去個渾身臟兮兮沾滿了豬糞的豬販子,那不是自己找著挨揍嗎,騎兵團長暗自在警告自己,當洪處長在場的時候,說話辦事一定要加上十分的小心,一個不小心就會挨揍,這誰受得了。 雖然不知道要見的是什么大長官,可身上的衣服到底是什么樣子李老黑自己當然知道,聽孔宣這么說,他也沒啥好反對的,去見大主顧嘛,換身干凈衣服自然是應該的,時間不長,這位豬販子就換好了衣裳出了門,孔宣一看,嘿,這位肚子上膝蓋上都是什么呀,黃一塊灰一塊的,看上去像是洗過了,卻怎么感覺沒洗干凈呢。 “你,老黑,你不是娶老婆了嘛,怎么衣裳還這樣!” “你說我這衣裳沒洗干凈是吧,呵呵,不怨我老婆,這衣裳已經洗不干凈了,都穿了十幾年的衣裳了哪兒還能洗得干凈。”李老黑看看身上的幾片顏色,自嘲的笑了笑,“等到把這圈里的豬都賣了,我就去做身新衣裳,給我老婆也整一身!” 看樣子這家伙也確實沒有新衣裳了,也不知道他這些年販豬掙來的錢都干嘛用了,當下孔宣也不多說,帶著李老黑就去見高全,雙方一見面孔宣先給兩邊介紹:這是我們長官,這是豬販子李老黑,只有他兩邊人都認識,他不介紹誰介紹。 “長官一向可好。”估計李老黑也是見過大買家的,眼瞅著孔長官對這位長官都是畢恭畢敬的,再一瞅這位往那兒一站,身前背后圍了幾十上百號荷槍實彈的大兵就知道這位的官小不了,李老黑雙手抱拳由上到下行了個長揖。 “好,你就是李老黑嗎,生意可是興旺呀。”高全不想失了禮數,可向這么個人行軍禮又似乎不太合適,干脆也左手在外右手握拳行了個抱拳禮,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別人行禮,我就必然還禮,這是高全一直以來養成的習慣。 “哎哎,我就是李老黑,長官客氣了,客氣了。”看高全還禮,李老黑有點手忙腳亂不知道怎么應付了。 “李老黑,我今天來的目的想必孔團長已經告訴你了吧,我就是來買你的豬的,你這豬圈里有多少頭豬,一頭要多少錢,你先報個數讓我聽聽。”高全并不知道時下的生豬價錢,不過他帶著有大廚呢,廚房的大師傅總是知道豬rou價錢的。 第087章 殺豬燉rou “我的豬圈里一共有活豬六十四頭,豬的大小不一,買的時候是要過秤的,連皮帶骨一斤兩毛二。”說起生意來,李老黑可不糊涂,該報的價錢是一點也不含糊。 “你的豬太少,不夠呀。”高全有點遺憾的輕輕搖搖頭。 “長官要的多嗎。”李老黑的眼睛當時就亮了,難怪人家帶這么多人,原來都是來牽豬的,“你說個數,我去給你湊,我認識這方圓兩百里八成養豬販豬的,保證能湊上您要的數!” “我要一百五十頭,你多長時間能給我湊齊了。”高全兩眼也盯住了眼前這個豬販子,要讓五百軍全軍所有官兵都吃上一回豬rou,這活兒難度也不小呀,以前鄭國泰當總務處長的時候,人家是咋干的,高全這會兒體會到鄭國泰當初的工作有多不好做了,他這是第一回買豬,人家鄭處長當初可是天天都在干這活兒的。 “一百五十頭嗎,嗯,十天,你給我十天我保證給你湊齊了!” “不行,時間太長,我在這兒等不了這么長時間,三天,頂多四天,時間再長我等不了。”出兵的命令都發出去了,王大柱、錢四喜現在說不定已經率領部隊拔營起寨了,戰區命令五百軍去攻打確山的,幾萬大軍在這個小村子里連續幾天等著吃豬rou那不是笑話嘛,對于十天的說法,高全是絕對不能接受的。 “老黑,你想想辦法,時間短點。”孔宣在旁邊著了急了,生意是他聯系的,要是最后談不攏,豈不是說他孔團長辦事不牢靠。 “好吧,我盡量爭取在四天頭上把豬給你湊齊了。”李老黑咬了咬牙,下了很大決心才給了高全一個盡量的承諾。 “盡量不行,我要必須,李老黑,我雖然不知道這一百五十頭豬你能賺多少,不過我也能猜到你肯定賺錢,今天這個生意是我給你的一個機會,一個能改變你后半輩子的機會,希望你能把握好。”高全看著李老黑,說出的話卻有點深奧。 “中,就拼這一把了,長官你放心,只要我李老黑這條命還在,這一百五十頭豬我保證四天頭上給你弄來。”李老黑顯然是聽懂高全話里的意思了。 他是販豬的,高全是軍隊的長官,一支大軍要是能和他這個生豬販子建立長期的生意伙伴關系,那他李老黑后半輩子不是就有皇糧吃了嗎,這道理,生意人出身的李老黑一點就透,他認識的生意伙伴里有這樣的人,他也羨慕,可羨慕也沒用,他沒機會找不著門路,正像高全說的那樣,今天是給他李老黑一個機會,一個能吃一輩子的機會,這次就是豁出老命,就算賠錢也不能放過的機會。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兒,高全微微一笑,伸手從洪瑩瑩手里接過一個不大的白布袋子,從里面抓了一把光燦燦的大洋,在李老黑眼前晃了晃又放回了袋子里,“這里是一百塊大洋,是定金,你現在就可以出發了,今天就算第一天。”現在天都到下午了,高全居然還說這就算一天。 李老黑也沒說話,只是重重地點了一下頭,伸手接過錢袋往懷里一揣,沖著高全又作了個長揖,轉身就往家跑,要出門去販豬,他得回家拿齊了家伙才能走。 不走了,就在這兒宿營,部隊在村莊旁邊找了個空地開始安營扎寨,李老黑豬圈里那六十四頭豬已經算是買下來了,高全這支武裝押運隊得先把這些豬圈里頭的豬給拾掇了,殺豬、開膛、褪毛、切塊、煮rou,要把一頭掙扎亂叫的活豬整成噴香的豬rou工序多了,更別說這還是六十四頭大肥豬了,為了節省時間,高全命令武裝押運支隊全軍動員,所有的廚子集中起來,大家伙兒一起去殺豬煮rou。 老虎崖的十幾戶當地村民聽見動靜都圍過來看,村民們可沒見過軍隊殺豬是啥樣,更何況這回是殺這么一大群豬。 鄉民們熱情,反正在家閑著也沒事兒,不管殺沒殺過豬的都過來幫忙,不會殺豬,幫著燒開水總會吧,幫著拾柴火總會吧,全村男女老少上百口子人全體出動,年輕力壯的就幫著捆豬,幫著抬豬,女人們幫著燒水,孩子們去拾柴火,老人就在邊上指點著,笑著,看著,好一幅軍民互動的感人畫面。 勞動的時候好說,等到rou煮上了,高全就看出問題了,村民們干完活兒了都沒走,一個個眼睛發光地盯著燉rou的鍋,全村的老少如今連頓飽飯都吃不上,更別說吃rou了,聞著燉rou的香味他們連路都走不動了,這不能怨村民沒出息,換成任何人大半年沒吃過一頓飽飯,聞見燉豬rou的香味兒恐怕都會咽口水邁不動步子的。 唉,高全輕輕嘆了口氣,“等rou煮熟了,給每個老鄉發放二兩豬rou。”rou是高脂肪高熱量食物,對于長期連基本的糧食都吃不飽的村民來說,給他們一下子吃大量的rou類并不是什么好的選擇,每個人二兩解解饞就已經不少了,“每人再盛半碗rou湯。”面對百姓,高全的心終究還是硬不起來,rou不能多吃,那就每人再給他們半碗湯吧。 當天晚飯,軍民們在一起度過了一個最愉快的夜晚,吃rou、喝湯、唱歌,講笑話,軍民魚水情在這天晚上得到了最完美的展現。 六十幾頭豬一晚上是殺不完的,就算殺得完,高全他們也沒帶那么多煮rou的大鍋,反正后續部隊也沒到,那他們就在這兒慢慢的煮rou等著唄,既是等著五百軍的后續部隊,又是等著李老黑的那八十六頭豬。 第二天,五百師和新五零一師的電報先后來了,王大柱和錢四喜兩位師長已經集合了部隊,正在調集糧草輜重,預計今天晚上或者明天就能出發了,第二天一天高全的部隊都在殺豬煮rou中度過了,中午,每個村民又得到了二兩燉rou。 第三天,由于頭天村里百姓支援了十口大地鍋,煮rou的速度大為提升,現在已經能夠二十幾口大鍋一字排開燉rou了,沒有那么多種作料,燉rou的時候就是往鍋里放了白酒、生姜、大蔥、大蒜、干辣椒和鹽,就這樣燉出來的rou就已經讓人聞著忍不住要流口水了。 第088章 豬被搶了 王大柱、錢四喜兩位師長已經率領著五百軍的主力部隊出發了,預計天黑之前就能趕到,高全坐在帳篷里,滿世界到處都是nongnong的燉rou香味兒,燉rou的味道是很香,可再香的味兒聞多了也讓人倒胃口,高全現在就是這樣,他已經感覺不到香味了,燉rou在他的嗅覺里,只剩下了油腥味。 “全哥,我怎么覺得燉rou不香了。”洪瑩瑩在高全身邊坐著,有點無精打采的,這在一向精力充沛的洪處長身上是很少見到的。 “那是聞得太多了,這幾天一直聞這個味兒,聞多了自然就不香了。”高全微微一笑,“走吧,我們出去走走。”外面的味道更大,可終究比在帳篷里干坐著要強,出去散散心或許心情會好點吧。 兩人剛走出帳篷,就有偵察兵迎面走了過來,“報告軍座,豬販子李老黑帶著豬在回來的路上出事了!” “李老黑,什么情況。”高全的臉色立刻凝重了。 “李老黑帶著收來的豬走到黃土崗的時候,遇到了大批農民自衛軍,他們搶了李老黑的豬,現在石團長正帶著部隊阻擊農民自衛軍!” 武裝押運隊帶了一個連的偵察兵,石磊既然沒有擊潰農民自衛軍,那就是他的對手人數太多,多到了上百名偵察兵都不能打敗的地步。 農民自衛軍,農民自衛軍的司令牛大棒槌和他那幫主要將領不是都被抓住了嗎,現在那幫人估計已經被押到老河口了吧,高全也沒工夫再去追究這些農民自衛軍的來歷了,反正這幫人是來找茬的,石磊手下只有一個連,高全必須盡快去支援。 “去把金飛龍、孔宣都給我找來,彪子,命令警衛連集合。”偵察兵一來匯報,彪子就在邊上站著了,高全下了命令,警衛營長立刻答應著去集合部隊了。 金飛龍、孔宣離這兒都不遠,半分鐘之后金團長笑呵呵的就跑過來了,連著幾天光干殺豬吃rou這樣的好事兒,金飛龍笑得嘴都合不攏了,“哈哈哈,軍座召見,有什么要吩咐的!”